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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如意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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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枕水愣住了,一双眼睛睁得很大,却没有焦点。

过了半晌,她说头痛,要回去歇息。

沈青瓷没有送她。

回到相府,观琴为她点亮一盏梅花灯,卸去了头上沉重的金钗。薛枕水看着铜镜里比往日更加模糊不清的自己,喃喃道:“为什么?我问过成玉哥哥呀……他明明没有否认,他……他只是始终不肯透露变出云朵的秘密……为什么呢……”

烛光明明灭灭,映得薛枕水的脸更加柔和。观琴把所有的头饰分门别类收进妆奁,她可以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得井井有条,却理不顺自家小姐的思绪。

“小姐,观琴虽不知您在烦恼什么,但还是想宽慰小姐几句。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世上本没有什么可烦恼的,时候到了,所有烦心事儿自然就解开了。”

薛枕水用双手捂住脸,就这么撑着自己的脑袋。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疲倦:“希望如此吧。”

再说沈青瓷那边,幸而程益怀还有一株火灵芝,尽管效果差了许多,但到底还是一株火灵芝。

“我可是跟养儿子似的养大的,如今可真是舍不得。”程益怀手持药杵,神色被阴影吞没,“你养的那株墨兰还有池子里的荷花,也是宝贝得很,相比能理解我这种痛失爱子的心情。”

沈青瓷认真思考了一番:“等今年结了莲子我送你一些,我们易子而食吧。谁也不吃亏。”

程益怀捣药的手滞了一滞。

火灵芝服下以后,果然五脏六腑都涌动着暖流。可这股暖意却极其霸道,它不满足于停留在某一副躯壳里,好像在拼命地想要冲破最后一层阻挡它的肌肤。沈青瓷合上眼,只觉昏昏沉沉,浑身热得难受,可他无能为力,只得由着那暖流折腾他的身体。渐渐地,程益怀看到,沈青瓷的脸由苍白变得绯红,汗水细细密密,就如同置身蒸笼一般。程益怀皱起了眉,伸手探他的额,竟烫得吓人。

为什么会这样?

他连忙取了条手巾,蘸了些凉水给他敷上,沈青瓷始终很安静,像是睡得很沉。程益怀一咬牙,又叫人端冰块来,好用冰水降温。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程先生使不得呀!沈公子中了寒香断本就畏寒,如何能用冰呢!”

“我懂医术,还是你们懂医术?”凤目冷冷扫过他们的脸,程益怀一改往日温柔多情的口气,隐隐的怒意叫人生畏,“但凡出了什么事,我担着就是。你们不肯去,万一……我可不能保证。”

最终冰块还是取来了。

蘸了冰水的手巾一碰到沈青瓷的额头时,程益怀就观察到他的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可是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个过于微小的反应。

程益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众人的视线,手巾继续擦过他的脸。擦到颈部时,沈青瓷哆嗦得更加明显,几乎是下意识地蜷起了身体,如同婴儿蜷缩在母亲腹中的姿态。他仍是紧紧闭着眼,可神态却远没有先前安详,而像是遭遇了可怕却无力脱身的梦魇。

程益怀凝视着这张脸,叹了一口气,凑近去闻。

寒香断本身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之所以名为寒香断,是因为它一遇寒即发作,发作时人的身体会有异香。香气愈浓,毒性愈烈,前期不容易发现,待到后来,就是神仙也无能为力。但这并不意味着前期察觉到就有希望治好,至多不过是用大热的药物拖延时日罢了,大寒大热于身体自然是有损伤的,承不承受得住也要看个人造化。

可是沈青瓷的身上,只有草药清新中带着一丝苦味的味道,并没有寒香断发作时应该出现的那种香气。

他中了寒香断却活了这么久,想必体内毒素不多。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味道比较淡吗……加上这几日喝了这么多药,盖掉了那种味道也是说得通的。不过,他对火灵芝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长安城里培育的火灵芝,药性又不可能抵过寒香断……

这里面有矛盾。

如果火灵芝的热能够抵消寒香断的寒,那么他不应该在服用火灵芝之后依然对寒冷如此敏感;如果不能,他服用火灵芝之后就没理由流那么多汗,更不可能身体发烫到那种程度。

程益怀自认精通药理,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层,直到走在回府的路上时都还在想。夏虫聒噪,他的思绪也同夏虫一般纷乱。猛然一抬头,瞧见一盏大红灯笼,写着“如意”二字,在夏夜的微风中轻轻荡着——这么样一盏灯,对迷途的人简直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夜已深了,大堂里依旧热闹,灯红酒绿中,最突兀的是一个背朝门口的老人,他对面坐着的正是沁娘。要知道沁娘可是如意阁最红的清倌儿,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这桌,恨不能将那老头儿赶走,自己好取而代之。

桌上搁着一把生锈的阔背刀,沁娘细细擦拭着它,又用青布条细细裹好。老人面前摆着好几个空坛子,可是背影却依然挺直,可见是海量。只是他的衣服又脏又旧,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活像街边的乞丐。沁娘的身价可不低……这老头好生奇怪。

程益怀挑了个空地方,点了个姑娘唱曲,又要了二两梨花白。

他平时都不在大堂里呆,今天却有些好奇了。

对面的姑娘眉清目秀,模样还未脱稚气,她拨了拨弦,问道:“公子想听什么?”

