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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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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煞驮着素衣老人狂奔,它不分方向,只求快些离开,黑衣人的战斗力太强大了,它拼劲全力的一击只将对手撞退几步,而自己却被反弹出数丈开外,若不是凭借着速度优势,任何一个黑衣人都可以轻易的将它至置于死地。

夜里黑煞突然醒来,发觉素衣老人已经不见,它努力回忆睡前的情景,好似老师在给它讲解巫医之道是它睡去了。虽然它发自心底不喜欢听这些稀奇古怪的讲解,但它知道素衣老人是对它好,只要在素衣老人身边,它就应该温顺乖巧。当发觉素衣老人不见了,黑煞并不着急,他有着异常灵敏的嗅觉,这一点素衣老人一定不知道,黑煞也没有将这些表现出来过。

黑煞轻踏着四足,沿着素衣老人走过的路小心前行,没多久他就看到前方的情景,并本能的感觉到了威胁,极其强大的威胁!它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正要用刀将师傅的头割下,黑煞拼劲全力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在救出素衣老人后,黑煞知道自己身体也受到了一些创伤,但问题并不严重,它现在的任务就是迅速远离威胁,远离强大的敌人。

渐渐的不夜城变成了黑夜中的一个亮点,再过一会儿连亮点也消失不见,黑煞这才停下脚步,轻轻将身上的素衣老人抖落到地上,它围着全身已经是紫黑色的素衣老人转圈,并知道怎么办才好。黑煞转了几圈后,头脑中残留的意识告诉它应该及早为素衣老人疗伤,黑煞用舌头舔着素以老人的伤口,但伤口依旧越来越黑,而且逐渐在溃烂。突然,黑煞用尖利的前爪抓破了脸颊,一道鲜血沿着突出的嘴鼻流了下来,一滴滴的,滴落在素衣老人的伤口处。

素衣老人已处在弥留之际,意识早已模糊不清,但突然有一道清泉将其灵魂浸润,他悠悠睁开双目,看到了在为自己疗伤的黑煞。素衣老人想说话,但张开的嘴中只能一口口涌出黑血,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但自己背负的责任还没有完成,天下受尽苦难与欺凌的苍生还没有得到解脱,离家的孩子还没有找到回家的路,但这一切他已经无能为力了,全部的希望也许只能寄托在这个全身黝黑,长着鳞片的黑煞身上。但这个黑煞还是他那聪慧的徒儿吗?他能完成这么艰巨的重任吗?一切只能看老天的眷顾了……

素衣老人将毕生的灵力与巫术,将解救天下苍生的重责与希望,将自己高贵的血统与谦卑的秉性汇聚到了手指尖。他艰难的将手抬起,慢慢的将手指轻轻放在俯着头的黑煞的前额上,一道绚烂的光亮自指尖瞬间传遍黑煞的全身,光亮在黑煞全身上下游荡一周后,突然消失不见。

素衣老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重重的摔落到地上,身体渐渐僵直,眼睛仍旧半睁,仿佛他还要继续看着这片茫茫的魔域,继续看着他的后人完成他未完的事业。

黑煞明白了所有的一切,素衣老人毕生所学换回了它渐渐消亡的人类的良知,黑煞知道自己的老师已然仙逝,它更知道自己将要肩负起巨大的重责,但……但它该如何去完成呢?老师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更没有为他指明前进的方向。

黑煞站在素衣老人的尸体旁仰天长啸,悲鸣的吼叫声响彻四方。

夜深已近子时,远处雪都市中心只剩下点点灯火辉映着天空中点点星光,今夜月色格外明亮,掩去了原本闪亮的繁星。

子师辅仁在静候子时的到来,他面前三百名巫者和士兵也静静的站在这里等待了三个多时辰。每一位巫者和士兵现在都知道,任务要在今夜执行,但要执行何种任务,怎么执行,到现在子师长老还没有明确的给出。

