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扫墓(1 / 1)
“啊,原来如此。今天是你的周年啊。”
御剑咽早餐慢了半拍:“不是我的周年。”
“哦,对呢。离你周年还有三天,对吧?”
他黑着脸将将贵族的优雅抛诸脑后一口气将一个蛋饼塞得满嘴都事表示抗议。
“老师,别噎着。”
响也看他杯子空了很体贴的去倒水。
“一柳检事……”
他“啊?”了一声面前的刘海抖了一下:“什……什么事……”
冥很无语的自己去倒水。有抽他的时间水早就灌进嘴巴了。御剑笑的欢,响也摇摇头,狩魔至少表面不动声色的看着徒弟和女儿较劲,至于夕神,不知何时也开始见怪不怪了。看上去十分光鲜的一家,现在看来,呵呵,也就那样,越吵感情越好,而且到了动枪的地步感情就更好的不得了了,仅适用于狩魔检事。真可谓吵是亲骂是爱相爱相杀不奇怪。
换下平时穿的那一身红色西装,换上黑色西装,御剑开着华丽的跑车出了门。真宵一上车就到处张望像看见了新鲜玩具一样,成步堂则是和冥想到一起去了,玩笑般的吐槽了句“还好你还有命来扫墓,否则说不定今天得给你扫墓了”让御剑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糟了。当初脑子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选择败诉。
“我约了真宵,今晚你也一起来吧?”
御剑歪了歪头:“不是昨天才偷偷见过吗?还给你买了玻璃台灯呢。”
“难得真宵来,考虑考虑吧。”
御剑压低了声音:“被老师发现我就完蛋了。”
“不会的。难道都二十好几了还有门禁不成?”
其实他只是不好意思告诉她,二十好几的自己真的有门禁。约定见面的时间是9点,但家里门禁时间是8点半。时钟慢慢走向9点,最终他决定违反门禁。
“汝欲外出?”
他抿了抿嘴:“老师,就今天,可以吗?”
狩魔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看着他:“一年内可有两次门禁违反规定,汝自己承诺过。汝应知昨日已违反一次,今日之违反乃此年内最后一次机会。可是同一人?”
他点点头:“是的。”
“女友?”
御剑甚至笑了出来:“怎么会呢?和谁也不可能和她。”
“对方如何认为?可否会误会?”
他摇摇头:“绝对不会。我也好她也好没半点这种意思。”
“介于汝短时间内两次为同一人违反门禁,可否告知吾去向?”
御剑不介意的耸耸肩:“就是去路边吃个小吃,闲聊几句,然后就回来。来回开车的时间还比见面的时间长。”
“不可明日白天?”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白天。但还有一个女孩子,是她的妹妹。大老远的过来,得赶凌晨2点的通宵末班车回去。那里地处山区,一天只有2班车,来回各一班。”
狩魔点了点头:“若汝所说确为实话,吾允许。但汝今年年内不得再次违反门禁,可有异议。”
他摇摇头:“无异议。”
微微一鞠躬他退出了房间,拿起电话,拨通后还没等对方说话就抢了先:“是我。啊,抱歉,我这里终于得到允许了。虽然晚了些我15分钟后就到。叫真宵包容一下。我现在就去车库。”
在快打算挂电话时电话那头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御剑……大人……的说?”
被这个声音给惊到御剑走到玄关停了下来:“糸……锯……刑警……你为何会拿着绫里千寻律师的手机?”
他又看了一眼号码,的确没拨错。
“御剑大人,您和死者是什么关系的说?”
“死……者……”
听到手机落在地上和人摔在地上的声音狩魔走了出来:“怜侍,发生了何事?”
看见他的脸失去了表情,失魂落魄的样子狩魔又摇了摇他:“怜侍!发生了何事。”
“不用……出门了……”
狩魔眨了眨眼睛:“不用出门?为何?”
“因为……她……已经……成了……被害人……糸锯刑警……正在……勘察现场。她……成了……死者。”
手机里糸锯的声音不间断的传来:“御剑大人,已经找到犯人的说。叫真宵的说。被害人写下了犯人姓名的说。”
“ma……yo……yi……”
他机械性的念着真宵的名字,低头看着电话,忽然捂住嘴哭了出来,泪水一滴滴滴在屏幕上。狩魔回想那天的经过,御剑的确是为死者悲伤,但眼泪不一定都是为死者而流。心中胜诉的亲情的天平孰轻孰重已经有了答案。他哭的是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一切,哭的是自己即将失去的一切。而狩魔直到那时那刻还没察觉出这点,以为他要报仇,以为将这个案子分给他是对他的仁慈,殊不知正是自己的大意将爱徒逼上了绝路。
墓地并不远,开车半小时就到了。三人来到千寻的墓前,浇水,供奉鲜花。
“才一年。一年前的这个时间你还在为失张那小子辩护吧?”
