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同人 > 皈依 > 53 天理昭彰

53 天理昭彰(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温燃[网配] 九歌抗战篇 陈家有女要娶妻 夜鬼 重生之星际筑梦师 蛋娘 偏偏喜欢你(娱乐圈) 闪婚蜜爱之老公悠着点 还好我等到了 妖孽皇叔太粘人

宣和话音未落,倏然扬手,天地一瞬间扭曲,下一刻,狂猛气浪倏然爆发,于苍穹下剧烈翻滚!

虚空中玄色上古异兽刹那仰头,巨大身形顿时迎风而长,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巨兽凝实的身躯犹如被漩涡扭曲,一缩一涨之间,凝聚成撼天动地的黑雾,直冲天顶,犹如一把开天辟地的巨刃,向着敌军悍然劈下!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巨大山体骤然爆炸,崩塌!大地龟裂,天摇地动!无数丢盔弃甲逃窜的士兵,转眼埋葬于滚滚落下的巨石之中,或被大地裂开的巨口吞噬,无处可逃。

一息之间,天地光芒骤黯,山川色变,百鬼哭嚎!天际劫雷滚滚而来,惨白的闪电悍然撕裂天幕,直朝着这初降世的大魔兜头劈下!

宣和双目血气翻滚,眉心一点玄黑魔纹刹那间蔓延至脸颊脖颈,又被生生遏制,转眼退散如潮。虚空之中,异兽张狂嘶吼,巨大身躯悍然扛下这神谴之雷!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与轰鸣声之中,宣和轻柔地将沈钺破败身躯拥在怀中,垂首在那犹带着血迹的唇角轻轻一吻,温柔低道:“我来接你了……靖之。”

苍劲手掌抵着沈钺心口,宣和紧盯着眼前苍白面容,目光痛楚而温柔:“这一次,我们再不分开……”

下一刻,蓬勃黑雾凝成一线锋刃,不由分说地贯穿了沈钺胸膛。

沈钺涣散双眼骤然睁大,空茫瞳孔倒映出宣和俊朗面容上,那瞬息蜿蜒而下的玄色魔纹,犹如嗜血妖藤,霎时间撑裂了肌肤,饱饮鲜血,化作妖异的红。

半空之中,异兽痛苦嘶嚎,巨大身形上丝丝缕缕黑雾飘散,盘旋着笼在宣和手掌上,继而没入沈钺胸膛。

沈钺呼吸骤然停了,宣和眉角脸颊鲜血汩汩流淌,魔纹扭曲迸涨,撕扯着三魂七魄,他却似全无所觉,双眼只紧紧盯住怀中人胸口上,那迦叶尊者烙下的封印符文,无底洞一般将他灌入的力量尽数吸纳,阻挡住他的爱人所有生机。

宣和抬首看了看天空,雷云滚滚,仿佛仍在酝酿更大的劫难,赤焰身形越来越小越来越弱,这上古异兽的魔体不多时便将耗尽最后的力量。

大雨倾盆落下,宣和张开结界护着沈钺身躯,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剧痛渗血的脸颊,浸湿的黑发墨蛇般蜿蜒披散,一双漆黑眼瞳便在淋漓水迹中透出一点冰冷的仇恨与决绝。

他温柔抚摸着沈钺毫无生气的面容,极轻的声音道:“天道从来不允我们在一起,靖之,我怎么甘心?”

在他的身后,数息前方断命的魂魄一个接一个被卷入黑色的漩涡,转眼炼化成魔族养料,经由宣和魔力几近枯竭的身体,渡入沈钺心脏。

片刻后,再无生魂可用,宣和抱着怀中沉睡的人,袍袖翻飞,转身踏入虚空,眨眼便已身在数里之外,一眼也未看过身后那尸横遍野的人间地狱。

数十里外,断魂峡。

一场惨烈厮杀方毕,硝烟滚滚的战场,犹残留着肃煞血腥气。

燕军忙着收编俘虏,清点伤亡。温靖劭翻身下马,一步一步沉若山岳,朝着不远处尸山血海中,匍匐于地的那道玄甲身影行去。

那人数息前方被温靖劭雷霆一箭贯穿胸膛,此刻手肘强撑着身躯,却连翻身的力气也无有,粗重喘息如破败风箱,已是生机微弱。

温靖劭漠然停在那人头颅处,提枪一撩,将那人翻过身来。

昏暗天光里,梁鸿霄被这不留余地的一挑逼出了一声低吟,他微眯了眯眸,昳丽面容染血,显出几分凄厉,神色却无半分意外,眼眸渐渐聚焦,片刻后,便露出个温柔笑容:“温郎,别来无恙。”