子时将近,子师辅仁用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他精心挑选出的三百名勇士,今夜的成败完全取决于他们的发挥。看完每张脸孔后,子师用清晰洪亮的嗓音说道:“诸位,无论你从前是军士还是谋士,无论你出身贵族还是佣奴,今夜的你们都是捍卫雪都生死存亡的勇士!今夜,我及我面前的这些勇士们,要用自己的鲜血来祭奠魔域的尊严,用生命来敬献魔王和城主的荣誉,用灵魂来净化魔域子民虔诚的心灵,为我们的庇护者、守卫者和引导者,仁慈而宽宏、善良而伟大的魔王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三百名勇士高举起手中的兵器,急声高呼:“呜!誓死效忠吾王!呜!……”

子师辅仁摆摆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然后继续朗朗说道:“今夜我们是创造新世界的先驱,是魔域新规则的缔造者。今夜我们将前往魔都!将代表着魔族最高尊严与荣誉的魔圣堂搬到这里!雪都将成为魔域中新的帝都,而你们都是这伟大时刻的见证者和创造者!”

听到这里,三百名勇士都或惊异或激动的小声说着话。

子师辅仁炯炯的目光射向大家,然后继续说道:“虽然叛逆者烛锲已经离开魔都,但魔都中一直守有重兵。我们无法想象将要面对怎眼的危险,但是!此次任务只能成功,也必须成功!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明白吗?我的勇士们!”

“只许成功!效忠吾王!只许成功!……”响亮的声音久久回荡。

在雪都市区的上空一片淡淡的雾气缭绕着一位身穿白衣、缓缓扇动着一对白色翅膀的白发男子,他是城主瞑弈。瞑弈深夜只身一人停留在雪都上空,静静的注视着一栋还亮着点点灯火的房屋。瞑弈冷酷英俊的脸上难得展现出一丝笑意,如秋水般深邃的眼中带着些许怜爱。

瞑弈注视的房屋内,一个忙碌的身影来回踱着步,他是不会任何巫术却穿着巫祖衣服,权高位重的长老袁久。袁久在卧房内焦急的来回走着,他一会儿到床边坐一下,一会儿又站起身来继续焦急的踱步。袁久妻子素馨儿已经两天水米未进,身体已经极度虚弱,眼看着就要不久于人世,但任何巫医都查不明素馨儿的病因,更不知如何医治。

今夜,素馨儿又突发高烧,原本苍白憔悴的脸上更加黯淡无光,泛白的嘴唇上结出了厚茧,眼眶青黑,美丽的大眼睛已经整日没有睁开过。袁久连夜叫来巫医,巫医只能凭经验开了剂退烧的药物,袁久将药喂给素馨儿,但素馨儿却是喂多少吐出多少,折腾到深夜但病情依旧不见好转。袁久急的除了不停的疾走外,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袁久等待着奇迹的出现,他多么希望素衣老人和李森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不断用手敲打着大腿。他在想:“馨儿到底是患上了什么病?难道真的和月亮有关?素衣老人和李森到底在哪里呢?怎么才能通知他们呢?他们能否及时赶回来呀?”

在茫茫的魔域中原,黑煞艰难的用四只利爪刨着坚硬的土地,它已经刨出了一个很大的土坑,但似乎还嫌不够,于是继续拼命的猛刨,直到土再也扬不到坑外,它才跳出大坑。黑煞用嘴将素衣老人的尸体拖到大坑边,它用鼻子再一次轻轻的嗅着素衣老人的气息,它多么希望素衣老人只是睡去了,但尸体紫黑色的皮肤和已经溃烂很大面积的胸膛证实了素衣老人的亡故。黑煞犹豫了一下后,用鼻子将素衣老人的尸体推到了坑内,然后继续卖力的将土回填到土坑中。

