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2.柳眼春相续（1 / 1）

江怀燕走进燕子楼，觉得有一丝丝古怪，燕子楼里面很干净，桌子上摆着一束新鲜的花朵，显然是今天早上刚摘下来的。屋子经常有人打扫，但里面却没有人住，这使江怀燕有些不安，甚至有些害怕，如果不是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明亮，江怀燕大概会有离开的冲动。但她不能，她要坐上高位，就要接近皇上，要接近皇上就得通过叶兰卿这个老姑姑，她明白这使叶兰卿对她的考验，也许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

叶兰卿说得没错，那件白色舞衣一眼就能认出来，它那么漂亮，柔软得像是天空中的云朵，像是只有最圣洁的神女才能用它装饰自己的纯洁。

那不适合她，江怀燕撇撇嘴，她是下贱且虚荣的女人，只适合张扬鲜艳的颜色，这种白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穿的。

可她把裙子拿到手里的那一刻，还是动了心，裙子面料出奇得舒适，不难想象当初匠人制作这件衣服时花了多大的力气。

江怀燕忽然想到些什么，还没来得及深思，就听到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这件衣服漂亮吗？”后面的人问。

江怀燕没有犹豫：“很漂亮。”

“你可以穿上它。”他说。

江怀燕回头，看到阳光里温和又哀伤的男人，他穿着粗布衣服，不像是贵族，更像是个无意中闯入的平民。

“你是谁？”江怀燕问。

男人说笑着摇了摇头，他只走近江怀燕，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摸一只小猫一样亲昵而温柔。

江怀燕吃了一惊，但没有躲闪。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过她，好像她是什么珍宝似的。她只是一个歌姬罢了，不该拥有这样的宠爱，尤其还是来自一个陌生男人。

江怀燕冷下脸：“皇宫里有允许人随意调戏宫女的规矩吗？”

男人有点儿苦涩地笑了：“调戏？”

“难不成还是动真情？”江怀燕回之以冷笑。

“也许真的是动情了。”男人笑笑，“我应该让你嫁给我。”

江怀燕看着男人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谎言的痕迹，以证明他的虚情假意，哪有人对第一次见到的女人说婚嫁的，可偏偏那双眼睛那么真诚，让人丝毫不怀疑他的真心。

江怀燕经常听到那些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故事，对此她总是嗤之以鼻，这世上的喜欢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可如果是对着这样一双眼睛，那你真的是会相信你能在这个人的庇护下幸福生活的吧。

“我进宫来是打算嫁给皇上的。”江怀燕拒绝，她不是会因为浪漫就放弃欲望的女孩。

“你喜欢权势？”男人问。

江怀燕后退几步，高声笑起来：“没有权势就没有尊严。我为什么要把自己交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我要嫁的男人要不能保护我一世安好无忧，要不就给我权势让我自己保护自己！”

男人没有生气，只显出很难过的样子：“你说得对，没有权势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心爱的人。”男人说，“可我觉得你就是一个会义无反顾爱别人的人。”

“为什么？”江怀燕不可思议地笑了。

“没什么。”男人掩饰过去脸上的悲哀，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怀燕轻飘飘道：“叶兰卿。”

男人没有笑出声，自顾自走出了燕子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