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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诗般年华(1 / 1)

目 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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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烟雾随晨光飘散

枕畔的湖已风乾

期待已退化成等待

而我告别了突然

当泪痕勾勒成遗憾

回忆夸饰着伤感

逝水比喻时光荏苒

终於我们不再

为了生命狂欢

为爱情狂乱

然而青春彼岸

盛夏正要一天

一天一天的灿烂

谁说不能让我

此生唯一自传

如同诗一般

无论多远未来

读来依然一字一句

一篇都灿烂

让天空解释着蔚蓝

浮云定义着洁白

落花铺陈一片红色地毯

迎接我们到未来

精彩未完的未来

——五月天

———————————————————————————————————————

羲扬他们这边是有惊无险,腾云设计却出了不大不小的一桩事儿。有个工程招标,本来是内部招标,腾云用钱打通关系已经内定了,之后这一个工程就给了腾云设计的黄工程师操作。黄工程师图画的倒是漂亮,办事能力差了点儿,一直也没跟踪标的进度。后来这个大工程的公司内部乱斗,下掉了其中关键的一个领导,导致这个工程最后标落谁家成了不定数。黄工程师那一组的人对此都已经绝望了,认为这件事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因为重新在准备材料投标时间已经不够了。

会议上,腾云一言不发地看着招标公示,黄工程师报告完了他也不出声。会议室的气压比青藏高原还低。过了一会儿,腾云看了一下手表说:“这个事儿我来收拾,散会。”大家纷纷站起来的时候他又说:“腾跃和陈肖留下。”

“哥,这事儿是不是黄了?”

“事在人为,不是还没揭标呢么。腾跃,你手上还有什么活儿?”

“两个小区,一个证券大厅,张家界一博物馆,还有……”

“你是走不开了,公司也得有个人坐镇。陈肖跟我去。”

“我没参与过招标。”

“二回熟。看看,准备这上面的资料,没有的问黄工要,他上回的标书也做的乱七八糟,重新做。这次是货真价实的竞标,要做到最好。”

“是。”

腾跃看了陈肖一眼,说:“哥,还是我来吧。”这个事情太辛苦,他怕陈肖吃不消,而且牵扯到公司内部的人际关系,他怎么说也是二老板,他并不怕这些。

“要面对面议价。”腾云说完就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我哥什么意思?”

陈肖看着资料说:“意思是你长的太龌龊,不能带出去见人。”

“啊?我……”

“干活喽~!”

陈肖用了两个工作日加一个通宵终于准备齐全了招标要用的资料,腾云看过满意之后两人启程去了上海。中间并没有发生肖飞期待的□□,好吧,恋情。议价结束之后腾云说出去逛逛,呆在宾馆等结果的时间难熬的就像困在潜水艇里。两个人沿着淮海路瞎走,进了一个饭馆儿吃了两碗不甜不咸的特色面,然后陈肖买了瓶可乐漱口。在一个卖模型的店里陈肖买了一辆坦克模型说送给肖飞,腾云问她为什么不买飞机模型,陈肖说怕带回去的路上压坏了,这坦克看着敦实,耐压。腾云沉默了两秒说:这是样品。啊?老板好心解释说:我们卖的都是零件,您回去自己组装。啊,那麻烦你给我换飞机。

这中间孙瑞雪跟她借过一次钱,她说急用,陈肖就给她汇了5000。陈肖没问原因,怕她尴尬,再说孙瑞雪用这钱逃跑还是雇佣杀手干掉程志她也并没有兴趣去管。她也不想劝孙瑞雪上进什么的,她自己都是不着调的人,再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她也管不着人家的事儿。瑞雪有困难她想帮忙就帮忙,不想帮忙就让她走远点儿,不必去纠正别人的世界观。

揭标之后果然是腾云设计中标,因为是自己辛苦劳动的结果,陈肖很高兴,很有成就感。最应该高兴的老板腾云倒是很淡定。陈肖稍微侧过脸去对他说:笑笑,你赚大钱了。答曰:意料之中。

在进海关之前,陈肖接到北京交通肇事调查组的电话,说她的车肇事了。陈肖一愣,说我人在浦东机场呢。他们说没错,是你的车肇事了。

孙瑞雪总是要闹腾出些事情来才开心,仿佛不这样就活不下去。这一次,她终于决定离开程志,彻底地,所以她带着他的孩子开着陈肖的车在凌晨两点出走。车开上京沪高速公路的时候程志追了上来,孙瑞雪一狠心突然将车打横停下来,程志的车在高速行驶的时候撞上了孙瑞雪的车。陈肖仿佛能听见孙瑞雪在那一刻的内心独白,她说:既然注定要这样纠缠下去,那就一起结束吧,彻底地。瑞雪用了最有效的方法让程志死心,代价是她和未出世的孩子的生命。

