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四章（1 / 1）
“与我......”夏寒还没说完“无关”两个字，从车窗上跳下来的不明物体迅速扑向夏寒。
夏寒手上本就拿着许多东西，这样干站着就已经很吃力。
地上有点滑，收到冲击力，夏寒的人一下字就向后倒去，手上拿着的东西下意识地都给松开了。
江亦行伸手想去抓住夏寒，却没想到只抓住了一根猫尾巴。
夏寒已经摔倒了地上，江寒因为尾巴痛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江亦行这才意识过来，送开了手上紧抓着的猫尾巴。
江寒跳到地上，跑到夏寒身边。
江亦行说得没错江寒这几天确实有点闹，但闹的原因是不是想夏寒了，他也不知道。他只能在江寒闹的时候给它吃东西，导致了江寒的体重升了好几斤。
成为了美短界中的重量级选手。
夏寒此时有些狼狈，东西摔了一地，在刚刚落地的几秒钟之内，好像听到了陶瓷碎裂的声音，购物袋里的那个盆栽还没开始养就已经狼狈不堪了。
夏寒双手托着地，缓冲掉了一些外力，所幸屁股没有伤得太厉害，手上却擦破了皮。
衣服和裤子都已经湿了，尤其是屁股那里，正好坐到了一个水坑上，疼得不行，又有冰凉的水不断地渗进衣物内。
可偏偏江寒对她热情得过分，不断地舔着她的脸。
夏寒此时脸色不太好，躲开江寒，她撑着双臂站不起来，手掌疼得有点儿发麻。
江亦行弯下腰去，伸出手要把她抱起来，夏寒厉声开口，“你别过来！”
江亦行双手僵在半空中，进退两难，头一次觉得女人的脾气难以捉摸。
夏寒的手撑在水泥地上，细小颗粒磨着掌心的皮肤，大拇指处好像有血在渗出来，又有地上的水渗进皮肤，钻心的滋味，夏寒有点生气。
江寒也被夏寒这一声给吓到了，乖乖走到江亦行的脚边，躲在他的腿后，拿一张猫脸蹭着江亦行的小腿。
因为背光，夏寒并看不清江亦行脸上的表情，而江亦行却是清楚地看清了她的。
夏寒咬着下唇，把力气都用在了脚上和小臂，想要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屁股刚刚离开地面，因为蹭到了手上的伤口，疼得分了神，又跌了下去。
江亦行叹了口气，不再顾虑夏寒是否会在厉声斥责或者是表现出明显的排斥，“这事儿是江寒干的，得我负责，我不能看着你爬上楼去。”
江亦行一边说一边抱起了夏寒，抱起了之后又虚张似的往上提了一下，像是在掂斤两，胖了，跟江寒一样。
“记得帮我捡东西。”夏寒语气冷冷。
江亦行在夏寒的衣上和腿上触到一手的冰冷，狠狠地看了一眼站在脚边的江寒。
江寒注意到江亦行责备的目光，及时转开了头。
“再说了，你应该也爬不了。”江亦行垂下眼睛看了夏寒一眼，夏寒也别开了头。
江亦行把夏寒抱到车边，手挪不开，“开个门。”
夏寒伸出手去赌气似的把开门声音弄得响了点，江亦行只是淡淡一笑。
“你别动！”夏寒刚刚碰到座椅，屁股摔得不重但也不轻，硌到一点，一股痛感电流似的蹿遍全身上下，疼得她额头出了冷汗。
“怎么了？”车内开着灯，夏寒的脸色苍白，声音有些发抖。
“等等。”夏寒一只手的手指顶在座椅上。
“去医院吧。”江亦行看夏寒疼成了这样，想必是摔得不轻。
“不用，我缓一缓。”夏寒不自觉地抓着江亦行手臂的手多用了几分力，慢慢地坐了下去。
“真不用？”
“不用，你去把东西捡起来，帮我放到楼上。”夏寒还惦记着自己散了一地的东西。
江亦行应了一声，脱下夏寒的外套，“我知道你不会想多，穿着湿衣服容易感冒。”他向她解释，说完又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他一向喜欢给她穿他的外套。
江寒又跳上了车，在夏寒的脚边趴着。
江亦行走到车后，将夏寒的东西七零八碎地捡起，里头不少女性用品，他和夏寒生活了好几个月这些也都习惯了。一个纸盒子中的盆栽摔了出来，他还是给装了回去。
他走到车边，“我先上去把东西给放进门，你在这等我。”
“好。”夏寒敷衍地应了一声，接受了他今天所有莫名其妙的行为。
江亦行关上车门往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拉开车门，一本正经地夏寒，“密码有没有换？”
“没有。”
江亦行上了楼。
夏寒的房子里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跟之前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简洁得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居住的。
半点儿杂物都找不出来。
江亦行随意地把东西放在门口，开了灯和空调，下去找夏寒。
“我自己走。”夏寒推开了江亦行伸过来的手，动作略迟缓地下了车。
放在之前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被一只猫撞了，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对于一个学过柔道擅长长跑体能还不错的人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故意摔倒的，博得点儿关注和同情吗？夏寒想自己并不需要这些。站在对面的是江亦行，她若是毫不在意半个字都不会跟他说。