他点点头:“没错。一年前的今天的这个时间,我还是个愣头青。而一年后的今天,呵呵,我都已经不是律师了。”
“我无意戳你痛处。”
“其实,我和千寻老师还有个约定。”
御剑双手抱胸:“成为独当一面的律师时就让她送你什么东西?或者别的什么?”
成步堂摇摇头:“和这无关。他问我庭审时是不是很紧张,我说这种紧张的感觉从小学学级裁判后就再也没有过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关系,自鸣得意的告诉她是你为我辩护的,她睁大了眼睛很吃惊的样子,说想听详细情况。所以那天就约定晚上9点去吃拉面的时候说。她还开玩笑的说要不将已经成为检事的你也叫来,说想看看你知道这是个鸿门宴时的表情。”
御剑吐槽原来不是三人而是四人吗?而且是这律师心血来潮的一场小小的鸿门宴吗?当时自己若知道被暗算了到底会是什么表情呢?还是会被惊一下的吧?
“她的确约我了。我好不容易从老师这里取得许可,快出门时打电话过去,但电话已经由糸锯接听了。”
成步堂瘫坐在地上:“我如果那时没离开的话……如果多呆几分钟的话……老师他……再也没有机会……”
“对她来说这也许只是个随口说说而已的事,但对你来说则不是。即使是那么细小的约定,终究会因为阴阳两隔而注定要抱憾终生。”
真宵在一旁不满的嘟嘴:“真是的。怜侍哥你连安慰人都不会。只说第一句的前半部分就好了啦。”
御剑看了她一眼:“现在的成步堂需要的,是真相,而不是安慰。不是吗?无论多么残酷,你都要去挖掘到的你最喜欢的真相。”
他吸了吸鼻子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这就是真相。就算有灵媒,老师终究已经不是活着的了。你知道吗?真宵无罪那一次,她说会一辈子感激我,我真想条件反射吐槽句“一辈子你还有吗”呢。老师的一辈子,已经没了。”
忽然间一张小单交到了他面前。
“这是……□□划账的底单?”
底单上显示的商品是那玻璃台灯,购买日期当然是案发的前一天,送货地址当然是绫里法律事务所,而付款人则明明白白写着御剑怜侍。
“诶??????那那天你……”
御剑耸耸肩:“我比谁都清楚那台灯是什么时候买的。如果你到最后的最后还没办法反驳的话,我自然会来反驳他。”
“那那天的败诉……是注定的?”
“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家伙我不会放过。只是,本以为仗着在老师身边那么多年,就算是条狗也该有感情了,以为仅一次败诉可以被原谅的,却没想到……我真是太高估自己在老师心中的地位了。”
成步堂拿着□□:“真好啊,该做的事你都做了。而我……永远也没机会在她活着的时候告诉老师那件事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多好……我一定不会离开……一定会庭审结束后立刻告诉她那件事,讲给她听。”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早点鼓足勇气出门该有多好。”
真宵双手放在胸前头探了过来:“怜侍哥哥还有狩魔检事呢。他年纪也很大了,一定要在他死前将该说的事情都说清楚哦。千万不要像成步堂君这样到了坟前才哭诉哦。”
“到了坟前……才哭诉……”
他看看真宵,看了看墓碑,忽然一阵晕眩双腿一软向后跌去,还好被一把拉住。
“喂喂,你是为了让我扫墓方便所以赶在今天投胎吗?虽然你的确很作死但可不可以别总是让我有心理负担?葫芦湖案也是,今天也是。”
成步堂双手叉腰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御剑真想吐槽他什么时候学会嘴那么毒的。但他更在意的是那句“别到了坟前才哭诉”。那个梦没有继续,老师被处以绞刑后便强制将他吓醒。但如果有继续,甚至如果那个梦成为现实,那接下来真宵的话是不是就应验了呢?自己就会在老师的墓前哭诉,哭诉其实还有好多心里话没说,哭诉自己为什么吞吞吐吐总以为日后有机会再说最后却再也没了那个可以对他诉说的明天。
“一直都认为今天不够浪漫,以后有时机再说,却不想拖着托着就再也没有明天可以拖了。”
响也的话言犹在耳。真没想到居然被弟子给教育了。
“真宵,谢谢。提醒了我很重要的事。”
开车回家,他想,该是做个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