自从认识孙瑞雪,陈肖就麻烦不断,她就是死也不会安静地死去。陈肖坐在交通事故调查科面对警察的询问的时候心里这样想。可是……为什么会有记者在这儿?对了,最近车祸是大热,自从某富家公子撞死人之后,车祸就成了媒体的争相报道的事件。陈肖看着旁边的记者和她身后那台摄像机,觉得头疼。她转头对警察说:“我可以给家人打个电话么?”“可以。”

陈肖电话打给了刘震,“哥,我这儿有点儿事儿,你找个律师来,熟悉交通事故的……不是我,别人开了我的车……恩,你来吧,先别告诉我爸,这儿有记者……恩。”陈肖挂了电话看了那记者一眼,看她正在低头奋笔疾书,陈肖头靠在墙上,对她说:“未经允许就记录别人的电话内容不行吧。”“我会注意措辞的,谢谢。”陈肖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刘震很快就带着律师来了,他在警察耳边说了什么,警察站起来把记者请了出去,“我们要办案了,不能采访,回避!”记者出去之后刘震拨了他们局长的电话给这个警察听。警察把电话还给刘震之后向他点点头,刘震就留下律师,带着陈肖离开了。

陈肖的车第二天就上了报纸和新闻网,并没有提陈肖的名字,但是写着肇事车辆是某富家女的车。重大交通事故光是北京平均每年就要发生1600多起,只是因为标题写着“京沪高速公路发生重大交通事故,肇事车主系一富家女”,里面还有关键的一句提到此车以前就有肇事记录。经转载之后标题更是新鲜:“路不是专给富人开的”、“富家千金接连开车撞人”、“富家女疯狂飙车撞死孕妇”等等。一时间网络上骂声汹涌而来,有关于这则新闻的帖子都成了热帖。人们的注意力渐渐从车祸转向“这个富家千金是谁?”,然后就有人发起了人肉搜索。那段时间新闻报道少了女星露点,多了“富人撞贫民”,毕竟喜欢看女星露点的只有少数好色宅男,喜欢看富人撞人的是数量庞大的买不起这种车的人。

陈肖对此不闻不问,她只是沉默着领回了瑞雪的遗体,然后通知了瑞雪的母亲。陈肖跟腾跃说她要给瑞雪办一个遗体告别仪式。腾跃说好,我也来,得有个仪式。

陈肖给她有号码的所有人打了电话,她对他们说:我的朋友去世了,她很年轻,你能参加她的葬礼么?腾跃站在陈肖旁边,他不能理解陈肖为什么要叫那些根本不认识瑞雪的人。陈肖说因为瑞雪爱热闹,她老实怕寂寞。孙瑞雪总是怕一个人呆着,无伦是组乐队还是一场一场伤痕累累的恋爱,她的特立独行也只是想引起谁的主意,她只是不想一个人而已。其实越是独特的人越是在意别人的眼光。

仪式当天真的来了很多人,连陈肖的高中同学都来了。陈肖那天穿了一身黑西装,站在入口处给每一个来凭吊瑞雪的人发一朵白玫瑰,说请郑重地献给她。陈肖高中的班长张学秀为逝者朗诵了一首诗,诗的结尾说:给这个孩子一个温暖的眼神,因为他总不是故意的;请宽容所有说的抱歉,因为孩子只是迷失了神指给他的路。

苏黎出来的时候站在刘铁身边,“我见过她,她那时候来了羲扬的影展,还大着肚子……才20多岁,那么年轻……”

刘铁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你说,云彩上会不会有亡灵走来走去?就像网络版的杀人游戏一样……你说戈多会不会在上面看着我们的笑话?就像被杀死的人看着活下来的人的笑话……”

“我不玩儿杀人游戏。那过时了。”

“有空儿玩儿玩儿,挺有意思。”

瑞雪的母亲把瑞雪的骨灰带回了家乡。瑞雪下葬那天瑞雪的母亲给陈肖打了一个电话,说谢谢陈肖为瑞雪做的,瑞雪现在已经入土为安了。那天北京是个大晴天,天空罕见的蓝的没有一丝杂质,陈肖缓步走在大街上,心绪宁静的就像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有着千帆过尽的释然。她想以瑞雪的个性也许希望她的葬礼是在滂沱的大雨中举行,那才显得盛大华丽,她从来不喜欢平静的生活,所以死也要死的热闹。她又想瑞雪更应该享受这样的宁静,她一生流离坎坷,只有入土后才有机会享受这长久的平安。

