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相爱的方式（1 / 1）
“两年不见，你还跟以前一样…表情痴呆！”颜清甜笑了说。
苏秋不说话，心里说，你也跟以前一样打击人。
“苏秋，你吃什么？”那边米菲递给她菜单，她接过来，不自觉看了看米菲，觉得还是米菲最善解人意。
“你看她干什么，快点菜！都饿死了，这餐你请！”颜清甜在旁边催她。
难怪了，原来是她要请客。
吃饭时，陆家小鬼死死不做自己的位子，硬要卓孟然抱着吃，柏乐同说，“看不出来就你这石头脸还蛮招小朋友喜欢的。”
“卓叔叔才不是石头脸！”陆家小子大声纠正，同时指了苏秋，“她才是石头脸！她都没笑，笑的也好难看！”
颜清甜在旁边戳她，“看看，看看，真是童言啊！”
苏秋苦笑，这孩子都是谁教的。
这顿饭吃了没多久，因为陆家小鬼终于折腾睡着了，就连睡觉也不忘在卓孟然怀里睡。
分手时，柏乐同说，“这么喜欢小孩子，就快点儿回家生一个去！”他说这话，苏秋也站在旁边。
回去的路上，苏秋摇下了玻璃窗，已经是初秋的晚风，有些凉意。她的头发较两年前长了很多，她没注意到风吹得她的长发拂到卓孟然脸上，颈间。等她注意到，要摇下车窗，卓孟然突然刹车，捧了她的脸吻她。她的手就这样停在他身侧，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卓孟然吻的越来越急切，他一手按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胡乱探进衣里……
“孟然…不不要在这里……”苏秋尽力拉住他那只手，这里可是大马路，她可没那么厚脸皮。
车呼呼开到公寓楼下，他拉了她上楼，一脚提上房门，抱了她去卧室。没开灯，她看不清他的脸，闭着眼睛，手指感受他的轮廓，每一处线条，都曾经那么熟悉。她紧紧抱着他，尽量不哭，真的很痛，他弄痛她了。她觉得他是故意的，她越是不出声，他就越是用力，直到，她终于忍不了，指甲在他背上划了几道深深的口子，她哭了，抱着他趴在他肩上哭，牙齿还咬着他肩膀，她含糊不清小声抽泣说，“孟然……真的会痛，我好痛……”
卓孟然停了动作，轻轻吻去她的眼泪，慢慢的，温柔了好多……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中午了，身边空了，卓孟然已经走了。苏秋觉得他走了很好，至少不用担心一睁开眼睛就要面对他，如果是那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说你好，还是说早上好？总之，她觉得说什么都很怪，又躺了一会儿，她没有去上班的打算，反正已经迟到了，不如不去。坐起来还很疼，她呲牙咧嘴想骂卓孟然你这个混蛋，忍住了，他又不在，骂了也没用。去浴室泡了快一个小时，她觉得好饿，打开冰箱，里面有冷面包火腿肠，她抓了就啃，又咕咕喝下一大盒牛奶。准备还睡会儿，才觉得对着那床怎么睡的下去，扯了被单，不敢扔洗衣机里，因为下午会有卓孟然找来做饭的大妈过来，大妈很勤劳负责，有时看她衣服没洗也会帮她洗。洗衣机好像坏了，她只得手洗，一边洗一边脸红，使劲揉，用了快一袋子皂粉，总算觉得满意。原来，会痛，是因为流血了，手指头被割破了，不流血总是不怎么觉得痛，只有流血了，才觉得好痛，有人形容，痛到心底。
洗呀洗，她越洗越兴奋，干脆被子也拆了洗，窗帘也下下来洗，洗到傍晚，终于全部洗干净了，她去阳台晾，有人按门铃，她没空去开门，就装作没听见。
门铃不响了，卓孟然推门进来，他开了灯，苏秋在阳台喊，“孟然，帮我拿个夹子来！”
卓孟然没去拿夹子，直接走过去。
“夹子呢？”苏秋一边扯床单一边问他。
卓孟然看着她背影，好久，“怎么？嫌我不干净？”
“不是，我”苏秋回头想解释。
“连窗帘也洗。你怎么不把自己也洗了，昨天还跟我睡过。”
苏秋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昨天那样，他居然说的那么轻浮，什么叫跟他睡过，他就不能换一个词说吗？
“怎么？还脸红了，昨晚你的表现好像没这么生涩。”卓孟然嘲讽的一句话，苏秋通红了脸抬头看他，牙齿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原来，他是那么想她的。
