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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凌迟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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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苏也罢走后,沈青瓷只觉气血翻涌,浑身如坠寒窟,一口鲜血涌至喉间又被他生生咽下。望着匆匆赶来的众人,他只是挥了挥袖,示意先看看阿凛的情况。薛枕水也没有离开,一直在旁边帮忙,虽然只是打下手的差事,好歹也算做了些什么。

幸好寒香断并没有出现太过严重的反噬,兴许是暑气压制了寒气的缘故,沈青瓷强打精神,倒也应付得来。阿凛中了苏也罢的毒,毒性很烈,沈青瓷唯有用药物先吊着他的性命,若无深厚的内力祛毒,终是不能清个干净。

“我总想着,我们的故事是不是太过平淡,若是像话本子里一样动不动来个英雄救美多好。可惜,我不是英雄,你也不美……”沈青瓷煮着一锅草药,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脸,“真有了危险,我却又舍不得了。沁娘没了,阿凛也中了毒,我不还是谁都保护不了么。”

阿蔺骑着他那匹名叫红枣的汗血宝马匆匆赶来,形容甚是狼狈,要不是沈青瓷认出了红枣,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素有洁癖的阿蔺。头发凌乱,杂有草叶;衣衫褴褛,满身尘土。唯有一张脏兮兮的脸,看起来有一分雀跃的心情。

“公子!”阿蔺翻身下马,“关于美人案……”

他这几日乔装改扮混迹乞丐之中打探消息,只听说城隍庙那片地方原先有个叫巧儿的小丫头,这几日下落不明。其他乞丐知道她生得不错,早有觊觎之心,只是无奈她那个兄弟是个狠角色才一直没得手。这几天巧儿兄弟给另一拨人打断了腿,那丫头说去采药,这一去就没回来。乞丐们都说,大概是半路上被哪个纨绔子弟看上,抢回家做小老婆了。

“这个巧儿,早年手掌不小心被铁钉扎穿过。衙门的仵作查验时,我就在旁边瞧着,的确有一具尸体的手指骨,有钝器划过的痕迹。可见美人案至少有一人,并没有报衙门审理。”

也就是说,至少有十三人失踪,而乱葬岗的尸体只有十二具。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沁娘可能还活着?

沈青瓷停下煽火的手,道:“真是委屈你了,夏天的义庄可不舒坦。这次没吐出来也是不容易……”

阿蔺很是羞涩:“路上都吐干净了。”

薛枕水找了些吃食给他填填肚子,阿蔺纠结良久,最终还是万分悲痛地道:“不!我要先洗澡。”

阿蔺前脚刚走,阿临后脚便拿着新买的药材走了进来,说起午门前跪在烈日下的逸国公。

昭帝的猜想不无道理。

若他自己不曾下毒,自小跟着他忠心耿耿的喜全也没有下毒,只能是当初买那安胎药时就动了手脚。苏州府人向来敬重沈之衍,若不是官府相逼,怎敢谋害沈家后人?何况,当时他明明查出时任苏州知府的柳知然中饱私囊,数额巨大。可此案不了了之,柳知然不降反升,调任京城二品大官。若不是暗中做了这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又作何解释?

前一晚天牢中昔日的逸国公披头散发,落破潦倒,见昭帝亲临,不跪不迎,只大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杀了沈幼莲的不是我!是先帝和太后!你敢问罪么!哈哈!庸君!庸君!”牢头想起这逸国公平日的做派,不禁也有些悲凉。这位闲散国公,闲散了近二十年,向来是最没有派头的,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谁能想到有今日?比丧家之犬还不如。

昭帝惨然一笑道:“明日午时,凌迟,夷三族。”

骄阳似火,刽子手汗流浃背,身上仿佛涂了一层油,阳光下晃着人的眼睛。

柳知然不再是逸国公柳知然,只是罪人柳知然,不是成淑妃和桃容夫人的父亲,不是安宜郡主和废太子的外公,不是靖远将军卫起望的岳父,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罪人。他被牢牢缚在刑架上,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可他却不这么觉得,只觉得自己是千百年前伍子胥城墙上的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芸芸众生,带着一丝悲悯,又带着一丝不屑,站成一个孤独而可笑的姿势。

想起这一生。

先是寒窗苦读,出人头地。可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早早故去,而父亲未等到他金榜题名的消息就撒手人寰。他行走官场,举步维艰,不得不逢迎拍马,阿谀媚上,只因不想自己的儿女也经历那落魄潦倒的窘境。他百般敛财,只为摆脱笼罩在自己身上“寒门”的阴影。贪污事发,本以为仕途一下走到了尽头,不曾想先帝和太后给了他一个继续走下去的机会,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把握?呵,你叶容锦只知道自己的情是情,我一家老小有什么值得关心?一生媚上,还不是给当权者朱笔一批夷三族?

