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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待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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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被一些高人们所占据,我迎来送往着司徒恩和阿水,还好那个以晋和什么猪栏的没有再来。有时候我想,我的人生大概注定是不走寻常路径的,这才使自己和这些神神经经的人们走得很近,而不是每日里跟些大家闺秀、名媛千金们去骑射论琴、聊些穿衣打扮的家常。

虽然在京城闺秀们的圈圈儿里,我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儿,我却也很自得其乐。整日里跟着那些没什么意思的桃花木桩们唠嗑,我想我也会越来越像个木头的——我把那些个小姐夫人比成了桃花木桩,面面儿上看着花开朵朵,内里却是一根根实实在在的木头,没什么意思,却个个觉得自己有几分材料。

有时候,我很庆幸,我们府上很单纯,不像其他府,那些往来于我府上的小姐们有些是庶出,她们上面有工于心计的一个个夫人们欺压着,同辈里又有嚣张跋扈的嫡出小姐挤兑着,最是可怕的,再遇到些个外善内恶的,背地里使些阴招儿,那生活则凄惨无比。

我则不然。我爹只娶了我娘一个——这在满京城的官员里也是独一份,没有二娘三娘四娘五娘的,让我很满意。同辈里我只一个哥哥,疼得我不知更加怎么疼才好,哥哥也学爹爹,只娶了一位夫人——就是我那缺心少肺的嫂嫂,这可爱可恨的嫂嫂,我跟她,自是没有话说,我说,嫂嫂,把你所有的细软都给我!我嫂嫂必定都给我抱来,又把我哥的也全都给我顺了来。

这么顺心的日子,若能过上一辈子,也是不错。即使碧尤再不来找我,我日日哄着凤仪,想想以前梦里的日子,甜甜蜜蜜也可度日。活在这尘世里,熬成一个老太婆,看着凤仪长大、结婚生子,挺好。可是,人生若都能按自己个儿的想法顺顺当当走下去,那就真不叫人生了。

师傅已经很久没来了。但我和他的联系却再没断了过。我日日里跟他说些话,讲一些小凤仪的趣事给他说。

我说,师傅啊,今日小凤仪会坐了,坐起来的时候自己咯咯乐得有声,他也知道自己厉害了呢。或者,师傅啊,小凤仪会爬了,爬起来飞快,一点儿也不逊于我走路呢。或是,师傅啊,小凤仪会扶着墙站着了,我站在他面前,他伸手来够我,能一够一够地向前寻我呢,再不是以前抱在怀里那软软的一团了。

也不知道每日师傅都在做什么,他真像他说的那样,从没怠慢过我,我只要说上一句,他就立时回我,偶尔也说上几句他的事情,不外乎在哪里和谁谁会面,在演道场看弟子们练功法,谁谁谁很有灵性,颇有他以前的风韵气度。谁谁谁每日日头高高才晃了来,倒让他想起了那时候整日在昆仑闲晃的我了。

一日,我跟阿水出去逛铺子,扫到一个好扇坠,有淡淡烟气的老玉,我想这最是配师傅那行云流水的一手好字,便收了留着给师傅。回来按捺不住献宝的心情,马上就告诉了师傅。一会儿,便听得师傅说:“好,替为师好好收着,改日为师去,你亲自给为师挂上。”

我听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便问:“师傅,你在干嘛呢,这么偷偷摸摸的?”师傅低低的声音又传来:“为师在给整个昆仑弟子训话呢。”

我登时有些无语,这么大庭广众的,也不知道师傅是跑到哪个角落说的话,难道把整个昆仑的人都晾在了那里?希望没有人听见我在锦螺里说的话,因为一句正经的没有,全是废话。人家若知道师傅是为了这事儿在耽搁训话——尤其是我那古板的几个师伯,鼻子还不气歪了?

