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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治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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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的夜半,满月凄厉的长嚎响彻天际。

“满月,听话!满月!”温南涧用力扯住发狂的大狼,安抚它,“乖,好孩子,乖。”——他发现洛红雨出事后,查看满月情况,发现大狼只是昏睡着,没有受伤。找了杯水把满月弄醒后,它就一直这个样子。

许久,大狼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温南涧抱着满月的头,一边安抚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地上的血是阿雨的?她受伤了?”

满月“呜呜……”的叫了一声,甩了甩脑袋。

没受伤,还好。“她去哪儿了?”温南涧又问。

“呜呜……”继续甩。

“是不是被人抓走的?”

“呜呜……”点头。

“抓她的人我们见过吗?”

“呜呜……”继续点头。

“是谁?”

“呜呜呜呜……”这个问题无法用点头或摇头的方式表达,满月急的绕着温南涧跑,却苦于没法让温南涧明白自己的意思。

“别急。”温南涧又问,“他有没有什么特征,能让我认出来的?”

“呜呜呜呜呜呜……”满月不再绕着温南涧跑,而是开始满屋子乱窜。最后跳上床头,扯下一块床单叼到温南涧面前。白底蓝色印花的床单,满月咬下的这一块正好没有花纹。

白色……自己近来遇到的爱穿白色衣服的人,陆舟?邵旸?陆舟不可能,他一直和自己在一起,邵旸……他也没有理由要抓走阿雨啊。

满月看他没反应,又窜出门外,只听得院外天天一声惊叫,“你干什么!”它又窜了回来,后面跟着天天,“臭狼!快把豆蔻放下来!”

满月全不理会,跑到温南涧面前,嘴巴一张,已经吓傻的豆蔻啪嗒掉在地上。天天忙抢上前把豆蔻抱回怀里,一边警告地瞪了大狼一眼。

满月看也没看她,眼巴巴的盯着温南涧。

白色?豆蔻?……难道是?!

温南涧霍然抬头,正对上满月乌黑的两只眼睛。

是他。那个带着跗骨的白衣术士。自己早该想到的,当时花翳前辈只是将他打伤,现在竟是已经追到密云城了么。可是他为什么要带走阿雨,要是为了碧离的话,来找他才对啊。还有这一地的血迹,如果是那个人,不管是抓他还是抓阿雨,他们都不是对手,不应该还留下这么多痕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阿雨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温南涧问。

满月这次没再点头,它甩了甩脑袋,呜呜叫着,两只眼睛蓄满泪水。

苏天天瞪完大狼,也看到了屋中景象,惊讶的呐呐,“怎么、怎么会这样……”

陆舟这时才敢说话,“温叔,出事了。”他说的不是问句。

温南涧没听出来,道,“我知道,阿雨被人抓走了。”

“呃……”陆舟支吾着,“我说的不是这个。”

温南涧这才抬起头来,陆舟道,“方才章盟主派人来说,隐楼的一名弟子受了重伤,对方说……”

“说什么?”温南涧有了不好的预想。

“对方说是洛姑娘打伤的。”陆舟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们还说,若是我们不把洛姑娘交出去,那他们对师父的伤势也无能为力!”

温南涧皱眉,“他们当真这么说?”

“来传话的人是这么说的。”陆舟道,“温叔,现在怎么办?毕竟是我们有求于人,这……”

“你先别急,我们过去看看再说。”

※※※

他们来到胡雪青住处的时候,门口已经堵了很多人。邵旸红着眼睛守在门外,把所有人往外轰。连章怀信亲自上去交涉,也被他冷言冷语堵了回去。

“邵贤侄……”

邵旸打断他,“谁是你贤侄,乱扯什么关系。”

章怀信一噎,忍住了,“邵少侠,我们只是听闻顾少侠受了伤,所以前来探望,不知顾少侠怎么样了。可否请胡先生出来一见?”

“我师父正在给师兄治伤,没空见你们!”邵旸一步不让,瞪着眼睛,把所有人当做敌人。

“邵少侠,我们并无恶意……”

邵旸冷哼,“没有恶意?没有恶意我师兄会在城主府被人伤成这样?谁知道你们这些人到这里来安得什么心!”他本就年少,又因为顾然至今生死未卜失了平常心,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死死守住大门,“都给我滚!”

