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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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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老人看着手中的阴阳草,又看看躺在爬犁上的李森,二者以相同的频率震颤着,仿佛彼此之间产生了共鸣。素衣老人从未见过这种现象,他仔细观察了李森的气色,又认真的号了号脉,所有的一切体征都显示李森非常健康,但他又为何沉睡不醒呢?

难道是因为这株阴阳草引起的?阴阳草的功效是调和阴阳、回阳救逆,并没有迷魂、摄魂的能力!难道需要把这株草丢掉?素衣老人犹豫不决,他想将草丢掉也许李森就会没事了。于是他站起身来,将草高高举起,在丢出的一刹那,心中又有些不舍,于是他并没有将草脱手。

或许草和李森之间有着某种关联?素衣老人小心的将草靠近李森,二者依旧以相同的频率震颤着。再靠近些,震颤依旧。素衣老人干脆将阴阳草放在了李森的身上,果然奇迹发生了,二者都停止了震颤,阴阳草渐渐变小,化成了水露慢慢溶入了李森的体内,而李森则继续安静的沉睡着。

两个李森四只手紧紧抓着震颤的阴阳草,渐渐的草不再震颤,但却溶出了许多水来,水沿着手臂流到胸前、流经腹部、流到下肢。清澈的水流夹杂着一冷一暖两股能量,冷与暖彼此缠绕着、交汇着,但相互间并不干扰、亦不会彼此抵消。两个李森同时惊奇的发现,他们自己也如两股清水一般在慢慢溶化,虽然感到有些惊愕但心中并不十分害怕,似乎早已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森先是感觉到自己非常疲惫,全身的骨头如散架一般酸疼不已,肌肉也胀麻着不舒服。他沉沉的睁开了双眼,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由模糊变的清晰起来,是老师素衣老人!李森想站起身来,但感觉身体很别扭并而且很疲惫,动了几下并没有站起身来,他说道:“老师!”但李森却发现一声奇怪的尖吼声自喉咙发出,李森想一定是嗓子有些哑了,于是他清清喉咙,继续说道,但声音依旧是尖锐的吼声,李森被自己吓到了,怎么发不出正常的声音了呢?

素衣老人轻抚着已经醒来的李森,慈祥的看着自己的爱徒。李森想坐起身来,但弓了几次身都无法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他想用双手支撑身体,但两只手却无法伸到背后。李森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身体为何如此别扭,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完成不了,但却感觉不到身体的不适。他将两只手放到眼前一看,顿时惊呆了,这哪里是两只手,而是长满了黑色细密鳞片的两只利爪!李森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他努力探头看自己的腹部和双腿,他看到腹部已经变成了灰黑色的大块鳞甲,两条腿也布了满黑色鳞片,两腿之间竟然还有一条粗壮笔直的尾巴!

泪水溢出了眼眶,李森哽噎的呼唤着师傅。素衣老人眼中也噙满泪水,他注视着已经变成黑煞的爱徒,短短一天时间,他眼睁睁的看着李森慢慢的由一个健壮帅气的年轻人变成一头全身布满黑色细密鳞片,头上长着四支鹿角,有着粗壮有力尾巴的黑煞。

黑煞低沉哀嚎着,素衣老人知道这是李森在呼唤自己,他轻抚着黑煞的头,低声说道:“森儿!师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你为何会变成黑煞,但师傅一定会找到方法再将你变回来!”

当听到师傅说自己变成了黑煞,李森心中却突然不再那么难过。他本来就是人和黑煞的融合体,也许在这茫茫的魔域大地中,黑煞的身体才是最合适的选择,现在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尽快适应这副躯体。李森一翻身迅速的站起身来,他抖落掉身上残留的衣服碎片,前腿弓起,后腿绷紧,身形一闪便消失了。李森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速度感,他发觉自己竟然如此熟悉这幅身躯,潜藏在大脑深处黑煞的记忆似乎在一点点被唤醒。李森在群山中穿梭一阵后,又闪电一般跳回素衣老人身边,恭敬的低下头,俯下身体,他希望素衣老人能骑在他背上。

素衣老人根本就看不清这只黑煞是怎么离开,又怎么突然出现在身边,当他看到黑煞恭敬的等待自己骑上时,心中说不出的难过。素衣老人在不停的自责,也许不带着李森去寻阴阳草,也许不将阴阳草放在李森身体上,也许自己不去收这个难得巫医之才,也许……有太多的也许,但也只是也许而已。事情已经发生,哪里还能有再来过的可能?