“不说话吗？既然你嫌我不干净，以后就去酒店解决，免得你洗的麻烦。”
苏秋咬唇还是不说话。
“走吧，现在就去，早去你也可以早回来，接着下面是不是该拖地了。”
苏秋低头站着，卓孟然伸手拉她，“走，还站着干吗。”
“我不去。”苏秋甩开他的手。
“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不跟你去酒店！”
卓孟然上前一步捉了她手腕，“好啊，以后你喜欢洗就洗。”
苏秋突然觉得好害怕，她使劲要挣开他的会搜，卓孟然紧紧拉着她不放，还越拉越紧。
“你干什么！放开我！”
“放开？”卓孟然勾着她的腰把她抵在墙壁上，手扯开她睡衣扣子，他勾了唇笑，“偶尔，我们也可以换一种不弄脏床单的姿势。”
苏秋觉得好讨厌他，从来没有像这样讨厌他，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讨厌他。总之，她很讨厌他，她说，卓孟然，我讨厌你。卓孟然没理她。她又说，卓孟然我讨厌你。卓孟然说，随便你。她还在说，卓孟然，我讨厌你。然后，卓孟然用另外一种方式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有人说，这世上最虐心的爱，是明明相爱，却还要互相伤害。有人说，这世上最难过的爱，是明明互相伤害，却还不得不爱。当爱变成伤害，当伤害取代了爱，那时，我爱你，还有什么意义，不如让你恨我，总比，我爱你变成我恨你要好，就算是伤害，也要继续相爱，慢慢伤害，慢慢爱。
她不想去上班，不想出门，既然卓孟然定义她的身份是情妇，她就因该有职业道德，安安分分待金屋里，等着他的光临。颜清甜找她去逛街，她说身体不舒服不想去。小夏找她出去吃饭，她说最近忙，以后她请她。楚晚打电话来说，你怎么不来上班？她说生病了，楚晚又说，那你请假了吗？苏秋回答没有。楚晚说，按照公司制度，没请假要当矿工处理。苏秋说，那把我处理了。楚晚还说，旷工半个月扣半年奖金，矿工一个月开除。苏秋长长呼了口气，我辞职。“辞职要交辞职书。”楚晚说了这句就挂了。
其实，苏秋知道，楚晚不喜欢她，或者该说她是看不起她，她知道楚晚是怎么想的，谁都会那样想，她横空出世降落在卓氏集团董事长私人秘书这个位子上，谁都会联想。有时，她自己也在想为什么要去当他秘书，她可以不去，可以只在金屋藏着，可她偏偏站出来了，还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让他人联想他们的关系。
卓孟然有固定女友，超级名模闻悦薇，交往五年一直很稳定，外界一直很看好他们。所以说，她现在跟卓孟然车上关系，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小三。如今，这个词已经用的很广泛了。
想了好久，她手写了辞职书，很简单几个字，我要辞职，请批准。没有信封，随便折好，然后去公司。
到了公司，差不多快中午时分，楚晚看到她没说什么，她也不跟她打招呼，准备先收拾东西，栽去交辞职书，一辞职就直接走人。
东西没多少，她这来了也没一个多月，正收拾着。
“苏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抬头看，一个男的，好像有些面熟，既然叫她师姐，应该是认识的。“你是？”苏秋有些疑惑了问，对面楚晚也抬头看他们。
“苏师姐，我是顾小融啊，当年还追过你的！”顾小融很不客气这样自我介绍。
苏秋有些映像了。
“苏师姐，你还记得我吧？”顾小融笑呵呵问。
“记得。”苏秋点头。
“上班时间，不准讨论与工作无关的话题。”楚晚严肃着脸说。
“苏师姐，你真的还记得我？”顾小融无视楚晚的忠告，还在问她。