于此同时,子师的副官将任务的具体计划和每个人的站位要求一一告知各位灵巫,负责防御的银甲士兵则每人喝下了一碗临行前的“壮士水”。

臧魁等二十位负责留守和传送的灵巫分散开站立在队伍的外围,此次传送要迅速而且时间统一,他们已经不知演练过多少次了。每四位灵巫和二十位银甲士兵为一个小队,由一名留守灵巫负责传送。各个小队立刻聚集就位,随着一声令下,整个操兵场内泛出片片绚烂的紫色光芒,光芒几乎同时出现,相互辉映彼此交错,紫色光芒出现三五秒后,立刻全部消失,整个操兵场上只剩下二十位气喘嘘嘘的灵巫和两位满面愁容的副官。

子师辅仁由他的两个副官负责传送,随同大队人马被传送到了魔域西部神秘的魔都魔圣堂附近。

魔都本是一片荒凉的活火山群,由于远古的那次神魔大战,魔王蚩尤被封印于此。所以,大批魔族人世代守护在此,以求魔王本尊能重获新生统领魔界。而这片荒凉的大地中也是众多魔兽的栖息地,各类大型凶残的魔兽被魔族人所驯服,成为魔族大军中攻城拔寨的主力。

魔都里还存在着另一种不同于人或兽的物种,那就是兽人。一种兽人力大无穷、身型高大、青面獠牙,另一种兽人会各种法术,长相狰狞、阴狠冷酷却极度聪明。两种兽人自祖先开始便已宣布只效忠于魔王,而且这些兽人各个赤胆忠心,对于魔王的忠孝之心坚如磐石。

在赤燧统领魔域的这五十年里,这两种兽人为赤燧定国安邦立下了汗马功劳,而赤燧也非常喜欢这些兽人,他将兽人编制成廷尉军和禁卫军,直接由他统领。

自赤燧带领三百廷尉军去逍遥山狩猎至今已一年有余,关于赤燧的传说千千万万,但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赤燧再也没有在魔都中出现过。赤燧消失后,烛锲很快就宣布统领魔域,成为新的魔王,但固守的廷尉和禁卫首领们,更希望烛锲能通过自己的能力证明他可以胜任魔王。或者说这些廷尉和禁卫首领们似乎也还相信赤燧活着的消息,也还在相信赤燧在雪都中做他逍遥自在城主的消息。也正因为这些兽人的狐疑,才更坚定了烛锲重新用铁骑踏平整个魔域的信念。整个魔域也正因为凶残骄横的烛锲大军的东征而带来了新一次血的洗礼。

与整个动荡的魔域相反,魔都则相对平静,没有战事,没有争斗,只有忠心耿耿的兽人守卫者和凶猛暴怒的魔兽。

在这样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在一片翻滚岩浆的活火山口旁,在高大阴森的魔圣堂殿外,突然出现了二百名身穿银甲的士兵和八十位黑衣人。通过数日的暗中运作子师辅仁早已在魔圣堂外建立了多个传送点,而最早的那一个可以追溯到子师辅仁在魔都中跟随师傅学习巫术的初始。魔都对于子师辅仁来说,留在记忆中的只剩下了谎言、仇恨和背叛。

魔圣堂为魔族祭祀蚩尤的圣殿,这里曾经还存放着蚩尤的魔王铠甲,是魔族圣地。魔圣堂的守卫是高大凶悍的廷尉军和数百只大如狮虎的硬甲魔兽。突然出现的银甲兵惊动了守卫的廷尉军,他们很快短兵相接厮杀在一起,而八十名身穿夜行衣的巫者们,井然有序的四人一组站在了魔圣堂的四周,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各位巫者同时发力,一道道紫色的光亮自巫者的身体中涌出,射向了魔圣堂,将整个魔圣堂笼罩在了紫色光亮之中。

