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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绝情池水的解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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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把之前所有章节的标题改了一遍,七个字七个字的标题太难为我了,每次都要抓破头,而且估计亲们还看得云里雾里,干脆改成通俗易懂的,你们开心,我也开心 ╮(╯﹏╰)╭「拜见世尊。」木樨完全没想到这会儿摩严居然会跑到销魂殿来。

「你师父呢?」摩严冷然。

「不是三尊议事去了吗?」木樨莫名。

摩严放下心来,命令道:「你跟我来。」

木樨心里咯噔一下,却不敢忤逆。

摩严一直带她到了三生池边。

「师弟说,昨晚他与你整夜都在长留后山,可有此事?」摩严面无表情道。

诶?

木樨心里警铃大作,早上就一直盘在心头的不安一下子得到了证实。这口供能对上吗?

「是……」还是先兜着吧。

摩严眼中精光一闪:「大半夜的你们在后山做什么?」

木樨一抖,是啊,大半夜他们能在后山做什么呢?她脑袋里一时转过千百个说辞,可没有一个足够「无辜」到让摩严相信。

摩严见她迟疑,心头怒气愈甚,他本就怀疑笙箫默编谎话哄他,现在看来确凿无疑了,不禁冒火:「好啊,大胆孽徒!本就来历不明,如今还满口谎言,累你师父清誉。快说,那蛮荒结界异动是不是与你有关?」

虽然她确实去了蛮荒,可她来历不明和蛮荒结界异动之间又有什么逻辑关系啊?

木樨只得跪下,心一横道:「世尊明察,弟子与蛮荒异动确无关系。」

「确无关系?」摩严狠狠道,「那你说,昨晚与你师父在后山做什么?你师徒二人,孤男寡女,在长留后山待了一夜!此事传扬出去,你要将你师父置于何地?」

木樨心下一震,飞速地在脑海里搜寻脱身之辞。

见她仍不应声,摩严心里反而担心不已,难道师弟当真与她……

「世尊息怒,」木樨忽然抬头,「弟子昨晚只是去收集晨露而已。」

「收集晨露?」

「是,」木樨语气坚定,「熟悉弟子的同门很多都知道,弟子之前时常跟着紫熏上仙学调香,如今上仙虽然……离开长留,但是调香技艺弟子一直未曾荒废。最近弟子在尝试一味新的香料,其中重要的配方之一……便是晨间洁净的露水。后山有大量阔叶草木,晨光熹微之时露水丰富,所以弟子才想到夜半时守在后山。只是近日多事之秋,后山又人迹罕至,大半夜的师父实在不放心弟子一人前去,故而陪同前往。」

摩严怒色稍解,半信半疑质问道:「这点小事,你师父为什么不说?你刚才又在犹豫什么?」

木樨低下头,怯生生道:「刚见世尊如此动怒,担心被世尊怪罪……弟子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摩严盯着她,一时竟捉摸不透这话到底几分真假。不过,依照师弟宠徒弟的性子,倒也像是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若真是这样,倒是安心了。然而他还是郑重敲打道:「你师父有心护你,那是你的造化。你可莫要恃宠而骄,闯祸惹事,牵累了你师父。」

木樨恭恭敬敬磕个头:「弟子知错,谨记世尊教诲。」

摩严叹口气,挥手道:「罢了,你且在三生池里走一遭,此事便了结。」

三生池?!

怎么好端端又要过三生池啊?!

