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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十八章 忆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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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二十七年,立秋,唐家堡。

“凌大哥,门主为什么让我们去暗杀夏大人?我听说他是个好官,百姓们都说他好。”刚满十六岁的林冽牵着年纪尚小的青铃,追着身边明显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钟凌没完没了地问。

“阿冽,你这就不懂了吧~百姓说他好只能说他隐藏的深,他贪污杀人的时候难道还会满大街的喊?”钟凌摆弄着手里的化血镖,一边心不在焉地回道。

说起钟凌,此时已是二十五六的年纪,又风趣幽默,相貌堂堂,引得无数蜀地女子心向往之。不过他却早已有一心爱之人,正是林冽的同门师姐司徒雯,两人的故事亦是唐门弟子间传颂的佳话,钟凌更是打算年底便去司徒雯江东的老家提亲。

“嘿嘿,老凌,你怎么眼神飘忽啊?这次任务结束就要去师姐家拜见老丈人了,你紧张啊?哈哈哈!”林冽非常不怕死的笑了出来,被恼羞成怒的钟凌狠狠地敲了下脑袋。

“哈,就你小子机灵行了吧!以后你长大非给你找个厉害的姑娘,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你也就老实了。”

“嘁,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喜欢的姑娘肯定不一般……不信到时候让你看!”

“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钟凌笑着收起化血镖,凑到林冽的耳边轻声道:“子时埋伏到成都东道的林中,夏仲言会在此路过,务必在他入城之前结束任务。”

“明白。”林冽点点头。

钟凌看着他和青铃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青铃的糖葫芦哪来的……”

“这……当然是我做的。”

“你可快闭嘴吧,你连鸡蛋都炒不熟,还会做糖葫芦?”钟凌无情地嘲讽了林冽,又跑到青铃旁边顺手将她抱起来,笑问:“青铃乖~糖葫芦哪来的?”

青铃歪头,看了看他身后拼命比划着的林冽,眨了眨眼道:“唔……是林师兄做的呀!”

钟凌嘴角一挑,“哦?是不是在广德镇买的啊?”

“诶?凌师兄你怎么知道?”

钟凌回头得意地望着一脸无奈的林冽,眉毛一挑,“想跟我斗,你还早呢!哈哈哈!”说完抱着青铃撒腿就跑,气得林冽边追边骂:

“姓钟的你等着!以后非让你在老丈人面前狠狠栽个跟头!让你得瑟!”

“哈哈哈!”

……

很多人喜欢朝阳的光彩,钟凌却独爱夕阳的余晖。

因为夕阳落下,朝阳才会到来。

只是这次,余晖带走的不仅仅是照亮世间的光,还有他钟凌自己的“命”、自己的“心”。

子时一刻,成都东道。

埋伏在路旁树林中的钟凌对整理暗器的林冽吩咐道:“一会儿你在我后方高处掩护我,马车来了先射马,杀人我来。”

“放心吧老凌。”林冽点点头,收拾了一下便蹿上了树。钟凌也举起千机弩,一动不动地盯着马车赶来的方向。

事实证明,唐门的情报是准确的,不一会儿他们就等来了那辆夏仲言大人的马车。马车上悬挂着夏家的家徽,可是,只有一辆马车而无随车马人员,这让钟凌微微有些疑惑。

林冽屏息凝神埋伏在树上,待马车行至攻击地点,便立即连放两发裂石弩射向马头,将两匹马一击毙命。车子也伴随着马的嘶鸣声,轰然向后翻倒,许多包袱匣子也顺着未关严的车窗掉了出来撒了一地。

只是,不见一个人影。

钟凌心生警惕,又朝马车连射三发穿心弩,但马车里依然没有动静。

他必须去确定马车里的情况——尽管今夜风吹树叶之声不绝于耳,以致他无法准确判断周围的情况。

林冽在树上见钟凌小心翼翼地来到马车附近,刚想开口却见林冽背过手竖起三根手指——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三即是原地待命。他尽管万分好奇,却也不得不从。

钟凌隐蔽到了马车的后方,右手抽出了藏在靴子里的短刀,平息了一下心绪,猛地跃起击碎了车窗,举刀直指车内,却见空无一人。

此时钟凌已然心知中计,连忙想后撤,谁知刚起身,便有一个冰凉的刀锋顶在自己的后心上。钟凌感受到了持刀之人出手的沉稳与内力的高深,他迅速抬头四周观察,竟发现不远处有一名手持弓箭的正瞄准着他……不、不是在瞄准他!是林冽!应该说,至少是林冽的方向……正在他拼命思索对策的时候,后方传来了低沉而威严的声音。

“不知这位侠士缘何要取老夫的性命?”

