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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火灵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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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终究还是顶住了群臣的压力,发皇榜昭告天下,能解寒香断者,赏金千两,授正五品太医院院使。然而,不过如石沉大海。皇榜日日悬在城门口,看着人来人往。可这些人中,却没有一只手够资格将它揭下。行刺之事渐渐平息,最后遭殃的却是十一皇子叶与熏。谁都知道十一的娘是个不受宠的主,同身在冷宫没有两样。不过,此中也有别样意味:十一向来最与太子亲近——许是看准了这位哥哥以后是要坐龙椅的,早早巴结上才能保住自己,和自己那人老珠黄的娘。不料好日子还没有到,就被扣上了一顶“谋反”的帽子,直接废为庶民。他母亲幸美人听闻噩耗后随即入了内室,晚上宫女送膳时才发现她已悬梁自尽,脂粉未施,发髻未束,一番枯槁,几多凄凉。

薛枕水前来看望沈青瓷时,谈及此事,言语间多是感慨。

沈青瓷的眉目掩在汤药冒出的热气之后,看不分明:“听我师父说,我外公上刑场的那天,外婆便在家悬梁自尽了。那天她穿着一身鲜艳的嫁衣,凤冠霞帔,向着刑场的方向。没有人给她收尸,等师父千里迢迢赶到长安,她还在那里。师父说,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感到了一种见所未见的美。都说莫汲月艳冠长安,在他眼里却不及一具冰冷的尸体。”

“沈氏一门大约积孽太多,”沈青瓷轻轻吹了吹汤药,“一代又一代才都是一番惨烈下场,不得善终。幸美人也是可怜可笑,一朝得宠,便把一辈子都赔了进去。殊不知,世间最无常的,莫过于帝王心。”

“你别是怕步了幸美人的后尘吧?”薛枕水安慰道,“你也别太悲观,我知道有个人一定能解寒香断的毒。”

十多年来,他跟着师父大梦先生几乎走遍了天下,一方面是四处求师问道,一方面也是遍访名医、苦寻良药。久病成良医,这句话用在沈青瓷身上再合适不过,若问天下谁最了解寒香断,除了他自己绝没有第二个。毕竟,中了寒香断而活下来的,至今也只有这么一个。可是他也没有根治之法,从前寻了些缓解毒性的方子,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久而久之,他连那些方子也不再用,习惯了便也没什么受不住的了。

如今,谁又敢说,一定能解寒香断的毒?

他只想养好身上的伤早日回府罢了,拎临凛蔺已经白拿了好久的俸钱,得让他们干点活才不算亏本。

薛枕水哪猜得中他的心思,自顾自地道:“那个人是莫成玉。我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神仙!神仙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不管什么寒香断暖香断!”

世间哪有神仙呢?若真有神仙,他为何如此不公,偏要沈家如此多灾多难?

“你这什么表情啊?不信我是不是?”薛枕水佯怒,“我跟你说……”

那是薛枕水很小的时候,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圆滚滚的小丫头。

在一个阳光温暖暗香浮动而薛大小姐还没有吃饱的午后,她一手一根糖葫芦吃得正开心,忽然乳母提醒她有人来了,让她注意些吃相,别太豪放。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不知哪家的小公子。看个头比她大些,虽然还是小孩子没长开,但薛枕水认定此人长大后必是丰神如玉一代才俊,理由是从小看就很有气质。

不料此君睁眼说瞎话:“这位姑娘,我看你颇有慧根,不如拜我为师,我带你修仙。不过本座好歹也是仙界有头有脸的长清真人,收弟子有些门槛。要入我长清门,需先交一串糖葫芦以示诚心。”

然而当时的薛枕水还没有现在一般聪明,当然她现在也不是很聪明……所以面对如此鬼话,哪怕乳母已经在旁边笑得不行,她居然还是可耻地将信将疑了。

“唉,到底还是个肉眼凡胎,看来本座不得不给你露一手了。”长清真人刚刚换牙,说话还有些漏风,“你知道天上的云是哪里来的么?都是本座辛辛苦苦搓出来的。”

薛枕水忘了吃糖葫芦,好奇地瞪大双眼:“原来……你是织女?可你是男的啊。”

长清真人悲痛欲绝:“我们仙界也是在进步的!织云是老早的事了!现在的云都是搓出来的!搓!你懂么!”说罢他真的轻轻搓起了双手,果然一阵白色的烟雾在他手中升腾而起。接着,他将双掌分开,两只手掌之间果然凝了一块模模糊糊的云。随后,双手向上一抛,那片白烟就飞快地上升又飞快地消散不见。

某真人仰望天空,负手而立,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年幼的薛枕水简直看傻了,两串糖葫芦都递了过去。真人毫不犹豫地笑纳了。