乍然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呼,温靖劭瞳孔蓦地紧缩,然而不过须臾,重又恢复面无表情波澜不兴的模样。

“时至今日,你我恩怨终将有个了结,梁鸿霄,你可还有话说?”温靖劭眼眸低垂,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声音冷漠而平静。

他的□□缓缓自面前这奄奄一息之人的脖颈移向胸口,仿佛在思量从何处下手取他性命。

梁鸿霄怔怔望着他,仿佛陷入某个久远的回忆,目光迷茫而哀伤。

长久的忧思与征战令他精疲力竭,连日狼狈败逃更使他显出一种穷途末路的死气来——然而那面容纵然憔悴,却仍是极好看,依稀还是当年燕京街头那惊鸿一瞥的风华。

温靖劭避开他的目光,手中枪刃点在他胸口,只消瞬息……便能彻底自这经年累月腐心蚀骨的仇恨中解脱。

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的绵长钝痛,丝丝缕缕纠缠心头,渐渐化作沉沉束缚的枷锁,禁锢得他喘不过气,这痛与恨拖泥带水许多年,钝刀割肉般挫磨着他最后一点温情留念,如今,终于要一刀两断。

犹记当年,知好色而慕少艾,初时眷恋其人姿容惊艳,而后相交愈深,方知高山流水遇知音,愈发泥足深陷,神魂颠倒。

——却原来种种恩爱痴缠,终究只是黄粱一梦,笑话一场。他的愚蠢甚至葬送了唯一至亲的性命。

温靖劭的目光一点点冷沉下来,手中□□握得越发的紧,眼见便将刺入宿敌心口——

“我爱你,是真的……”

泪水不可抑制地滑过鬓角,转眼没入散乱发间,梁鸿霄不再挣扎,像是终于抽干了所有气力,轻声呢喃道。目光深情眷恋一如当年,仿佛他们之间从未隔着那么多的仇恨与遗憾。

温靖劭恍若未闻,呼吸却倏然一滞,片刻后,终于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你欺骗我在先,杀我父在后,今时今日,你还有何资格说……爱?”

血色长风呼啸而过,如同旷世刀锋在他们之间划下一道无可逾越的天堑,只能隔着无数血腥与仇杀遥遥相望。

——分明咫尺之距,却似天涯永隔。

枪刃入体。

天理昭彰,血海深仇,终有清还一日。

腥浓鲜血漫过唇角,梁鸿霄眼睫颤抖,呼吸渐趋于无,一双眼仍是痴痴望着温靖劭面容,重复着那一句:“我爱你,是真的……”

握枪的手一点一点颤抖起来,起初极细微,然而不消片刻,那锐痛难当的寒意便直侵入骨髓,温靖劭像是受不住那痛楚,畏惧一般放开了手,蓦地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喉间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嚎。

——他这一生种种,不堪回首,到此刻方斩断所有爱恨恩仇……却终究是爱之深,恨至深。

这个人,在霸业与野心之上筑一场长相厮守的梦,以为只消倾付一腔真心便能永眠不醒。只可惜,一切终究不过镜中花水中月,撕裂了甜蜜温馨的画皮,唯一的真实原是血腥残酷的国仇与家恨。

巨大的爆炸声远远传来,天际万顷劫雷悍然劈下,大地剧烈震颤,裂开无数道恐怖巨口。士兵们惊恐呼号,温靖劭眼眸一凛,长身望向数十里外天降异象之处,巨山崩塌,天河倾倒,电闪雷鸣,仿佛人间炼狱!

