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 18 眼泪横流，子弹横飞（1 / 1）
"不管了我要回剧组。"渺渺丢一片口香糖入口，扑棱一下站起身。
"现在去剧组不安全吧，万一他们去剧组找那家伙呢。实在要去的话，最好等里昂回来一起。"于鲤劝她。
然而实际上，于鲤自己也已经厌倦了这种等待，即使她们只是在家留守了三天而已。问题在于，此时的留守显然不同于悠闲的日常家居。渺渺和于鲤都恨不得投身到工作之中，或者出门逛街，甚至去吃快餐、看电影都好，——只要不再继续这种令人焦躁的等待。
于鲤二人将那人绑回来的隔日，里昂接到吉光的电话，接着就匆匆外出，走之前还不忘交代于鲤和方渺渺，尽量避免与车库里的男人交流，他会在晚上回来后亲自给那人送吃的。
两人还被下了禁足令。
在于鲤看来，禁足并非一个好主意。事实上，如果真有人在追查那个自称"盛欢"的人的下落，那带着箱子远离他所在之地，反而更有利于保证两人安全。可是于鲤不会走，不但不能走，她还要无视里昂的警告，想方设法从盛欢口中套出些话来。
运气好的话，希望得到有助于嘉澍的线索，不管是真是假，也无论好消息与坏消息。
更多的信息，对他们来说意味着更大的希望。
里昂、嘉澍、于鲤自己，现在还要加上渺渺，都如同迷宫中的老鼠，只是盲目地凭着生存本能与运气躲避着随时到来的风险，没有人知道下一面墙后面有什么，什么时候，什么人，会来夺走他们的生命。
于鲤讨厌这种受外人摆布的感觉——如果非要受人摆布，她只希望那种约束是出于爱的。
于鲤确认手中的格洛克18装填了9mm子弹，然后打开保险栓，又按照说明组好消声器。这块冰冷的金属并不沉重，她虽手腕纤细，也可以举起瞄准。按照搜索到的资料摆出标准姿势，瞄准5米外桌上的茶杯，于鲤试着扣动扳机。
子弹击碎了茶杯一侧的水壶。
起码偏差不大，考虑到目标很小，她暂且相信自己能在5米左右的范围外击中对手。
然后于鲤退出十颗子弹，将其中三颗塞进外套袖口内侧的小袋里，剩下的塞进沙发里，只在弹匣里留了9颗子弹。
如果她不能这9颗子弹击退敌人，那更多的子弹也只会给她和渺渺带来更多危险。
于鲤将武器□□后袋，走进车库，同时听见渺渺跟上来的声音。
自称为盛欢的男子看来已经非常疲劳，面色晦暗，嘴唇干燥脱水。于鲤拧松一瓶矿泉水瓶盖，从地上滚过去。盛欢手脚并用灵活地拧开瓶盖，不顾形象牛饮起来。
从他上次和这次的肢体动作判断，这家伙确实是个老道的战士。
另一个困惑于鲤的问题是，这人是否是"术者"如果他无法使用超能力逃脱，是否说明他并没有超能力？
答案并不确定。按吉光所说，施术有诸多限制，也可能是目前尚不具备施术条件。
但于鲤已经顾不上这么多。她需要知道内情——嘉澍现在面对的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盛欢脸色铁青，神智却是清醒的，反而在于鲤开口之前露出一个狡猾的笑，问她："你一定有关于齐嘉澍的问题要问我。你和他什么关系？"
于鲤没有回答。"77局此次真实目的是否是交易？"
"你是齐嘉澍的什么人？"对方同样无视了她的提问，重复了上一个问题。
于鲤扔出一把花园捡回来的沙石。盛欢在紧缚之下仍歪头躲过了几块较大的石头，却被沙土迷了眼，痒的几乎张不开眼睛。
"你要是不回答我们的问题，下一次我用这个丢你。" 本来正在一侧旁观的渺渺扬了扬手中几柄银闪闪的西餐刀。
"渺渺，把刀收起来放回厨房。"于鲤示意渺渺别犯傻，随后再次转向盛欢："我们不会伤害你，不过如果你想走，最好认真对待我的问题。"
盛欢仰天大笑，几乎笑出眼泪来。这家伙笑点很奇怪啊。
渺渺倒是耐不住性子，几乎把餐刀飞过去，被于鲤按住。
"你男人不会答应的。"盛欢翻着三白眼阴冷地说，同时轻轻扭动身体以调整姿势。
"他听我的。"于鲤回答，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搬了张椅子在距离对方几米远处坐下，以保证藏在领口的针孔摄影机能正常运作。
"但如果你不能在我男人做出任何决定之前说服我，让我觉得有必要放了你，他回来后我很难保证你的安全。"