时间过的飞快,五月马上就要过去,十二年一个轮回的月满之月的六月就要来临,似乎有好多人在翘首期待着六月的到来。因为,在月满之夜也就是六月十五的晚上,将会发生很多事情,也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但也许什么也不会改变,一切只是按部就班的在沿着它本来就要发展的方向前进罢了。

子师辅仁忙的不亦乐乎,他将四百人的灵巫队伍精简到一百人,他又将一百人分为二十个五人小队,通过严格近似于苛刻的历练,每五人小队中又优选出一名队长。在五人小队中,队长和三名队员一直在练习传送巨石,而队伍中的另一人则负责将其余的四名队员传送到指定地点。传送地点是随机的,而传送的巨石也在逐渐加大,受训的灵巫们都叫苦不迭。

臧魁、臧槐兄弟被分到了同一个小队中,但兄弟的分工却不相同,哥哥臧魁的任务是传送其他四个队员到指定地点,对于哥哥来说虽然辛苦,但并不是难事。而臧槐却感觉对训练越来越难以适应,臧槐自从上次传送素衣老人和李森后,明显感觉自己的巫术增进迅猛,但他一直怕受到子师辅仁的怀疑,所以无论进行何种测试他都尽力隐瞒住一些巫术和灵力,只求达到要求即可。但是,在四人配合传送巨石的过程中,每一位灵巫都很吃力,巨石的设计几乎都已达到他们合力的极限,所以对于既要完成任务又要尽力隐瞒实力的臧槐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在一百名优秀的巫者不断练习传送巨石的同时,子师辅仁的另一队人马也在加紧操练,他们是二百名死士。子师辅仁在自己军士中精选了二百名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作战勇猛的战士,他们在这次任务中将担负保卫灵巫的重任。无论是巫者还是战士,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完成何种任务,但他们心中都明白此次任务关系重大,大到了子师长老亲自统领,大到了瞑弈城主会时不时的前来查看训练情况。

子师长老数月没有回到府上,而子师夫人也回娘家半年有余,对于一墙之隔的袁府中人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袁久当然也知道子师最近总是怪怪的,对自己也大不如从前那般热情,他几次在子师面前表示比较关心子师夫人的近况,都被子师含糊的几句话给岔开。袁久有自己担心的事,所以也没去多想。

袁久担心的事似乎已经解决了,他几次来到新兵营都没有见到陈建飞,看来丑男确实让陈建飞消失了。但是怎么消失的,去了哪里,是不是死掉了,袁久虽然也想过,但是没有勇气去问丑男。他每次见到丑男,都感觉有些不自然,他总感觉丑男能洞知他内心中的一切,这是个很可怕的事情。

初夏时节,太阳暖洋洋的照耀着大地,大地中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但最近几日袁久的心情却不是很好,因为素馨儿病了。素馨儿病的没有任何征兆,好似突然间发生一样,她整个人开始时显得十分疲惫,继而便开始虚弱、食欲剧减,最后便卧床不起。

雪都内有名的巫医袁久都请到过,但没有一人能查出病因,素馨儿的身体并无任何病理反应,只是渐渐虚弱,渐渐消瘦。

袁久看着日渐消瘦的妻子,心中万分焦急,如果现在素衣老人在就好了,如果李森在就好了。虽然,当这两个人不辞而别时,他心中竟然有些许高兴,但现在他真心希望他们能突然出现在眼前。袁久见素馨儿茶饭不思,便日夜照顾在她身边,素馨儿看着忙碌的丈夫,心中也是说不出的疼爱,她柔声的说道:“夫君,我没事的,十二年前我也如此病过一场,当时爷爷也没有任何办法,他说可能是那晚上的月光影响到了我,待月夜过后,我自然就会好起来!”

听素馨儿如此一说,袁久这才想起子师辅仁给他讲过的月满之夜的故事,原来这个月中天空中一直有一轮月亮,但月仍为亏,待月满再缺还要二十多日,如果妻子真的是因为这月光的原因,她还要受这二十多日的煎熬呀!