脚下大地蓦然开裂,温靖劭悚然疾退,电光火石间,已与梁鸿霄隔绝两岸,而后眼睁睁看着那人尸首坠入无边深渊——

那瞬间直是肝胆俱裂,温靖劭脑中一声嗡鸣,猛地抢上前,却只见到径直坠入黑暗地底的一道残影。

——终究连一片衣角也不曾留下。

温靖劭整个人倏然空了,然而不过刹那,所有几近决堤的情绪已然冰封,无数士兵仰仗于他,他甚至来不及震惊或怅惘,已在刹那间怒喝:“撤退——”

而后瞬间翻身上马,带着迅速整队的士兵避开重重阻遏往驻地赶去。

——最后一眼,是无数山石泥土翻滚而下,不片刻便将那深渊覆盖,便成一座天然的坟墓。

地动山摇之中,温靖劭定定望了片刻,终于飞奔而去,再不回头。

爱与恨都在这一刻了结,只是……若然时光从头,再回到那一条熙攘长街,他只希望,从未有那张望的一眼,从未有那一场……刻骨的相逢。

沈钺清晰地知晓自己正入梦,片刻前仍是天地哀鸣,这会却是万籁俱寂。

他正立于一片血色花海之中,艳丽的花朵肆意绽放,无枝无叶簇簇堆叠。沈钺仿佛洞察了什么,又仿佛仍是混沌未醒,不远处,黯淡天光里,笼着一条河一座桥,河是浓黑粘稠的三途河,桥是险峻落拓的奈何桥。

沈钺茫茫然迈步,然而身后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巨掌禁锢了他,他听见有人在唤:“靖之,我来接你。”

——是谁?

沈钺转过身,看着那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高大英俊的将军朝他伸出手,眉目间是他无法割舍的专注与温柔。

——跟我走。

沈钺犹如陷入魔障,他听见虚空中无声的呓语,继而不可控制地朝那人走去——走过漫山遍野转瞬间盛开又枯萎的花朵,走过乱世红尘百年荣华与兴衰,走过两生两世刻骨缱绻与绝望的爱恋。

走过春花夏雨,走过秋叶冬寒。

仿佛踏过阴阳生死之界,沈钺一脚迈进滚滚江流,洪水肆虐,哀鸿遍野,无数房屋倾塌,树木摧折,人们在混着黄沙与泥浆的洪水中挣扎求生,渺小得仿佛天地间一缕漂泊尘埃。

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死死忽地自汹涌洪流中冒出头,死死抓住漂过的木板,艰难地伏在上头。他的另一手紧握着一个木盆的边缘,木盆里,襁褓包裹的小婴儿犹自酣睡。

那身影转过头,沈钺忽地心跳得厉害,紧盯着那男孩绝望而执拗的面容,眉目犹是稚嫩,却依稀已显出日后桀骜坚毅的风华。

——贺君倾。

沈钺犹被炸雷惊醒,难以自控地往前迈了步,眨眼间画面变幻,滔滔洪水不见踪迹,他正站在大雪纷飞的街头。长街对面,瘦骨嶙峋的男孩牵着幼小女童,默然站着听店铺老板尖刻斥责。

片刻后,老板嗤笑地挥了挥手,打发二人离去,男孩连日幸苦便是做了白工。

茫茫大雪中,单薄的男孩冻得瑟瑟发抖,却仍将唯一的棉衣罩着怀中幼妹,相依为命流浪在街头。

风雪寒夜,男孩终在城外破庙寻得栖身之所,安置了幼妹,独身往外寻找柴火,却未料归来时竟见奸人掳了幼妹恰正遁走,立时扔下柴火,拼了命地追上去。

画面再转,男孩奄奄一息倒在过路的车马前,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殴打,浑身流出的血已在身下雪地上结了冰,犹如盛开在冰天雪地里的诡魅的花朵。

富丽的马车中,有人打开了精巧木门,撩起的帘帐下,露出一只重紫锦靴。

沈钺难以自控地往男孩处疾奔,却无论如何遏制不住颠倒的时光匆匆流转。

不过一个晃眼,已是春暖花开,和风煦日。沈钺看不见院中悠闲躺在贵妃塌上背对着他的那人面貌,只见得少年贺君倾正恭敬跪着,口中不绝背诵着些晦涩文章,兵书古籍,天文历法,一篇又一篇。

然而不知诵到何处,少年一个停顿,便见榻上那男人招了招手,一旁静候的侍卫便走上前,将一块烧红的木炭往水中浸了浸,继而毫不留情地塞入少年口中。

沈钺心中巨震,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少年浑身颤抖,喉中发出痛苦已极的喘息声,却仍是一动也不敢动,不片刻,猩红鲜血便自口中汩汩漫出,染得衣襟刺眼的红。

