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想回家(1 / 1)
醒了,天光大亮,病房中冰冷异常。
白纱的窗帘将窗外的情景遮得一丝不漏,透过窗帘的光线却非常刺眼。轻质的窗帘被风吹动鼓舞着,撩拨人心。
我头很痛,拔下了手上正在输液的针头,赤着脚下地,走到了窗口。
就在我伸手要拨开窗帘的时候,风声突然刺耳起来,在窗外呼啸着,发出“呜呜”的风鸣声,如泣如咽。
这场景,一个月之前我曾经历过一次了。那次,我走出病房,结果走进了一条没有尽头的诡异长廊。
面对眼前舞动着的白纱,我产生一丝好奇:是否这窗帘后面,也只是一面冰冷坚硬的水泥墙呢?又或者是穿越亘古的黑暗?
这时,我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咳嗽,好像提醒我,千万不要去碰这个窗帘。
我收回手,回身打量整个病房,虽然空荡的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可明明还存在另外的气息。
这种感觉如此熟悉!
我对着一片虚空,问道:“王医生?是你吗?”
没有回答,我转身作势要掀开窗帘,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叹息。
这次我并没有立即转身。
我问:“你是谁?”
一阵沉默之后,一个女声响起,“这个房间被人布了阵,我被困在里面了。”
我又问一遍:“你是谁?”
女声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叫山猫。”
听到这个名字,我竟也觉得耳熟,只是一时记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我收回了要拉窗帘的手,转回身,面前依然是一片虚空。
我说:“你可以出来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山猫却“噗”地一声笑了,“我原本也没有形体,怎么‘出来’呢?”
山猫声音转媚,“不过,我对妹妹你,倒是非常有兴趣……”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我说:“别,我对自己的身体爱惜得很,别打我的主意。”
山猫的声音贴在我耳朵边上,柔媚入骨的声音充满魅惑:“如果,我能帮你找到一水呢?”
听到“一水”这个名字,胸口立刻传来钝钝的痛楚。我紧咬着下唇,告诉自己要冷静。肯定又是梦话出卖了自己内心的秘密吧?被有心人听到,秘密就成了他人用以要挟的砝码。
我冷冷哼道:“我凭什么信你?”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底气不足,捕捉到我听到“一水”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希望,这个叫山猫的女人明白:自己已经掌握了全部的砝码。
她轻轻在我耳边吐气:“你可以不信呢……”声音中充溢着稳操胜券的自信。
我用力深呼吸,释放自己的心虚。就像做了坏事被人捏住了把柄,却故意死撑,不愿示弱。而这个叫山猫的人,终是死死抠紧了我的软肋,笃定我会向她臣服。
我避开这个话题,看了一眼仍在鼓舞飘飞的白纱,问她:“如果我掀开窗帘,会有什么后果?”
山猫笑了,虽然看不到,但她的声音里仿佛揉了蜜进去,满满的笑意:“上次你不是见识过了吗?只不过上次你运气好,那阵法被人冲破了。这次,连我一起都被困在阵里,可再没人出去报信了,没人知道该怎么救我们。”
恍然记起上一次在长廊中看到的白色身影,原来竟是山猫喊来的救兵么?
我问:“什么人要在医院布这种阵,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山猫嗤嗤地笑了,“小妹妹,这种阵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遇上的,比较精密的布阵需要消耗大量精力,一般人可是做不来的。现在这个布阵之人很可能是个新手,这些阵法都还在实验阶段,可是他想要得到我,却已经很久了。上次他感受到我的气息,粗咧咧的布了个阵法,被你误打误撞闯了进去,还好我及时叫人把你救了出来。昨天,他布了阵法之后又困住个晚癌,我还没来得及喊人救那人,那人就承受不住死了。就是昨天那个绝症跳楼的,你不是也看见了么……”
我喉头一紧,昨天看到的一幕在脑海中重现,那一朵炸开的刺目的红花变得妖娆,在记忆中无限放大。
我蹙起眉,声音难掩怒意:“你们是什么人?那可是一条命!”
山猫也不生气,声音不疾不徐,自顾自地继续说她的,“现在好了,他三次布阵,困住你两次,还有一次你和他布下的阵擦肩而过。他肯定认为我们两个脱不了干系,没准以后要缠上你了。好妹妹,你可不要出卖我呦!”
我深呼吸一口气,声音转冷:“你是谁?我是不是见过你?”
山猫笑道:“我自来便是无脸之人,你怎么可能见过我?嘘,有人来救我们了!”
山猫刚说完,病房的门即被推开。养母端着食盒走进病房,发现我正赤着脚,背对窗口,一脸警惕和防备。
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柔和,阴冷的感觉瞬间消失,包括‘山猫’的气息,瞬间毫无踪迹。我迟钝地回头,窗帘不见了,窗外是暖色调的城市,
养母快步走过来,把食盒放到桌子上,然后摸了摸我的额头,长舒一口气,“终于退烧了。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姚姚?你在害怕什么?”
我摇摇头,红了眼圈,扯住母亲的衣袖说:“妈,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