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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家变(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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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全家人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奶奶去开门一看,是徐母带着婶婶上门来了。

婶婶明显是哭过了,而且看上去一夜未眠的样子,非常憔悴。她被她母亲几乎是拖拽着进了我们家的门。

“颖芬啊,你怎么了?”爷爷闻声下到了客厅来。见到她们母女俩这副样子,有些发慌。

徐母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婶婶在旁边惊叫道:“妈,你这是干什么啊?”她赶忙去拉她母亲。

“跪下!”徐母反而让婶婶也跪下。

婶婶倔强的站在那里,像一根竖立在惊涛骇浪中的桅杆。

徐母死命的拉着婶婶让她跪下来,可婶婶就是死撑着站着。

徐母突然爆发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声:“你是要让妈死给你看吗?!”

婶婶的脸上默默的流出了两行眼泪,身子颤了颤,松懈了下来,摇摇晃晃的跪在了地上。

“颖芬啊,有什么话站起来好好说。一切都好商量的,你这样是干嘛啊?”奶奶不忍心的上前想去拉起她们母女。

“广良,丽华,我徐家算是毁了……但是凯玲,她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看着她也给毁了……我求你们了,就算是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看在当年老徐在逃难路上帮过你们一把,别丢下凯玲!” 徐母说着就伏在了地上,要给爷爷奶奶磕一个头,“算我求你们了!看在死去的老徐的份上……求你们了!”

“妈!妈……”婶婶嚎啕大哭了起来,她拼命的想把她母亲从地上拽起来。

“阿姨!您这是做什么啊!”听到楼下这哗然的动静,小叔和父亲也急匆匆的下楼来了。小叔也上前想去扶起徐母。

“唉,颖芬,你这是何必呢。我们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这不是要逼死我们陈家吗?”爷爷一个劲的直跺脚道,“你先起来,起来了我们再说。”

徐母终于有些松动,小叔和婶婶将她扶了起来。

“颖芬,你把我陈广良想成什么人了?老徐尸骨未寒,我们怎么会抛下你们孤儿寡母的呢?你放心,老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一定会尽力保住你们母女俩不再受到牵连。你宽宽心,早点回去休息。这些天,也真难为你了。”爷爷安慰道。

“广良,唉,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谢你们了。我一个人倒无所谓,要是就我一人了,我也就眼睛一闭,脚一登,随老徐去了。可凯玲我放心不下啊!和平也回来了,我想着,就这两天为他们俩把酒席给办了吧。”

“这……”爷爷看了眼小叔。小叔也望向了他,昨天晚上他和爷爷的一席长谈,但愿真的能起到作用。

还未等爷爷说什么,婶婶一声尖叫,推开了她母亲。

“我不会和他结婚的!绝对不会!你们都别做梦了!”

“啪”的一声,徐母一个巴掌拍在了婶婶的脸上。

“你混账!这是你爸的遗愿,你是要当个不孝女吗?!”

婶婶头上的发夹也被这一巴掌打掉了,她的头发披散了下来。

“钱颖芬!你居然敢打我?!” 她一手捂着脸,不敢置信又忿恨满满的望着她的母亲,目眶眦裂发红,就像在看一个仇人一样。

婶婶突然又一手指向了小叔,却没正眼看他。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对徐母说道,“我告诉你,钱颖芬,我根本从来就没爱过他!”

小叔的脸上顿时就没了血色,瘫软的坐了下来。婶婶的话如连贯的重锤,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他的头。他就像一片任大风卷起的枯叶,无力的被抛向了空中,天旋地转。

“你!”徐母突然发了疯一样,揪着婶婶的头发,就朝她头上劈头盖脸的扇了过去,一边扇一边嘴里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居然敢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够了!”爷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把徐母拉了开来,他又严肃的对婶婶说道,“凯玲,你怎么能这样对你妈妈说话呢?快给你妈妈道歉!”

婶婶捋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整了整衣裳,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她母亲。从她嘴里发出的,是一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她仿佛被抽去了魂魄,既恶毒又冷漠,既心死又嘲讽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开始大笑起来,笑的这屋里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你们,你们这样逼我……你们会后悔的!”她抬起手,指着这屋里的所有人,指尖从每一个人身上划了过去。当她无力的放下手时,就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走去了。

“和平,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追她?”奶奶大声呼喊着小叔,终于让小叔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可是,当小叔追到了马路上时,婶婶早已不知去向了。

家里人寻遍了宁海城所有她可能去到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人。谁都没想到,婶婶居然一气之下跑回了哈尔滨。

“原来,原来婶婶的父亲是这样过世的……”我一直知道婶婶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但也没想到他居然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其实,婶婶的父亲不是我家人中唯一一个在那个年代自杀的。父亲一直不知道,我其实知道他在我母亲之前还有过一段婚姻。他的前妻,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也自杀了。但父亲从未提起过这事,我还是一次不巧听到邻居胡大妈在和街坊们聊天时知道的。可想而知,那时候我有多震惊。但怕勾起父亲的伤心往事,所以我一直装作不知情。

父亲说到这时,脸色并无异样,道:“是啊,而且几个月之后,文.革就结束了。徐叔叔若是能等到那时候,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后来呢?婶婶跑回哈尔滨去干吗了?难道去找王卫风了?”

婶婶的确是回去找王卫风了,想让他带自己离开。可是,更大的一个打击却在后面。当她跑去哈船舶时,却发现王卫风早已不辞而别。他的宿舍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学校教务的人也说他已经毕业离开学校了。至于他去了什么地方,因为涉及保密级别,也不肯告诉婶婶。

婶婶去找了所有认识王卫风的人询问他的去向。每一次询问,就是一次痛彻心扉的哭泣,就是一次得不到答案的绝望。她甚至把电话打回了我们家,可爷爷却告诉她王家已经搬走了,就在婶婶回哈尔滨的同一天。

一夜之间,婶婶失去了最爱她的人和她最爱的人。

大痛之后的人会失了所有情感,失了对万物的感应,不会哭,也不会笑,不知道痛,也不知道饿。如一个破酒瓶子,一团废纸,一个破纸盒箱子,无人问津。

她失魂落魄的游荡在中央大街上,随着人流走到了索菲亚教堂前的公共汽车站,买了一张不知去到哪里的车票,就登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她坐在最后一排,空洞的眼神看着窗外的景物一瞬瞬的闪过,直到变成了她父亲的面孔、王卫风的面孔、还有许许多多人的面孔。

这个世界把她抛弃了,而且,是将她从云端、从喜马拉雅山的顶峰、从万人捧上的鲜花里,把她给抛弃了。

她与世界、与人群格格不入。她原以为的那些爱她、宠她,给她制造了一个隔离外界的玻璃房的人,最后都在以爱的名义,对她行伤害之事。

她索取的,是不带杂质的爱,可是这个污浊的世界,又能以什么来回应她呢?

公共汽车开到了终点站,婶婶下了车,又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郊外的一条小河边。河的那边是广袤的稻田。北方的夏天,风舒爽的吹着,稻田上一阵阵翻滚着碧绿的浪涛。也许走过去,把自己埋在那绿色里,就会忘却这身后的所有悲哀了吧。

婶婶在河边脱掉了凉鞋,走进了水里。她颤抖着身子,一步步的向河中心走去,白色裙子在河面上飘了起来。

可当河水快要没到她的下巴时,她却放声痛哭了起来。

哭声飘荡开去,最终消散于风吹稻浪的声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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