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酸涩的乐曲(1 / 1)
(八)
【寮界——血界】
远处奢华黑色调的城堡已清晰可见,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喏靈静静地回忆着,自己,是在这样的地方出生,又在这里目睹父亲母亲的死亡,对于血界,存有的,是恨?还是爱?
或者,是害怕。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似乎这冥冥之中诺都安排好一切。
知道我会在那时回到寮界。
如果不是当初他封住我的记忆以淡化我的气息,我恐怕早就性命不保了吧。
那时,我差不多全心思都在他身上,竟然把仇恨给淡忘了不少。
而他呢?谁来让他淡忘仇恨?
喏靈望望坐在自己身旁的他,他的眼眸还是那么深邃,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永远出不来,但也不会后悔。
“你看什么?”诺铭被她看得不自在,伸手揽了揽她,喏靈出奇地向他笑了一下,顺势躺在他腿上,调整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睡着,诺铭虽感到奇怪,但也乐的开心。
很温暖。
不管血界有多么冰冷,只要有你陪着,就够了。
“梅谱恭迎王上。”穿着黑色西装的利斯城堡管家恭敬地低着头,身后整整齐齐的一排人同样恭敬地行礼,喏靈小心地被诺铭牵下车,即使这里是属于他的地方,自己身上流着圣族的血液,在这个血统决定一切的血界,她也许还不如这些贵族。
“嗯,进去吧。”诺铭简单地回了一句,拉过喏靈就往城堡里走,梅谱对王这种奇异的行为虽感到惊奇,但他感谢撒旦之主让他们的王“正常”了,原来王是会带女人回来的……
走进殿里,喏靈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地仰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高贵的王座椅,细细看看周围的布置,与父亲的宫殿大同小异,不知不觉地,似乎看到父亲依然坐在那张高贵的椅上,神情威严,而且,这张座椅,怎么这么熟悉……
“诺,为什么你也是……王?”喏靈说着,指了指那张椅背上镶着一颗黑水晶的王座,在三界各自的血族中,只有为王才有资格得到唯一的一颗黑水晶,然而寮界不是翼寮绰为王吗?
“喏儿,你坐上去。”
“我?我怎么可以,我……”
“不用管,坐上去。”
喏靈在诺铭的推推拉拉下坐上王座,竟听到父亲在曾在殿上的宣言“吾女翼斯喏靈将成为这把座椅的第七十八代继承者!”
像戏剧般,刹时,眼前一黑,便毫无知觉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昼夜交替是永远不会停止的,阳光停在特制的黑色窗帘上,顽强地想要透过窗帘照射进来,但也是徒劳无功,千万年来,血族均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阳光的侵袭,如是普通的低级吸血鬼,在午时阳光最强烈时,只需一分钟变会被烧死,如果再透过某些途径将阳光聚集起来,即使照射的是仅低于原血的最上级贵族吸血鬼,也撑不过十五分钟,也就有了吸血鬼最残忍的刑法——日蚀。
诺铭虽身为原血,但他曾受过整整五个小时的日蚀,却没有消失,在人类的世界里,日蚀只是一种天象,但在血界,是一种谈之色变的刑法,便是将要受刑的吸血鬼关在装满聚光镜的房间里,受阳光的照射,使其慢慢受着阳光的侵蚀而被烧死。
“当时可能真是使命未完成,不给我死吧,那时我被翼寮绰关在斯界聚光间,开始的两小时还可以以灵力来隔离阳光,但不久,身上烧灼般的蔓延开来,痛苦得我几乎想把自己杀了,后来我突然想起翼寮绰坐上你父亲的王座时,坐上那颗黑水晶竟然碎了,我觉得这似乎在暗示着我什么,于是我静下心将最后的灵力聚于双眼,看到了漂浮在上空的黑水晶碎片竟在我双眼释放的灵力影响下开始恢复原状,落入我的手中,发出暗紫的光芒,之后,我便在这光芒的庇佑下花了三小时才逃离了聚光间,呵呵,我救了斯界的公主,所以斯界的王之象征黑水晶便以此来报答我?”诺铭向喏靈说着,那颗黑水晶确实是斯界血族之主的,在他回到寮界时,竟像有灵性般,随着他的脚步漂浮着跟过来。
听完诺铭的叙述,喏靈感到无法置信,她有些哀伤地闭上眼,回到:“不是,因为,你很坚强,黑水晶只服务于有实力的王。”她伸手抱紧诺铭,将头埋进他结实的胸膛,晶莹的泪珠落在他黑色的西服上,像圆溜溜的珍珠,沿着衣服光滑的表面滑下。
喏靈想起自己和母亲也曾被人设计骗进聚光室,当时母亲将只有六岁自己抱在怀里挡住强光,撑过了几个小时,但毕竟聚光室的阳光异常的猛烈,虽然母亲当时还算半个天使,最终还是倒下了,强光猛地刺在自己身上,顿时犹如密密麻麻的针落在自己的身上,整个人都要被撕碎了,在昏去的前一秒,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天使的血液可以吸收阳光带来的能量,母亲因此撑过了好些时间,但如果父亲再晚些,恐怕他见到的就是两推沙子了,喏靈不由得感到害怕,如果不是他很坚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父母亲的禁忌婚姻生下了受到诅咒的我,接受这些痛苦的事并没感到不公,为什么?诺也要接受如此痛苦的命运?是我牵连了他吗?