"所以，请告诉我77局的下一步计划。"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齐嘉澍？"盛欢再次反问。
"第一，我不认为他知道得像你一样多。第二，和你设想的不一样，齐嘉澍并未与我们串通。第三，"于鲤眯起眼不悦地看着向盛欢，"请不要再试探我，我不会再回答你下一个问题。"
"阿鲤冷静点。"渺渺似乎从她变的条理分明的遣词造句中感受到她的怒火。
盛欢沉默了。而于鲤应对这种沉默的方式是搬过一张小桌和上次嘉澍带给她的围棋，与渺渺对弈起来。
时间在几尺棋局中快速流逝，一个半小时以后，盛欢和渺渺的肚子先后响起来。
"上头认为齐嘉澍背叛了局里。"盛欢说。
于鲤心中窃笑，术者，你输了。
“我们上司为齐嘉澍作保，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他能赶在特别办事处专员到来之前找回丢失的物品，同时找到杀人凶手，就可以洗清嫌疑。”
“如果他做不到呢？”于鲤以尽量平静的语气问。
“那大家只能相信大家看到的，就是东西丢了，其他人死了，只有齐嘉澍一个活人。除他以外凶手还能有谁？”
"你呢？为什么没人怀疑你？"于鲤反问。
"集中精力点，你快输了。"渺渺在对面不满地撅起嘴。于鲤故意让她几子，以保证实力相当。
"我没有作案条件。"盛欢回答。"还有，你们最好放了我。下一批专员一到，他们马上就能找到我。你们觉得堕入黑天很好玩吗？"
"堕入黑天？"
"普通人与术者间有互不干涉协定。所以像你们这种知道术者存在还试图干涉黑天之事的生民，嗯，普通人，违反了规则，自然要受到惩罚，享受和我等同样的待遇。不过最好别期待太多，最近好多批堕入黑天的生民都被送到星野或雪原了，这两个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齐嘉澍也真是个倒霉蛋。他这次回来真的是想跟你结婚的——黑天的大人物最近跟生民首脑达成协议，解除通婚限制。他现在娶了你，你也不用堕入黑天，但是——啧啧。你可以期待一下跟他在同一个自治区相濡以沫了，运气好的话。"盛欢依然在调整姿势，将双腿展开，得意洋洋地宣布。
她和嘉澍的生活似乎一直由错误和遗憾构成，现在又多了一个。
即使她和嘉澍真能在那些所谓"自治区"相濡以沫，她现在又该拿里昂怎么办？
有时候觉得自己得到了太多，仔细看来，却似乎最终什么都得不到。世界总是在欺骗你，变着花样给你许下永不可能兑现的承诺。
此时渺渺却将手中棋子狠狠掷出去，甩在盛欢脸上。
"你要是敢动于鲤，我杀了你！"渺渺大声威胁着。
"是啊，明舒女士——不，方渺渺小姐，你当然能杀了我。你这么厉害，但你朋友知道你的小秘密吗？关于你和那些男人的，你和那些女人的，还有你和你父亲的——"
"你闭嘴！"渺渺尖叫着，信手抓起一整只棋盒丢过去，白石棋子散落盛欢一身，硬木棋盒击中额角，刘海下渗出血来。
"还有那位叫王靖白的朋友。齐嘉澍可真是够意思啊，不想让你冒风险，却愿意让她冒风险。"再次负伤的盛欢不依不饶地说。
"小白是无辜的，她什么也不知道。真要让普通人承担责任，我来就够了，你们饶了小白吧。"于鲤说。
"得了吧，王靖白也不是什么白莲花。"渺渺短促地追加一句。
"嗯，最起码不会比你脏。明舒女神，我接任houting嘉树的督查前，当然查过他人际关系的。没想到这小子还敢惹方怀鸣，怪不得在生民社会里混不下去。方大小姐，你朋友怎么得罪你了，不给人留活路啊？"
于鲤侧目，渺渺转头看着她，眼眶中已盈满泪水。
于鲤尴尬地笑笑。
"问吧，于鲤。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我害的齐嘉澍？是不是我害的你们分开？"渺渺说。
"渺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重要的是，你、我、嘉澍、小白，我们都要活下去，像原来一样好好的。"于鲤劝她。
"像原来一样好好的？"渺渺一边笑着，眼睛却越来越红，然后她双手掩面，"于鲤，从来就没有好过，好日子——对我来说的好日子都是骗人的。从头到尾，我想要的，什么都没有......"
