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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陵越篇之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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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玉泱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距离天墉城数百里之外的村庄,带领弟子帮村民清理妖物肆虐后的一片狼藉。

休息的时候,我望向天墉城的方向,已经很多天,没有收到那里传来的消息了。

我的手习惯性的握住腰间的环佩,冰凉的玉质如同一汪清泉 ,总是能轻易浇熄我心头的火焰。

我告诉自己不必担心,可能,是她将事情都安排的很好,不需要我操心吧,毕竟,这些年她成长的很快。

快的,让我常常忍不住吃惊。

当然,这样的话,我从未与她说过。

现在的她,也并不会再拉着我多话,很多时候,她只是将必要的事情报与我,然后安静的听完我的指令,就默默离开,然后,会将我所说的都做到,做的很好。

如同一个,最合格的教内长老。

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隔着岁月的尘烟,有时候我恍然间会想起,曾经,那个女孩,会拉着我的衣袖,摇着我的手,笑靥如花的央我带她一起下山。

又或者,在我远行回山以后,急匆匆的跑来找我,鼓着脸颊,抱怨我已经很久没有与她说说话了。

再不然,她会找来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用各种名目送于我,我记得她将它们托在掌心,仰起头满脸希翼的看着我,她的眼中,盛满了光彩,微微一动,波澜潋滟。

那个女孩,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

我有些出神,这是这些年来少有的。

所以当那把剑狼狈的近乎栽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竟然一时无法回神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也或许,是那一瞬间,平生第一次,我的本能,让我想要逃避一些将要被告知的现实。

玉泱从地上爬起来,甚至来不及拍拍身上的土,便牢牢抓住我的衣袖。

我看到他的嘴在动,我清晰的听见他的声音,但为什么,我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他在说什么?什么上古神魔,什么灭顶之灾,什么封印之法,还有,什么禁术,什么……牺牲?

谁牺牲了?

她……吗,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觉得脑中轰隆作响,似有声音从悠远前尘袭来:“每次我一离开最亲的人,总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字一句,像是诅咒。

玉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给我。我拿在手上,手指却像不听使唤,竟无法在第一时间展开它。

我的手在发抖。

可真是稀奇,从七岁拿起剑的那日起,无论面对多强大的对手,我的手,都稳定如铁。

师尊曾说,这是一双注定执剑的手。

可是在这一刻,我的手在抖,连带着手中的信笺,如同秋风里的蝉。

“师尊。”玉泱满含忧虑的声音唤醒了我,我深吸口气,镇定心神,缓缓的,将信展开。

信上的内容出现在我眼前,不过寥寥数语,字迹潦草,看得出写信之人的急切。

“掌教师兄,天墉大难将至 ,芙蕖恐独立难支,见信速归。”

细看下方,却还有几行细细的小字,像是犹豫再三最终加上的,

“师兄临行托付,言尤在耳。故此番境况虽险恶,芙蕖亦定尽全力,守天墉百年基业,虽死无怨。唯曾应允相伴,恐怕食言,还望师兄恕罪。若芙蕖先行一步,此生只得伴君至此,前路漫漫,好自珍重。”

字写的很小,不知因玉泱一路紧迫汗湿或是其它,像是被什么水渍泅开,字迹愈发模糊。

看完信的一瞬间,我的手指不自觉的握紧成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脆弱的纸张在我的手中立刻化为粉末。

“师尊,你——”玉泱用力抓住我,我知道他很担心。

自他出现起,我始终一言不发 ,我知我这样的反常令他害怕。

但是真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甚至,到了这一刻,我依然无法理解,或者说,无法接受,他带来的消息,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长出一口气,强令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该怎么做。

是了,我需得立刻回去。

马上,回去。

“玉泱,与你陵戊师叔说,我先回天墉城。”这是我见到玉泱后,说的第一句话,而话音未落,我便将御剑之术催动到极致,向着昆仑山方向,飞驰而去。

千万,莫要来不及。

求求你。

半日的时间,便到了昆仑山下。

山下的境况,让我只觉自己已然沉入了千年寒渊,每一个骨节都冒着寒气。

我无暇也无力多加思索,只能马不停蹄的向山上冲去。

你,不能有事。

在半山却遇到了道渊真人,得知因他的庇护,山脚百姓方得安全无虞。他来不及与我多做寒暄,只着我速去天墉后山禁地。

看着他的神色,我忽然觉得,呼吸变成一件困难的事情。

我沉默的转身继续上山,甚至没有余力与道渊真人多道一句谢。

一路上,妖物横行,弥漫的妖气令人胆寒。

我的心,越来越凉了下去。

“天墉城建立数百年,从未遇如此劫难,芙蕖姑娘——实在太难得——”道渊真人的话在我耳边回响,难得,为什么难得,她到底,做了什么?