魔圣堂中突然出现了银甲士兵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留守的廷尉军和禁卫军首领处,这些悄无声息出现的银甲士兵不正和传说中魔王赤燧遇险时出现的银甲天兵一样么?这些忠心耿耿的兽人们怎可能放弃这唯一能知道魔王赤燧究竟在何方的机会,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魔都内大批的廷尉军和禁卫军以及大量的魔兽开始向魔圣堂的方向聚集。

而魔圣堂外的厮杀也异常激烈,由于出发前喝了子师长老送来的“壮士水”,银甲士兵们感觉不到疲惫和疼痛,嗓子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无论是被砍掉了手足还是被贯穿了胸膛,都听不到他们发出半点声音,而所有的银甲士兵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还能挥动一下手臂,都会继续拿着武器攻击近身的兽人。

而银甲士兵也确实勇猛异常,听不到同伴惨叫声能使他们更加集中精神投入到战斗之中。守卫魔圣堂的廷尉军也是魔军中的精英,他们本为兽人,力大无穷,加上使命在身,也是勇往直前的奋勇作战。

刀剑交加,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二百名银甲士兵在魔圣堂外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钢铁围墙。在围墙内,这八十名巫者却遇到了难题,魔圣堂比计划的大出了许多,而且所用的石料也非一般,整个魔圣堂比其同体积的任何殿堂都要重出十倍有余。

八十道紫光虽然将魔圣堂完全笼罩在其中,但紫光稀淡,凝不成股,更无法进行旋转。子师辅仁感到自己还是少算了一层,他奋力震出双臂,一道巨大的异常光亮的白光自身体内激射而出汇入到包围着魔圣堂的紫光之中,紫色光芒经白光补充,开始渐渐凝聚,开始缓慢的旋转起来。

兽人战士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他们不知道这些突然出现的人要做什么,但一定不是善意,看着被紫光包围的魔圣堂,兽人们也奋勇战斗,不能被突然出现的银甲士兵把魔圣堂给毁掉,这是魔域的象征也是魔族的尊严。

紫色的光亮照亮了半个魔都,大批的魔兽和兽人快速聚集到魔圣堂周围。很快,兽人的队伍便壮大了一倍,两倍,三倍……

随着魔兽和兽人越集越多,银甲士兵的的战斗力受到牵制的越明显。很快银甲士兵便处于下风,只因他们誓死的信念还在支撑着他们继续进行着抵抗,但他们形成的屏障却在逐渐缩小。

就算银甲士兵在勇猛作战,也敌不过几倍于自己的魔军精锐,更何况魔军还在不断的增加之中。很快,银甲士兵的防线便有几处被攻破,一个小队的巫者也被冲过来的兽人和魔兽用手爪或是牙齿撕的粉碎。

子师辅仁心中万分焦急,眼看着已经有三处紫光突然黯淡下去,但慢慢旋转的光还不足以催动这么庞大的魔圣堂,子师用尽平生力气以补充失掉的紫光才使得旋转没有变缓。但这样下去,还是迟早便会全军覆没,子师辅仁心中一阵惆怅,天不助我……

突然在魔圣堂的一个方位上一道同样强大雄厚的白光激射而出,滚滚的光流汇聚到光罩之中,整个光罩旋转的速度明显增加了。子师不用看也知道,这一定是臧槐发出的,他早就看出臧槐隐藏实力,但臧槐发出和自己同样强劲的能量还是让子师非常吃惊。

就在这时,在子师身侧的一处巫者的光带中,也突然出现一道比子师和臧槐的光柱还要强劲的白色光柱,这道光柱一汇入到光罩中,整个光罩便急速旋转,接着刺眼的光亮突然的散开,随即着便是一片寂静和黯淡。所有魔兽都惊呆了,高大雄伟的魔圣堂竟然不见了!

子师辅仁疲惫不堪的垂下双手,两股疾风突然开始绕着子师快速旋转,风越转越快,随着风的尖鸣声子师辅仁被传送回了雪都的操兵场内。副官看到长老被潜伏在魔都的灵侍传送回来后,立刻上前扶起异常虚弱的子师辅仁。

其他二十名负责留守的灵巫还在赞叹突然出现的雄伟高大的魔圣堂时,发现了子师长老回来了。臧魁赶忙上前,客气的询问道:“请问长老,其他人何时归来?”