他钻营半生,最得意的两个女儿,却是今生最大的败笔。荣华富贵因这两桩婚事起,也随这两桩婚事散,到头来,全家的命还是要拿来还债。

没有谁能够得到平安幸福。

苏州府桃花庵的妙净师父说:“这两个女孩儿今后俱是大富大贵的命……只可惜……”

只可惜一生不能得偿所愿,不得善终。

那时候妙净师父的喃喃自语,他不是没听见,只是刻意遗忘罢了。原来当真这世上,是有宿命的。他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家人和孩子,突然收回了自己所有臆想的骄傲。

你不过是个罪人。

“如绫、如黛,”柳知然笑道,“你们还记得在苏州府时,我们一家人去看河灯吗?姐姐们还带着你俩放孔明灯……也不知你们那时写在孔明灯上的愿望实现了没有。”

“爹,那时还小,记不太清了。”如黛答道,而如绫只是流泪不止。

“时辰到——行刑——”

一刀一刀划过皮肤,初是冰凉麻木,接着才是锥心刺骨的疼,疼到了极点,又仿佛麻木了……寒香断,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与此同时,宫城之内,太后听闻昭帝一下子办了立太子、封皇后、夷柳氏三件大事,急火攻心,而向来伺候太后的安太医已死,太医院使程益怀随军出征。新调来的太医还没赶到,太后便不治而亡。今年七十三岁的寿宴,果真成了最后一次。

“小时候在苏州桃花庵,有个算命很准的妙净师父。”沈青瓷称好药材的分量,再细细磨碎,“师父强迫她给我算了一卦……说是五行缺水。”

“师父说,没关系,反正‘沈’字有三点水,‘瓷’里还有两点水。可昭帝这么一折腾,只怕以后得改姓叶,一下少了三点水。所以……”沈青瓷眯起眼笑盈盈地看着薛枕水,十分轻佻。

薛枕水吓得往后缩了缩:“你可以改名叫叶淼淼,不妨事的。”

带着一股中药味道的气息近了些:“若我请旨赐婚,你……同不同意?”

薛枕水脸颊绯红,支支吾吾:“啊,这个……我……”

“我知道,”沈青瓷轻轻捣着药杵,“你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会,长得丑脾气差做饭难吃,留在外面也是个祸害。何况……那人来路不明,阿凛又这副模样,不时时看着你我实在不能放心。要是进了宫,除了娶你,我简直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薛枕水立刻恼羞成怒,意欲对沈某人拳打脚踢一番以解心头之恨,但两只手都被他捉住,张牙舞爪了一番毫无成效,只得安分。

沈青瓷很是满意,伸出手把她好不容易梳好的发髻揉得一团乱:“乖啊,不会没关系,我会就行了。”

“皇宫里大内高手该是不少,只是不能掉以轻心。”沈青瓷道,“这几天出了这么多事,师父竟没有找我算账,真是有些奇怪……待阿临去找找,老头子别的不行,武功还是顶尖的,只有他对上那轻功奇诡的白衣人,才有胜算。”

沈青瓷正想把阿临喊回来,刚走出去没多久的阿临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下瘫在地上:“公子!先生他疯了!你快看看呀!”

“老头平时不就疯疯癫癫么……还能怎么疯?不就是耍酒疯。”

话虽这么说,他脚下可是一点不慢。只是步子虚浮,显然最近这一桩接一桩的事,实在不易应付。

大梦先生的外袍上满是细小的划痕,脚上还沾着泥土和碎叶。他疯狂地跑着,却杂乱没有方向,可大约是跑了太久已经力竭,终是踉踉跄跄栽倒在地上。他大睁着眼睛,愣愣怔怔,好像根本没看见他们这群人一般。薛枕水大着胆子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梦先生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从地上跳了起来,继续在院子里乱跑乱撞,磕到假山叠石也不顾疼,只是拼了命地跑。

沈青瓷拦在他前路上,大声唤了一句:“师父!是我啊师父!”

大梦先生的眼神似乎有了些许清明的神智,终是吃力地念出了他的名字:“……青瓷。”

接着却是如癫似狂地扯着他的肩膀:“青瓷快跑!有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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