木樨不自觉皱了一下眉。

「怎么,不敢下去吗?」摩严复厉色道。

「弟子遵命。」

木樨随即脱下鞋袜,走到三生池边。

「师兄这又是干什么?」她正要下三生池,忽听远处熟悉的声音阻止道。

看着笙箫默走过来,摩严沉着脸道:「师弟何必惊诧?只是让她试炼三生池罢了。若她心思澄明,又有何惧?」

笙箫默冷然道:「既然这件事已经了结了,师兄又何必如此?」

摩严心里不快,话却说得堂皇:「身为长留弟子,既然入了仙门,本应摒七情除六欲,过三生池是基本要求。师弟当年可是在三生池安然无恙的,怎么你的徒儿竟过不得三生池了?」

花千骨到底是他心里永远的高压线,闹出一次,长留已伤筋动骨,若是再来一个,实在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小师弟,我这是为你好。

笙箫默还想说什么,却见木樨已经一脚踏进了三生池中。

摩严见状,厉色稍解。

笙箫默怔了一下,心头瞬间揪紧。

她对他的心思,他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是模模糊糊能感觉到。绝情池水到底会对她产生多大的伤害,他心里实在没底。

手心已暗暗聚了仙力,若她真被绝情池水伤了,他必不顾一切出手。

木樨面无表情的进入了绝情池。

一步、两步、三步……

依然是透骨的冷,但仅此而已。

笙箫默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她的身影。

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趟过绝情池,最终面无表情回到岸上。

木樨垂下目光不看任何一个人,欠身行礼算是复命:「世尊,师父。」

双腿微微发青,却毫无伤痕。

终究是有惊无险。摩严点点头,淡淡道:「如此甚好,我与你师父都可以放心了。」

笙箫默站在摩严背后,缓缓闭上眼睛,神情残酷如死。

「弟子告退。」木樨头也不回地走掉。

木樨几乎踏进销魂殿就一路奔逃回调香室,转身将门死死反锁,发了疯似的冲到香案边,将一堆材料归拢操作起来,手忙脚乱之间撞倒了三三两两的杯罐。

她来不及解释,来不及多说一个字,委屈失落坦白统统来不及!趁着绝情池水尚未发作,她必须立刻马上配置三生池水的解药。

花千骨只是被绝情池水泼了脸,那惨不忍睹的样子仍然历历在目!可她刚才大半个身体都泡在了绝情池,她知道自己的心是什么样子,她完全不能想象,那伤发作起来,她到底还能剩下什么?

趁着煮香的空当,她将平日沐浴的木桶推到后院那个小水洼下灌了大半桶冷水。绝情池水的伤随时可能发作,她根本不可能配置足够的解药,只能用这个木桶稀释,希望能抵抗大部分绝情池水的腐蚀。

三生池水的配方并不难,她之前在自己身上试过多次,配置过程已经倒背如流,但不知为何不是百分之百能够配置成功,说起来偶尔和运气沾一点边。

将准备好的素材依次落入司幽之中,木樨紧张的牙齿都快咬碎了,这是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急火催之,乃成。

手心稳稳地聚集少许仙力,急速朝司幽推出一掌火冥决。

「噗」,一股火焰从她的手心喷出,橙红色的火焰贪婪的舔着黑色的炉鼎,在她无比紧张的注视中一点一点渐渐化为青色。

木樨暗暗舒了一口气,炉火纯青则成了九分。

就在这时,整个房间内突然闪烁起五色光芒,一股有些诡异的香味慢慢从司幽中飘出来。

这香气是她从来未曾闻到过的,和过去配置出来的解药味道不太一样。这香气深邃如黑夜,广袤如星空,仿佛宝剑出鞘,犹如枯木逢春,似世间最清冽的泉水,又似最永恒的烈火,似亘古无垠的大地,让人仿佛一念之间,看透了千万年的人世流转、沧海桑田。

香味迅速弥散在房间中,让她微微有些眩晕。

看着司幽中的药汁渐渐变了颜色,木樨定了定神,撤了火诀,稍稍等药汁中的气泡散去冷却,便连司幽一起端到后院的小空地,将药汁与药渣一股脑倒进木桶中,然后只穿着中衣踏进去,顾不得水的冰冷,整个人大半个身体浸入木桶中。

双腿的疼痛如期而至,犹如火烧一般一点点爬上来。疼痛倒不如预想中那么厉害,仿佛受到了什么阻碍,尖尖钝钝犹如脉冲,一阵一阵的。木樨心下又紧张又害怕,只得无力的扒着桶沿,灼烧般的痛夹着水的冰冷,侵袭着她的全身……

笙箫默站在殿中,看着夕阳落尽,眼神一片虚无。

他是他的师父,她过了三生池水他本该庆幸的,可他却发疯一般千方百计想要一个答案。

她看他的那些眼神,在他痛苦之时几乎舍命的相护,她娓娓道来的真相,她那般安心的靠在他的怀里……

难道那些只是普通的师徒情谊吗?

