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再见与不见（1 / 1）
两年后……
“闻小姐，董事长请您进去。”
“谢谢。”推开玻璃门，高跟鞋踏在厚厚的地毯上，似乎还听得到蹬蹬的声音，皮椅里那个人没抬头，还在看文件。她听在他办公桌前。
卓孟然闲闲的抬眼看了她，又埋头看文件。“考虑清楚了？”卓孟然拿笔勾勾划划，就好像不是在跟她说话。
“是。”
又过了好久，卓孟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从抽屉里扔出一把钥匙。“自己去。”
她拾了桌上的那把钥匙，简单的套在一个银环里，上面还挂着一只可爱的天使娃娃，轻轻握在手心，她转身出去。
“还知道路吧？”身后，卓孟然漫不经心问了句。
“知道。”她重重点头。
玻璃门合上，卓孟然扔了手里的文件靠近皮椅里，燃了香烟，香烟灰落在桌上……
熟悉的林荫路，还是那个保安，笑着跟她打招呼说，苏小姐回来了。她微笑着点头。
302，她用手心里的钥匙开了门，还是以前的摆设，连那只她最爱的咖啡杯也还是搁在茶几上，她拿了咖啡杯想去喝水，开了冰箱门里面什么也没有。望了好一会儿，她拿着杯子去厨房接了杯自来水，皱眉喝下，终于不觉得喉咙堵得慌了。她开始整理东西，东西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打开，乱七八糟的东西滚了出来，装的太满了，确实都想出来透透气了。拿了相框，她左看右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选择挡在电视机旁边，跟最爱的南瓜小花盆放一起，小花盆里那颗仙人球依然顽强般生长。
收拾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了，便倒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一阵激烈的铃声吵醒的，外面已经黑了，房子里没开灯，她不清楚发声源在哪里，只觉得这样好恐怖！摸着开了灯，同时确定了那阵响动来自于卧室。推开卧室门，床头柜上一个东西一闪一闪的，欢快的唱着那个旋律……
走过去，拿了手机，翻开手机盖，按下绿色接听键。
她不敢出声，也不敢说，喂？请问你找谁。倒是那边很快有人说话了，“过来金雅会所，有客户吃饭。”
“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从行李箱里翻出一身露肩连衣裙换上，扑了点儿粉加了唇彩，披肩小卷发随意挽起，抓了包包出门。
到了金雅会所，卓孟然的车也刚好到。他嘀嘀按了两声喇叭，苏秋回头看到了他，等他停好车过来。
卓孟然一边朝她这边走来，一边拉了领带，还解了衬衣上面两颗扣子。
走到她身边，他把手里捏着的领带递给她，苏秋接了，放进包包里。就在她低头放领带，卓孟然一手拔了她发间的发簪，小卷发垂下，她有些触不及防，卓孟然好看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发间，顺了她的长发，搂了她的腰进去。
进去包间第一眼，她看到了柏乐同，柏乐同也看到了她，明显愣了一秒，朝她笑了笑。她没敢说柏师兄好久不见，也只轻轻笑了笑。
“来了。”柏乐同朝他们这边扬手。
“嗯。”卓孟然搂着她过去坐下。
席间，两位客人频频敬酒，连苏秋也喝了不少，本来她就是很不能喝酒，没喝几杯就头晕乎乎了，脸颊红扑扑的。那边两位客户也是带了女伴来的，很明显，她们比苏秋有经验多了，该喝能喝的自己喝，喝不了的喂别人喝，还不时回敬几杯。柏乐同是一个人来的，看来，有望摆脱萝卜形象了。卓孟然话不多，人家敬酒他就喝。
一顿饭吃完，已经快12点了，客户意犹未尽，一行人又去5楼包间。苏秋已经晕的迷迷糊糊了，走路都是抱着卓孟然胳膊才站的稳，她想回去，可卓孟然对她的想法置之不理，只得硬着头跟去。
有人提议玩21点，大家没什么意见，那边老总带来的女伴说她也要玩，然后她也参加了，输了喝酒，赢了拿钱，问苏秋要不要参加，苏秋说不会推辞了。
五人坐成一圈开始玩牌，苏秋说头晕想去旁边休息一会儿，卓孟然一手搂了她的腰，于是，她就坐在了卓孟然腿上，在他怀里休息了。卓孟然说，“看牌。”然后，她拿了桌上的牌，给他看。发牌的小姐问，“卓董，要跟吗？”
“不跟。”
