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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踽踽独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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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冬月,又是连日大雪不歇,依稀还是一年前那般光景。沈钺带着那二百人,轻骑快马回京复命,在边陲一座小镇遇上了来此接替他的将领一行。

沈钺并未停留,甚至未与那将领照面,望见披甲戴盔的兵卒便远远绕开了路,他目力极好,一眼扫过,打头的骑兵身形面目便尽数收入眼中。那瞬间,沈钺心中忽地有些异样,入目的一道熟悉身影令他猛地绷紧了背脊,双眸紧盯着那方向,高头大马之上那人却再未转过身。

直至那队人马远远离开,沈钺仍未收回目光,身旁一人正觉奇怪,小心唤了声:“将军?”

沈钺倏然回过神,沉默片刻,转头道:“传令下去,今日便在镇中寻个宿处,明日再赶路。”

无人敢违抗,当即解散各自寻处留宿。及至天色渐暗,沈钺离了落脚的民宅,往先前军队离开的方向去了。

他并未命人跟随,然而身后尾随的却不止一人,沈钺不去管,横竖要见的人与他之间的干系在燕岑晔那早不是甚么秘密。

那批人马略约有万余人,于镇郊一处荒地扎了营。入夜,皑皑白雪映得天色透亮,有种凄冷的孤独感。沈钺潜于暗处,不片刻便摸清了营地布局,继而朝一队人马巡逻的方向追去。

那数人巡了一圈便怠懒起来,各自散了。冬日天寒,粮草供应不足,士兵们便只能趁着外出巡逻的这点时间偷个闲,寻索些冬眠的野物充饥。

沈钺一路跟随那人来到林中,心里翻江倒海,及至那人忽地站住脚步,沈钺亦停了下来。

温靖劭转过身,面朝着沈钺方向,温声唤道:“小沈。”

沈钺缓缓举步,于他眼前现出身形,他的双眼注视着温靖劭依稀带笑的面孔,却并未近前。沈钺牙关绷得死紧,低沉的嗓音仿佛压抑着惊涛骇浪:“你怎么会来。”却不似问句,更像心中已有了答案,却只竭力不愿承认。

沉默,继而是飒沓的脚步声接近,沈钺沉冷的目光紧锁着温靖劭一举一动,及至久别的兄弟二人终于面对着面,温靖劭笑了:“别来无恙,小沈。”

沈钺冷厉眸中终于现出一点痛意,那一线痛楚逐渐扩散,激得他头痛如裂,胸腔里跳动的那颗犹如凝着寒冰,冻得他通体发寒。

沈钺紧握的双拳颤抖,眸中森冷痛意挟着烈火,刺得温靖劭肺腑如焚。

温靖劭无意识地退了步,低了低头,唇角笑意僵硬而尴尬,他的眉峰微蹙着,仿佛有些难堪,声音轻忽:“这样看我做甚么……”

沈钺抿紧了唇,一言不发,锋锐的目光却似将他里里外外最不堪的晦暗之处都看得清清楚楚。

温靖劭淡然镇静的面具终于崩裂,他迎着沈钺森然目光缓慢抬起头,面无表情地与之对视,黝深眼眸中却隐隐现出一线即欲崩溃的癫狂。

三月时沈钺便收到过卢封传来的消息,道是已联系上小侯爷,万事俱备,只待国祭那日动手。

沈钺离开之时便将一切俱安排得井井有条,他谨慎地将所有妨碍都考虑到了,确保营救计划万无一失,却终究错漏了当事之人这个最大的变数。

后事再无半点消息,沈钺心急如焚,却脱身不得,他曾设想过所有的意外,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如今这般情境。

温靖劭安然无恙,甚至入了军,就在燕岑晔眼皮底下,这意味着什么?他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沈钺闭了闭发红的双眼,便是当日听闻温侯阵亡的消息也不曾如此痛恨过,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这世道残酷无情,恨执掌万民生死那人如此轻贱于人!

温靖劭看着他,冷冷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一句可谓刻薄,沈钺倏然上前一步,猛地揪住了他的前襟,咬牙道:“我让你走,离开这,为什么总是不听?!”