林冽在上方见局势不对,连忙举起千机弩,却看钟凌的手上仍然是三,只得咬咬牙再一次将手中的武器缓缓放下。

“看来夏大人与我唐门某位高级弟子来往甚密啊,竟然对在下的刺杀早有防备,但是凭你应该还抓不住我。”钟凌转身,面对着这位银发高束、衣衫华贵的夏大人。大概是因为此人修炼内功,让他一眼看上去更显得格外年轻些。

“呵,你怎知只有我一人?这里早已遍地都是陌华杀手,想杀我的人一向只有死路一条。”

四周竟尽是杀手,那林冽的处境岂不甚危?!钟凌只想尽量拖延时间,争取会有巡视的唐门弟子及时赶到。

“不知夏大人可否告知唐门内线的性命,等我回去一定要和他好好切磋切磋。”

“哈哈,我相信你不会想知道的。或者说……你应该是不会相信的。”

“你不说出来,怎知我信或不信?”

夏仲言冷笑,左手一招,便有一人缓缓从林中走出。他说的没错,钟凌不想信,但是面对摆在面前的一切,让他不得不去相信。

看着这人一步步缓缓走来,钟凌忽然很想大笑一番——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轻信,笑自己的誓言,笑自己的真心。

然而最后,却只变成了一抹苦笑。

“司徒雯,怪我眼拙,你我日日相见,我却看不出来你是如此包藏祸心。”

“钟大哥……我们、我们本可以……”司徒雯的纤纤身量,在夜晚显得更加飘渺。钟凌永远不会忘记他美丽的容貌,他无数次的将她拥在怀中,给她描画那些未来只属于他们的风景。但是此刻钟凌只恨不得撕碎这张故作哀伤的脸,来埋葬自己为之付出一切的痴心。

“钟大哥……原谅我……”

“……”

“我、我不能让你杀了我父亲!!”

父亲?

哈哈……原来如此。

缘来,如此。

钟凌抬起手不经意地蹭去眼角的温热,另一只手仍然微微放在身侧伸出了食指。同样处于一连串震惊中的林冽并没有错过这个动作——是一,隐身术。

夏仲言趁钟凌不备,一把将其拽过将他按倒在地,左手扣住他的喉咙无视一阵死死扒住他手猛咳的钟凌,侧头问道:“听夏雯说,你还有一个搭档?”

“咳!咳咳……夏雯……呵呵。杀你们这种人渣,还要我搭档一起出马吗?”

夏雯上前一步在他旁边说道,“还有一人名为林冽,他们两人一向是一起出任务的……呃……”见钟凌狠狠地瞪着她,她有些害怕继续道,“他们……一般都是他来主攻,林冽负责辅助……应该还没有杀过人。”

夏仲言闻之,轻蔑一笑,转眼看钟凌,“呵,看来你还挺护着他,今天就让他来见见血,你觉得如何?哈哈哈!”夏雯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敢多话。

“你说,我要是杀了你,他会不会出来?”林冽在隐匿布闻言一抖,他知道他必须去救钟凌!

“我已说了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你们的人都在瞄准四周……但是,你们注定是什么都找不到的!”钟凌被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有大吼让林冽听见——千万不要动,周围的人已是蓄势待发!

“那我们……就试试看!!”夏仲言反手握刀,用力将刀狠狠地插入钟凌的左腿,钟凌疼得还未叫出声,他又猛地拔出短刀!

“啊——!!”

鲜血涌出,滑过唐门冰冷的铁甲。林冽在树上看到钟凌的腿因疼痛而不受控制的颤抖,他握紧拳头,连指甲都已嵌到了肉里。

“阿冽!!你他妈给我老老实实别动!敢动一下……老子下辈子先砍了你!!”

林冽想冲出去,但是他也能看到远处至少有两个泛着蓝光的箭锋指向他,一旦他出手,那两人也绝非庸辈,死亡不过转瞬之间。

相比之下,第二刀来的毫无预兆。

左臂被贯穿,让钟凌忍不住再次叫出了声。原本深夜栖息在林中的几只乌鸦也被这声音惊起,在凝固的空气中只有钟凌急促而沉重的喘息一次次回荡——林冽从未听到过钟凌如此痛苦的喊声,他印象里的师兄,从来都是笑着的。他不知此时的钟凌有没有哭,但是自己的眼泪却早已不受控制的沾湿了衣襟。

“别……阿冽……咳咳……”钟凌已经无法顺利的说出完整的话语,夏仲言看他断断续续的挣扎忽然间竟十分恼怒。

因为他看到了钟凌眼底决绝——那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拥有的、坚定的眼神。

所以,第三刀再无情面。

“四——!!”

在夏仲言要拔出钟凌插入腹部的短刀时,猛然听到了钟凌撕心裂肺的叫喊,拔刀的手略有犹豫。

死?还是四?是诅咒,还是暗语?

