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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陆离按照陆离的嘱咐买了大米到郭叔叔家，跟他们吃了顿晚饭。
今天是除夕夜。
外面偶尔烟花炮竹声，春晚在电视上播放着，陆离有点心不在焉。
因为他和辛诀约好接下来的几天要去南方旅游度假，这意味着不能在家陪着母亲，他还没想好怎么和陆母说。
总不能说“我要去和辛诀出去旅游”吧。
陆离挠了挠头，趁着郭叔叔去上厕所，叫了陆母一声。“妈。”
陆母把老花镜摘下来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呃。我明天要去Z市旅游……因为假期太短了，想出去玩一玩。”
“跟女朋友去吗？”
陆母笑着问道。
陆离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就女朋友吧。
陆离依旧没勇气告诉她这个女朋友的身份。
陆母高兴地戴上老花镜：“好好玩。”
“好的。”
陆离呼了口气，转头看着电视，唱着喜庆的歌。
到达Z市的时候是半夜一点钟。
辛诀和陆离没有跟团，打算自己玩，订的晚上九点的机票，晚点了一个小时。
机场有到市中心的大巴。辛诀订了一家在那附近的酒店，收拾好了已经快三点了。
两人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十一点多。纷纷洗了澡后，他们拿好行李坐车去了海边。
两人租了海边的度假小别墅，把行李丢在房间里就跑到沙滩上躺着去了。
陆离把自己的脚埋进沙子里。
他以前没来过海边，这边的热带海滩他更是没见识过，心情简直不能再好。辛诀去买了椰子，抱回来递给陆离。他拿着吸管喝椰子汁，偏头看着辛诀，道：“你是不是来过？”
“你不记得了吗，大前年冬天我家一块来的这里。”辛诀摸了摸他的脸颊。
“我哪记得住啊。”陆离哼了一声，看着一边两个女生手拉着手在沙滩上玩闹，撇了撇嘴。
然后又转头看辛诀，道：“你说咱俩要是手拉手在那跑是什么画面啊。”他说完自己笑了半天。
“要不试试？”辛诀笑他，一把拽起他来：“来吗，反正这里没人认识你。”
没来得及想，陆离已经被辛诀拉着手跑到海边，光着脚进了水。巨浪拍过来，陆离被脚下的石头硌了一下，他一个趔趄竟然跌在沙滩上，顺带着把辛诀也拽倒了。
辛诀差点吃一嘴沙子，踢了陆离一脚：“你故意的吧。”陆离蹲在地上用手舀了海水全都泼到辛诀脸上。
辛诀一躲，然后迅速地拉住他的脚，陆离就摔在了地上，他伸手去挠陆离的腰，陆离又在地上打滚。
耳边海浪微漾，还有一声声尖叫和笑声。
两人折腾了半天，直到黄昏。
海边的人渐渐少了，晚上有点冷，两人去冲了澡，换上长裤长袖，去外面的小街闲逛。
两人吃了一肚子烤鱿鱼，又逛了逛街上的小玩意儿，吃饱喝足后往回走。
两人在海边散了一会步。
陆离靠着椰子树站着，挽着裤腿穿着人字拖踩沙子。辛诀跟他额头抵着，手挽着他的腰，笑眯眯地亲着他。
缠绵了一会他们就回了别墅，坐在温暖的地毯上打游戏。两人对打，陆离总输，被辛诀气的不行，非要赢他一次不行。
陆离信誓旦旦地拿着手柄：“打赌，下次我一定赢。”“行啊，”辛诀乐了，“赌什么你说。”
“我赢了让我上你。”
“行啊。”辛诀更高兴了，“我记得以前玩股票的时候咱俩打赌你就老输，这次还那个呗，我要颜|射你。”
两人间的对话总是有点色||情，不过两人之间也没什么芥蒂。
“……”陆离摆手，“算了吧，不赌了。”
他没什么信心能赢，也不知道这个辛诀怎么对颜||射那么感兴趣。
想起来那次他就脸红。
“我上个厕所去。”陆离站起来，往厕所跑去。
还没走多远陆离的手机就响了，辛诀瞥了一眼，是陆母。
他叫了两声陆离，陆离没回应，怕陆母挂断，就接了过来。
“喂？阿姨吗？我是辛诀。”
“……辛诀？”陆母迟疑了一下。
“是我。阿姨陆离在厕所呢，一会他出来让他给您回电话吧。”
“噢。行。”陆母那边声音带着疑惑，“你们在Z市？你和陆离一起去的？”
辛诀愣了一下：“啊，是的。他没跟您说吗？”
“噢，说了说了，我以为还有别人呢。一会麻烦你让他给我回电话吧，你们好好玩。”
“好的，阿姨再见。”
辛诀挂了电话，没多久陆离出来，甩着手上的水。