从此以后大白天的,我再不敢找师傅。都是每日睡觉前,轻轻问上一句:“师傅,你在做什么?”师傅若说他在自己的屋子里,边儿上没人,我再絮絮叨叨说这一日发生的事。大半说的都是凤仪,有时候也说说我跟阿水出去玩儿的事——司徒恩如今已不怎么来找我,他爹的生意越做越大,大半都是他在打理,他那爹其实真是没有经商的头脑,连我爹都说,司徒家如今做得这样大,都是那大儿子的功劳。

每日里,我在锦螺里听到师傅潺潺如泉水的嗓音,就仿佛自己又回了昆仑,回到了和师傅一起的日子,恬淡舒心,乐趣无穷,满足不少。

时光过得真是飞快,这一点从小孩子身上最能看出。凤仪说话晚,十几个月才会说话。有一日,我在锦螺里跟师傅说:“师傅啊,凤仪今日会说话了,她张口叫了我一声‘娘’,把我叫得一愣,然后高兴得我抱着凤仪在我们家里每个人面前炫耀了一圈,将我嫂嫂气得头上冒烟了。哈哈哈。”那一日,师傅跟我说:“凤仪都一岁多了,绯尘啊,这么快吗,你都已经十五岁半了呀。”

我一愣,是啊,十五岁半了,马上就十六了,十六是我很不想它来的一年呢。

在我十五岁零七个月的时候,镇远将军府那边儿来了信儿,说是要商量下聘和成亲的日子,我很麻木——虽然一直在意,临了临了,却有些不像自己的事了,麻木得很。

这样一来,我们府里突然就忙乱了起来,四下里冒着喜气,每个人都脚不沾地。我看着我娘欢天喜地找她自己的娘家弟弟帮助我去采办有撑头的瓷器家具古玩珍宝做嫁妆,看着哥哥帮我挑选从家里带哪些得用的仆人侍女陪嫁过去。跟着嫂嫂去京城最好的绸缎庄选布匹缎面。每件事都知道,谁让我做什么我都去做,却什么也没有走心。

这些都仿佛是别人的事。我什么都不想做,只静静带着我的小凤仪就好,可近来,就是这样的愿望都达不成了。

我娘说我在昆仑和娘家都是松散惯了的,到了婆家,什么都不懂总是不行,便请了个婆子来教导我礼数,以免以后到镇远将军府上出了差池,爹娘也护不得我周全。

爹娘的用心我都懂,可这样一来,我连和阿水出去闲逛,或是带着凤仪逗耍的时间也没了。每日里被娘逼着给自己绣些嫁妆,接着就是一遍又一遍的走路行礼抿嘴微笑,再就是在心里默诵镇远将军好几代的族谱,谁是谁,谁是谁的爹,谁是谁的三叔四伯伯,背得我头疼。

也不知道他家哪来的这么多人,我不就嫁给了一个人吗,知道那百十来号人的事儿做什么?我想,为何我要在家里受这样的苦,难道那个什么李望林的,在家里也要背我家的族谱吗?做个女子真是累。

单就这些也还罢了,我娘还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什么秘方,弄些黏糊糊的汁液,日日没完没了的在我脸上身上涂抹,说是新嫁娘就要讲究个新嫁娘的样子,要将身体各处都侍弄得水水嫩嫩的,弄得我觉得自己像个待宰的肥猪,洗得白白净净地等着临了的那一刀。

多多少少我也算是在梦里经过一回人事的,滑嫩确是重要,可那个人既然不重要,我弄那么重要的事又有何用呢?

在我爹和镇远老将军的敲定下,下聘日子定在了六月初三,三日后完婚。我那未来夫君是被皇上封了金义将军的,赐了自己的府邸,这样一来我就不必住进那庞大的镇远将军府里,这是整件亲事里唯一让我有些满意的地方。

眼看日子近了,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说不准,不喜不忧,不怒不乐。

我嫂嫂有时候到我的屋子里坐坐,一日神经兮兮地对着我说:“绯尘啊,你的婚期快到了呢。”我说:“是啊。”嫂嫂说:“那你怎么还不叫你师傅来呀?”我很不解,问她:“婚宴的时候来不就得了,这么早叫他来做什么?”