是他的幻觉吗?会错了意吗?

华木樨,是我错了,你错了,还是绝情池水错了?

天色渐沉,他一直站在殿中,她的房间竟然也没有掌灯。

忍不住走到她房间门口,轻轻敲门:「你在里面吗?」

屋里安静漆黑,只有一丝香气飘出来。

笙箫默更重地再敲两下。

依然无人应答。

他心里一阵烦乱,干脆推门,可门居然从里面锁上了!

眼神一硬,直接挥掌破门而入。

一股浓郁的诡异的香味扑面而来,笙箫默心里一空,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种沧海桑田一般的绝望。

屋内一片漆黑,他瞬间挥手点亮了屋内的烛火。

调香台一片狼藉。

笙箫默很快在后院的木桶里找到木樨。她扒在桶边,大半截身体泡在冰凉的水中,嘴唇冻得发紫,已经昏睡过去。

他震惊不已,赶紧将她抱出来放回榻上。她浑身透湿,长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露在外面被灼伤的小腿刺痛了他的眼睛。

绝情池水?

不会错!

笙箫默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诸多滋味涌上心头。

他施了仙法将她的湿衣弄干,让她靠在他的怀里,轻轻暖着她。

又覆了一道青光在她的腿上,缓缓替她愈伤。

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又做了什么?

执念……痴妄……

阵阵异香早已不动声色地缠住他,如深渊,如丛林,如不可探知的无限苍穹,让他已然沉醉眩晕。

身体里一股炽热的力量缓缓流动着,犹如一双诱惑的手,在他的血肉间来回搅动,渐渐侵蚀他的四肢和五脏。

眼皮越来越重,眼前渐渐模糊,他努力摇了摇头。

却见她睁开了眼睛,柔媚地攀上他的脖子,语气暧昧:「师父,你喜欢我吧……」

他身体一滞。

她顷刻间吻住他。

这个吻无限柔情,犹如甜蜜的沼泽一样将他陷进去。

恍惚间,突然她离开他的怀抱,远远被缚上诛仙柱,销魂钉急速飞来,一根根刺入她的身体,她绝望地哭求惨叫,鲜血染透了她的衣襟……

「师父!……救我……救我……」

无数斥责的声音回荡着。

「孽障……让长留蒙羞……蒙羞……」

「处死她……处死她……」

不!

他浑身忽然紫光大震!

凌厉的光芒击碎了桌案和屋梁,整个房间都在摇晃!

陌生的、嘶哑沉沦的声音远远近近,亦真亦幻,犹如空谷回音。

「……你爱她吧……很绝望吧……绝望吧……」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也不会放过她……不会放过她……」

不!

「你知道你是谁吗……他为了你受九天落雷惨死……你却不知道他的存在……」

「你爱的……爱你的……都会惨死……他们都是凶手……他们不让你想起来……」

「……只要你点头……我就让你恢复那些记忆……」

「……你需要我……只要你点头……」

只要你点头……

木樨猛然惊醒。

笙箫默跪在地上,全身被耀眼的紫光包裹,双目如同充血,眉心是清晰的堕仙印记,眼角也飞上了邪气的紫色。

「师父!」木樨一骨碌坐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点点靠近她。他的双眼如地狱一般深不见底,燃烧着令她恐惧的、沸腾的欲望。

未等她反应,他突然大力捉住她的肩膀,狠绝地吻下去。

木樨脑袋里「嗡」的一下。

下一秒就被他摁回榻上!