“阿姨给你打电话了刚才，让你回电话。”
辛诀看着他说道。
陆离一怔：“我妈？你接了？”辛诀看他那么震惊，有点诧异，问道：“对啊。怎么了？你没跟阿姨说咱俩出来玩？”
“说啦，我没事。”陆离笑笑，把手上的水摸在辛诀脸上：“我去给她回电话，你先呆着。”说着笑嘻嘻地去拿电话了。
辛诀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看着陆离似乎没什么异样，就没问别的什么。
陆离忐忑着给陆母回了电话，陆母只是问他把家里的手电放哪儿去了。陆离却更加忐忑，担心之后回去陆母再问着什么。
四天后两人飞回了A市。
辛阳开车来接他们俩，把陆离送到了老郭家，便离开了。
进屋以后陆离把带来的特产放下，给郭叔叔和陆母看了看照片，郭叔叔支着老花镜，问道：“你这怎么都是没人的照片啊？我还想看看你的女朋友呢。”
陆离一僵。
陆母看了陆离一眼，没说话。
饭后老郭回卧室休息，陆离刷完碗出来，看到陆母坐在沙发上，一副严肃模样，抿抿唇，坐在他一边。
“妈。”
“你跟辛诀去的Z市？”“嗯……”
“那你怎么跟我说你跟女朋友去？什么意思？”陆母皱着眉头。
“……”“说话啊！”
“我……”陆离犹豫了一下，“其实辛诀和我……他就算是我的对象……”
“你说你和辛诀搞对象？！”陆母大声地重复他的话。陆离默默，低头不答。
“问你话呢！”
“妈，对不起。我一直都没女朋友，但是我跟辛诀在一起挺久了。”他低声下气，甚至都没敢看陆母。
“啪”地一声，陆母的巴掌就落下来，陆离的脸被抽的偏了过去。“胡闹！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陆离不反抗，任由母亲骂着。
“你居然去当同性|恋！这么恶心的事你也干的出来？你不嫌丢人啊你？气死我了，你个混小子……”
老郭听见陆母的声音赶紧出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拉着陆母不让她再下手打陆离，诧异地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陆离低头，跪在地上。
“妈，我想了好久才说出来，我知道您可能不能接受，但是我跟他好了六年了，我觉得谁都不如他合适。我不想找女朋友。”
“你混蛋！你还敢说出这种话来你……”陆母气的浑身发抖，又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从小到大都听话怎么现在犯浑？你走的是歪道啊小离！”陆母气的掉了眼泪，“哪有男人跟男人在一起的？！结婚生子是正常人该做的事情，你这是歪路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非要去喜欢个男的？”
“我没有想不开，妈。”陆离还试图平和地和她解释。老郭本来还拦着陆母，听见他的话以后手一抖，也震惊地看着陆离。
“老郭你说说他老郭……”陆母哭天抢地，也跪坐在陆离面前，伸手捶着陆离，“陆离，听妈话，跟他分手，这件事咱们不提，你去找女朋友结婚，你不是同|性|恋，你得结婚生孩子，听话啊，听话。”
老郭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拉了陆母一把。
陆离不语。
他不能妥协。
陆母哭的稀里哗啦，拽着老郭的衣服，分外绝望：“老郭你说说他你说说他……他都不听我话了他怎么能这么糊涂……”
老郭抱着她拍了拍他后背，低声道：“没事没事，这种病能治，会好的……”
“我没病。”陆离听见老郭的话，皱着眉头反驳他。“你还敢说？！”陆母转头看着他，“你气死我算了！你就是有病，你起来我带你治病去，你别在那跪着，你给我起……”
“我没病。”陆离抬头看着他们两个，“这不是病。我没有要改变的想法，如果您们接受不了，我还是先走吧。妈，我不能结婚生孩子，我喜欢辛诀，他如果是女的我可能也不会喜欢他。”陆离站起来，“对不起，妈。”
“你……！”陆母指着他，气的发抖，看着他要出门，一下子趴到窗户那里，声音尖利且刺耳：“你要是不跟他分手我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