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1 / 1)
“何公公,'幸'和'召',一字之差,有什么区别呢?”
何公公年纪大了,捧过来看了半天,才说:“沈嫔哪?”
“嗯。”
“嗷,她啊。”
“嗯,她有什么特殊么?”
“当初侯公公记录的时候,用的也是'幸',后来却划掉了。若看原本,就会发现的。”
“为什么要划掉?”
“有一次沈嫔腹痛,太医院担心是怀了空胎,一查,你猜如何?”
“如何......”
“沈嫔竟然还是块完璧!”
啊!浅树惊的说不出话来,我的二小姐,竟然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
“可是......”
“嗯,此事涉及皇上的闺闱隐秘,太医院当时也不知怎么办,便禀报了皇后。”
皇后挺开心的吧。可是浅树还是想不通:“既然并不临幸,皇上每次召她都做什么呢,还封她做嫔......”
“这就不知道了。听小猴子说,皇上'怜羞'。”
浅树还是欢喜得很,抱着何公公一通猛亲,或许这就是天定姻缘,二小姐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
正庆贺间,突然屋外一阵嘈杂,脚步凌乱又惊慌。何公公颤颤巍巍地起了身:“你们跑什么跑?”
无人理会他,只顾着跑,北往南,南往北,乱作一团。“你!小什么子!发生什么事了?”
“回何公公......闯贼打进来了!听说一路见人就杀,已经到宫门口了!”
何公公耳朵不灵,问道:“什么进来了?”
小太监哆嗦了两下,溜之大吉了。“你你你!”何公公又拦下一个,“你叫小何子还是什么来着,怎么回事?”
“哎哟公公,小何子是您自个哟!算了......还是快跑吧,闯贼已经打进宫门了!”
“什么门?”
浅树揽住何公公,扶他坐下:“公公安心坐在这里,我回营看看!”
“你回营干干?干干什么?”
浅树往宫门的方向一路狂奔,看见迎面扑来的阉党就一拳打翻,手是疼了些,心却十分痛快。宫墙上禁军已经列好了队,严阵以待。每人二十支箭都领到手了。浅树忙找到前锋营,抢了万虎的十五支箭矢。
“怎么样?听说打进宫了?那个门?”
万虎指着城西:“怎么可能,城门他们都进不来的。”
浅树长出一口气,再一看白慕宁也在阵中,身着铠甲,神色如常,只是用一个帕子抵着英挺的鼻梁,周围站着一群红衣大官。浅树心里完全安定下来。
“五大营打得还不错,”白慕宁往东指了指,“就是那边空虚了。”
“钱将军说兵力不足,请将军帮衬!”两个五大营的千户跪在地上,脸上有土,但是没有血。
白慕宁对左右说了几句,立刻有精兵两队出了宫墙,赴城东增援,城墙上空荡了不少,他随即做了一个手势,两排变一排,才紧密些。
“可惜我这人也不够。首辅大人和兵部怎么不派右军出来,还有神机营又在做什么?”
五大营的千户无奈地说:“兵部张尚书在......”
“在干吗?”
“在和谈。”
白慕宁斜起嘴角淡淡一笑,心中轻蔑,都不便说。千户尴尬不语,却听一位白须的红衣大官说道:“白将军守得好,只是不知援军什么时候到?”
“周大人,勤王之令已经发出月余,各路兵马应该都到京郊了。”白慕宁的语气很是恭敬,此人地位应该在他之上。
周大人对左右笑道:“吴三桂、王永吉他们其实还没出省。因为你求援的文书,现在还在公文里堆着,根本不曾发出去。”
“这样......”白慕宁想咳却一直强忍着,脸色煞白,拳头咯咯作响,好像在积蓄力量狠狠砸出去,脸上依旧轻轻笑着说,“首辅大人殆误军机,慕宁只能上奏皇上了。”
周大人也轻轻笑着说:“这就是皇上的意思!你说天下勤王?是想招个曹操来,还是想自己做曹操?皇上对你早有防备。”
“多谢大人指点。”
他们对视一下,都爽快地笑起来。浅树分明看到他们两的手,都攥得紧紧的,恨不得将对方捏死。
才过了两天,白慕宁的营帐前突然来了一队锦衣卫。飞鱼服,绣春刀,银边腰牌催命符。成日忙于监视和审讯,谁入了他们的眼,就再也逃不脱了。
禁军里年纪最长的张千户笑嘻嘻地迎上去:“不巧的很,我家大人今天不在,几位有什么话下官可以转告。”
“不必了,白慕宁已经被我们请到司里去了。”
张千户登时笑容全无,他六十来岁年纪,白色的胡子在风里抖动,与诸位亲兵一同按剑道:“那诸位就更不该来了!”浅树也拔出了剑,白大人身陷囹圄,不知胳膊腿还全不全!
三位锦衣卫对视一眼,转了个圈拔出剑,两个对付他们所有人,另一个轻轻挑开了房锁,在里面翻找起来。浅树不知他要找什么,一头冲了进去。房间唯有一张床铺,床铺上随意地放着几本书。
什么《浪子守则》,《国色天香》,市面上几文钱就买得到。
锦衣卫根本不理会浅树,抓起一本书,晃着对同伴说:“白慕宁不但人长得帅,精力也旺盛啊,看来可以让程哥给他去去火。”
那同伴百忙之中丢了一粒石子进来:“再不好好找,就换你在外面。不知道今天风大么!”
“在找了!不就这点......”他突然噤声,抖了抖叫肉什么团的一本,接住封书信,“李自成”三字赫然,浅树急忙去抢,却被他一招点在肋骨上,痛的要吐血。
“通敌的罪证找到了,本来还说我们自己写一封算了,”他收了信,边走边对其他人说,“你们读过肉什么团么?讲的啊,是一个矜持的大家闺秀......”
“就你有文化!”三人来去自如,一口一个白慕宁,完全不将禁军放在眼中。浅树肋骨吃痛,跪在张千户脚下问:“白将军会有事么?不能请五大营的钱将军说说情么?”
“皇上只会觉得是武将勾结!”
“公主呢?我见过他二人相处的情形,公主还是很喜欢白大人的!”
“公主......只怕已经被软禁了......”
“那怎么办!难道眼看白大人被什么程哥哥折磨?”
“当然不了!”张千户咬牙道,“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