苏秋丢下手里的牌，喝下杯子里的酒。规定是不跟要罚酒，罚酒当然是她喝连续几次卓孟然都说不跟，苏秋不得不一杯接一杯罚酒。又一次她端了酒杯仰头喝，卓孟然没有任何意料的低头吻她，口中的酒就这样被卓孟然喝下去了，苏秋神志不清眯着眼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眼睛模糊的看不清了。卓孟然松开她，她迷离着双眼靠着他颈窝大口喘气，两手紧紧揪着他的衬衣。
“卓董真是怜香惜玉。”那边的老总笑着说。
“哪比得上李总怜香。”卓孟然眼角瞟了下首那人说，确实，至今为止，只有李总那位女伴没有输过，也就是说她从上场后一杯酒也没喝。
“卓董，要不下一盘玩大一点儿？”
“怎么玩？”
李总朝女伴招招手，女子有些不满意走过去坐在他腿上，“人家还没玩够呢！”
“宝贝儿，以后再玩儿，今天咱们陪卓董。”
“好吧。”女子在他脸上亲了下，安静抱了他脖子不说话了。
“卓董，接下来一把押合同书，卓董赢了，合同就是卓董的，要是，卓董输了，那就…请卓董怀里的这位小姐为大家唱一首歌。卓董意下如何？”
“开始吧。”卓孟然丝毫不看她，朝发牌小姐点头。
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只赚不赔的生意，就算卓孟然输了，也没什么损失，不就是她唱一首歌吗？有人甚至会认为这位李总是故意想把合同给卓孟然，只是换了个手段。不过，苏秋不高兴，虽然她现在已经很不清醒了，不过，她也知道如果卓孟然输了，她就要唱歌，而且还是唱给那么多人听，她很不高兴。
卓孟然拿了第一张牌，她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卓孟然低头看她，她嘟嘴表示不满，卓孟然看着她似乎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就无视了她的不满，拿第二张牌。大概确实是喝多了，她用一根手指头使劲儿戳他，卓孟然无动于衷，她揪着他衬衣扯，卓孟然低头看她，嘴角有些笑意，然后她不敢动了。因为卓孟然一只手竟然滑到她及膝的连衣裙下，还慢慢向上移动。苏秋面红耳赤揪着他衬衣的手抓的更紧了，因为醉酒眼里早蒙上了水雾，她就这样眯着大眼睛羞涩的看着他，不敢再动。
卓孟然另一只手拿了第三张牌，翻开，7。下面一张也是7，他慢慢翻了底牌，7。
“卓董今天手气真好！”李总笑眯眯递过合同书。
曲终人散，大幕落下，该离的离，该散的散，一切恢复当初。
她闭着眼睛拖着卓孟然的胳膊摇摇晃晃上车，坐在副驾驶位子上连安全带也不系，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只知道凉飕飕的风在耳边呼呼而过，隐约听到熟悉的旋律……
铃铃铃，有是那阵扰人美梦的铃声。
“喂？”
“过来。”
又是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她问，“哪里？”
“办公室。”
多了一个字，她揉揉眼，“知道了。”
“你好，我找你们董事长。”
“苏小姐，请跟我来。”面带微笑的小姐在前面带路，不过不是带她去卓孟然那里，绕了好多地方，来到38楼，推门进去。
“楚晚，同事来了。”
“你好，我叫楚晚。”楚晚朝她伸手。
“你好，我叫苏秋。”虽然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礼貌还是有的。
“楚晚，人已经交给你了，我先下去了。”带她上来的人朝她笑笑，出去了。
“苏秋，那边是你的办公桌，桌上的文件资料是前一任留下的，你先熟悉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楚晚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继续工作，苏秋也不好打扰她，虽然有很多要问，也不好问。
坐在所谓的自己位子上，正不知道干什么，桌上电话响了，她被吓了一跳。看了看楚晚，楚晚没抬头，她不得不接起。
“喂？”她试探性的问。
“进来。”简单两个字他挂了电话。
放好电话，她站起来向他办公室走去。
走到他办公桌前停下，卓孟然抬头看了她，下巴点了点桌上一叠文件，“星期五之前给我。”
“可是，我”
“你是想说，你是回来当情妇，不是当秘书的是吗？”卓孟然很是平淡说。