在夏仲言纠结于“四”的含义的时候,挣扎着的林冽却猛然惊醒。

他忍着泪水将千机弩紧紧抱在怀里,听着外面倒地的人再也没有了声音。透过隐匿布的通气孔,林冽小心地扒望着外头的情况——与其说观察外边的情况,不如说,是再看这位亲如家人的搭档最后一眼。

四——吾将死,望君生。

这是他们之间多年来唯一没有使用过的暗号。

也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暗号。

林冽知道,遁逃是自己唯一的生路,有了生路才有报仇的机会。如今四面受敌,他只能利用钟凌的掩护和还未暴露的优势立即撤退。

然而就在其他人都将注意力放在钟凌莫名其妙的喊叫时,树林中不规则的声响依然没有逃过同为唐门弟子的夏雯之耳。

“父亲,他在后方,我即刻去追。”

“嗯,不用留活口。”

得到夏仲言的同意,夏雯立即提弓追击,片刻便也消失在林中。四周应声落下两人,夏仲言起身,看着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钟凌,冷笑一声将刀刃上的血迹拭去,低声吩咐左右:

“处理好,别叫人发现。”

“是。”

两人应声,弯腰想要扛起林冽,一抬头眼前却多了一身深棕色的衣服下摆。衣服的主人在微凉的夜晚还带着斗笠,遮住了脸,两人疑惑面面相觑,倒是夏仲言上前一步,恭敬道:

“门主大人,夜深露重,您怎么来了?”

“仲言,这人可还活着?”声音竟听不出男女,在深夜中听着万分的阴森和诡异。

“回门主,还剩一口气,我已吩咐人要去将他处理了。”

“呵,何必这么急……”那人侧头吩咐刚刚的两人,“带回总坛。”说完便回身要走。

“敢问门主……您要这将死之人是要……?”

那人回头看着夏仲言笑了笑,微微屈身盯着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钟凌。

“你不觉得,他苍白的脸色配上漫身绽放的红莲,非常美吗?”

“就像……映亮夜晚的火光一样……非常美。”

语毕,他转身便走,夏仲言略一思索仍然想追上去开口阻拦,却听那人的声音飘入耳畔:

“仲言,你是怕他活过来杀了你吗?”

夏仲言只得沉默。

“呵呵,他要真的活过来,那就是他有本事,他要有本事想杀你,我到时也拦不住。”

“当然,我也不想拦。你好自为之。”

那人离开的时候,正如来时一般,没有预兆,没有气息。翻倒的马车旁,此时空留下一滩暗红的血迹,还有恨得攥紧了拳头的夏仲言。

林冽不断的奔跑,利用唐门的轻功和移动的技巧,尽力想要与夏雯拉开距离。可惜此时的他,武功毕竟还稍逊于已入门十五年的夏雯,又在刚刚耗费了不少的精力,两人的距离渐渐开始缩短。

“咻——”

一支飞翎箭擦着他的脸颊一瞬而过,脸上被锋利的箭锋刮伤,留下了一道血痕。他摸了摸手上的左脸,夜晚太暗他看不清,但是他摸得出来,这是血的触感,还带着一丝铁锈的味道。就像钟凌……身上的味道……

夏雯惊诧于林冽的忽然停下,便猜测四周有陷阱亦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举起弓对他道:“林冽……我对不起你们兄弟……你不要怪我……”

“夏小姐,我在你的话中,可一丝愧疚都听不出来。”林冽并没有回头,他的声音也如平常一般,听不到一丝愤怒,也听不到一丝悲哀。

“我与他,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如今不过是利尽而散……”

“那又何必说对不起?!”

“……”

“他今天,还在紧张以后要如何去司徒家拜访……他大概死都没想到,司徒小姐原来姓夏……”

“不……!我父亲来成都……本就是为了来见他……若不是我事先得知他夜袭的任务,你们杀的就是我的父亲!”

“你父亲杀人如麻!所犯之罪罄竹难书!”

“但他是我的父亲——!!”夏雯疯癫地大叫,本来淑女般的优雅面容也随着情绪的变化而变得狰狞可怖。她猛然抬弓射出一箭,力道之大竟将林冽的左臂贯穿。

林冽缓缓转过身,额上的发丝因为刚刚的追逐而散落,沾上汗水黏在脸上。他丢掉手中的千机弩,一步步向夏雯走来,宛如一个刚刚从阎罗殿爬出的恶鬼,带着深重至极的戾气,也带着被他所吞噬的、那些世间万灵的哀鸣。

夏雯握着弓的手无法克制的颤抖,在林冽的逼近下一步一步后退。夜空的乌云缓缓遮挡住了月光,夏雯更加慌乱——因为一瞬间的黑暗,林冽一闪身来到了夏雯的身后,左手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他腾出一手折断左臂所中的箭头,慢慢抬起,贴上夏雯的脖颈。冰冷带着血腥味道的箭锋滑过夏雯白皙的皮肤,不断刺激她的神经,她绝望地喊叫,汗水混杂着眼泪弄花了精致的妆容。而那些让人窒息的挣扎与恐惧,在箭刺入脖颈的一瞬间,消散无形。

“可惜我没有父亲……我只有兄弟。”

那是林冽第一次杀人。

钟凌曾说,第一次杀人总会有所痛苦。

可是林冽此时,只感受到了无尽的轻松与无尽的……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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