章怀信还未怎样,跟他一起来的人不依了,“小子,你怎么说话呢!”他们确实是本着结交之心来的,可也不是来给人来给人当出气筒的。

“我怎么说话关你什么事!”邵旸可谓是争锋相对。

“你!……”来人还要再说,章怀信抬手阻止他,“既然不便,那我们明日再来。”其他人见章怀信离开,看邵旸神情留在这里也没用,也纷纷离去。

温南涧几人来的时候,正和他们撞了个对面。章怀信看到了三人,走上前来,像是想说什么,顿了顿又没说,最后说了句,“来了。”轻轻拍了拍温南涧的肩膀,一脸理解和同情的表情,走了。

和他一起的几人,黎耀、林昆、萧既明也都是同样的神情,向他点了点头,也走了。

“什么意思?”温南涧摸不着头脑。到这里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被众人责难的准备。按陆舟的说法,邵旸一口咬定顾然被阿雨打伤,听起来伤的还不轻。邵旸虽然表现的有些不着调,但隐楼的弟子不可能是信口雌黄之辈。

而且他检查过阿雨屋子里打斗的痕迹,那些划痕很深却没有刃口。再锋利的刀剑劈砍,留下的切口也必定是深入浅出的,而阿雨屋中的刻痕每一道都很平整,两边的深度非常一致。据他所知没有任何一种兵刃能留下这样的痕迹。

但能留下刻痕的并非只有兵器,术法也一样可以。

除此之外,他还在房间里发现了十余枚银针,就是针灸用的最普通的银针,应该是顾然留下的。这么说来,确实有人用术法和顾然动了手,只是这人究竟是阿雨还会那个抓走阿雨的人?他不能确定。

但不管是哪一个,顾然都是在替阿雨诊病时受的伤,何况他还是隐楼的弟子。因为碧离,温南涧一直对隐楼心怀感激,现在顾然重伤,他更是满怀抱歉。所以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被对方责难的准备。谁知看这情况,这些人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其实也难免温南涧糊涂。章怀信等人原本确实是偏向隐楼的,所以才会一起过来,说是看望伤者,其实就是为了向隐楼示好。谁知遇到个关心则乱的邵旸,一帮人好说歹说还是被轰了出来,心里怎么可能没气。

于是心里的天平就往另一边偏了偏,又看到温南涧几人过来,预想他们必定会和自己一样吃闭门羹,说不定比自己还要更惨点——你没听隐楼那小子说他们是被碎雪峰的人打伤的么?

然后不由得起了同病相怜之心,再联想到之前邵旸还意图往人家小姑娘屋子里窜,印象就更差了。甚至产生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被人家小姑娘打了,根本是自找的”这种想法。

但即使如此,众人还是顾忌着隐楼,最后表现在行动上就成了那混杂着同情和理解的表情。

这些都是后话了,温南涧此刻并未费心思考章怀信等人神情中的深意,他径直走到邵旸面前。

邵旸一见他们,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又见来的只是温南涧、陆舟和苏天天三个,打伤顾然的那个臭丫头并不在其中,脸色愈发难看。

温南涧抱拳为礼,道,“邵少侠。不知顾少侠情况如何了?”

邵旸偏开头,看也不看温南涧三人,摆明了不愿和他多话。

温南涧不以为意,继续道,“发生这样的事温某也很抱歉,但现在情况未明,若是顾少侠情况允许的话,温某想听一听当时的情况。”

他话音未落,邵旸已变了脸色,“什么叫情况未明?我师兄好意去给那个臭丫头看病,你们不知道感激也就算了,竟然还让她把我师兄伤成这个样子,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你确定?”温南涧问。

邵旸气急,“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污蔑她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南涧忙道,“只是能否请邵少侠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邵旸寒声反问,“凭什么?你想知道干嘛不去问那个臭丫头?她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敢认吗?”