薛枕水这时才忐忑起来,那两串自己都舔过了……好在真人不久就被一个暴躁老头拎走了,边走边骂:“臭小子,才多大年纪就学你爹四处勾搭姑娘!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现在的薛枕水回忆起小时候的这段故事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微笑:“那时候他可真好玩,不像现在这么书呆子气。现在想想小时候也挺无趣的,除了他都没什么人跟我玩。后来我爹做了宰相,另建了府邸,他便不怎么来了。虽然那时候大家都还挺幼稚的,不过我是真的相信他是个神仙,不然怎么会凭空变出云来呢?我也不是没见过变戏法的,可还没有人能变出一朵云来的呢!就是现在我想起当时的情景,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呀——你尽管放心吧,他肯定可以治好你的!”

哪怕他真是个神仙,此刻也肯定是袖手旁观。院使是太医院最高的官职,不过正五品,莫成玉的心哪里是正五品可以盛得下的呢?何况,他们本就谈不上什么交情,两看两相厌倒是有可能。

不料那皇榜最后还是叫人揭了。揭榜的不是旁人,而是程益怀。

这可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程益怀最为出名的恐怕是他的风流,然而他既然号为“不忘花农”,倒腾花木草药也是相当在行。那间小小的院落里,汇集了各地的奇花异草,其中更不乏名贵药材。这些东西本不适合长在长安,偏偏一经他的妙手便全都转了性子,安安分分地开花结果。

“火灵芝也是剧毒,可叫人意志昏沉,浑身燥热难耐,如同烈焰焚烧五脏六腑,传闻重者可直接使人自燃。寒香断是天下至寒之毒,要根治,不如试试以毒攻毒,或有成效。”程益怀面对众太医的质疑毫无惧色,“火灵芝这东西,生长环境越是寒冷,它的毒性便越大。虽然我也在长安成功培育了一株,但效果只能是平平而已。故而托故友自塞外快马加鞭送来一朵,才耽搁了时日。我同沈青瓷的交情摆在这里,有几分可能害他?只怕是人上了年纪,难免保守。”

昭帝听闻此事,先喜后忧。喜的是总算有人揭了榜,忧的是程益怀毕竟是靖远将军府的人。喜公公道:“卫将军兵围沈府之时,特特将程先生软禁在了府内。只怕他与将军的主仆之情,还抵不上同沈公子的知音之情。”

“朕可太了解卫起望了,谁能保证他不是演戏?太医院怎么说?”

“回皇上,太医都说,从医理上看并无不妥,只是有些冒险,分量还需斟酌。不过听闻沈公子也精于医道,不如请他自己把握用量?”

昭帝合上眼,仿佛看见当初那女子隐忍着痛苦的脸,渐渐地又与沈青瓷的脸重叠在一起。

“叫他们仔细斟酌!否则别怪朕翻脸无情!”

程益怀得了圣谕,笑嘻嘻地提着火灵芝去探沈青瓷,仿佛二人间涌动的猜忌从未存在过。那时薛枕水还没走,程益怀看看他俩,眉目间一副了然,笑得两人都恨不能将他一脚踢走。

沈青瓷将火灵芝交给几个内侍,嘱咐他们用湿布覆住口鼻,将其细细研磨。火灵芝通体深红,磨成粉后宛如上好的胭脂,又如天边的晚霞,美不胜收,实在难以想象它如何凌厉地夺人性命。

沈青瓷命人去取了白绫来,将手掌厚厚裹了几层。一旁人看得莫名,不知他在做什么。他只是安静地将火灵芝粉末倒在掌心,不轻不重地抹着,最后向着薛枕水一笑:“当年你看到的,是不是这样?”

一阵浓浓的白雾自掌中升起,他的笑容在白雾中时隐时现。随着双手位置的挪动,雾气就随之变幻。众人只觉殿内似乎霎时间变作仙境,可白云过处,热浪阵阵,叫人又有置身地狱烈火之感。而这地狱,竟如此让人着迷。

不一会儿雾气散去,众人再看,沈青瓷已是汗如雨下,一层层揭开裹住手的白绫,那双手早就通红。他看着薛枕水,笑得几分荒凉:“你如今知道了?世上本没有什么神仙。”

“沈兄啊沈兄,”程益怀摇开扇面,铁骨扇受热后最是烫手,他却和没事人一样照旧摇得十分潇洒,“你知不知道我若用这火灵芝治好了你,可是有赏金千两呐。如今我这千两黄金都叫你拿去给县主普及知识了,你啊。”

沈青瓷接过宫女递来的凉手巾擦了脸和手,没看程益怀,只道:“这是昆仑的火灵芝,果然比祁连的更烈。”

程益怀只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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