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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意外的尴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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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静笑了笑,转头看到倒车镜里的女孩儿跟一个男人打招呼,她抬头看看,心里没在想她,可是看着看着,总觉得那个男的有点眼熟,是不是太高兴了就跟谁都眼熟,忽然他看向自己,庄静怔了下,那不是……孙宽嘛!!

意识到是他,她立刻垂下眼睑,听刘莎说他也去了新加坡,可是他为什么在这啊,难道是一路跟着她回来的,不可能,他们没有联系的,而且这次她回国也谁都没告诉过,如果是巧合让他们碰见,她可真要醉了。

刘莎去了半个小时了,一会出来可别碰上他,转眼,她瞄到刘莎正跟孙宽往这边走,庄静赶紧缩下身子,可惜还是被看到了。

“咚咚——”孙宽敲敲车窗,低头看看里面,庄静听见他说:“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你还不出来,出来。”

“庄静——”刘莎趴在车窗上。

庄静看看刘莎,只好打开车门,从里面出来。

刚迈出一条腿的庄静就被他给拽出来,直接搂进怀里,“真的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啊,这些年你都去哪了,可算见到你了……”

原来他们没联系,刘莎皱眉看着他们久别的欣喜。

庄静怎么推也推不开他,一直看着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的刘莎。

二十五岁的他们,只比那时长了三岁,都说女人的容颜留不住,可是这里变化最大的却是孙宽,他有些青胡茬,不知是没刮还是故意的,眼神有些颓,看上去有点像大叔,而且是疲惫的大叔。

他松开庄静,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一点都没变。”

庄静说:“呵呵,是么,你倒是变化很大……”

“哦?变成熟了?”

“呵,呵,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庄静把他的爪子从肩膀上拿下来,刚拉开车门就听见他说:“那就往后推推,咱们好不容易见面,我请你们吃饭,不能不去哦,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他来回扫视着刘莎和庄静,庄静回头瞅瞅刘莎,仿佛在说,你看,谁叫你招进他,完蛋了吧!

刘莎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说,是你自己没藏好,能怪我吗!

孙宽不再等,一手关上庄静的车门,抓起她的手说:“你们俩都坐我车,我带你们去吃很好吃的东西,呵呵。”

庄静看看刘莎,刘莎看看她,两个人都想着一件事。

孙宽拉开车门,庄静忍不住说:“还有一个人,能不能也带上她?”

孙宽问:“谁?”

“韩雅。”

他愣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今天这么高兴,能不能别叫她?”

庄静问:“可是我们提前都约好了的……”

“那又怎么样,现在还不到四点,打电话告诉她有事不就得了。”

“有什么事?”

他看着她:“……”

“……”

两个人对峙,都不说话了。

两个人不管怎么吵,最后妥协的那个绝对是更爱对方的人,刘莎在旁边看得清楚,庄静爱不爱孙宽她不知道,但是孙宽更爱她一点是无疑的,只是这样迁就女人的男人世界不多了,也许庄静只是没注意到,还没学会如何去爱,等她有一天明白了,不,她迟早会懂得,到那时她就会珍惜他就会被他感动,到今天,刘莎才感觉到自己是多余的那个。她说:“你们别这样,是我告诉韩雅的,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的。”

庄静说:“要不,直接告诉她……”

孙宽抢过话,对刘莎说:“不行,别说。”

庄静说:“为什么?”

他说:“我不想见到她。”

“但是我觉得这样瞒着她不好……”

他突然一脚刹车,把车停在道边上:“有什么不好,总比你出国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的强,你大概也从别人那里听说了自从你去了新加坡,我也去了那工作,这些年我他妈的一直在找你,可是你真绝,连一个同学朋友认识的人都没告诉,让我几乎翻遍了整个新加坡都毫无音讯,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很久,你在躲我吗?为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那么绝情,我对你怎么样,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不好吗?我有哪点对不起你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说——”他越说声越大,情绪很激动。