沈钺满眼泪水,疯一般抢上前,想要将那少年拉起,不断淌出的鲜血红得刺目,恨不能以己身代他承下所有痛苦。

然而,便是接近那一刹,他的手掌虚幻般穿过了少年颤抖的身躯。

沈钺终于清醒过来——他不过是贺君倾苦难生世里一个虚妄过客,终究无法成为他的救赎。无论是现在,还是后来。

时光陡转,少年终于长大,沉默,阴郁,不言不语时便如空气泯然于人群。

沈钺怔然穿过重重红锦花木、琉璃宫灯走向他,黑夜里,寂静宫闱中,君王暧昧的调笑与宫人战战兢兢的谢恩回响在耳边,逼得藏身于阴暗角落中的少年终于泄露出眼底惊涛般的憎恶与仇恨。

一墙之隔,正低声啜泣的女孩是他的妹妹,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今,成为了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掌控他的把柄。

深秋的夜,朔风寒冷彻骨,少年裹紧衣衫,孤伶伶站在墙角,抬头望了望黑暗的夜空,无星无月,便如他这一生看不到半点光明的未来。

沈钺终于忍不住靠近,想要拥住他孤独的身影,却眼睁睁看着怀中少年化作一蓬细沙飘散而去,继而扭曲成一副烽火狼烟之景。

兵荒马乱,山河动荡。

重紫锦袍的男人再度现身,少年同众多严厉培养的棋子安静跪着听候命令。暗桩、细作、刺客,一个个不见天日的身份,一次次令他们重伤濒死的任务,少年全部挺了过来。

高位上的男人满意了,奖励是以谋臣的身份入得诸国朝堂,得享富贵荣华,权势美人,在最合适的时机自内部令那一国彻底瓦解。

从弹丸小国到要塞之地,短短六年时间,已有四个国家覆灭于贺君倾手中,其人天资卓绝,谋略与武功皆是当世罕见,便是那男人手中最利的武器。

若然没有后来乐坊里那一场蓄谋已久的相遇,也许他还会是那个变幻着千百种面目浪荡于世的贺君倾,而不必为了一个人,赔上一生。

只可惜,那时的他们,谁也不知道,这故事最后的结局。

到这时,沈钺方知,当年萧王宫中那一场刺客风波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心人推波助澜的结果,便是为了在他走投无路时,遇上贺君倾出手相助。

只是后来,一切都脱离了既定的轨迹。

倾了心,动了情,便要付出代价,贺君倾疲于与附骨之疽般无可摆脱的阴影周旋角力。他早已暗中积蓄了势力,只是时机尚未成熟,然而为了萧策,终究决意背水一战,却在最后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他的主人愤怒于他的背叛,最终釜底抽薪,杀了他的妹妹。

那时候,正值魔尊玖渊自异界遁入萧王宫,意欲夺取萧策魄魂。贺君倾与之遭遇,斡旋之下,最终以己身代替萧策成了为之蕴养魔魂的傀儡。

贺君倾心志极坚,魔尊原本没有半点入侵的余地,却因亲妹之死生出心魔,给了玖渊可乘之机。

因着性情大变,入魔已深,且诸国混战,强敌环伺,内外交困之下,贺君倾终于决定离开王城,为他的爱人守护河山,开疆辟壤。

这一切,萧策半点也不知晓。

他甚至不知道,贺君倾出征前夜,曾悄然潜入王宫,去见他此生最后一面。

沈钺站在床榻前,看着贺君倾伸出手,似是怕惊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轻抚过榻上沉睡着的少年的脸颊,良久,垂首于他眉间轻柔一吻,便像是耗尽了此生所有的温柔。

而后,他并指无声无息地削下少年一缕黑发握于掌中,定定看着眼前的面容许久。

沈钺看见他的目光,全是不舍与哀恸。低哑的呢喃带着绝望般的乞求:“这一世是我负你,若待来生,你可愿……与我结发相偕,再不相离?”

无人回答。

沈钺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目 录
新书推荐: 七零娇小姐下乡,野痞糙汉宠上瘾 渡千山 恶骨 皇后谁爱当谁当,她改嫁权臣踹渣皇 真千金通兽语,京城大佬跪破门槛 贵女下嫁,你管首辅叫寒门? 漫画炮灰靠人气拯救世界 进宫当妖妃后,摄政王悔疯了 错爱搭子后,程总跪求复婚悔哭了 府上来个娇美人,阴鸷权臣强夺入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