子师疲惫的闭着眼睛并不回答,两位副官扶着子师快步走向军帐中。

臧魁焦急的问道:“长老,我兄弟他们何时撤回?”

一位副官不耐烦的大声呵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撤退计划!老实的待着!”

“啊!”臧魁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子师长老都如此虚弱,更别说其他的八十名巫者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再将同伴传送回来!我的兄弟,他,他……

臧魁疾走到还在欣赏壮观的魔圣堂的其他巫者面前,大声的说道:“兄弟,快将我传送到魔都,我的弟弟还在哪里!拜托了,快!”

巫者们略有些犹豫,一名年长的巫者没有说话,立刻施展巫术,瞬间臧魁便消失在操兵场中。

臧魁突然出现在魔域中,脚下没有站稳,险些摔倒,他才发现自己踏在一个尸体上,尸体已经面目全非,甚至肢体都不完整。臧魁还没来得及看的再真切时,一阵疾风吹来,臧魁被风带着飘到一处战斗最激烈的中心。臧魁一落地就看到了全身是血,瘫坐在地上的弟弟臧槐和同样受重伤的一位年轻巫者。七八名银甲士兵组成了最后一道防线,在苦苦支撑着,疾风放下臧魁后又钻进砍杀的兽人中。

臧魁大声说道:“小槐!我来救你了!”

臧槐看着突然出现的哥哥,很费力的说道:“哥!救他!快……”

臧魁不明白弟弟为何要自己救这个受重伤的年轻巫者,他点点头说道:“你们一起,我都救!”

“不!”臧槐嘶声力竭的喊道:“哥!我和他都已经突破自身成为巫祖了,你传送不了我们两个,你要将他传回!将他传回!”

臧魁还一时不明白弟弟的话,但弟弟的嘶喊声似乎说明了他别无选择,兄弟本就一条心,哥哥虽然不明白弟弟的用意,但他还是含着泪水施展巫术,紫色光芒将地上重伤的年轻巫者笼罩其中,三五秒后,年轻的巫者被传送回了雪都。

几乎是同时,最后的防线也被撕破了,面目狰狞的长着獠牙的兽人冲了过来,高高举起粗大的狼牙棒砸向了愣在原地的臧魁。

仰天长啸的黑煞突然看到了天空中一轮明月,月已经渐满,再过一两日便会是满月。黑煞突然想到了什么,“月圆之夜”!黑煞记忆深处一个单元被激活,他一下思考了许多,也想起了许多。“月圆之夜”或许会发生很多事情,老师曾让他看过一些写在布上的繁体汉字,这四个字早已深深印在李森的脑中,现在被黑煞提取出这段记忆,一种使命感极力着黑煞。

黑煞辨别了一下方向,是雪都的方向,然后闪电一般疾驰而去,它要在月圆之夜前,赶到雪都,因为那里一定会发生一些事情,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

在雄伟高大阴森的魔圣堂外,一十九位巫者在焦急的等待着刚刚离去的臧魁,大家都不知臧魁此去是否能将他的兄弟传送回来。子师被副官扶走后,陆续来了很多兵士,他们已经将整个魔圣堂守卫起来。

没有人理会还在原地的巫者,而巫者们,也各有所思,他们大多在焦急的等待着还有什么新任务,或是等待着臧魁的回归,甚至有些巫者心中还有些许的侥幸,因自身能力原因或是其他元素,没有被派到前线,才能得以留下这条性命。

