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午夜醉场(1 / 1)
的尊严。
“小妹!”他突然疾呼着她奔过来,一把拽着她的衣袖,直直拉着她的身子,顺着跪了下去,“小妹……”
他埋着头在她裙间,竟然在她跟前长跪不起。
“大人你这样是干什么啊?”恬甜咬着唇,泪也再含不住的滚下来
“小妹……”她感到他抖颤得厉害,竟然不似从前那个人,声音也全变了语调,“小妹于我,世间任何不能比拟……小妹……”
她听到他竟然哭了起来,那末了声音里竟然含着哽咽。
她顺着给蹲下,拉住他,也哭着回他道:“大人不要这样动摇恬甜。大人,你认清现实吧。恬甜在你心中真的不算什么,天下你任意可找寻一个比我更好的。大人,小璨……他对我真的很好,他可以给我很多你不能给我的东西,在他心中我是唯一的,他为了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可是大人你做不到,你做不到……你就放了恬甜,让恬甜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如果有一天大人你真的攻破卿国帝都,请大人不要杀我和小璨,放我们走,让恬甜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他轻微摇了摇低着头,恬甜看到那垂散的发丝之间有泪滴落。
“小妹,不要逼我。”
“你们总是说我在逼你们,可是我究竟逼了你们什么?”她对着他叫起来,狠狠的说道,“你们只是被自己的欲望所逼,为什么还要连累到我的身上。你这样拖着我,不觉得丢脸吗?!”
他抬起了头,恬甜在他那挂满泪痕的脸上看到一个无奈的浅笑。
“是丢脸,可还是舍不得我的小妹走。”
恬甜捂着嘴,心中感受不能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她只能任他又将她抱起,带回房中。他失去理智般的吮吸着她的身体,他带着她一同坠入地狱,仿佛想将她渗入自己的身体里。
这个男人,从她认识的那一刻起,就改变了她的命运。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他都可以让她痛苦得快要死去,却也可以让她快乐到极致,
他抱着她从床上一直跌落到地板上,连一些桌椅摆件都全数撞翻。他比这无边的海浪还要汹涌,可也只有在这一刻才能把自己的全部都献给她。就算此刻他们可以忘记所有的牵绊,忽视一切的障碍,但梦醒了,爱还在,人却必须分离。
“亲爱的你抱紧我……”她往后或许都记不住她曾经在那快乐的云端这样呼喊着他,那样飘渺若仙的感觉转瞬即逝,就如他们的相会时那样的短暂。两颗流星在夜空中相撞,或许因为这样的际会而改变彼此的轨道,但接下来的路却必须是自己去走完。
她也许永远不知道她对于他来说,就算是在床第之时也绝绝不同于其他的女子,她可以给他的感受,不单单于满足身体的欲望,放开她,犹如把自己身体的重要一部分强行剜去,忍着钻心的痛楚,还是不能放弃曾经立下的誓言与踏平天下的梦想。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也不是你在我身边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
我们明明相知相爱,却要借着爱的名义互相伤害。
番一 何年紫藿香
骇骄本在帐中习剑,此刻却三心二意。
偷听舅舅与爹的谈话,好似即将派与敌军劝降的使将突发大病,一时间找不到合适人选,爹与舅舅正一筹莫展。
“赜儿!基本剑法,不好生习熟,心神恍惚在做什么!”舅舅突在一旁大声喝道
骇骄把剑一放,对舅舅抱拳道:“若舅舅与爹同意,赜儿也可前往劝降。”
“放肆!”爹皱眉训道,“乳臭未干一小孩儿,习好你的剑法就可,莫掺合大人谈话。”