我牙关紧紧一挫,挡在我面前的,这些妖物,都该死。

我手中光芒暴增,宵河显形,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芙蕖,请你,再等等我。

终于在妖物中杀开一条血路,御剑上山。

刚到山顶,却突然,听见一声巨响,整座山峰剧烈的摇晃起来,那些妖物,想感受到什么,四散奔逃,

发生,什么事。

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像是被什么一把紧紧攥住,有剧烈的痛楚蓦然传来,我张了张口,几乎错觉自己会呕出一口血。

不要,真的不要,老天,请不要这样待她。

看到她的时候,她就那么静静的伏在地上,看不见她的脸,但身上的衣裳已被血染透,我甚至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的。

地上堆积的厚厚的灰尘被血濡湿成暗红色,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她身上,怎会流出这么多血——

我看着她倒在几步之外,想走过去,却突然间忘了该怎么迈步。

不,不会的,那不是她,绝对不是——

她不会的,不会的——她怕黑,怎么会半夜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她性子恬淡懒散,从小不爱练功,怎么可能学会这么厉害的咒术;她最怕脏,更怕见血,怎会,弄的自己一身又是灰,又是土,又是——血;她明明那般胆小,当年一个妄镜试炼都能吓得她一路往我身后躲,怎么敢,就这样一人一剑,对峙上古的魔物。

还有,她不是向来,最听我话,只要我皱一皱眉,她什么都会答应,她,不是最害怕我不高兴的吗——

怎么会,让我,如此——

她怎么会,怎么敢——

我也不知道,她在我心里,有这么多的模样,如此清晰。

微笑的,撅嘴的,生气的,耍赖的,懂事的,掉泪的——

却唯独,不是现在这样,静静的躺在那里,毫无生气,像是——

我闭上眼,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颤抖。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可以这样,真的,不可以。

缓慢的,我向她挪动了一步,然后,是第二步。

我的脚像长出了茎须扎根地底,每迈一步,都需要用尽全力。

我甚至能听到身上每一个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下一刻,就会散开,洒落满地。

我还是走到了她身边,俯下身子,将她抱起。

她躺在我的手臂,我看到了她的脸。

真的,是她。

她脸上,好脏。

灰土和血迹污成一片——她从来爱美如命,怎能忍受自己弄成这样。

外面的妖物应是处理的差不多了,渐渐的,有弟子涌来,看到洞内的情景,一时皆噤声垂首,无人敢入内。

我却无心理会他们,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脏。这样想着,我举起袖子,仔细的擦拭她脸上的脏污。

似是过了许久,终于有辈分较高的弟子,大着胆子走上前,小声说道:“掌教,把妙法长老抱到屋里吧,这儿,风大。”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像有什么怪物在我胸膛中肆虐叫嚣——好,难受。

我抬手压住心口,终于,呕出一口血,衬着地上已然干涸的血迹,透着森森不祥的鬼气。

“掌教真人。”众弟子悚然失色,一拥而入,把我们围在中间。

“请掌教真人务必节哀,保重身体,您这样,妙法长老在天有灵…”

“出去。”我面无表情,冷声打断了他。

他在说什么,什么节哀,为什么要我节哀,死了人才要节哀不是吗?还有,在天有灵又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们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听。

“出去。”我低低重复了一句。弟子们不敢违逆,默默退到禁地之外。

“陵越。”戒律长老排众而出,走了进来,他自幼看我长大,此刻情急,唤了我的名字,“你清醒一点,芙蕖她,是为天下苍生牺牲的,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中人的天职。你该为她骄傲才是。”

天下——苍生——

我突然想纵声狂笑——天下苍生?

我这一生,背负着这四个字,未敢有片刻轻松,而它们,除了赐我一身疲累沉重之外,便是无休无止的,夺走我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

先是屠苏,然后是她。

若说屠苏命中带煞,注定不得善终,那她呢?她又,何辜?

只是因为,爱上我——

就这么,罪不可赦?

我在戒律长老惊恐的目光中,看到了自己唇边讥讽的笑意。

“除魔卫道?卫谁的道?”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戒律长老一时呐呐不能言。

“那是我的道,不是她的。”我轻声说完,闭上了眼,“师叔,请你,也出去吧。”

我听着他们退出去,禁地里渐渐安静下来。

有冰冷的风,自洞门外的旷野不停的吹进来。

我抱紧了她尚存温热的身子。

芙蕖,你冷不冷?

我,很冷。

很冷。

我拥紧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天光从石缝中透进来。

我闭着眼,觉得自己正与她一起,化为洞中的一块顽石,千年万年,等待风化。

却突然,好像感觉到什么。

我蓦地睁开眼,犹豫半晌,还是伸手,小心的探向她的颈间。

我不可置信的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气息,在她体内流转着。

怎么——可能。

我吸了口气,什么都来不及想,便将她扶起,顾不得自己仍在翻涌的真气,催动修为,将灵力源源不绝的输入她体内。

但此刻她的身体像破损了的杯子,灵力入体,瞬间便流散大半。我任由修为消耗剧烈,加快了输送灵力的速度。

不多时,额上已布满细汗,真气流转愈发不顺畅。

我咬咬牙,不管不顾,仍是将灵力持续不断的输送给她。

许久许久,我将要彻底支撑不住的时候,终于感觉到,她一下轻微的心跳,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渐渐的,她的心脉,有了细微的律动。

成功了?

我撤开双手,几近脱力的坐倒,眼眶却微微发烫——第一次,诚心诚意的,感谢上苍,让她,回来了。

稍微缓过口气,刚想直起身子,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我撑住地面,只觉得全身真气逆转不止,在体内翻腾奔涌,我忍不住伏下身子,接连呕出了几口血。

我伏在地上微微喘息着,静待这一阵虚脱般的晕眩过去。

待得双眼稍能视物,我弯腰将她抱起,不理会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和眼前的天旋地转,向外疾步走去。

门外守候的弟子看到我,一时不知是何状况,我也无意多做解释,只迅速交代道:“传信给幽都,请巫咸大人速来天墉城一趟,陵越有要事相求。”顿了顿,还是加了一句,“传话给他,就说,事关生死,请他务必,尽快赶到。”

话为说完,我强行催动修为再次驭剑,向前山飞去。

千觞,一切,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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