"会有的，都会好的，等一切结束以后，你可以离开你父亲。"于鲤一字一句回答。
"然后你会跟齐嘉澍双宿双飞。王子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女巫却永远痛苦。啧啧啧。"盛欢火上添油地说。
"你给我闭嘴！"渺渺歇斯底里大喊，掀翻了桌子。
盛欢扭着胳膊，艰难地捡起渺渺的挖耳勺："谢谢你给我□□。"于鲤注意到他始终在侧身，似乎试图弄松身上的绳子，以解放自己的右臂。
"渺渺，等等——"于鲤试图阻拦几步上前的渺渺，她注意到盛欢的右臂事实上已经可以伸出来，但这太晚了，渺渺的思考永远比她慢一拍，行动力却比她快两拍。
盛欢已经在渺渺探身夺回挖耳勺时制住她，盘腿锁住渺渺的行动，右手攥一根铁丝，抵在渺渺颈动脉一侧。
这家伙费了这么多口舌，就是为了让她和渺渺失去防备。
"把你藏在后袋里的东西给我，顺便把绳子解了。"
渺渺流着泪摇摇头。
但于鲤照做了。
掏枪时快速按下手机的快捷拨号。如果里昂已经在附近，也许还来得及。
盛欢右手拿武器，铳口轻轻贴在于鲤右侧太阳穴上，竟凉凉的很舒服。术者活动着僵硬的左肩，吩咐渺渺："把《白玉星经》拿来。"
渺渺带着恨恨的表情离开，于鲤挤眉弄眼地摆出一个"慢"的口型，但似乎渺渺没看懂。
盛欢却是敏感地心领神会："给你三分钟，否则我先要你朋友一只眼睛。手机交出来。"
渺渺把镶满碎钻的手机扔给他。术者熟练地开启了GPS定位，然后背过身拨打了一个电话。
"到我发给你的地址来接我，换我的车，钥匙在你妹那，自己来，带武器。"术者指示电话那头的人，带着盛气凌人的态度。
渺渺把寄托着嘉澍未来希望的箱子递过来——突然加速，用力一挥！
术者却以难以置信的反应速度躲过了箱子和渺渺接着劈头踢过来的腿，然后以令人难以反应的速度转身肘击渺渺。
头部受伤的渺渺倒地昏过去。
于鲤此时可以确定一件事：这家伙果然是超能力者。
"真麻烦。"盛欢不耐烦地瞥一眼渺渺。
破门而入声。于鲤与术者同时听到。"还挺快的。"术者一边玩手机，一边表扬对方。
是里昂是里昂是里昂。于鲤却在心里默默祈祷。
术者再次拨通电话："看起来我似乎在车库，带吃的了吗？"
"再等下，我这边还堵车。"于鲤尖着耳朵捕捉到听筒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术者还没来得及眯起一双三角眼，于鲤就听到车库门被打开。
同时趁盛欢分神之际稍稍挣脱。
像带着某种默契一般，qiang声响起。血溅了于鲤一身。
克洛格手/枪，连着曾经属于术者盛欢的右手——直飞到房间另一侧。
门口那人，赫然是齐嘉澍。
他背后却多了一个身影。
那位叫夏乐之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