舅舅举手挡了挡骇骄爹,哈哈笑道:“督军不必恼火,赜儿有此心意,正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可道少年壮志。待到将来有朝一日,必定是国之栋梁。”
爹挥手:“到你娘那儿去玩会儿,我与你舅舅还有要事要谈。”
骇骄被撵回到自己账中,取得弓箭,也不理睬娘的问话。出帐后便到马厩,跨上自己的枣红小马,一股脑出了军营,往山中奔去。直到人迹罕至之处,取弓对着树林连发乱箭一通,心头才觉得舒坦一点。
孩子越小越觉得自己年纪老大,骇骄对于乳臭未干之类的斥责颇有些讳疾忌医的味道。常常大人焦头烂额的疑难杂症,在骇骄眼里都是不屑一顾的小事儿。偏偏平日里越是要表现得老气横秋,越是会受到众多将领的嘲笑。成年后想来,自己也有过心性单纯的年代。
林中风景颇好,骇骄骑马踱步,听鸟语虫鸣,渐渐就把之前的烦恼忘到了脑后。偶尔扑扑小鸟,寻寻野兔踪迹。渐渐离大营越来越远。
正玩得有兴致,突然听得前方野草悉悉索索,似有大物疾奔而来。骇骄心头一提,丝丝兴奋紧张,急急取弓箭下来。却又听得不远处惊叫传来,混有其他马蹄之声。骇骄拍马前行,瞥到林中灰色孤狼,正虎视眈眈对着一跌落在草中的小女孩。
骇骄下意识弯弓射箭。
只听嗖嗖利响,林中却有他人射箭,齐齐对准那野狼,一时间竟然将那猛兽插成豪猪。女孩儿却愈发惊叫得厉害。
骇骄急忙骑马上前,弯身过那女孩儿身旁,就想把自己那箭给取回来。
没想到女孩儿反应灵敏,一扭身子,将箭藏于身后。那双乌黑的眸子定到骇骄脸上,小嘴翘得老高。
“你说说,你在怎么射的箭!”她颇有些厉声问道
记忆里除了爹和舅舅,似乎还无人敢如此对骇骄呵斥。骇骄原本心头不爽,可自己理亏在先,也找不到话反驳。只说:“把箭还我。”
女孩偏越藏得厉害,头扬得老高:“你说是你的箭,有何证据?我只知道这箭射中了我的衣裳,那射箭的人就是想加害于我。”
骇骄不耐烦:“那箭上有我标记,你说加害就是加害吧,快还我。”
正说着,大队人马已经出林前来。骇骄箭也不想再要,便要离去。可那领头的男子却扬鞭挡路。
“你是何方小孩儿?在此作何?”
骇骄抬头,见这男子身材高大,气宇轩昂,气势并不输于外舅,且一见其手下装束便知是敌方人马,正不知作何解答恰当。身后女孩儿却又发言:“爹爹你莫对他凶,这位哥哥先前见我被野狼追赶,还射箭救我呢。”
说罢她从身后取箭下来,递出给那男子看。骇骄却注意她有意将箭柄之上的标示藏于手中。
那男子听女孩儿解释,便颜色缓和,对骇骄笑道:“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胆识,不错不错。”
见他装束寻常,以为不过是山中猎户的孩子,赏了他些散碎银子,就带女孩一同离去。
骇骄回营,第二天想起昨日的遭遇还有些心有余悸,却有舅舅手下前来。“小孩儿,你多大年纪,就学会勾搭山中农户的女孩儿了?”
骇骄讨厌别人叫他小孩,不过那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只是说他勾搭女孩儿,那可是冤枉。
那将士就拿出一根箭来:“有个小女孩儿,说是这山中猎户的女儿,拿着这箭来寻你出去玩。你看上面莫不是你自己刻的标示?”
骇骄禁不住脸一红,夺过那箭就藏于床铺下面,在将士的笑声中往营外跑去。
“你来这里做甚?”他语调冰寒,心中不快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还箭啊。”
“以后别再来了。”说完这话,他就转身离去
女孩子嘴撅老高,对他背影叉腰道:“休想!现在你爹爹全营都知道你送我信物了!想不理我,门都没有。”
“现在没了。”他站住,头也不回的答道,继而不管那女孩在他背后怎么叫喊,一股脑回去了。
到了夜间,骇骄挑灯读书。娘亲在一旁做些针线:“今日那女孩子做什么的?”冷不丁的问他道
娘很少主动问他些生活上的事情,骇骄僵了僵,不知是否该把事情原委告知给娘听。娘却也没再询问些什么。
第二日,那女孩子再来找他,骇骄在众人哄笑声中跑了出去,有些愤愤的看着她:“他日你再来,我不管你爹是谁,定把你头颅给射下来!”