不知何时,她睡着了。
好大的风,好难受。
远远的,一棵有着黑色花瓣的樱花树在强风中摇曳着,狂风毫不留情地抽打着它已是疲惫不堪的身躯,黑花瓣随风而飘散而去,不久,便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尖锐的树枝像要刺破天穹,喏靈感到视野清晰起来,当她看清楚时,腿上一阵发软。
干裂树干上,赫然钉着一只染满红色液体的银色蝴蝶,几乎可以看到它溃烂的肢体,它痛苦地颤动着翅膀,星星点点的粉末从它身上散落,随着风,渐渐飘散,慢慢地,它消失了,已剩枝干的樱花树也随着蝴蝶的消失,无声无息地枯萎。
心里传来一阵不可言喻的痛,就像被绞碎了,好似自己就是那只蝴蝶。
“不要!”喏靈突然惊醒,蝴蝶,樱花树,“不要消失!不要……”
“喏儿!喏儿你醒醒啊”诺铭突然被喏靈的哭喊声惊醒。
“不要消失……呜……”喏靈瑟缩着哭起来。
“什么不要消失?喏儿?你怎么了?”
“那只蝴蝶和樱花树……我……梦?”喏靈感到那不只是梦,但又知道诺铭正抱着她,树,蝴蝶……
“是梦,没事的,别哭了。”诺铭为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
“嗯……”喏靈啜泣了一下,靠着他的胸膛感到安心多了,不知何时,被他抱着抱着便睡着了,这个梦,做过好多次了,每次醒来都只能孤零零的哭泣,虽然感到很难受很伤心,至少这次,有他陪着我。
(九)
“嗯……诺哥哥……”还没进到殿里,娇滴滴的声音便传出来。
喏靈厌恶地想往回走,但怎么就觉得那么不舒服,好像被人抢走了最心爱的东西般,她沿着门缝,良好的视力让她清晰地看着恶心的一幕。
一个有着酒红色长发的女人妖媚至极地往诺铭身上蹭,不断地扭动着她纤细性感的身躯,还不停地用胸部去顶诺铭。不知是眼花还是怎么了,喏靈感到那个女人有意识又似无意识地看了她一眼,露出胜利的微笑。
喏靈看得都快气昏了,尽管她忽略了诺铭正满脸厌恶地推开那个女人,但又不能用力。
吧嗒吧嗒……
喏靈穿着黑色的高跟鞋,敲击着殿上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她故意走出很大的声音,呵!就这种伎俩便想气死我,你还嫩着呢。
这种情景她不知在父亲身上看了多少次,母亲不是个懦弱的人,她每次看到都能处变不惊,并且还能微笑着反击,看来,这次自己也要试试了。
喏靈有着十足的信心,她边向他们走去边微笑,充分利用着她与生俱来美丽的眼睛,笑得自然又带着些妖魅,你有的我不也有。诺铭看着这样的她,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每一个笑容都是如此地摄人心魄。
有着酒红色长发的女人同样笑得妖魅地轻轻从诺铭身边离开,趾高气昂地看着喏靈,笑容中夹杂着狠毒。
“喏儿向王请安了,王怎么不多睡会,也好让我更好地伺候您。”喏靈看着女人脸上浮起丝丝恨意,越是有成就感。
诺铭此时有些背脊发凉,无言的战争才是可怕的,她俩光是眼神的射杀就让他冷颤,电光石火,他假镇定地说到“嗯,因为……因为路德鳕来了。”说完便用眼神瞄了一眼酒红色头发的女人,这空荡荡殿上还真冷啊,两个女人在冷战地时候绝对不能靠近,可是要跑也来不及了,恍惚间他还看到梅谱还轻轻地关上门……
“哦,喏靈向路德鳕公主请安了,没想到公主您这么爱着王,还没真正举行仪式就已经与王这么亲密了啊,如此全心全意地伺候着王,想必会是个很优秀的王后。”喏靈越说笑得越虔诚,还恭敬地行了礼“我叫颜喏靈,初次见面失礼了,我现在是王的新宠,您放心,我一定会暂时替您伺候好王的。”
喏靈的后半句话很有作用地让诺铭两眼发光,而且,令他不可置信的是,喏靈竟然很主动地往他身上贴,最后还直接地坐在他身上,很好很兴奋。(……)
路德鳕显然有些憋不住,她现在想骂人!想把喏靈这个贱货给杀了,但碍于形象她还是得装得很有风度:“嗯,真谢谢你了,你不会辛苦太久的,不久我便会履行我们原血路德一族的职责嫁到翼寮族着来的。”路德鳕故意把‘原血’二字说得很大声,她时刻不忘自己高贵的身份,轻蔑地抖了抖火红华丽的长裙,眼里尽是对喏靈的怨恨。
“喏靈得令,一定会好好伺候王的,不用您操心了,侍寝更衣等生活琐事喏靈一定会做得很好,绝对不会辜负您的厚望。”喏靈笑得更加美丽,路德鳕不断掩饰着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真是不同,诺的母亲路德雨眼神是那么的干净美丽,而同为路德族的路德鳕眼里却满是肮脏魅惑。