庄静惊怔地看着他,车里很静,外面很吵,刘莎感到似曾熟识的感觉,就像那天他开着车,他们到处在大街上搜罗她的身影,他们都筋疲力尽忘记了饥饿和疲倦,怎么找也找不到的人通常被定义为‘失去’,可是心知肚明的他们刻意避讳这个概念,因为他们都知道一天没吃饭的他们马不停蹄地发疯却没有倒下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爱的力量,他们都没有放弃的想法,就在那种极其难过压抑地处境下他们也还是爱着她,然而见到她瞬间的狂喜和从她冷漠的眼神和嘴里说出不要他们的那刻起,希望变成了巨大的打击,当时小屁孩的他们无法想象的天踏下的崩溃,毫无换回的余地,她留给他们的伤害是至今无法愈合的怆痛,他们都有意不去想过去那些没有她和被她抛弃的日子,在那些无数个孤冷的夜晚里,他们如同被掏空了灵魂的行尸,拖着躯壳人云亦云地活在这个世上,今天,给他们伤痛的人就出现在眼前,叫人怎么不能不气怒,发疯!庄静的每一个眼神似乎都会牵动着封存已久的疮疤,所以说话时总是怕吵起来,怕激怒她,怕她说出什么底线上不能承受的话,越是小心翼翼越是不尽人意,最后就变成了大吼大叫,一发不可收拾地歇斯底里,刘莎理解他的强烈反应是怎么回事,她深深地了解,而庄静一点没有体会,从她惊愕的表情里就可以完全看出来。

庄静错愕地看着他的脸,他的眼神告诉她,他在责难,在埋怨,在咒骂。

她觉得他变了,变得易怒焦躁,变得小气、爱无理取闹,变得婆婆妈妈,不再潇洒、爽快。

争吵过后的车里,他们谁也没有勇气打破这场战争后的和谐,安静老实地坐在那里各想各的,气氛一下子僵持着,庄静夹着快燃尽的一支烟,望着窗外的风信子,昨天还在回家的路上赞叹它,看到了它就像看到了想念的故友,好亲切好激动,现在她却被他骂得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时,刘莎接到韩雅的电话,她说临时有事不能去庄静家了,挂了电话,孙宽看看时间,启动了车,这仿佛是一场闹剧,白白争吵了一顿,结果一个电话就摆平的事儿,两个人却各执己见地闹别扭,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数,他们恨她,恨她口是心非,恨她抛弃,更恨她的无情和冷漠,真是奇怪,他们明明是爱着她的,对她的爱绝无仅有,但经久的风蚀和积怨逐渐化作了恨,连他们自己都没觉察到他们的爱已经变质,然而爱她仍然是记忆里最深的信仰,同时,她也恨他们,至少,刘莎知道她恨她当年的那个决定,她的决定迫使她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和憧憬,离开了所有人,就像孙宽说的她放弃了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曾经的她自己。

其实,他不指望庄静能主动跟他说在国外的生活,他尤其不想听她的私生活,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将那一段忘记,让他们从新开始,他还会对她好,就像以前那样爱她。

可他不知道庄静是要离开这里的,他在庄静面前说起以后的安排时并不背刘莎,因为他已经不在乎她喜欢谁,而刘莎也已经快要结婚了,他心里就更加有谱,这次庄静的回归让他安心了许多,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回来,或许是想念这里的朋友、或许是随着家人一同迁回来、又或许是回来工作,反正他不管,过去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独自度过了那么多没有意义的日日夜夜,如今他总算熬出了头,这一刻他觉得一切痛苦和折磨都是值得的,特别高兴的他已经全然忘记刚才的吵嘴,只因为看见她就高兴得一个下午,他请他们吃了两千一位的海鲜餐,他们边吃边聊,庄静倒是跟以前一样话少,刘莎比较爱说,可是今天她话特别少,他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可他只能理解其中一部分原因,她快嫁做人妇,心情难免有所波动,而另一些原因他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不必揣测别人的喜怒哀乐,他只要考虑庄静一个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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