“这是我的仇!我为什么要走?!”不待他话音落,温靖劭蓦地爆发,怒声质问道:“你当我几岁?三岁么?值得你处处站在我前面,替我挡刀挡箭?!”

沈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胸膛剧烈起伏,然而温靖劭似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径自道:“我不是孩子,小沈,你为我做的一切我没有更感激的,可只这一件事,我无论如何都要自己去做!那是我爹,血海深仇,不能假你之手!”

沈钺瞳孔颤动,颓然放开手,他倒退了步,犹如一瞬间被抽干了气力,按了按突突地跳着疼的额角,极轻地道:“是么?这就值得你……”

天地间一片死寂,大雪飘飞,沾染了温靖劭垂落的眼睫,轻忽而又沉重。

良久,温靖劭唇间勾起,轻声嘲道:“呵,你便是瞧不上……”

“你明知不是!时至今日,我待你那些全是喂了狗!!”沈钺刹那勃然大怒,自重逢来便竭力忍下的那记重拳终是忍无可忍,狠狠击中温靖劭下颌,直令他倒退数步跌倒在地,脸颊不片刻便肿得通红。

“师父怎么教你的?”沈钺冷冷质问:“便是为了报仇,值得你如此轻贱?你身为将门传人的尊严在哪里?!!”

“温家已经倒了!!”惊雷般的怒吼声震动天地,温靖劭嗓音嘶哑,望着沈钺的目光仿佛迸着烈火:“没有什么将门了!只剩个叛国之徒,一无所有连为先祖正名都不能!!”

沈钺静了,剧烈喘息,却无法开口反驳。

温靖劭冷冷一笑:“尊严?值得什么?有什么大不了?等我报了仇,史书中我温家还是一门忠臣良将!”

他看着沈钺,眼神痛苦而决绝:“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他已再无甚么可以失去,尊严又算得了什么?温家败在他手中,往后千百年,史册都会记得大燕第一将门出了个叛国贼,先人世代挣下的声名在他手中毁于一旦,他温靖劭要背负无数骂名!温家满门忠良,清白与荣耀如何容得他玷污?!

有什么大不了?温靖劭漠然想道,他一无所有,只剩他自己了,能换来什么?拿去吧,无所谓了。那些屈辱与不甘,与他的仇恨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他再不看在眼里。曾经的憎恨与恐惧都不重要了,他甚至该感谢那人,这一场交易,换来温家清清白白的声誉,值了。

沈钺不认识般看着温靖劭,千言万语都哽在喉中,他想说你从前不是这样的,然而温靖劭从前什么样?他们分别太久,昔日相伴的光阴早已埋葬在了岁月的尘埃之中,那些意气风发与肆意张扬仿佛前尘隔世水月镜花。

——他们的少年时光都太短暂,沈钺流离失所是不得已,温靖劭却是过早地承担了那些本不该由他背负的沉重负累。温家人丁单薄,叔伯辈尽都战死沙场,只剩下温侯一人,独子温靖劭便是香火延续的唯一希望。

温侯待他关切爱护是真,严厉苛刻亦是真,他承受得太多太重,朝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皇帝的忌惮与觊觎,父亲的期许与无奈。那无穷尽的晦暗与孤独,无从排遣,便是他唯一的玩伴也离开得太早——他不得不过早地长大,甚至在那些年每一次的来信中告诉沈钺,一切都好,一切都没甚么大不了。

沈钺想起当日那个念头,他想只有离开温侯,这少年才能真正顶天立地。可如今,沈钺却只觉得心疼——要他顶天立地做什么呢?那些苦难与痛楚何该由他来背负呢?

“我不是孩子了,小沈。”温靖劭喃喃道,声音轻得仿佛叹息:“没有别的选择,这本就是我该走的路,温家所有的希望都在我身上,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他望着沈钺,不去管青肿的脸颊,站起身,目中悲伤痛苦皆尽褪去,深邃瞳眸中燃烧着几近疯狂的烈火,亮得令人心惊。

“只有这一件事,我这辈子,只剩下了这一件事。”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茫茫大雪簌簌而落,像是一道无穷无尽的巨大帘幕横亘在他们二人之间。

他踽踽独行,去走他自己的路。

“我们还会再见的,小沈,也许……不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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