“哼,王,路德鳕先告退了!”她一甩长裙转身而走,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梅谱管家静静地开了门,喏靈小姐总算为我们这些老受压迫的吸血鬼们报仇了!梅谱忍着笑,虔诚地护送着路德鳕离开。
路德鳕一走远,喏靈便如触电般跳起来,诺铭当然不会放过这次好机会,搂紧了她纤细的腰,坏坏地笑着:“喏儿,我好期待你的侍寝更衣哦。”他说着还不断抱紧她,惹得喏靈脸一阵红一阵黑的,刚刚怎么就那么有勇气地去贴在他身上!看着他坏坏地笑着,喏靈现在后悔得几乎想要自杀!她用力地推他。
“你给我去死!快放开我!”
“我就不放!”
“你放不放?!不放我……我就……”
“就怎么样啊?”
“啊啊啊!你这混蛋!色狼!”
“好啊你!竟敢骂我是混蛋色狼,我可是这个城堡的王!你得罪了我就要受惩罚!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色狼!”
“不要啊……”
殿外的吸血鬼们忍着一阵阵笑意,看着王抱着喏靈小姐进了里间,感谢我们的撒旦真主,王终于正常了!
梅谱虽很庆幸,但喏靈小姐毕竟不是原血……这怎么是好……
诺铭的房间是整个城堡里最特殊的房间了,没有繁华的装饰,整个房间呈淡淡的灰白色,门口边偶尔有安静祥和的白蔷薇,干净洁白的墙纸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银色的暗纹,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但喏靈此时一点都不宁静,他结实的胸膛正贴着自己通红的脸,吸血鬼并不是没心跳,只是微弱得如同已死般,但也会因紧张而加快,喏靈的心此时正不断扑通扑通地跳着。
诺铭将怀中的可人儿放到洁白柔软的床上,并顺势压上去,整个过程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从未有过这么紧张。
这么近距离地贴在一起,喏靈也感到异常的紧张,小时候朦朦胧胧地不懂事,经常抱在一起睡去,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的他充满男性的气息,想想就脸一阵红。
喏靈银白的发丝柔柔地落在纯白的软枕上,更添了一种纯洁的美。
“你很紧张?”
“嗯……”
“别紧张,刚刚我只是在开玩笑。”诺铭俯在她耳边轻轻说到,引得喏靈一阵发颤。
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喏靈白皙的皮肤下正不停流动的血液引起他的食欲,诺铭不由自主地吻向她粉嫩的脖子,在那个夕阳下时就已经很想要她的血了,如今就在眼前,他克制着自己,刚想坐起来才发现喏靈正把手放在他的背上,抱着他。
“又不是没咬过,干嘛那么客气。”喏靈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只是现在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了,她让诺铭将头埋进自己的脖间,歪了歪头。
“你勾引我!这是你自找的啊!”
诺铭虽把话说得狠狠地,但动作还是特别的温柔,他抱着她坐起来,舔了舔她的脖子,喏靈颤抖了一下“好痒,你快点啦!”
“呵呵,我还头一次见到要我快点咬的。”尖牙刺破白嫩的皮肤,甜美的血液流进口里,只有她的血才能满足自己,诺铭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便毫不客气地咬了自己,这也算回礼吧,他再次舔了舔留在她颈上的两个牙印,才将她放开。
喏靈摸了摸脖子,两个小小的牙印不一会儿便消失了,恢复回白嫩的皮肤。
两人相视着,诺铭突然扑哧一声笑起来。
“笑什么?”
“笑你很可爱啊。”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都没有,哈。”
喏靈思虑了两秒种后,眨着眼微笑起来。
“你又笑什么?”诺铭开始感到一丝危险,“哇喂!”
几个枕头突然飞过来。
“谋杀亲夫啊!!!”
“什么亲夫!我还没嫁给你!”
“反正早晚都要,你害羞什么!”
……
梅谱静静地侯在门外,听到房里他们欢乐的笑声一阵感动,他看着诺铭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长成现在充满威严的王,有多久没听到他的笑声了,望望手中的邀请函,梅谱一阵忧愁,上面印着一只倒挂的黑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