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巧遇夕神迅(1 / 1)
从法院出来,狩魔看到一位带着秋霜烈日的检事被靠着手铐带走了,徽章还很新,眼角还有隐隐的泪痕,但眼神却无比通透且没有丝毫的悔恨,单凭眼神他就可以断定此人必定不是罪犯,可能是为了袒护某人而故意认罪的。这样的眼神他见过,他忘不掉,御剑被抓时的眼神。虽然不是同一个人,却同样年轻,甚至可以断言那人比御剑更年轻,两人面对将要背负的冤罪都理智且冷静,实在冷静到过分,冷静到让人忍不住心疼。
“夕神哥哥是好人!绝对不是杀人犯!你们抓错人了!抓错人了!”
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是个脑袋一边扎着奇怪的单马尾的女孩,哭花了脸看着哥哥被带走。
“别做多余的事,如果连你都被抓了夕神就白白送死了!”
拉住她的是亚内,同样泪流满面。女生喊的撕心裂肺,他却面无表情,头也没回更别提看那女生一眼。他走的潇洒,走的豪爽,走的义无反顾,好像全然不关他的事似的。御剑被宣读死刑被带出法庭时,糸锯哭的死去活来,马堂傻了眼,唯独最该悲伤的他波澜不惊的走到两人身边,说了声“走了”就由两人带出了法庭,好像这份冤罪根本就是理所当然似的。狩魔目送他出去,他也如这位检事一般没有回头看一眼。他说过心里是后悔的,也透露过是不甘心的,只是不敢回头,因为如果回头就会对尘世充满留恋,就会瞬间崩溃,就会再也无法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那如果这个人也是执意顶罪,心里也充满不甘的话,只要逼迫他回头看一眼,只要让他崩溃的话……
“妹妹哭得如此撕心裂肺汝却执意撒手人寰当真能走的安心?”
他并没回头,但停住了脚步:“狩魔检事主席?您能向我这样初出茅庐的检事搭话我还真是受宠若惊。我是有罪的,若有疑问请去翻阅UR-1卷宗。我要说的只有这些。”
“汝要说的只有这些?抑或汝能说的只有这些?因为多说便会产生矛盾,便会被人穿针引线最终无法包庇真凶。”
“这可真不像是那个传说中为了获得有罪判决什么都干的检事主席会说出来的话啊。今天是庭审的第三日,我还真庆幸没绕在您手里呢。若绕在您手里的话只怕第一天就会被宣读死刑了。您绝不会如此好心的。现在您想做的事我只能用砸场子来形容。别多管闲事。我的生命爱怎么处理是我自己的事。”
“汝当真杀人了?”
“有没有杀人和是不是有罪有直接关系吗?在你们狩魔鬼流眼里。”
说完这句讽刺的话他就钻进了警车。车子开走时狩魔吐槽了句“当真是匹桀骜不驯之烈马”。他目送车子离开,直到消失在视野中却还驻足在那里。
“怜侍,汝可有杀人?”
“我可以说没有吗?”
“即是汝主张自己无罪?”
“不。我认罪。”
“御剑大人您刚才还说自己没杀人的。”
他讽刺的翘了翘嘴角:“是否杀人和是否有罪没有半点关系。嫌疑犯表格给我吧。我愿意签字认罪。律师爱怎么样怎么样吧,缺席也无所谓,反正都一样。”
他没抬头,声线很平稳,很冷静,甚至可以描述为听不出半点感情起伏。同时拥有心理分析资格证和检事资格证的狩魔即使用心理侧写也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眼前的御剑完全陌生,与他完全隔断,完全不是那个他养了15年的孩子。即使眼前之人是他这15年一直想要先除之而后快之人,他也不得不承认此时自己的心在滴血。
“汝……陈述案情吧。”
“是。”
糸锯都能感觉出来气氛不寻常,都能察觉到身边检事的停顿所传达的感情,但发出去的一切信号都像打在棉花上的拳头那样没半点反馈。
“怜侍,检事杀人,非同小可!媒体必会将其视为检察院及法院漏洞大肆进攻宣传,司法部门对此极不擅长。”
“这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事了。”他做了个深呼吸,表情像是和尘世好好做了次诀别,“刑警,开始记录吧。如果有疑问尽管吧。”
车辆已经没了踪影,小姑娘依旧哭的跪倒在地,看样子一时半会是说不出话来了。
“亚内,此人乃汝之学生?”
“狩魔检事,您说的没错。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事了,他本是这个案子的责任检事。不知他到底怎么想的,但我只是将这个案子分给他,作为他的初登场罢了。”
“汝是说他之所以能将罪做实乃是因为知晓一切侦查信息?利用所得之信息伪造证实自己有罪?”
“是的。他才20岁,才从研修班毕业出来。如此心软又何必要做检事,唉……”
“汝还得写自己弟子成为罪犯之报告上交检事审查委员会。渎职之责难免。”
“是啊。狩魔检事,虽然我这么说有些冒犯,您的报告能借我抄抄吗?我看只要改改名字就可以了。”
“可。关于此事,吾想与汝商讨更多细节。可知责任检事是谁?责任检事既变为嫌犯,该由备选检事接替。若知是何人庭审记录吾应可拿到备份。”
他愣了一下:“不……不知道……那孩子没说。”
“汝为何说谎?有何比弟子之性命更重要?”