温南涧苦笑,“不瞒你说,阿雨不见了。”

“不见了?”邵旸一愣,随即冷笑,“哈,跑得到快。”

温南涧皱眉,“阿雨不是自己离开的,而是被人抓走的。当时阿雨房里只有二位在场,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邵旸惊异的看着温南涧,像是没想到他竟会这样说,“想不到江湖闻名的碎雪峰竟都是些无耻之徒。怎么,那臭丫头伤了人不敢认跑了不说,你们还要反咬一口么?”他目露鄙夷,“我们隐楼竟然和你们这群小人齐名,真是奇耻大辱!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你!”陆舟听他言语辱及碎雪峰,气急。但毕竟苏渊还昏迷不醒,等着人家救治,拼命忍住。

温南涧知道对方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他们不怀好意,再和邵旸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撇开他,大声道,“在下碎雪峰温南涧,求见胡雪青胡前辈。”

邵旸见他竟直接在门前这样大喊起来,怒道,“叫你们滚没听见吗,我师父正在给师兄治伤,哪有空见你们!”

“我们要见的是你师父,又不是你,你插什么嘴?”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反驳道。正是苏天天,她原本就对邵旸印象不佳,再加上听之前传话弟子的转告,邵旸竟然用不帮爹爹治病来威胁他们,更加不爽。陆舟还有所顾忌一直忍着不说话,她却忍不下去了。——不是她不在意苏渊,而是前面温南涧已经向她保证过,他有办法治好爹爹。对温南涧坚定的信心让她不惧邵旸的威胁。“隐楼了不起吗?没家教!”

“你说什么?”邵旸怒道。

眼见得两人就要吵起来,忽然屋内传来一声厉喝,“吵死了!”房门打开,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灰衣中年人走出来,瞪着邵旸,“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吗?你是嫌顾然那小子命太长是吧!”

“不是,师父,是他们……”邵旸嗫喏。

胡雪青不理他,转向苏天天,“女娃娃,是你刚刚说隐楼没什么了不起的?既然没什么了不起,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中年人不怒自威,苏天天被他一瞪,张口结舌。

邵旸此刻也顾不上他们了,追着胡雪青问道,“师兄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没事?”胡雪青冷哼一声,“他那个样子你看像是没事吗?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惹事,这一次肯定也是你惹出来的!以后你给我乖乖呆着,别想再乱跑。”

“是……师父。”邵旸不敢争辩,呐呐点头。

胡雪青越说越气,“你说说你有哪次让我省心了,啊?顾然那小子也是,一天到晚就知道护着你,现在怎么样,连自己都搭进去了。”说的邵旸头都不敢抬,胡雪青看着他那个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再想到他和顾然两个一向感情很好,现在不晓得心里怎么担心、懊悔,不由得也缓和了语气,“小命暂时是捡回来了,但失血过多,人能不能醒还得看看再说。”

邵旸一听,煞白了脸色,“这么严重……师父!你一定要救救师兄啊!”

“救救救!我要还有别的办法现在还会在这里跟你废话吗?”胡雪青再瞪他,“去!你去里头看着点去,让我再想想。”

温南涧见他们师徒二人说着就要进屋,忙道,“胡前辈,不知可有晚辈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胡雪青转过身,像是这时才发现他,皱眉打量了他一会儿,“是你?你是上次来楼里的那小子。”

温南涧抱拳为礼,“晚辈温南涧见过胡前辈。”

胡雪青不耐烦的挥挥手,“这些虚礼就免了吧,你那时拿了药急急忙忙就走了,说是要赶着回去漠北,怎么在这里?”

温南涧道,“苏大哥也在这里。”

胡雪青点点头,不是很在意,“用了碧离,苏渊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吧。”

温南涧道,“说来话长,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晚辈也是昨日刚到,还没来得及给苏大哥用药呢。原本还想若有隐楼的诸位在旁相助,把握会大一些,谁知……”当下把昨夜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此事晚辈实在是万分抱歉,如果有什么能帮的上的地方,晚辈定不推辞。”

邵旸本来正要去里屋看着顾然,刚才听师父的口气,师兄情况很不乐观,他的心便一直提着。又听师父说要“好好想想”,更加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怕影响了他。谁知温南涧却又在这时凑上来,当下忍不住冷哼道,“就你?你能帮的上什么忙?”

胡雪青却忽的眼睛一亮,“这么说你还没给苏渊用药?……也是,那法子凶险的很,要是用了,怕是你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了。”示意温南涧把手给他。温南涧伸出手,胡雪青当下按住他的手腕诊了片刻,末了喜道,“快!快跟我进来!”