在这半年多中,素衣老人带着已经成为黑煞的李森跨越了半个魔域大地。因为连绵的战事,因为人们自私的欲望,整片魔域大地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到处都是战火,到处都是厮杀,到处都布满尸体与哀嚎的人们。

素衣老人在北上的过程中,每遇到伤病受苦的人们,都会竭尽全力去帮助他们。但由于半年多战火的洗礼,食品物质早就短缺的严重,病痛伤口可以治愈,但饥饿与仇恨却难以泯灭。

黑煞的速度奇快,而且它也懂得医治之理,素衣老人一直还是把它当作自己的爱徒李森来看待,并没有将它看成一只灵兽。素衣老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黑煞只需要将身体的一部分搭在病人的伤口上,无论是何种伤口都会慢慢愈合,如此神奇的功效他也只是听他的师傅曾无意中说起过。

黑煞可以治疗的只是各类外伤,但如若是因为肌体内的病变所引起的病痛,黑煞则毫无办法。但即使没有合适的草药,素衣老人依旧能利用高超的巫医之术解除病患。

凭借着素衣老人医者仁心和黑煞无以伦比的速度,他们多次化险为夷、死里逃生。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中原大地中一块神奇的土地上。

素衣老人依旧称黑煞为“森儿”,他每遇到草药珍兽都会讲解给黑煞听,而每次医治病人,也都会详细讲解巫医之术给黑煞听,虽然他不知道黑煞能不能听懂,或者能听懂多少,但他心中一直确信,终有一日黑煞还会变回他那个心爱的徒儿李森。

天刚晌午,素衣老人便找到一处比较隐秘的地方,躺下休息。黑煞不解的绕着素衣老人走了几圈后,也俯下身体,趴在了素衣老人身边。

素衣老人指着远处一片突兀的黑色群山说道:“森儿,你看前方黑色的山!那里就是不夜城!”

黑煞伸直了长长的脖子向远处望去,黑煞的视力极佳,他不但看到了黑色的山石,而且他还看到了在山石之中忙忙碌碌的人们。

素衣老人半躺着,闭着眼睛,慢慢说道:“森儿,师傅给你讲个故事,故事就发生在这座不夜城里。前方那黑色的山石,白天是黑色的,但是到了夜晚,黑色的山石便会发出明亮的光芒,也许你也注意到了在雪都中好多人家都用这种黑石来作为夜间的照明,这黑石就是不夜石,而这座城也因此被称作不夜城。”

黑煞听到素衣老人讲故事,便温顺的趴下,两只黑亮的眼睛凝视着素衣老人。

素衣老人继续说道:“不夜城的位置十分特殊,她处在魔兽与人类城池的交界地带。因为生活习性和方式不同,魔兽更愿意生活在西北部山区和峻岭间,而人类则喜欢居住在东南沿海的平原丘陵地带。统领整个魔域的魔族人因连年的争斗,数量已经很少了,所以他们散居在整个魔域大地中,或统辖着一片领地,或只管理着一座城池,他们中有喜欢魔兽的也有喜欢统领人类的。而每到收获季节,西北山区中的魔兽都会在一些魔族首领的带领下,到东南各地收刮一次丰富的物资。年年如此,虽然每次抢夺物资都有些人会死去,但是魔兽们并不会占领人类的领土,也不会大肆烧杀,而人类也会受到魔族首领的庇护,每年都会有小规模的争斗,但都很短暂。人类也因此得以在这片茫茫魔域中繁衍生息、存活了几千年。”

素衣老人半闭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一幅幅画面似乎就在他眼前重现,他继续说道:“这座不夜城,所有的黑石都被深深的埋藏在土层之下,这里只是一片茫茫的荒山,没有物资可以掠夺,不适合人类或魔兽居住,所以每次南下东进的魔兽们都不会光顾这里。但在这座不夜城中,依然生存着一些坚强不屈的人们,他们是人类的中最顽强的种族,他们也成为了预告魔兽入侵的最前沿的哨所。每次,魔兽经过这里要侵入人类领地时,不夜城的城主都会按事先约定好的方式将消息传递出去。因为他的存在,人类的伤亡被减小到了最低限度,而城主们也世代隐藏着山中藏有不夜石的秘密!不夜城每年只开采很少一部分不夜石,用它来换取最基本的生活所需。那时候这里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月之城’,没有人会把她和不夜石联系起来。”

黑煞察觉到了素衣老人的伤感,它低声嘶鸣几声,但素衣老人听不懂黑煞的语言。素衣老人用手轻抚着黑煞的头,继续讲道:“这种虽然艰辛但依旧平安的生活在八十年前被打破了。八十年前,魔族人和巫者用集到的残卷唤醒了蚩尤的本尊,魔女悄然生下了三个孩子。这三个天资秉异的魔族孩子被认为是魔王的重生,魔族人似乎一下团结起来,他们陆续向西方魔都聚集,而那些卑微的甘心受奴役的巫者们也开始向魔都聚集,魔都的力量在不断的壮大,那些失去了庇护的人类生活就变的更加艰辛。就在这时候,这些受尽苦难的人们终于在月之城中找到了离开魔域的方法,但时机还不成熟,所以大家暗地里成立‘归途者’联盟,当时机成熟时便带着受尽苦难的人们重返故乡。”

