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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游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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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色的迷情五月里,窗外“埃尔·多拉多”的天空打着隐逸的旋卷,在过山车的走道上,我曾问她:“那个女孩是不是有男朋友?”“是的,你怎么知道的?”湖畔餐店中,牛皮软垫映入眼帘,放于桌角的玻璃盐瓶洁净透亮、悄然生姿,在桌面上折射出湖色的倒影,轻微、美妙得容不下怀疑。我坐在店里侧的靠窗位置,原本想将腿放在沙发皮面上依窗卧坐,但后来还是没有那样。从这儿透过舷窗玻璃能看见厨房全景,我眼看着放在不锈钢橱柜上的那一大瓶塔塔酱越来越少,却从来都没有尝过,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根本没供应,这真是太奇怪了不是吗,我受到了什么蒙蔽,为什么要隐瞒那几个硬币的代价?

那些店员欲图在有限到令人悲哀的餐店空间内自编自演一段无人观赏的刑侦剧(留下深刻的谜题以充实自己无聊的工作时间和单薄至死的生命),其核心就是这一瓶塔塔酱,他们在白色的工作服内蹦跳狂欢,以此庆祝自己在人类史上留下的引起杰出效应的剧集,却忘了还有一个像我这样的顾客看着发生的一切。除此之外我很难再找到其他解释。

那天上午,客人们在蒂克索尔狩猎区打猎,而后观看了马上枪术比赛及晚上在斯兰尼宫举行的音乐晚会。自此,婚礼庆典渐入终结,情形犹似遁入斥满阵阵鸟啼的丰饶角。多数人已经散去了,旷地上依然留有一些沾染晚间深邃气息的声响越过饱润的气流缓缓弥散,晚幕明润清凉,露天凉篷内部遗漏的黄光如火似炬,占据了大团视野,使得天地相依之处愈发廖远,又细微至睫毛上的每一缕波澜。“你有什么秘密……我受到了什么蒙蔽?”卡洛琳漫步于如水的光晕中喃喃自语。“……她从来不会对妨碍西班牙和尼德兰贸易的事情进行阻拦,但她现在已经明令禁止那项条约,除非霍金斯下次出航之前宣誓为她效忠……卡洛琳,看着我,你还是这么小,好像从来都没长大……那时候你是否看到了信件?”

“什么信件?哦,当然,当然……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贩卖霍金斯带来的财宝引起了女王的不满?”

“还有霍金斯本身。上帝啊,我想到他所做的就感到惊骇,他居然把三百个黑人卖给了西印度群岛上的西班牙人。他本来不想受女王的控制,转而同西班牙贸易,现在又想借女王的战舰而未果。父亲希望促成霍金斯的再次出航,他试图通过我来私下劝说女王……但我又怎么比得上塞西尔的锦言?”安妮看着她,“卡洛琳……现在你愿意告诉我那封信上提到了什么吗?”

“我已经把信给父亲了,难道他没有告诉你?”

安妮神经质地缩了缩肩,不置可否。

“是侍卫在阿伦德尔堡截下的它,父亲急于参加会议,便把它交给了我。信是诺森伯兰伯爵写给诺福克公爵的,说他已经拜访过玛丽·斯图亚特了,并希望把她救出卡莱尔堡。”

她坐在旷野之中,重又打开了那封盖印诺森伯兰家徽的信件。诺森伯兰……诺福克……不用暗码,字迹整齐坦荡……“安妮,这画像上的是谁?”卡洛琳音色低柔露怯,侧转过脸凝望姐姐,安妮站住看着面前的画像。暖黄的暗光笼罩走廊,流晖在卡罗尔的眼神中亮闪,她的双唇粘连又闭合,深色鬈发搭于腰际。安妮说:“诺福克,托马斯·霍华德。”

她站在镜子前,娇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温婉、端正的面孔。我的相貌不比他差,我完全配得上他……她把自己想作古时的贵族少妇,将暗示□□的信物赠予那满是男性气概的英武骑士——那个袭承祖上公爵头衔的王宫贵族。

之后的一天——

“公爵爱她……”卡洛琳露出怀疑的怪相:“他们见过面吗?”