瑞雪的葬礼举行的时候羲扬正在东京参加电影节。他们的电影在经历了那次山体滑坡事件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阻碍的顺利地拍摄完成,虽然没赶上柏林电影节,刚好赶上了东京电影节。而这样的题材刚好和东京对味儿,竟然让他们得了一个评委会大奖。陈肖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颁奖现场,手机没有开机,所以他错过了瑞雪的告别仪式,他也不知道瑞雪去世的消息。

羲扬从东京回归的第一天,就给陈肖打了电话,他很想见到她,已经想了很久,一直熬到领完奖才回来见她。陈肖接到电话很快就和羲扬见了面。她看到他没有问他电影如何,他如何,她只是告诉他瑞雪死了,用决绝的方式自杀了,去给她送一束花儿吧。羲扬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好,你要陪我去,我不知道她的墓在哪儿。“

“在杭州,我同你去。”

他们第二天就去了杭州,傍晚的时候到达。羲扬买了大束长梗的白菊花放在瑞雪墓前。陈肖说你买玫瑰就好了,她更喜欢玫瑰。羲扬说我不送她玫瑰,我只希望她能安宁,如这白菊。然后陈肖沉默了,羲扬也跟着沉默了,他们就一直这样站在墓园直到暮□□临,再到繁星满天,不知道是在悼念亡灵还是悼念逝去的青春。

羲扬开着车,也不问陈肖要去哪儿,陈肖也不说话,任凭他决定方向。羲扬把车开到他以前在杭州住的地方,陈肖下车,他拉过陈肖的手,陈肖就跟在他身后跟他上楼。那一夜,他们在没有铺床单的床上□□,温柔地,激烈地,心里充满了即将失去的恐惧,亲吻都带着绝望的味道。陈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不能思考,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她只有这个深深楔进她心里的男人,她的初恋,她的热恋,她此生最美最痛的爱情的给予者。她只能抱紧他,因为在这个时候,心里只要有一丝空隙都足以让她崩溃。

陈肖坐在杭州飞往北京的飞机上,飞机向上爬升的时候她突然想,也许没有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人其实是欲望的动物,总是会输给情不自禁。

陈肖和羲扬分开还不到24小时又见面了,这次是为公,作为电影的投资方,参加庆功会。庆功会来了不少媒体,有记者认出了在电影里客串露了一脸的羲扬,就要采访他。陈肖远远地看着羲扬和那记者说话,然后又看向其他人,都看不清楚,视线模糊到人在她眼里只剩下轮廓。她想她已经喝醉了,两杯红酒就喝醉了。她站起来,尽力保持着姿态走了出去。一出大门就开始脚下发软,然后有人在身后扶住了她。

“送你回去吧。”

“恩。”

羲扬开着车,陈肖坐在他旁边闭着眼睛。

“你爸妈在家吧,这么晚喝醉回去不好吧,去我那儿吧,我一个人住。”陈肖没做声,好像是睡着了。羲扬转过方向盘,向三里屯方向开去。

陈肖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天花板,这是羲扬家,她正躺在羲扬的沙发上。她知道是羲扬把她扛上来的,她只是头很疼,没有力气动弹。

“醒了?”

“恩。”陈肖坐起来,头疼一下袭来,像要炸裂一样,“嘶——”

“头疼?喝点果汁吧……别晃,越晃越疼。”

陈肖喝了几口果汁,因为头疼,说话都轻轻的,“这是你新居?够简洁,不错。”一进来就是一间大屋子,除了洗手间,就是一个大房间,毫无阻碍,中间放了一张大圆床,此外还有一组沙发和一个书架,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占地方的家俱了。

“我不爱堆些没用的家具在家里。”

陈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话能接下去,她左右看看,“我的包儿呢?”

“都凌晨两点了,你还去哪儿?”

“回家啊。”

“……肖肖,咱们谈谈吧。”羲扬在她面前蹲下来,仰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说。

“……你说。”

“从……从王佳结婚开始说……”

“恩?”

“王佳结婚那天,我就坐在方垚旁边,我觉得,我隐约觉得他在哆嗦,他的心在哆嗦。我就想,要是也有那么一天,我也要出席你和别人的婚礼,我是强颜欢笑还是该一枪崩了新郎……我多么庆幸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不管你心里已经起了多么大的变化,至少你还是一个人……”

“等等……那什么……我头疼。”陈肖一手捏着两边的太阳穴,手掌挡着眼睛,看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陈肖,你得面对,我们现在就得把事情解决了。”

“怎么解决?”陈肖轻声说,就是在嘴里哼哼,“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解决的。”

“有,我们不能分开,要是能分开早就断了,不管是人为还是天意,我们总算又走到了一起。我认为这是个机会,再也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为了这,我可以断腿折寿,可以跪下求你……”