素衣老人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森儿,人们找到回家的路,知道如何开启回家的门,但更重要的是,当人们都安全回到家后,如何再把这扇门关好,不要让魔族和魔兽也从敞开的门侵入到美丽的家园。这是关键,关键中的关键!而这个关键一直被‘月之城’城主小心的保护着,他是唯一一位能将归家之门关闭的人。”

素衣老人眼睛望着远方,眼睛中似乎充满了泪水,他继续慢慢说道:“六十多年前的一天,悄悄从成年礼上退出的瞑弈带着大队的巫者和魔族人来到了这里。瞑弈的队伍不是偶尔途径这里,他是为不夜石和月之城主而来。他的队伍将人们赶出了月之城,数百名土系、水系和风系的巫者们连续施用了三天三夜巫术,将整座月之城上覆盖的土壤全部移除。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整个月之城散发着柔和美丽充满了诱惑的光芒,美丽的光照亮了所有人的脸庞,就在这美丽光芒之中,城主被瞑弈残忍的杀害了!瞑弈还杀掉了城主所有的家眷,除了城主五岁的小儿子。城主最小的这个孩子,被勇敢的人们紧紧的围在了人群的正中心,善良的人们将自己的子女送到瞑弈面前,用他们自己的孩子换回了这个孩子的性命……”

素衣老人轻声的叹口气说道:“这个孩子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夜晚,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全身雪白,长着一对白色翅膀和一双忧郁眼睛的男人,他才是这魔域里真正的魔王,他拥有着魔族最冷酷最残忍最阴险的计谋,他就是瞑弈,雪都的城主。瞑弈控制了月之城,控制了不夜石,这里也被更名为不夜城。瞑弈不掠夺其他地区的资源,他用在这里开采的不夜石去换取所用他想得到的东西来建造魔域中最雄伟的城堡雪都,整个魔域中都盛传着伟大的城主瞑弈仁爱的性情,慈祥的心境。而雪都也成为了巫者和佣奴心中的圣地,瞑弈则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救世主。但是,谁又能知道可怜的月之城的人们,他们在这里世世代代为奴,祖祖辈辈开凿这座神奇的大黑山……”

黑煞听到这里,将头轻轻依附在素衣老人怀里,它好像在安慰着素衣老人。素衣老人看着黑煞,心中又升起一阵淡淡的忧伤,他轻声说道:“那个被人们保护起来的孩子,那个用无数生命换回来的孩子,他在这群受尽压迫与奴役的人们精心呵护下,慢慢长大。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他只知道从那天起,他再也见不到亲人,再也不能穿普通的衣服,再也吃不饱饭,唯一拥有的东西就是一身代表着奴隶的素衣,他称自己为素衣人。素衣人在大家的帮助下离开了这里,远离了生育他的土地,因为他拥有着月之城主纯净的血脉,并得到了诸位巫医的真传,很快他也成为一名巫医,他希望能用他的双手来解救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能用他的鲜血来关闭那扇归家之门。”

说道这里,素衣老人凝视着黑煞,慢慢的说道:“森儿,你猜到了吧!我就是那个被大家保护起来的孩子,那个唯一能将归家之门关闭的人。”

黑煞扬起头,用坚毅的目光看着素衣老人,它低声嘶吼了几声。素衣老人看看黑煞,眼光又眺望到远方突兀矗立在群山中的黑色大山,他不再说话,但心中却五味陈杂。

半年来的时间,李森早已习惯了黑煞的身体,甚至连思维都开始向着黑煞的方向转化着。但他人类的良知与情感使得他此刻能明白素衣老人的心境,能了解素衣老人多年的苦衷。他很想开口安慰素衣老人,或者想帮助这个背负着如此重责的师傅,但他努力使声带发出人类的音符,但传出口中的却只是尖锐的嘶鸣声。