“随意。”程益怀手持描金扇,又成了那个多情的风流才子,“美人在前,哪有闲情管什么章句辞藻?未知姑娘芳名?”

“奴叫鸣鹃。”鸣鹃看起来有些拘谨,但声音却不差,酥酥软软带着吴地的腔调。

远远地,传来一阵喧闹——秦楼楚馆本就热闹,不过这伙人的声音实在把此间其他种种声音都盖了过去。一人微微摇晃着站起来,他的伙伴坐在桌边喝酒调笑,眼睛却都盯在他身上。

他的步伐有些不大稳当,看来是有些醉了。但眼睛却死死瞧着沁娘那桌,目光不善。

其他桌子小声议论开了:“这不是文贵侯府的那位爷么?”

“那老头子什么来路?看见那刀了么?只怕不是寻常人物。”

“长安城里没见过这么号人……但甭管他是谁,文贵侯府可不是能招惹的啊。”

程益怀不转眼也知道这是文贵侯的嫡孙宋则玉,鸣鹃有些怕,手一抖拨错了几个音。程益怀笑着示意她继续,又为她斟了一小杯酒。

“都道那锦衾薄,烛光黯,辗转几次三番,怨哪般,只怪它长夜漫漫。何不如,叫她牡丹绣鞋乱,凝脂玉陈,青丝流云散。莫说晚风寒,总有红纱帐暖……”

宋则玉一扣桌子:“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有精力喝花酒呢?”

哄堂大笑。

宋则玉很是满意,继续道:“不瞒您老,沁娘是我瞧上的人,今儿我要沁娘要定了!您呐,早生几十年,兴许能成!”

“多嘴。”老人一口烈酒吞下肚,宋则玉的颈间就多了一把刀。

一把生锈的阔背刀。

那把刀明明被青布条裹得严严实实,老人是怎么出手的,在场竟没有一个人看见。等反应过来时,刀已架上了宋公子的脖子,而刀把就握在老人手中,老人提壶饮酒,挥刀欲砍。沁娘一下跪在地上:“先生!万万不可啊!”

老人明显心情烦躁,可刀还是瞬间由攻势转作了收势,宋则玉只感到脖子旁一阵凉风,刀已被老人收了回去。那老人瞪了他一眼,话却是对沁娘说的:“左一个‘万万不能’,右一个‘万万不能’!你们呐,忒怂!”

程益怀看出了那一挥一收的门道。老人的刀既锈且钝,但挥动时却有锐利的锋芒,想必是刀罡。刀罡剑气,乃是上乘武学,有此修为的人,自然不在乎武器的好坏。

因为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刀,摘叶飞花,亦可伤人。

可如此来势汹汹的一刀,却能生生变为收势,这收放自如的功夫,放眼天下,只怕没有几人能做到。

可惜宋则玉不是程益怀,没有这样的好眼力。

他退后几步,身后的人渐渐聚拢过来。有几个年轻武官,程益怀也是认得的。他们的眼力本不该这么差,只是酒这东西,实在是个造孽玩意儿啊。他看着鸣鹃脂粉下的脸还有些羞涩,笑道:“淫词艳曲,辱没了鸣鹃姑娘,莫唱了吧。”

锋芒一闪,几人剑已出鞘。程益怀起身上前,一展扇面。手腕转了转,轻而易举地封住了剑势。剑锋刺在铁骨描金扇上,宛如刺在了铜墙铁壁之上,不能再进分毫。程益怀一挥手,扇子收拢在袖里,那几人俱是一震,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几位大人,草民程益怀,恳请大人们高抬贵手,莫与老人家一般计较。”程益怀拱手作揖,“大家既然来了如意阁,便是为了找个乐子,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以那老人的身手根本不必自己帮忙,只不过,此人武功如此之高,程益怀乐得赚一个人情罢了。

何况这么一下,几人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想起皇上承诺的“黄金千两、太医院使”……万一他真做了太医院使,可就是出入皇家的人了。

唯有宋则玉,还记着那句“同醉与闲平”。悼花会上,他只当沁娘芳心暗属的是程益怀,早就对其心怀芥蒂。方才瞧见那扇面儿,更是恼火。何况他可是文贵侯府的嫡孙,哪个敢对他说个“不”字?如今借着酒劲,便不管不顾起来:“程益怀!谁不知道你揭皇榜就是冲着千两黄金和太医院使的位子!你信不信,爷让你白忙一场!管你能不能解那劳什子寒香断!”

“寒香断?”老人的眼神冰冷,斟酒的手也放下了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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