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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重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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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小朋友的体质特别差劲,他是医院的常客。他哥杨子湄为了他心都要操碎了,成天除了画画,没别的事就在琢磨怎么给点点增强免疫。

他除了买菜,其余的能在网上解决的,他就一律不出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程度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点点受不了一点儿风,一受凉,紧跟着就要发烧,一烧没有三四天停不下来。于是点点小朋友满一岁以前,一出门就只有一个目的地——医院。

杨子湄也被训练成了条件反射,点点一有个小动静,抱着孩子下楼就直奔医院。

一开始他连泡奶粉都掌握不好浓度,不是奶粉多,就是水太多。点点对奶粉的浓淡反应十分灵敏,浓了淡了都会拉肚子,杨子湄十分变态的观察了点点的粪便观察了一个月,仗着自己会画画,十分变态的把点点那便的各种形状和各种颜色都记录在案,并在一边写上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投喂记录。

换尿不湿就更别提了,他一开始杞人忧天,担心捂得太紧给点点屁股捂出痱子,又害怕太松起不到作用,紧张兮兮的。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有护臀霜这种逆天的东西。

他的生物节律被点点的吃喝拉撒搞的一团糟,点点醒他就醒,点点睡他还不能睡,等好容易交了稿,他还没来得及眯一下,点点又醒了。后来就有些许神经衰弱,半夜听见个什么声响他就能敏感的立马醒过来,从那以后他的睡眠时间再没超过五个小时。

他顶着俩可笑的黑眼圈,在卫生间刷牙的时候,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这是从哪个地缝里钻出来的鬼,瘦成这鬼样子,原先引以为豪的大眼睛竟有些大的过分了。

到这会儿,他真是一点儿都不记恨他那便宜父亲了,觉得他父亲真伟大。

他专门到书店买了临床医学专用的婴幼儿指导来看。

到点点六个月大的时候,他就按照书上写得内容给点点增加辅食。点点喝奶少,吃辅食也比同龄的孩子要少。他没有办法,只好少量多喂。

点点第一次长牙,把他给高兴坏了,成天预谋把自己小指头伸进去摸一摸那颗米粒一样的牙。

点点的每一点变化,都叫他兴奋不已。

一周岁的时候,哥儿俩大小光棍儿凑合吃了一碗面条。七月的天气,他把点点裹得严严实实的,担心被贼偷似的搂在怀里下去转了一圈。

点点学走路比同龄的孩子要晚,走得还歪歪扭扭十分不稳当。他就在地上又加了一层厚毛毯,把家里边边角角的地方全都用软布包起来,耐心的扶着他的胳膊来回在屋子蜗牛挪。

点点学说话,发的第一个音就是me。

他被这一声叫的忍不住眼睛泛酸。

大小光棍儿这么相依为命,一晃就是五年。

他也终于能有个稳定的收入,签了一家新的设计公司,做了个顶着首席插画师这个破头衔的苦逼画手。沈颐那个小酒吧别看小,胜在老板人帅,来往的人多,年底他还能拿到一笔还说的过去的分红。

点点长到五岁,他又开始不老实了。他那个工作室早已经退出了人们的视线,只是偶尔翻到微博,看到自己曾经那么豪情满怀,还是颇多感慨。然后……他犹豫都没犹豫,三下五除二将微博删的干干净净,一点历史都没留下。

而当年那张吻照也早被一轮又一轮的娱乐新闻压的不见了天日,却被他偷偷的收进了自己手机里。

他想自己才28岁,做什么都正是好时候。

又一年新春将至,点点却说病就病。

他平静的坐在开往医院的出租上,毫不留情的把自己那个念头掐死了。

他第一次送点点去小班的时候,点点在小朋友堆里待了不到半天就开始发烧。他接到幼儿园老师电话急急忙忙赶到幼儿园,点点满脸通红的坐在孩子堆里,表情木木的,把他吓得魂飞魄散,终于相信这孩子纯粹是来讨债的了。

送到医院里医生把他臭批了一顿,说早跟你交代好点点是双胎输血综合症里的受血儿!受血儿!还有,点点就是先天性免疫缺陷症,再严重一些就要送无菌室的。没有吃过半滴母乳,免疫力本身就低,稍微接触点儿杂菌就要起病,你还敢往人堆里送!