陈肖听到这儿猛然站起来,她怕他真跪下,她慌乱地左右看着,“我的包儿呢……我带包儿了么……算了,我得走了……”羲扬一下就没声儿了,他站起来转过身,默不作声。陈肖知道他生气了,他一生气就不理人,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她说什么他会马上不生气,可是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了,她不想再逗他开心了,她累了,真要回家了。

羲扬听见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拿过车钥匙快步走出去追陈肖。羲扬跑下楼看见陈肖在前面游魂一样地晃荡着。他走过去一把拉住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打的。”

“喝多了也没忘了记恨我……”羲扬使了劲儿扯着陈肖的手腕大步向停车场走去。陈肖被他拉的踉踉跄跄的,“哎!哎!有话好好说,你别拉我啊……”

“还有什么能好好说,腾跃说我是铁血无情,你就是没心没肺,我们在这儿倒是找到共同点。”

“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干,我就送你回家。”

“我又不是找不着家。”

“你看你那样儿,让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得有人买啊,您当我值多少钱?”

“别跟我抬杠,我心情不好。”

“你当我就痛快么。”

羲扬站住,回头,“陈肖,你太了解我了,你知道怎么能让我后悔让我举手投降,你这是在报复我么?”

陈肖让他捏的生疼,可她并没有挣扎,只是轻声说:“没有。”

“你就是在报复我。你早看出我的心思,你就等着我自投罗网然后在狠狠地挤兑我。我跟你说,我还就做好这准备了,我就是想你狠狠儿地挤兑我,挤兑的我无地自容你就高兴了,你就舒坦了……你高兴了,兴许……兴许咱们的事儿就有转机了……”羲扬的语调就像坐过山车,从一开始的气愤难耐到后来已经是卑躬屈膝了。“我想明白了一些事儿,你不愿意说的那些事儿,我现在知道了。所以现在我不能就这样让你一个人回去,就是不要自尊我也要留住你,这次,一定。”

凌晨的小区里安静的只有虫鸣,两人站的那么近,都能感觉到扑通扑通的心跳,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陈肖沉默了一小会儿,抬起头看着羲扬的眼睛说:“那我就告诉你你不知道的事儿……你可以再用力些,在你拇指压着的地方,再用力些……你能感觉到吧,你手下的地方有些凹凸不平,那是我自己弄的……我没什么经验,我那破壁纸刀都生锈了,划了好多下才划破了静脉……”

羲扬一惊,随即转过陈肖的手腕,灯光太远太昏暗,看不清楚,但是顺着能摸到一长条的异样感觉的皮肤。“以前怎么没注意……你怎么能……”

“平时是看不太出来,就是颜色浅了点儿,可是肉没长平,摸着有些不舒服。”羲扬的视线再转到陈肖脸上,目不转睛地看着。

“别,别用那种负疚的眼神儿看着我,不是因为你。只是我自己想通了件事儿,我终于明白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属于另一个人的,不论是亲人还是爱人,都只是别人,我没有占有权,所以我原谅了你……不对,你没有错,对我,你没做错什么,也没有忠诚的义务,应该说我在心里放过了你。是我爸让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没有人要为我的喜怒哀乐买单,你们的行为并没有直接针对我,只是我自己脆弱才会经不起这些。我以前那样的想法是很没道理的,凭什么你就要只围着我一个人转呢。想明白了之后心里却空荡荡的,空的让我害怕,好像我原来认识的那个世界一下子搬空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连说话都是自己的回音。我太害怕了,我必须做点儿什么来引起别人的主意……我这个人实在没什么创意,只好模仿孙瑞雪玩儿自杀……”

“你……”

“我后悔了!在鲜血流下来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用毛巾压着伤口自己上医院缝针。你看,前前后后都是我自己折腾的,与你无关,你不必歉疚,我也不会报复你。”

羲扬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和陈肖的手相连着,他用拇指轻轻地抚摩着那道伤痕,眼窝涌上来的泪热的眼珠有些微微的刺痛。

“放手吧,羲扬。”

羲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摇头。

“我没有力气再和你战斗下去,你不觉的我们始终在和对方打仗么?我们在一起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你跟我之间最安全的距离就是陌路。”

羲扬知道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他看见他和陈肖之间有一根缆绳牵连着彼此,现在陈肖已经下定决心拿出一把刀来割断它,它就要在他眼前断了,可是他的喉咙里哽咽着,像塞着什么东西,让他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后悔药这回事,就在羲扬终于下定决心,把胸膛剖开,把捂在心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到她面前,她却不要了。他这回拼上了身家性命,他跪下来让她给他一条生路,可她说她也没有生路,要是不想一起死就离着远点儿,远成陌路。羲扬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绝望,绝望地产生了幻听,他听见噼里啪啦就像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不知道是身体的哪个零件儿希碎希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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