没多久随着一道弧光自天际射下,一个蜷缩的人形出现在众巫面前。一位满身伤痕、生命垂危的年轻者被传送回来,众巫赶忙将他抱起,送至兵营的巫医处。虽然大家之间没有说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臧魁一定回不来了,而他也没有将自己的弟弟传送回来。被传送回来的这个年轻巫者大家都对其不熟悉,不知道他是归属于哪位长老或是某个部队的,而为何臧魁将他传送回来,大家就更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早起的鸟儿不知道吃没吃到虫子,但或许没有人会关心这些,特别是参加廷议的众位长老们。

今天的廷议奇怪的很,子师长老和袁久长老都没有出现,平时这两个人可是早早就会来到议事庭。当然季长老知道袁久是因为妻子重病不起,但子师为何没有来也许只有瞑弈才知道详情。

所有的长老近来都各怀心事,因为今夜就是月满之夜,按传说中今夜的魔王将会受到最恶毒的诅咒,今夜的月光会使魔王变的异常虚弱,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也可将魔王至置于死地。

但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的赤燧却看不出任何一点不适感,他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今天甚至更加有精神,眼角一直充满着笑意,好似在告诉大家月光是奈何不了我的,所有的只是传说而已。

城主瞑弈依旧安静的站在赤燧身边,自他出现在魔圣堂成年礼中直到现在,没有人发现过他脸上出现过任何表情,他的脸如雕像一般安静祥和,似乎任何一副表情加在脸上都显多余。

几名长老按程序依次汇报了雪都中的近况,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常之处,这次廷议按这样的进程很快就会结束。

待所有长老都汇报完情况后,季长老突然上前一步,躬身说道:“禀魔王,城主!老夫听说一件蹊跷之事,关乎于袁长老的身世和清白。”

“哦?”赤燧很少能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事,于是他来了精神,大声说道:“快说,我愿意听!”

季长老还是先看了看站在一侧的瞑弈,瞑弈没有任何表示,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季长老等了一会,才慢慢说道:“老夫听说袁长老暗中派人勾结两名流浪巫者去暗杀一位新兵,怕袁长老一时糊涂犯了大忌,便派人先把这个新兵藏了起来。”

赤燧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他对这件事更加感兴趣了。

季长老继续说道:“在雪都中,因为城主曾宣告人人生而平等,城中禁法适用于任何凡人巫者,故雪都是整个魔域中人人向往之地。也正因为雪都中的法令一直严格按此执行,所以雪都才得以在短短的时间内收纳了这么多贤人异士,兵士才得以如此之众多。”

赤燧用眼角瞄了一下瞑弈,懒洋洋的语气说道:“瞑弈很有办法呀!”

季长老知道自己说多了,赶忙说回正题:“袁长老若真是一时糊涂的话,可要犯下重罪。所以老夫这才从中斡旋一下。但这位新兵却爆出一个很重要的秘密来,这个秘密老夫也曾在一位乞儿口中听到过,看来此事十之八九是真实的。”

这下所有的长老都来了兴趣,大家将目光集中到季长老身上,季长老自袁长老结婚之日起,便突然和袁长老关系非常密切,但大家却不明白他怎么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要爆出袁长老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又是什么呢?

季长老好似很犹豫的说道:“这个新兵和乞儿都说过,袁长老是牲!是袁长老持着残卷带着二十人来到的魔域……”

季长老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位主管祭祀与立法的首席长老的话语不必说完,大家都已经知道后面的内容了。既然袁久是牲,而且是带着二十人的大牲,自然需要将其祭祖了,这是魔域的规矩也是刻在魔圣堂内的祖训。

赤燧听后却不以为然,他摆弄着尖尖的指甲,慢慢悠悠的说道:“我早就知道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季长老没想到赤燧说这样的话,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可……可祖训上……”

赤燧依旧摆弄着指甲,依旧懒散的表情,依旧有气无力的话语:“祖训?谁是祖?蚩尤吗?我是魔王,蚩尤的血流在我的体内,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现在就告诉天下,谁也不可伤害袁长老!”

季长老依旧想力争一下,他急切的说道:“如若袁长老对王不利呢?”