老管家说:“她刚到英格兰的时候是公爵主持的对她的审判。他对她一见倾心。”

卡洛琳戏谑道:“还声称打小和她一起长大呢。以上帝的名义,女王就把这个女人早些处死。”

她从镜前回到座椅上开始重读以往的信件。卡洛琳读着读着发现,在她发出某个音节的时候,蜜蜂扇动羽翅般发出的微颤声传到了一具神秘模糊的肉体,她们做着相同的口型,那冥冥之音则确实是从卡洛琳嘴里发出的,进而隐于黑色的字母。那个陌生的灵魂仿佛在另一个时空面对着她,其后是一片难言的蜃景,又或者这音节所带来的超凡感受只是卡洛琳单薄人生中的一个记忆回声。

“托马斯,我们都在一起六年了。”我对他说。

客人们终被卷入了离去的大潮,就连伯爵本人也不在布鲁厄姆庄园长住,而这些人则依然留在这空中楼阁。卡洛琳一直愿意相信,如果贝德福德把她嫁出去或送到某位显贵的宅邸中长住甚至让她像她姐姐那样到宫廷中当高级女官,那么她的生活会有更多的转机,估计布里吉特也不会反对这样的提议。

卡洛琳告别了教授意大利语的老头子后拉着玛格丽特的手在廊道上散步,玛格丽特将两只肩膀耸得老高,在铺石路上晃来晃去。玛格丽特以她那永远活泼顽劣的神情注视着卡洛琳,手指伸入姐姐衣服上的皱褶,狠劲向下一拽:“可你不会知道的,你不会知道的是不是……”

“好吧,好吧……我对你说的那事儿真的一无所知。”卡洛琳眨动眼皮,又用手抚了一下,“等会去金赛门斯书店怎么样?”

廊道尽头的那扇门骤然洞开,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从里面出来,拉夫领在他们的颈部耸立。坐在花园阶梯上的卡洛琳侧歪身子,看到了那两个身影嬉笑打闹的画面,廊道处传来的声音演化成了空灵的回响。这是爱德华和另外一个贵族出身的男孩。爱德华和他两个妹妹中年龄较小的那个留在了布鲁厄姆庄园,就像玛格丽特刚出生不久的时候便被送到埃塞家抚养,这是贵族们选择教育孩子的一种方式。没有人对这个还没有长成的男孩的存在表示揶揄或不满,爱德华不甚风趣却满怀着言谈的欲望反而让他显得无比贴合很多场合。卡洛琳曾坐在餐桌前问他:“你之后要到哪儿去?”爱德华带着温顺的笑容,有些后仰的意味:“伊顿。我已经长大了,叔父说让我去那儿学。”“你今年多大?”“十岁。”他回答说。

那一天她陪玛格丽特去了市镇,之后便驾马在林中驰骋,回到庄园墅的时候天已渐暗,稠黄云层的边角深入夜潮,进而彼此消融。卡洛琳向正要离去的贵绅行过屈膝礼,伊丽莎白在墅旁拍打着明澈透光的气流,“宝贝儿,进来吧。”她对卡洛琳说,然后近乎粗鲁地关上了通向林荫小径的门,玻璃窗格在轻微颤动中飘出花蕾的芬芳。肥硕的老鼠淌过铺石地面上的蓝色阴影,绿色植物轻碰着斑驳污损的窗面,好像在某个聒噪的时令曾团簇于此的花朵在阳光下逐渐萎焉。

卡洛琳坐到了桌旁,脸上尽是纯真、茫然的神情,手中似无意识地挥舞着一把银质的餐具——一头是用来舀糖浆的小勺,另一头是两道尖叉,柄部还镌刻着圣人的箴言:路西法的叉子。布里吉特说了些什么。玛格丽特弄翻了盛着玫瑰花露的净手盆。约翰在向银质爱杯中倒葡萄酒。威廉和爱德华晃动着身子。菜肴被逐一端上,他们纷纷伸手取食。不经意间,她看到一个蓝色的塑料包装袋在布里吉特和玛格丽特之间传递,“那是什么?”卡洛琳惊奇地往前探着半身像般的前躯,玛格丽特咧着豁牙的嘴歪笑,眼光从我的身上一掠而过,重重地将布里吉特给她的热奶油蛋羹拍到桌面上。

卡洛琳被惊醒了,房间的某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谁?”她失声叫道,惊惶地蜷缩到床柱旁。扭曲缠绕的床幔摊于暗夜的一角,寥落的光芒层层压迫这幽暗空间。一个人出现在了多色编织的地毯旁,他不停地喘气,直到被什么东西绊倒才在急促的呼吸中掺杂了一句“什么”,卡洛琳认出了是爱德华,惊魂未定地从顶盖床的里侧爬起来:“你来这干什么?”