这个吻深重而火热,却带着莫可名状的绝望和惨烈。莹莹郁郁的紫光紧紧包裹住她,犹如巨大的蛹,仿佛黑洞一般要将她吞噬。

她的心头热的要涌出一口血出来。

她并非初经人事,这浓烈沸腾的□□彤彤燃烧着,令她几近沉沦。

可残存一丝理智告诉她,她不能……

不是不愿,但不能在这样的状况下,这样异样的他……

他一只手摁住她的肩,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衣领,「撕拉」一声将她半边衣服全部扯碎。他下手奇重,从她的肩头到胳膊瞬间留下五个清晰的血爪抓痕。

她吃痛闷哼,突然的凉意让她打了一个寒战。

听她出声,他一口咬在她的唇上。

她疼痛难忍,顿时满嘴腥甜,一把本能的将他推开。

他仿佛被激怒,突然凶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瞬间噤声,几乎窒息!

一双血眸盯住她,鲜艳的堕仙印记让他看上去犹如邪魔!

她又难受又害怕,不能任他这样,否则她非死在他手里不可……

木樨咬咬牙,忽然将仙力凝在掌心,急速对准他的胸口一掌打上去!

轰的一下,笙箫默猝不及防仰翻出去。

木樨一骨碌站起来,警戒地看着他。

笙箫默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他双目通红如鲜血深潭,眉心的堕仙印记黑紫欲滴,眼角也染上骇人的紫色,一头墨发飞舞而起,浑身闪烁着恐怖的杀气,背后冒起一团深重的紫黑色雾霭,似巨大的华盖,壮观而邪恶,犹如妖王。

木樨吓呆了。

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诡异香气。

木樨瞪大了双眼,一点点后退,最后退到了墙角。

退无可退!

她突然唤出一条捆仙索将他捆住!

笙箫默只是微微动了一下胳膊,「砰砰」两声脆响,捆仙索已经被他挣断。

再唤一条,再次瞬间被挣断。

捆仙索根本束不住他!

木樨手心凝聚仙力,再次一掌打向他。

可掌风在碰到他周身紫光的一刹,就被吸收的无影无踪。

他此刻根本就是一个刀枪不入、不死不伤的怪物!

「师父,你醒一醒……我是木樨……你醒一醒……」她害怕地哭求着,徒劳的想把他唤醒。

他的双眸血红而空洞,她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一定不是她。

突然,五道彩色光芒射过来,如同绸带彼此编织交错,将他身后那一团紫黑色的雾气锁在中央。

木樨不可思议地举起双手,看到这五色光芒的另一端连在她的五个手指尖。

笙箫默突然停住,不再前进。

木樨恍然,试着手指微微扯动,五色光芒猛然收紧,将那团黑雾勒住。黑雾仿佛有生命一般,想要努力冲破光带的束缚,与五色光芒激烈地对抗着。

笙箫默突然站不稳似的退了一步。

原来如此。

木樨撑开双手,如同傀儡师一般将那五色光芒一点点拽紧。

五色光芒如同最坚固的绳索,紧紧捆住那一团黑雾,她能感觉到那股黑雾垂死般的挣扎,从一道道光芒的缝隙中逸散出来。她的指尖被拉扯的抽痛,好像指节都要断掉,但她依然艰难地一点点继续收紧双手,眼神决绝,仿佛要将那团黑雾勒死。

黑雾一重一重似跳动的骨节,在五色光芒编织的牢笼中横冲直撞,仿佛丛林野兽被困在陷阱中,好像随时要灭亡,又好像随时要爆发。

终于,黑雾渐渐失去了力气,一点点消失在层层叠叠的五色光芒之中,了无痕迹。

笙箫默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眉心的堕仙印记缓缓熄灭下去。

木樨看着他倒在地上,愣了半晌,终于崩溃般瘫软在地,却半口气都哭不出来,就那样面如死灰般的流泪。诡异的香味淡了下去,一切仿佛梦醒,又似乎回到了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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