那女孩瘪瘪嘴:“就你那箭法,别伤及无辜就好了,还射人家的头颅呢!”
骇骄知她是在嘲笑那日他射中她衣裙,也不想和她说多,就要走,女孩却在后面大声叫着跟上来:“哥哥哥哥,其实我今次来是替我娘传信给你娘亲的。”
骇骄愣了愣,传信给娘亲?
女孩点头:“一个口信而已,我娘叫我去问你娘一声,妹妹可曾记得小时候的紫藿香?”
骇骄有些惊,听这话却不再多理那女孩,径直往营内奔回去。不多时他返回,身后跟着青夫人。“你娘叫你传的话?”她见了那女孩便问,顺带上下打量着她。
女孩儿笑着说:“夫人别看了,我亲娘当年生我时去世了,后来王妃嫁过来,虽我不是她亲生的,但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
青夫人似信了她的话,便答:“回去告诉你娘,妹妹一直记得姐姐身上的紫藿香呢。”
不多日,女孩儿又来找骇骄。
“哥哥,我娘叫我传一件信物给夫人。”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头手镯来。
骇骄把手镯拿给娘的时候,娘哭了。她把手镯戴在骇骄的手上:“赜儿,娘恐怕是等不到入皇陵的那一天了。将来有一日,你若是进去了,千万要把这手镯带好……”
女孩儿常常来找他玩,她总是带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和兵器兵书送给他,讨好他。她喜欢跟他一起看,他们共同埋头坐在山间的大石块上,她似乎懂得东西很多,无论他问些什么都能对答如流。
“你叫什么名字?”有一天,他终于这样问她
“叫我悦儿好了,”她笑道,“我可是一直知道哥哥姓什么名什么呢。”
骇骄想对她笑一笑,不过那似乎是他不太习惯的事情,最终他只是多看了她一会儿,就没再说什么。
他们这天分别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面。战事很快把整个边疆地带都点燃,也将那一点点稀缺的无忧时光给烧尽。
十四年后的一个夜晚,二十岁的骇骄正在马厩给他新得的战马刷背,那是一匹刚刚成年的千里好马,他喜爱它胜过一切。
突然有士兵来报:“将军,营外有一女子只身求见,说是将军的故交。”
女人?骇骄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仿佛没在何处留下过什么累赘。不过心里疑问,便也叫人带她进来。
那女子进来,披着一身斗篷,只是见他便把披风取下。
“哥哥,你可曾记得我?”她笑颜如花
骇骄迟疑了片刻,那女子音容笑貌有些眼熟,还未等细想,女子就说:“哥哥我是悦儿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我常常来找你玩啊。”
对了,悦儿。名字他倒是不怎么记得了,不过人还是没忘的。
想着确是故交,便命人端茶摆椅,请她到帐中去歇息叙旧。
悦儿看样子是独身一人而来,衣着光鲜容光焕发,时值十几年不见,长得是出落出了人才美貌。骇骄觉得她较儿时多了一袭娇柔媚气,只是那股子精明的神气却依旧。
便问她这些年近况如何,过得可好。悦儿草草回答了他几句,说是被人家收养,过得不错,不过还未嫁人。
骇骄便问她有无合适人家,若是没有,他可替她在京城寻得好人家。
悦儿就掩口笑道:“哥哥这些年不见,怎么变得如此爱替别人操心了?悦儿倒是想嫁,就是现在收养我的那户人家不允许啊。”
骇骄知她是说自己儿时对她过于冷淡,便也回她道:“儿时不太懂事,大战之后,心中也确实担心过妹妹。只是那之后就失了你的信,今日复见,怎可不尽量帮衬?”
两人多年不见,话题也变得多了些。悦儿问骇骄军中之事,骇骄捡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讲给她听。悦儿依旧如儿时一般见多识广,与骇骄谈了许多天下的逸闻趣事,两人相谈甚欢,不觉到了深夜。
到后来,骇骄见天色过晚,便安排她住宿,且亲自送她去到单独帐中歇息。待一切妥当正要离去,悦儿突然拉住他。
骇骄心中一动,不过面上未有变色,只是问她:“何事?”
悦儿昂着头,将那红唇对着他言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