他都这么无耻的说白了，她还能说什么呢。“知道了。”
出了他办公室，坐在电脑前，面前堆着厚厚的资料，是的，她要重新做起，而且还要尽快适应熟悉。
看了一个上午的资料，脖子有些酸了，她抬头看时间，差不多午饭时间，楚晚也正拿了包站起来，问她，“要不要去吃饭？”
“不用了，我不饿，还有好多资料没看完。”
“那我去了。”
楚晚走了，她扔了资料，其实她已经很饿了，只是，好吧，也许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楚晚对她有那么点…总之，有些说不上来，以前，她跟小夏可不是这种模式。想起小夏，她拿了手机拨过去，好久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小夏怎么样了，最主要的是，她很想知道她跟窦同学怎么样了。手机里保存的是小夏两年前的号码，也不知道还能否打通，毕竟，两年，什么都可以变的。
电话通了，那边小夏熟悉的声音问，“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喂什么喂，打给你当然是找你了。”苏秋很不满她，想当年，她待窦同学和待自己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哦，原来是你呀。”
苏秋愣了愣，更加大声吼回去，“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鬼呀！”
“呵呵，我还真以为是鬼。”那边小夏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
“是吗？”
苏秋想说是啊，那边很快又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晚点儿再打给你。”然后，匆匆挂了。
握着手机，苏秋心里说不出滋味，小夏居然跟他说不好意思。两年，真的已经变了很多吗，是她离开太久，还是世界前进太快。
玻璃门推开有一点儿响动，苏秋回头望，卓孟然站在门口看着她，原来他还没走，她以为他早走了呢。
握着手机，鼻子眼眶有些酸酸的，她望了他好久，终于偏开头去。
“陪我吃饭。”卓孟然说。
苏秋再次望向他，他也说陪他去吃饭，想想他这话也没什么不对，提了包包站起来朝他走过去，趁着他转身，她偷偷抹了眼角的泪珠。
卓孟然说去吃饭她就去吃饭，卓孟然说回去，她就跟他回去，总之，卓孟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前一后，卓孟然在前，她在后，回到38楼，进去时，楚晚吃完午饭已经回了，况且午饭时间也早结束了。楚晚抱着一叠文件跟在卓孟然后面进去，苏秋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看文件。一看又是一个下午，她抬头，楚晚不知何时已经下班了，她朝卓孟然那边看，卓孟然也不在了，她这才匆忙抓了包包下班。
还在电梯里，手机响了，她掏出来看，是小夏打来的，心里一直的那股压郁顿时轻松了好多。
“喂，小夏。”她激动的说，只差说你怎么现在才打过来。
“你现在在哪里？过来一起吃饭。”
“好啊，你在哪里？我过去。”
“我们在xx饭店。”
高兴的挂了电话，电梯一停下，她就跑出去，在门口拦了出租车，朝小夏说的地方赶过去。
“苏秋，这里！”一走进去，就见小夏在朝她招手。
她急匆匆向她那桌走去，走到近处，这才认出原来都是飞远的几个同事，只有一两个不认识，大概是新来的。
“苏秋。大家都认识的。”小夏拉了她坐下，旁边，窦同学朝她微笑点点头。
苏秋觉得好安心，她觉得好像并没有被大家抛弃。
这顿饭吃的有些久，大家畅所欲言，也就是这样，她知道了一些景其尚的事迹，据他们说，景其尚在她走后很长时间没来公司，两年来是差不多两个月身边的女人就会换一个，从没超过的，成了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最近没怎么来公司，听说是去亲戚家帮忙了。
“怎么了？”小夏见她好久没说话，推了她一把。
“没什么。”苏秋摇头，她只是想起了当年跟景其尚说过的一些任性的话。
“你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人群散去，小夏说。