当下一把拉住温南涧带进屋子里,丢下一句“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甩上了屋门。

“师父……”邵旸一语未完,差点被门砸到,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

陆舟和苏天天反应更加激烈一些,温南涧和胡雪青说话的时候,他们一直站在后面。言语间听见师父的名讳,又听见什么“蛊毒”“凶险”,似乎说的正是苏渊的病情。两人心里七上八下,想问又不敢插话,忽然温南涧被胡雪青拉进屋里,两人一惊,下意识的上前一步。

“干什么!不许过来!”邵旸张开手臂拦住他们,喝道。他虽然不喜欢温南涧,但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师父方才的反应,显然是有了救师兄的法子。

陆舟二人其实也没想闯进去,刚才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但被邵旸满是怀疑的拦住,苏天天被胡雪青暂压下去的气又冒了上来。幸好陆舟还保持理智,拉住苏天天,退后两步,示意邵旸,“我们就在这儿等。”陆舟的退让让邵旸脸色缓和了些许。

苏天天不满,“师兄!”陆舟严厉的看了她一眼,从小到大陆舟极少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神情,苏天天没再说话。

三个人在门外等了许久,直到朝阳初起,温南涧才推门出来。

“温叔。”陆舟二人迎上去。温南涧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白的跟纸一样,脚步也有些浮。

苏天天担心的望着他,温南涧笑了一下,“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摸摸她的头,“走吧。”

苏天天想躲,她微蹙着眉头,温大哥总是这样,把她当成小孩子。看见温南涧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没有躲。

温南涧又向邵旸点了点头,“告辞。”

大概是也看到他苍白的脸色,邵旸这一次没再恶语相向,他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温南涧并不在意,和陆舟苏天天一起离开了。

从前半夜他带着受伤的顾然回来,直到此刻客院里才真正静下来。不知道师兄怎么样了,他轻手轻脚进了里屋。

胡雪青正在床边收拾案几上的东西,动作不慌不忙,邵旸的心稍微定了定。不知道是不是窗户没开的缘故,房间里有股味道,算不上难闻,但是很特别,像是某种植物的清香,却又不纯粹,混杂着一点点腥味。

他觉得有些熟悉,但没有放在心上,他的心思都在房间的另一头。——顾然半靠在床头,看见他进来,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师兄,你醒了。”邵旸欣喜地说道。

顾然的精神看上去不是很好,但至少人已经清醒了。胡雪青一边收拾一边道,“这一次算你们走运。”收完东西,又过来查看了一遍顾然的伤口,“果然是好东西,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你先睡一觉,让药效发挥发挥,之后再吃两天补血的药剂就行了。你的医术是楼主亲传,到时候自己看着吃吧。”

“是。胡师叔。”顾然点点头。

胡雪青又戳着邵旸的脑门,“臭小子,待会儿好好去碎雪峰那边道个谢。要不是那个碎雪峰的小子,顾然这条小命很可能就交代了。”

邵旸一听,第一反应就不大乐意,嘀咕,“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的医术难道还能比师父好?”

顾然知道邵旸还钻在牛角尖里,笑着跟胡雪青道,“确实得谢谢他,多亏了有碧离,我才能捡回一条命来。”

邵旸还是不乐意,“就算是碧离那不也是师伯给他的嘛,”

“你知道什么。”胡雪青皱眉,“碧离原本就不是咱们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叫你去就去,不许多话!”

顾然怕邵旸再犟着,惹胡雪青生气,道,“胡师叔,忙了一晚您也累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小旸说。”

“那你跟他说罢。”胡雪青气哼哼地走了。

胡雪青离开后,顾然看着邵旸,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来,轻声问道,“小旸,你知道碧离为什么能被称作至宝么?”

邵旸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传说碧离能够‘生死人肉白骨’,是真的么?”

“‘生死人肉白骨’一说未免夸大,天时循环,往复更迭,不可更改。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逆转生死。”顾然道,“但碧离确有灵效,尤其是它造血生肌,愈合伤口的能力。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就算是手脚都被切下,碧离也能接续断肢,令它们复旧如初。”

“这么神奇?那岂不是能永生不死?”