苏秋点头，她当然记得了。大二上学期，大一新生报道，就是她带顾小融去的，给他指路，当时顾小融为了感谢她请她吃饭，也要了她手机号码。新生军训时，每隔几天顾小融都打电话给她要请她们吃饭，颜清甜说有人请就要去，于是她们就去了。院里举办新生老生篮球联谊赛，顾小融是新生里的头号种子，顾小融请她们去看，颜清甜说吃人手短，于是她们去看。那段时间刚好卓孟然他们不在，回来时好巧不巧碰到，卓孟然当时看着她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第二天是新生和大四的比赛。顾小融邀请她们去观战，对面队伍里站着卓孟然和柏乐同，想那顾小融刚来可能不知道卓孟然和她的关系，赛前还跑过来让苏秋帮他拿衣服，卓孟然当时那个表情！颜清甜一个劲儿在旁边笑。整个比赛就看见卓孟然针对顾小融断球，盖帽儿，苏秋在旁边看的也觉得惨不忍睹。中场休息，她把顾小融的衣服塞给了狂笑的颜清甜，去给卓孟然送水。卓孟然接了水还是不说话，没办法，苏秋拿了小手帕给他擦汗，卓孟然说，我衣服在旁边。苏秋就去旁边拿他的衣服，又回来接过他喝了还剩半瓶的水，然后走回看台。颜清甜还在笑，苏秋说，再笑，柏师兄过来了！柏乐同没过来，下半场，卓孟然正常发挥，没什么杰出表现。然后，顾小融就知道了卓孟然的大名。
“苏师姐，你也在这里上班吗？”顾小融还在不停的问。
“午餐时间到了。”楚晚站起来说。
“苏师姐，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
“额，好吧…”苏秋无奈点头，原计划中可没有吃了午餐再辞职的，不过，这个顾小融还真是……
员工餐厅，顾小融说，“苏师姐，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工作了。”
“她是来辞职的。”楚晚在旁边淡淡说。
顾小融还在说，“苏师姐，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没有。”
“楚大姐，我又不是问你。”顾小融忍不住看向楚晚。
“那个，我确实没空。”苏秋看他们状况不对，不得不插一句。
“哦，我知道了！是因为卓师兄？”顾小融扭头笑了说，“苏师姐，我还记得大一那次，卓师兄总共断了我二十次球，盖了五次，当时可把我打击的，不过，最打击的还是知道原来卓师兄是苏师姐的男朋友，唉……大学里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居然名花有主，还是校草！……”
“那个，顾小融，你要不要先吃饭？”苏秋忍不住打断他，照他这样说下去，不知是何年何月。不过，这回楚晚没怎么插话，还似乎在听他说。
“苏师姐，你跟卓老大还没分手吗？可不可以把我列入候补名单？其实，我现在还是很喜欢师姐的，本来以为以后都不可能见到苏师姐，想不到今天会遇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好好，我知道了。你可不可以先吃饭。”真是，顾小融还是这么的吵杂！
整个午餐员工餐厅就听顾小融叽叽喳喳，饭都没怎么吃。离开员工餐厅，苏秋问，“顾小融，你去哪里？”那后面的意思是，你去哪里，我就不去哪里了。
“我去卓老大那里，苏师姐也去吗？”
苏秋点头。如果说，现在，当下，这世上有一个地方是就算顾小融要去，她也不得不去，那么，这个地方就是卓孟然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顾小融说，“苏师姐，你有事先说吧。”
“你先说。我不急。”苏秋远远站开，让他先说，当着学弟的面炒他鱿鱼好像不怎么给他面子，她可以等顾小融说完了再说。
卓孟然看了她一眼，望向顾小融，“那边怎么样？”
“卓师兄，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手中已经有Princess15％的股份，再是蝴蝶的9％，而且，最近Princess内部好像出了问题，不出三个月，Princess绝对会落到我们手里。……”
顾小融还在汇报，卓孟然朝她这边看了几眼，苏秋觉得如果他的眼睛真能说话，表达的意思绝对是，听到了吧？你们家完了！苏秋就站那里听他们说，心里想，好呀，顾小融，原来是你小子搞垮我家的，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当然，也是有卓孟然撑腰的！
顾小融终于汇报完了，出去时他还跟苏秋说，“苏师姐，有时间一起吃饭吧？”
苏秋哼了声没理他。
“找我有事？”过了好长时间，卓孟然像是发现了她的存在问了句。
“是。”她拿了辞职书扔到他桌上。
卓孟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看了看桌上的纸，不动不语。