太阳已经被远处的群山完全遮住了身影,天空中虽然还有余光,但天空中渐渐显现出的点点星光预示着黑夜的到来。黑色的大山似乎是接过了太阳的接力棒,在太阳隐去身影的霎那,整个雄伟的黑色大山开始变得晶莹剔透,微微的荧光柔和的映衬着周围的景物,随着夜渐深黑山的光亮逐渐增亮。最后,整个大山将方圆几里的大地照耀的亮如白昼,黑石的光明亮却不耀眼,柔和却不妩媚,给人一种宁静自然的舒适感。

高悬在空中的月已渐满,月光与大山的光芒相互辉映,使得这里的夜晚变的如此美妙。素衣老人跪坐起来,凝视着匍匐在身前的黑煞。他用一只手轻轻抵在黑煞的额头,慢慢说道:“森儿,利用催眠和幻术也是巫医的基本技能。利用这些技能有时是为了减缓疼痛,有时候是为了更确切的了解病因,还有些时候能给病患者以最直接的慰藉。心病还需心药医,有些人的病是表象的,痛苦烦躁的内心才是真正的病原,所以需要利用幻术来让病人知道自己真正的病因,才能手到病除……”

素衣老人的话还没有说完,黑煞就再也睁不开沉重的眼皮,安安静静的伏在地上深深进入到睡眠之中。素衣老人站起身,掸去身上的尘土,简单整理了一下粗布素衣,看了一眼地上熟睡中的黑煞,自口中喃喃的说道:“森儿,你待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说完,素衣老人拉下帽兜罩住脸目,低头快步向辉煌璀璨的大山走去。

夜已深,但暑气未消,被太阳炙烤了一天的大地,此时正将难以消化掉的热量再反馈回空中。在不夜城的这座大山中,一队队低着头、**着上身、脚上戴着黑色镣铐的人们正在缓慢的背着一块块光芒四射的不夜石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下山。经过六十多年的开采,大山的山尖早已被削平,现在已经有些凹陷,在凹陷的山上,同样有着一群精赤着上身,满身汗水在仔细精心敲打山石的人们。不夜石质地酥脆,非常易碎,所以开采需要十分小心,只能用小凿轻轻敲击,稍不用心便前功尽弃,整个开凿工地响起一片叮叮咚咚的敲打声和铁链叮当的撞击声,除此以外再无别的声响。

在整个开凿工地和运输的沿途,每隔近百米便会有一位高度在两米五全身披着犀牛般灰色硬甲,长着两颗朝天獠牙的魔兽,魔兽们手中或拿皮鞭或拿狼牙棒,一双双透着蓝光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忙碌的奴隶们。

素衣老人快步走向大山,刚近大山千米远,便遇到一头扛着狼牙棒的魔兽。魔兽看到一个佣奴打扮的人快速走近,拿起肩上的狼牙棒便要砸向佣奴,但只见佣奴右手一挥,一片闪着白色光点的雾气袭来,魔兽伴随着雾气的消散一头栽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放倒了三四个魔兽后,素衣老人才来到山脚下。山脚下坐着许许多多妇女、老人和孩童,他们或一人或多人坐在一起,手中拿着一块粗糙的磨砂布精心的打磨着运下来的不夜石。根据客户的要求或是石块的性质,不夜石被打磨成各式各样形状。所有人都在精心的打磨着身边的石头,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佣奴站在了身边,也没有人敢在工作的时候抬头看别的事情,这是要吃鞭子的。

素衣老人看着不分昼夜工作的人们,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都是他的亲人、都是他的救命恩人,而此刻他们都在尽受磨难尽受欺凌,素衣老人眼中簌簌的流出泪水。泪水模糊了素衣老人的双眼,但没有模糊他的心智,他知道此时不可拖拉,要尽快完成任务。

素衣老人捡起地上一块磨砂布,走到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身边,也学着老者的样子坐在地上轻轻的打磨着一块巨大的不夜石料。老者斜眼看到了素衣老人,然后又看看身边一位妇人,妇人领会了老者的意图,拿起砂布去磨别的石料。

素衣老人用低到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请先生转告盟主,现下魔域中已经大乱,人们生活更加困苦不堪。不知子师辅仁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很多联盟的事情,雪都中很多联络点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猜他们都凶多吉少,极有可能遇到了不测。”

消瘦的老者依旧认真的打磨着面前的石料,似乎没有听素衣老人的话,似乎又在仔细倾听着。素衣老人也好像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子师辅仁手中有一份很重要的名单,上面有他要除掉的人和参与其中的人。在‘月满之夜’瞑弈会有重要的举动,我怕对盟主不利……”