爱德华眼神失焦,苍白脸蛋上挂着的汗珠闪闪发光:“卡罗尔……这是你的房间?”

卡洛琳注意到了地面,鼓着气泡的粘稠血液从门口拖到屋内的过道,最后消失于她的床下,她从床上一跃而起,“你干了什么?伊丽莎——”

“不要叫,卡罗尔,你不要叫!”爱德华亢奋地伏动身体,声音中渐带了哭腔。他撑起身子坐到了椅子上:“我把一只狗杀了。”

“什么狗?”

“一只大狗,它咬我,像扯碎麦草的疯子一样冲我狂吠,它要咬我!可是它没想到我随身带着习剑课上用的短剑。”他边说边喘,手心摩挲着靠椅扶手。

“那血,那地上的血是什么?”透凉的体感使眼前的物体变得超乎一切的真实,站在床上卡洛琳感到自己的问话都带上了鼻腔中的味道:“你把它的尸体拉到了我的房间?”

爱德华的眼角微微痉挛,“不是的,我怕极了,只是希望有人帮我。我知道伯爵很喜欢它,它吃得好,也不和其他猎狗关在一起……”

卡洛琳飞快地瞥了他一眼,抿着嘴唇,夜潮和血腥气敲得她的脑袋咚咚作响。

他说:“我会打扫干净的……你不要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卡洛琳站在床上轻缓地后退了一步,冲他说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把这冒着血的东西拽来拽去情况会好得多?那就自有人会处理,也没有人会觉得是你干的,真倒霉——天哪,我都不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塞到玛格丽特的房间?倒霉。呸!蠢货。”

爱德华一声不吭,侧缩在红松鼠皮椅上流出了眼泪。

卡洛琳下床燃了鲸油灯,没有看他,“先把我床底下的东西弄出去吧。”

他真的那么干起来了,手里拿着亚麻布静默地擦拭,进出房间的时候又会发出轻快、凌乱的杂音。我静静地看着他,感觉他是不知道我在看他的,那么小的人儿不会察觉到那么多令人尴尬的眼神交流,然后我翻过身横躺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浮想联翩,有一会儿想到了一些书中粗制滥造的□□插画,身着黑裙的金发女人挑逗着面前的男人,靠在了他的腿边,紧接着幻想场景变作我们身处敞明的房屋中央,颤抖的生殖器在我的嘴里逐渐兴奋,他发出了悦耳的喘息。我吸入一口清新的空气逃离了这个莽撞的画面,其后却感到一阵阵的满足和快意在肚子里轻微炸裂、劈啪作响。

时钟划过深夜最浓稠的本质,不过是向另一片黑宇悄然前进,卡洛琳久盯穹顶,仿佛置身于自由、醇厚的往昔。周围失了声响,也许那个小男孩早已离去,她想象着自己开玩笑地说“你下次别把我给宰了”,拿过枕边书读了两行后准备步入深眠的谜湖,金色的睫毛如蜓啜珠。但是不久之后她还是睁开了眼睛,轻声问:“爱德华,你离开了吗?”没有人回答,窗外的景象如抽净了空气般宁谧纯净,她步入露台,发现他正站在柏木门槛旁剪指甲,他也看到了她,“怎么了?”爱德华疑惑地看了一眼里屋的床,“你不是睡觉了吗?”卡洛琳抚着他小臂上的丝质布料,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陪我出去吧。”男孩问:“去哪儿?”繁杂绿荫掩盖着大理石宅邸,一尊老旧、闪烁石乳光泽的大理石雕像伫立在隐蔽的大门口,他们离开了这里。

华灯初上,露天饰店门外的铁丝货架上挂着待售的头饰,其上灯火通明的高档餐厅经久膨胀,仿佛通往被遗忘的时间,安然地处于神秘、欢享自由之地。她欢欣地向前探着身子,伸手拿过了一把辣烤鱿鱼,“小心点,别滴到身上了。”穿白背心、身形壮实的流动摊摊主说,然后她手拿小吃和爱德华继续漫游于这幽暗中的晚景公园。爱德华宛如沉浸于幻觉之中,纯真的明眸望向宽阔的公园大道,卡洛琳用手臂轻搭他的后背,突然低下头,坐在这宏伟的市政厅里轻轻地吻了他乳白色的柔软面颊,高大的窗户外明燃着欢庆新年夜的绚烂烟火,礼花的轰鸣声响彻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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