御剑拿着包出现在走廊:“老师,原来您在这里。”
“我杀了你!”
心音拿起自己的手提包当作武器没头没脑的攻击,简直像见了杀父仇人似的。说杀父仇人有些夸张,因为即使御剑对自己的杀父仇人,也就是狩魔自己,也没有露出过这种眼神。他边躲避攻击边断断续续的背诵法律条款:“你……你可以请律师走死刑复核,若你有信心我可以签字认同,但你再不住手我可要起诉你袭警和妨碍公务罪了!”
“你永远不会有机会!”
心音忽然拿出钥匙,掰开了指甲钳附带的迷你水果刀。此时的他当真认为这小小的水果刀,这小小的反抗伤到眼前的检事。
“虽然不想对女士这样,但既然有利器那我这边也可以稍微过分点吧。”
他一个转身来到她背后,背对着背抓着他的手来了个漂亮到可以登录教科书的背摔。等狩魔想叫他住手时心音已经在3米以外的地方了。
“谁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所以法庭才特别拖了好几个月希望他回心转意,所以我才说过缓刑6年!为了让他活下来这边也是尽力了!不可能被告都自供了我还强行说服裁判长判定其为未结案!真想帮他与其纠缠我还不如踏踏实实去考司法考试考张律师资格证去!别把自己没有救不了人的怨气出在别人身上!”
本想狠狠训斥的话被咽回肚子,狩魔走过去招呼御剑回家。当初和这个被告有着同样眼神的检事居然是将其定为死罪的责任检事,上天开了个多么残忍的玩笑!
“汝认为此案可有疑点?”
“满是疑点。”他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脸沮丧,“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既然要顶嘴为什么不用检事的不起诉权,不在事情还没发生时就压下去,而是选择将自己送上绝路。”
“此人乃从未上过庭之新检事,年仅20,才毕业。兴许情急之下根本没想到。”
“他的供述建立在刑警们的搜查线索和证物基础之上所以才没有破绽。当真聪明。”
狩魔苦笑:“汝这是在夸汝自己?”
他“啊?”了一声:“老师何处此言?”
“葫芦湖一案汝所添之麻烦还小?”
他一时语塞:“那个……对不起。但他一定不是犯人,眼神如此通透没一点混浊,一点也不像杀人犯之眼神。”
“汝竟会说出与那编剧相同之言辞。但汝可知,汝那时之眼神与其简直一模一样。不仅眼神,举止,神情,还有吾通过与其进行少量交谈得到只言片语进行心理侧写所得之结论,与汝当时分毫不差。”
“那就是……老师您逗留在那里的原因?”他见狩魔眉宇间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忧伤,“老师,我一定会在他被行刑前缉拿真凶归案。请放心,不会让您失望的。”
“怜侍,吾实不忍见当初做出过同样抉择之汝与其相残,太过残忍。”
“更残忍的是那个“君”。一定要抓住!”
狩魔“哦”了一声:“他有供出过代号?”
“没有。他只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猝不及防的刹车搞得御剑本来坐的好好的竟然被惯性带的站起来头很漂亮的和挡风玻璃来了次亲密接触。接着狩魔又忽然急转弯搞得他整个身体撞在了门上。瞟了一眼仪表盘,指针刚才还停在40的位置现在瞬间变到了320。瞬间加速该说真不愧是法拉利吗?
“老师……弟子知错了以后会记得系安全带的。”
他赶忙系好安全带,手拉着门上边的安全扶手,卯足全力让身体贴着门以免下一秒就撞进狩魔怀里。
“此人不得服刑!否则必死无疑!”
“老师您到底知道了什么?”
“吾记起来了……UR-1,在梦中此案之代号却是SS-0”
“SS?又不是青少年犯罪案为何会是SS?要说青少年的话那个心音才是,难道她是罪犯,夕神检事是为了保护她吗?”
他摇摇头:“此少女并未出现在梦中。吾认为此案乃SS并出现在梦中恐因为此梦与SS-5有所关联。”
御剑“诶”了一声:“大总统谋杀案出现在现场的少女是司不是他,孤儿院的孩子都被烧死了您亲口说过。他不可能和SS-5有关联!”
他敲了一下方向盘:“吾看漏了一点……”
“看漏了……老师您?”
“谋杀他国大总统,犯下如此不可饶恕之罪行,其目的何在!为了钱?哪个大有前途之人会犯下【恐怖】【分子】之罪行仅为了钱?!”
“老师您是说……他被起诉的罪是杀了NASA里的一位女性。”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老师……这句话有玄机?”
“汝被选为此案的责任检事绝非因为汝干过同样之蠢事!”
“老师……那是为什么?!弟子愚钝,一点端倪都看不出。”
狩魔没有回答,但如此心绪不宁的老师极为少见,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被收养后记忆中只有一次……只有那次甚至可以称之为自残的请罪老师如此情绪化。到底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只确切的得到了一个命令——从明天开始禁足,不准走出家门。至于为何会被禁足,他怎么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