赤燧站起身来,摇晃着脖子说道:“就算是袁长老来杀我,或者他派人来杀我,同样谁也不可伤害他!宣告天下,这也是魔域中的法令!”

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赤燧转身离开了议事庭,瞑弈也紧随其后。议事庭内剩下了在低声窃窃私语的众位长老和呆立在原地的季长老,季长老怎么也不会相信结局会是这样!

太阳一出现,大地便被炙烤的热气腾腾,炎炎夏日充斥着焦躁的气氛。随着天渐亮,素馨儿的高烧逐渐退去,袁久心中略感欣慰,不知不觉中竟然伏在床边睡去。

袁久感觉一只温柔的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了素馨儿憔悴而安详的面容。素馨儿已经醒过来,看样子气色略有恢复,袁久忙坐起身来,轻轻握着素馨儿的手,温柔的问道:“馨儿,吃点东西,好吗?”

素馨儿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袁久恳切的目光后又费力的点了点头。

袁久赶忙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大声呼唤老来财端来细软的食物。然后坐在素馨儿身边,细心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心爱的妻子吃饭。

袁久早就将今天廷议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也许他想起来今天是廷议日依然不会去参加,因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顾病重的妻子。

素馨儿今天似乎好了很多,竟然吃掉了一小碗米粥,这是她几日来吃的第一顿饭,袁久心中大感欣慰,看来昨夜的药物还是起了疗效,便马上嘱咐丑男再去依药方抓回几副药来。

素馨儿是强挺着病痛,凭借着意志才吃掉的一碗米粥,因为她知道自己需要凝聚一些体力,今夜有最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完成,这也是她近二十年来唯一的诉求。但看着焦急忙碌的袁久,素馨儿心中却有着更多的不舍与歉意。袁久对她太好了,好到了她开始有些不舍的思绪,但这一切都只能成为一种永远的歉意深埋在心底,她微笑着流下了几滴苦涩的泪水。

子师长老突然于清晨回到了府上,府里的家侍们都感觉到很奇怪,长老已经数月不归了,但没有人敢问长老去了哪里,而夫人离开则半年还多,却没有捎回任何口信或消息,家侍们自心底非常想念夫人。自夫人离开,这里已经不像一个家了,更别说是气派的长老府,家侍们每日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该向谁请安。

子师回到府中后,便径直来到书房,没有和任何人说话。他推开书架,进到密室中,这间密室他只在夜晚才会进入,今天他一改往日的习惯,竟然白天就进入到密室之中。这间密室也第一次迎进了自然的光亮,柔和的光亮自敞开的密室的门映射进来,照亮了一面贴满了纸签和细线的墙面。

子师辅仁双手抱于胸前,一只手托起下巴,再一次仔细凝望着墙面。墙正中心写着一张大大两个字“吾王”,“吾王”的下面是“姬昔”,子师辅仁喃喃的说道:“姬昔,今夜你就要出现?但你会怎样出现呢?”

子师又看了看放在一起的“李森”和“素衣老人”两个名字,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们又在哪里呢?藏家兄弟将你们传送到了何处?今夜你们会出现吗?”

最后子师凝视着写着“素馨儿”的字条,他看了许久,不住的摇头,沉思着:城主一直将她视为计划的关键部分,但她关键在哪里?一个九州凡人的弃婴,一个不会任何巫术的假巫者,一个只是名义上被称作长老之人的妻子,她会是关键?关键在哪里?子师百思不得其解……

今夜就是月圆之夜,是魔域大地中每十二年一次的大轮回,也是这片以月为图腾的土地上最深最沉之殇。子师辅仁的墙上,在“月圆之夜”旁写了好多名字,“月圆之夜”也用线连到了好多名字上。今夜将要发生什么呢?为何这么多的关系都要集中到今夜呢?难道传说中的月之殇是真实的?受到诅咒的魔王和月光能逃过这一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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