“咕咚!”老者很大声的吞了一口口水,但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素衣老人警惕的四下瞧了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继续说道:“我找到一个年轻人,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巫医,可以说是天赐之才。加上他的帮助我应该可以关闭大门,他已经在我身边,只是现在惹上了点小麻烦,但我认为不会影响到发挥。所以,请先生转告盟主,可尽快开启大门,解救苍生,素衣心意已决,即使粉身碎骨也绝不会让半个魔人踏入九州半步。”

“咕咚!”老者又很夸张的吞了一口口水。

素衣老人不见老者回话,有些焦急的说道:“天下已经大乱,马上便是月满之夜,这是天赐良机,若不趁此时离开,待魔族再次统领一气,归家之途又会遥遥无期,还请先生……”

老者突然转身面向素衣老人,两只深陷的眼睛闪耀着碧绿的光芒。素衣老人心中暗叫:“不好!”

只见老者突然张开大口,一个极快之物射向近在咫尺的素衣老人,素衣老人躲闪不及被射来之物贯穿胸膛!素衣老人迅速反应,用右手抓住射来之物,左手扬出白色雾气,老者伴随着雾气的散开一头栽倒在地。一条长长的紫黑色的舌头从倒在地上老者的口中一直延伸到素衣老人的胸口,素衣老人紧紧抓着眼前怪物的舌头,紫黑色的鲜血慢慢自伤口处流出,舌头有剧毒!

十几个黑影突然出现在素衣老人周围,他们悄无声息,全身上下都被紧身的黑衣包裹,只留下一双闪着蓝光的眼睛。从身高和体形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人类,素衣老人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重创和剧毒使他开始精神涣散,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一个黑衣人迈着大步走到半躺在地上的素衣老人身边,用手轻轻一拽,便将贯穿素衣老人胸膛的舌头拽了出来。素衣老人的整个胸口被贯穿了一个大洞,汩汩黑色鲜血立刻涌了出来,瞬间染黑了身上浅色的粗布素衣。素衣老人意识模糊,肺部被打烂,艰难的不能呼吸,随着身体的痉挛,嘴里和鼻子中一股股涌出黑色的血液。

黑衣人弓下高大消瘦的身体,一只脚踏在素衣老人身上,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将短刀放在素衣老人的脖子上,他想将素衣老人的头割下,这也是他此次来这里的任务。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黑色闪电向黑衣人袭来,黑衣人有所察觉,立刻绷紧手臂做出防御,就在一瞬间黑衣人被一个物体重重的撞击了一下。黑衣人被撞开了数步远,黑色闪电也被反弹开好远,还没等众位黑衣人看清闪电是何物时,闪电又接连撞向其他人。当众位黑衣人都忙于防御闪电撞击的时候,闪电突然消失在远方,但地上濒死的素衣老人也不见了。

手握短刀的高大黑衣人,注视着黑色闪电消失的方向,心中赞叹道:“好快的速度,竟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一位黑衣人躬身对握着短刀的黑衣人说道:“斩源大人!我们要不要追击?”

斩源?斩源!好熟悉的名字,他不是被陈老伯解剖了瞑弈的小儿子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斩源望着黑色闪电消失的方向,低声说道:“我们追不上!任务已经完成,回雪都!”

十几个黑衣人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在这么光芒四射的不夜城外,在亮如白昼的空旷地带,就这么静静的消失了,正如他们静静的出现。带着脚镣的奴隶们依旧低着头静静的打磨着面前的石料,整个过程没有一人抬头看上一眼,仿佛整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继续着手中的工作。在一块被打磨一半的石料旁,一个瘦骨嶙峋拖着一条长长舌头的怪物在呼呼大睡,在他舌头的尽头是一大摊半凝固的黑色血水,除此以外再没有什么和平时不同的地方。

一轮明亮的月亮照耀着不夜城,也照耀着雪都,在月色下子师辅仁背着双手凝视着眼前一百名身穿夜行衣的巫者们,在巫者身后是整整齐齐的二百名身穿闪亮银色盔甲的士兵。二百名银甲士兵一只手拿着长矛,另一只手握着圆盾,腰间别着一柄短刀,没有弓箭手,没有骑兵,这说明此次任务是近身肉搏。

臧槐站在队伍中,他曾留意过身后的银甲士兵。这些士兵穿着覆盖全身的银色战甲,戴着银色头盔和狰狞的银色面具,你无法分辨出他们是何人,从何而来。这些士兵的装扮完全与雪都中其他士兵不同,但明显战斗力也不再同一个档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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