她瞪大她的杏眼说:“叫他来带你私奔呀!你看你师傅的眼神,你师傅看你的眼神,那就明显的写着郎情妾意四个字啊。难不成你们还真想成一对怨偶?快走快走!嫂子给你准备盘缠!”他又眯着眼色兮兮地说:“话说,你那师傅长得,太有个私奔的样子了!”

我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尴尬笑过,说:“嫂嫂啊,你脑子里的东西真多呀,多得我的生活有点儿跟不上你脑子的调调儿!我师傅是个半仙呢,他不死不老的,他三四十年后还是这个样子,我已成个老奶奶了,你让我们怎么凑在一起过?再说,我不是恋着我师傅,我只是太喜欢和师傅在一起呆过的时光了。”

我嫂嫂看看我真诚的小眼神儿,说:“别的都没有什么,这最后一句很打紧。那就别走了。”摇摇头走了,临走还说:“本来以为有一场热闹,却没有。”我这嫂嫂,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亲事的事,我还没有告诉师傅。倒不是不好说,师傅以前不也经常劝我嫁人生娃过日子吗,只是觉得再过些天说吧,懒得张嘴。那碧尤,是再不会来了吧?有时候我这样问自己。

这日,一天的礼数练就了一遍,那教我的婆子还算满意,娘给布置下的一对枕头也绣完了,和衣躺在床上,想到已经很多天没有和师傅说话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自从婚期定下来,我忙忙碌碌的,夜间又是思绪烦闷,就再未跟师傅说过话,一晃也有两三个月了呢。婚期的事,总是要告诉师傅的。

这样想着,我从枕下拿出了锦螺——这锦螺被我日日拿着,已被磨得油光崭亮,很是讨喜。我对着锦螺轻声问:“师傅,您在吗?”

这次候得有些长,半盏茶的工夫,师傅才回话,声音有些怪异,似是压抑着,又似在干什么重活儿——昆仑怎么能轮上师傅干活儿呢?他说:“绯尘,为师在呢。”

我靠在榻上问:“师傅,您在做什么呢?”

“我……在喝茶。”

“边儿上没人?”我又问。可别又有些师叔师伯的,看见我跟师傅这么黏黏腻腻的,怪丢人的。

“没人。”师傅的声音轻柔好听,清清爽爽,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却依然有什么吃着力的感觉:“今日,要与为师说什么。”

“师傅,我……要嫁人了。我爹与那李望林的爹定了日子,六月初六。双日子。说是个吉日呢。”

只听那边传来师傅的一声闷哼,似是很痛苦。我听着不对,问:“师傅,师傅,你在做什么,怎么了?”

良久都没有声音,我以为师傅再不说话了,却听到师傅的声音传了出来,闷闷的,有些轻:“绯尘,茶水太热,刚才为师的手给烫了一下,不打紧。”

我放下心来,装作生气的样子训着师傅:“您说您,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就不知道个轻重呢,这样的事儿都做得出?端茶也不能端得稳当点儿!我不在身边,真是不放心你!你别告诉我今日的衣服又是瞎穿的!”

师傅轻笑了一声:“还真是。”师傅又很长时间没说话,然后慢慢地跟我说:“绯尘,六月初六,为师记下了,到时候必去喝你一杯喜酒。只是你师兄师姐都闭关了,不能带他们去了。绯尘啊,你先睡吧,为师还有些事,不能跟你再聊了。”此后再没什么声音。

我心下有些失望,以为能将心里的话跟师傅说一说。师傅却原来也是没空。

我就这样带着失望、憋闷、麻木、烦忧入了梦。奇怪的是,那一夜里,我时而梦见碧尤,和我并排坐在房顶上,手揽着我,斜着眼睛笑笑看我。时而梦见师傅,鲜血淋漓,倒在我怀里,喊着“绯尘”、“绯尘”,这一夜,我有些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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