苏秋看了看旁边的窦同学，“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那好吧。”小夏不勉强，“路上小心。不要又突然不见了。”
“好，知道了。”
拦了辆出租车，坐在车里，她还在想他们刚才说过的话，两年，离开的不是够久，可是却也够远了。
到家，已经很晚了，她掏出钥匙开门，门居然没关，她推开门，客厅灯没开，落地玻璃窗透着淡淡的月光，她很清楚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卓孟然。
她开了灯，卓孟然朝她这边看过来，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看着她，好像她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不敢与他对视，眼一低，她看到茶几上她的咖啡杯，里面露出几根香烟头。卓孟然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明显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他又给他演示了一遍，将烟灰弹到南瓜型的咖啡杯里。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杯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生气，她冲过去抢了南瓜杯抱在怀里。
卓孟然呼站起来，夺了她手里的杯子狠狠砸在地板上。“一个破杯子都比我重要！”
‘砰！’，南瓜杯碎了，苏秋愣愣望着地板上的碎片，几秒钟后，卓孟然抓了沙发上的衣服摔门而出。
好久，她望着破碎的南瓜杯突然觉得好委屈，他居然吼她，他把她最喜欢的南瓜杯当烟灰缸，他摔了她最喜欢的南瓜杯还那样大声吼她。卓孟然，你这个坏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很多年前，她也许会这样跟他说，可是，现在他根本就不等她说，就摔门走了。
默默收拾了地板上的碎片，不小心碎片割破了手指，流血了，她不觉得疼。
第二天早上，她起来去上班，到了办公室已经迟到了，楚晚抬头看了看她，埋头继续工作。一整天她都在看资料，也没见卓孟然的人影。下班的时候，她抬头看时间，楚晚已经走了，她也匆匆收拾了回家。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直到星期五早上，她刚坐下，对面楚晚问她，“董事长问你上次给你的文件整理好了没有？”
“没有。”苏秋回答。
楚晚没说话，然后，她桌上电话响了。“董事长，她说没有。”
……
“是。”挂了电话，楚晚说，“董事长让你进去。”
苏秋站起来，抱了那堆文件进去，很快又抱着文件出来了。往楚晚桌上一放，“他说剩下的你做。”
“知道了。”楚晚头也没抬。
下午下班，苏秋就看见楚晚抱了那堆文件进去，出来时文件没了。
“下班了，我先走了。”楚晚说。
“好。”苏秋点头，等楚晚出去了好一会儿，她开始慢慢收拾。
起来，手机响了，颜清甜的。“喂？”
“晚上一起吃饭，给你接风。”
“好，在哪里？”
“老地方。”
还没等她问老地方是哪里，颜清甜已经挂了。拿着手机她思考着要不要再打过去问老地方在哪里？卓孟然推门出来了，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苏秋收好手机，跟在他后面进电梯。
老地方是春暖阁。她很想不通为什么有钱人总是喜欢晚上跑这么远吃饭，不就是填肚子吗，哪里吃还不一样。
一路上卓孟然开车，她看窗外，谁也不说一句话。
“卓叔叔！”他们进去时，一个小鬼头扑了过来，抱着卓孟然的腿要他抱。卓孟然居然也弯下腰抱他。
柏乐同在那边笑，“陆一鸣，看看你儿子，胳膊肘朝外拐了吧？”
颜清甜在旁边捏他，“拐哪儿也拐不到你那儿去！”
“媳妇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老公我，我这是在提醒他，把儿子看好了。”
颜清甜不理他，对苏秋说，“你过来坐啊，站着干嘛。”
“哦。”苏秋走过去挨着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