顾然摇头,“碧离的药效是有期限的,不是时间长短,而是次数。一枚碧离果大概能让人从濒死的情况回复健康三次,不致命的伤大概能愈合十五次,如果能够不受伤不生病,最多也就能延长百年的寿命。”

邵旸的表情有些松动,三次能将人从濒死救回的机会,相当于三条命。温南涧用碧离救了顾然,已经用去了一次机会。即使年少,他也是一个医者,他总是对生命满怀敬畏,所以他感激。

何况温南涧是江湖中人。顾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他见过太多江湖人,重伤的、奄奄一息,来楼里求医。那些人像是永远活在危险里,任何原因都有可能令他们受伤,甚至夺走他们的性命。

所以能救命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总是分外重要,他曾经见过一个江湖豪客,为了得到一枚续灵丸杀掉了自己最亲密的同伴,只为了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而温南涧救了顾然,即使碧离是隐楼给的,送出去的东西也就是温南涧的了。他们欠他一条命。

他不是不懂事,他们救人的时候可以不要回报,被救的时候却不能不思回报。

顾然看着邵旸神色,知道他已经听进去了,继续道,“而且碧离还有一个特性。它的果实一旦被摘下,感风成灰,无论用玉器金器都无法盛载。所以碧离必须在被摘下的瞬间立即服用。碧离被服用之后,药性就会留在服药之人血脉中发挥效力,直到药效耗尽。”

“那你怎么……”邵旸想问如果这样的话,温南涧又是怎么带走碧离,并且用它救了顾然的。但话说了一半,他已猜到了答案——屋子里飘散的淡淡腥味他想起自己在哪里闻到过了,那是血的味道。

碧离无法在摘下后被带走,那么温南涧如果想用碧离救苏渊,唯一的办法就是以血肉为媒介,让碧离的药效留在自己身体里,把自己变成了“药”。和苏渊会合后,再用自己的血救苏渊。

可这样毕竟是隔了一个人,碧离的药效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不说,对温南涧自身也并非没有害处。毕竟即使碧离能够造血生肌,频繁的失血也不可能毫无影响。

“碧离的这个特性,《异草经》中怎么没有记载?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邵旸疑惑。

顾然道,“碧离的传说古已有之,但真正有记载见过,甚至服用过碧离的人却少之又少。《异草经》也不过就是两百年前好事者搜集天下奇闻编纂而成,里面别说是内容不全,甚至还有许多都是世人杜撰之物,没有记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顾然笑笑,“我以前连碧离是不是真的存在都很怀疑呢。”

“那株碧离不是一直都在楼里的么?”邵旸问。从他记事起他就知道楼里保卫最严密的百草阁中存放着世上最后一株碧离,顾然不可能不知道。

“那是后来了。”顾然道,“在那之前,连我师父都没有见过碧离。”

“那楼里的碧离是哪里来的?是师伯采药的时候找到的么?”邵旸问。听过顾然对碧离神奇药效的描述后,他显然对碧离很感兴趣。说不定还能找到第二颗呢?

顾然笑了,“若是出去采药就能找到碧离,它也不会这么多年只有这一株了。那是别人送到隐楼来的。”

“送的?”邵旸十分惊讶。传说中的碧离也能随随便便送人么?

“不错。”顾然轻声道,“你不妨猜猜看那人是谁。”

邵旸蹙眉思索起来,忽然他脑中灵光一现,他想起胡雪青离开前说的话——碧离原本就不是咱们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难道是……”

“就是他。”顾然点点头,“所以当时温南涧来楼里求药的时候,我师父不顾大家的反对让他带走了碧离。因为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他看着邵旸,“他用自己的东西救了我一命,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感谢他。”

其实邵旸之前就已经想通了,只是被顾然这么直截了当的一问,反而说不出同意的话来。梗着脖子道,“就算是这样,要不是他们,师兄也不会受伤。他们本来就应该负责。”

大概自己也明白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底气很是不足。伤人的是洛红雨,救人的是温南涧,就算他们两个是一起的,也没有把洛红雨做的事都算在温南涧头上的道理。

“话不能这样说。”果然,顾然听见他的话,不同意的摇摇头,“而且我看那位洛姑娘不太寻常,你还记不记得她醒过来之后的眼神,非常的平静,也非常的……空洞。你再想想我们在船上遇到她的时候,她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邵旸也想起来,他们在船上遇见洛红雨的时候,洛红雨一直和另外一个人说说笑笑,很开朗,很……生动。绝不是后来在房间里醒过来后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

“难道当时她还没从魇魅之境里出来?”邵旸猜测。

“有可能。”顾然认同了他的猜测,“还有一点……”

“什么?”

“我给她把过脉,”顾然看着邵旸,幽幽道,“……她没有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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