他不知道是医生故意吓唬他还是确有其事,那大夫说照这情况,能活过十岁就算烧高香了。

他一口小米一口面条的把点点喂到这么大,头一次听到这么坦率直白的话。

他一个大人,把怀里点点的小脑袋拢进自己胸前,十分丢脸的在儿科住院部的走廊里边走边泪流不止。他的心理从来没这么脆弱,点点的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要了他的命,他人也从来没有这么胆怯过。

但他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怕自己接受不了某一天突然而来的分离,就逼着自己把点点看成是远方来的客人,每天每天都要自虐一样提醒自己一遍——点点可能明天就要消失,以期做好心理准备。

儿科的大夫基本都被他处成了朋友。

点点人小,嘴却跟他哥一样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又长得水灵水灵的十分可爱。他哥则因为缺爱缺成狗,就加倍的把自己缺的那部分爱全都补到了点点身上。于是点点全身上下,不是帽子上有个萌球球,就是小毛衣上有个兔八哥,小不点往那里一站,蠢萌蠢萌的。

杨子湄自己还是原来那样子,衣服上从来没有过多的装饰,也是身材好气质佳,愣是把八十一件儿的衣服给穿成了八百——他自己一点不知情,他已经没工夫顾忌别人的眼光了。他外表高冷高冷的,导致这一对儿走在医院走廊里回头率十足,反差萌简直太明显。

哥俩脖子上还戴着好基友款的项链,链子是一条简单的黑色绳子,坠子是一颗木质的豆子——他怕小朋友戴别的材质会过敏。

他哥不爱进医院,被他逼得经常来。

他哥就背地里给医生起绰号:“点点你看,穿成这样的,就是阎王爷。阎王爷是什么玩意儿?就是天底下头号不讲理的王八蛋。”

点点:“大哥,怎么有那么多人看我们呀?”

他哥牵着他的手胡说八道:“因为他们眼睛都长歪了。我们点点将来走在路上可不要学他们。你看大哥看哪里?”

点点是个小活宝,边蹦边说:“哦,大哥看眼镜呀。”

杨子湄:“……你将来也千万不要学大哥。”

他长时间看着屏幕,眼睛有些散光,居然还有些花,别别扭扭的去给自己配了副花镜,一戴上,习惯了就老忘记摘。反而习惯把那镜片卡到自己鼻梁上,一低头看屏幕,视线刚好透过镜片,一抬头就能正常看人。

因为点点身体弱,长得比别的同龄小孩子要慢,五岁都还远不到一米,又瘦又小的一团。杨子湄却不希望他长太高,因为点点一高了,他就没办法抱着他了。

他很少想到自己如今的样子。以前还有工夫把自己分析的透透彻彻的,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剖析过自己。他的全部身心全都寄托在点点身上,没有了点点,他可能过的要比现在好得多,不至于拮据到连买袋柚子都要讨价还价的地步;但他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走出那段阴影——说他是点点的靠山,点点又何尝不是他的靠山?

偶尔在一件旧事物上看到过去的自己,那段兵荒马乱的岁月就纷至沓来,每次都逼得他恨不得抱头鼠窜。

所以他就不再想。时间一长,他连“剖析自己”这个念头都忘了。

原来有一本心理书上这样写过,说一个心理学家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就是要随时随地把自己分析的一清二楚。他要时刻警觉,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些什么,知道自己做这些出于什么动机。

杨子湄以前就有那个本事,现在这个本事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用进废退”,只是被他遗忘在不知道哪个角落了。

他已经彻底褪变成为一个世俗的男人——没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本领,成天没多大出息、窝窝囊囊的围着孩子转,在一干柴米油盐和衣食住行事上翻跟斗。

无论如何都输不起的亲情成为一把无形的枷锁,他既心甘情愿被敷住手脚,就安静的泊在一方水草里,毫无怨言的蛰伏在不见天日的谷底,也竟把那一片荒芜繁杂之地开辟的繁花似锦。他收敛了所有的光芒,成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长辈,成了一个明明软弱却又强大的无与伦比的依靠。