苏秋又捡了起来，一层一层拆开，重新放下。卓孟然看了那张纸，拿了笔刷刷写了两个字，不批。“还不走？”卓孟然抬眼看她。
“你不批我就不走。”
“随便你。”卓孟然淡淡说了句埋头工作。
于是，她就站着，站在他办公桌前，一直站，站到明知道腿麻了，应该动一动了，她也不动，还一直站着……
下班了，卓孟然抬头看她，“你还不走？”
“不走。”
卓孟然站起来，走了。
然后，外面灯熄了，她还站着，过了好久，卓孟然也没回来，看来是真回去了。于是，她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干站着，就开始来回走动，走累了，就躺在沙发上，居然也睡着了。等她醒来，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而且还好饿。
她冲出门，电梯已经停了，这里是38楼，她可没胆量走楼梯下去，楼梯空荡荡的，人走着有回声，她觉得好恐怖，就想到了恐怖电影，立马飞跑回卓孟然办公室，关了门躲在沙发角落。越是想不害怕就越是害怕，她不敢去开大灯，不知道在哪里，办公室里只有卓孟然桌上那个小灯，照的范围不大，这样就觉得更恐怖。她紧紧抱着自己，头埋在膝盖里，不敢睁眼，身子忍不住颤抖，脑袋清醒了很多，感官在这时更敏感了，一点点响动都听的清楚，她不敢睁开眼睛，她怕一睁开就看见什么。
曾经，她也这样害怕，害怕的不敢睡觉，不敢一个人待在房子里，不敢一个人去吃饭，不敢一个人去洗手间，不敢一个人上楼梯，睡觉不敢关灯，不敢闭着眼睛，去洗手间不敢关门，上楼梯不敢不靠着墙走，好多好多不敢，她害怕，她害怕的每晚每晚睡不着，要去看心里医生，医生跟她催眠说，那件事不是你的错，那只是意外……她还是睡不着，怎么可能不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事情就不会是这样。什么是意外，意外就是意料之外。如果，她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她绝对不会推她，不会冲出来，不会去他们家。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大家都会很幸福，一直幸福，她也会很幸福……
迷迷糊糊过了好久，耳朵猛的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动，她抱紧身子向角落缩，响动越来越清晰，她越是害怕，害怕的不敢呼吸，就连颤抖也不敢……感觉越来越近，感觉向自己这边走来……
啪！灯亮了，骤然明亮。
她抬头，卓孟然站在离她不远处……她突然站起来扑进去紧紧抱住了他。“孟然，你怎么现在才来！”
“现在要走了吗？”卓孟然垂着手由她抱。
她不说话，紧紧抱着他哭，似乎是要哭到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似乎是要哭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那天晚上，她抱着卓孟然不放，卓孟然拉开车门让她先上去，她不上，抱着他不松手，没办法，卓孟然抱她上车，再从她这边爬到驾驶座。卓孟然开车，她抱着他一只胳膊不放。下车，卓孟然要下去，她不让他下，然后卓孟然又从她这边爬下去抱她出来，总之，她不让卓孟然离开她的视线，不让他离开她手的接触距离之外。卓孟然抱她去浴室，她不让他关门，不让他出去，她要卓孟然背对着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还要一直说话，就算她不回答，他也要自己说，是在没话说就讲故事，可以说今天都做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晚上吃了什么，总之，她要知道他一直存在，就在她身边。
泡完澡，没拿睡衣，卓孟然说去帮她拿，她不让，最后，卓孟然脱了自己衬衣给她穿，再抱她去卧室。她不让他关灯，也不让他离开，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才敢闭了眼睛睡觉。她说，孟然，你不准走。卓孟然说，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