沉稳有担当,居高不仰首,处低不埋头,的靠山。

那些原本附丽于一个“秦少敏”这个符号才有价值的坚强,和仗着钱多才能有恃无恐的承受失败的勇气,在被五年前那场生离死别摧毁的稀巴烂以后,不知不觉中在他每天与生计的斤斤计较里被一点一滴的添了回来。而那些新生的坚强和勇气,竟真的像脱离了一切可资依靠的东西,跟脚犀利的挺拔在他的骨子和血液里,风吹雨打都不再半分动摇,叫他成为一个可以撑得住塌下来的天的“长人”。

而他那些为数不多的软弱与胆怯,几乎全部贡献给了点点。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正如他所说的,他失去的、缺少的东西,到后来都使他变得更坚韧。他失去的越多,他缺少的越多,他就越百毒不侵。

他遗忘的东西还可多了。

他一年做的事几乎都可以用十个手指头概括出来:照顾点点,交稿子,给死去的人烧个纸扫个墓,吃喝拉撒,上医院,完了。

“哎哟,这是谁啊?”儿科的护士长徐敏正好从办公室出来。

点点有样学样,声音特别萌:“哎哟~这是我们点点~”

杨子湄臭不要脸,死没正经的跟着学:“哎哟~这是我们点点~”

他蹲下来正好和点点一般高,长毛衣外套的下摆就托在地板上。他仰头笑道:“徐老师,我们点点今天早上就没吃下东西,我用牛奶和面给他蒸的小馒头,他一个都没吃下,捂鼻子躲老远,一早上拉了好几回肚子。”

他伸出手把点点耳朵一捂,认真的交代道:“他那便有些溏,不成形,还是棕黄色的。”

徐护士长是儿科护士中资历最老的。

眼前这个十分可笑的、蹲在地上一脸严肃的同他描述粪便性状的人,在初开的一年来医院几乎特别频繁。每次来都慌里慌张,整夜整夜守在病床旁寸步不离。自己兜里经常自带一个小的记事本,笨拙的把大夫交代的话都记下来。他那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

等到后来,点点稍微大了些,才在他脸上看见了几次笑。那么大个的小伙子,身上成天都缭绕着一种属于小宝宝才独有的香甜的奶粉味儿,不知道要成天和孩子在一起多长时间才能换来这样的效果。

只是他的背影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总是莫名其妙的有些孤单。那孤单就好像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不是他身边多了几个人就能消弭不见的。

办公室里新同事来了又走,办公桌上的电脑医疗系统升级了一次又一次,这一大一小还是时不时就穿梭在儿科走廊里。

她弯下腰来,怜惜的用手背蹭蹭孩子脸:“肠道菌群失调,没大碍,不用太担心。回去给孩子肚子捂着点儿,多喝些热水。其实我不太建议小孩子用抗生素,不过点点体质特殊,你下次要用什么药都记录下来,等有空来医院我找大夫给你看看。”

杨子湄把点点抱起来直起身子,腾出一只手去墩点点下巴,眉毛一挑,呵呵笑:“回去再拉,我就把你摁到马桶里。”

徐敏:“……”

这时走廊那头浩浩荡荡走来二三十号医生。

领头的那个直直朝着徐敏过来,像是来寻架的:“徐护士,你们科会议室现在空吗?我们胸外那投影仪临时给坏了,能不能借用你们科的?”

徐敏掏出钥匙:“就怕小,你们这么多人。”

那人说:“可不嘛?一二三院胸外都挤到一院来开研讨会了。”

杨子湄冲徐敏点了点头,转身朝电梯走。

点点扭着要自己走,他在地上又蹦又跳十分活宝,低着头踩地板上的方块,有模有样的学刚才那句话,踩一块就蹦出两个字:“我就~把你~摁到~马桶~里~”

杨子湄:“……”他怎么一点儿都不想纠正呢?

“叮”一声响,最近的一乘电梯门要开门了,他牵过点点的手,眼里含着笑,重复尾音:“马桶,里。”

电梯门一打开,他就顿住了。

杨子湄下意识的扶眼镜。其实他那花镜除了画稿的时候戴,其余时候根本不能戴在眼睛上,看什么都是抽着的。

他只是觉得要做点儿什么。

随后他垂下眼皮,长腿稍微弯曲,带的整个人都有些往后弯,身形却如斯潇洒,仿佛又是当年那样的风流。

他淡淡的笑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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