说穿了，自欺欺人的把戏她懒得在他面前玩。
夏寒坐了会儿，已经好了很多，痛感稍稍减轻了一下，她勉强能够自己走路，但估计明天起来会有点惨。
江亦行没有扶她，江寒跟在夏寒的后头，也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进楼梯的时候，夏寒只能双腿分得开了点儿慢慢地挪。
江亦行开了个玩笑说，“孕妇都是这么走路的。”话出口后他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看了夏寒一眼。
夏寒没去看他，自顾自地走路。
两个人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中。
夏寒开了公寓的门，空调已经打开，房间里挺暖和的，夏寒脱下江亦行披在她身上的大衣，随手放在了沙发上。
“你走吧，我去冲个澡。”
“我等你。”江亦行不见外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夏寒不想跟他争，身上湿了，衣料黏在皮肤上并不舒服。
她慢腾腾地到卧室拿了衣服，才走进卫生间。
时间好像一下子倒退到一年前。
“我那天无意间看到我妈的病例本上有个夏寒的名字，我昧着良心去瞅了一眼，二十七岁，是你之前那个女朋友吧，你给我的药也是她在吃。”上次江亦行胸闷气躁地离开杯酒人生后，沈演第二天就去环源找了江亦行。
“你的意思是？”
“她确实有病。”
“怎么说话呢你！”江亦行有点不高兴。
“你干什么啊，甩了人家的也是你，现在拽什么拽，再说了我做这种事，是违背了医德好不好啊，为了你，我的职业操守都没有了！”
“额哼。”江亦行听到“操守”两个字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变化，咳了一下，“注意用词。”
沈演一时激动，听到江亦行的话，又回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话，好像确实容易引起歧义。
“反正，她有点心理上的问题，但不是什么大的毛病，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是什么病？”
“阿斯伯格综合征知道吧？”沈演轻轻地叩了两下桌面，抬头用有点儿玄乎的目光看着江亦行。
“好像听说过，高功能自闭症？”
“是，这类患者有一部分智商高于常人但有点轻微的自闭，表现出来情商不发达，比如会在人前讲述某方面的他所掌握的专业知识，而察觉不到对方的心理变化，这个好像那姑娘并没有明显的表现，但听说她之前是全国计算机特等奖得主，再加上她平时略冷淡的表现，能看得出来一些经典的病征。”
说到这里，江亦行忽然想到在丽江时，有几次她给美术系的学生讲课，很多专业知识都信手拈来。
滔滔不绝的样子和平时的她迥然不同。
和沈演说得很吻合。
“这部分患者其实跟正常生活没有什么困难，只是在感情方面比较迟钝。”
“那她为什么要吃抗抑郁的药？”
“因为她患有长期PTSD，很多年了。”沈演接着说，“长期性的PTSD对患者来说是一种漫长而痛苦的折磨，也跟梦境不稳定有关系，而且会导致一部分的失忆。”
“失忆？”
“对，患者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会选择自我逃避，忘掉发生的使他们感到痛苦的事情，一般来说都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者适当的心理辅导能够回忆起来。”
“那有没有可能连同其他的事都一起忘掉。”
沈演想了想，“我也不是学心理的，只是大学的时候旁听过几节课。如果是在同一时期，在理论上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江亦行皱起眉头，对有些事情的判断好像错误了，他此刻的思绪是一团乱麻。
“但是我旁敲侧击问了问我妈，她好像已经停止治疗了。这两种病症，其实只要患者自己心理调节得当，是影响不到正常生活的。”
“嗯......那你知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得了PTSD？”
“我想想。”沈演透露了太多患者的隐私，这有悖于一个医生基本的职业素养，但是为了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的终身幸福，他不得不牺牲一点。
“好像是一场车祸吧，具体的也没写。”要是让他妈知道他偷看了她病人的病例指不定怎么发火。
提到车祸，江亦行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当年陆国华的妻子死于一场交通事故，在那之后，他辞去了项目指导老师一职，料理妻子的后事，项目由另一个导师接手。
也是在同一时期的几天中，夏寒离开了科研组。
人员接二连三地替换，这个项目注定是做不好的。
江亦行觉得自己那时候太过天真，那么多因素都直接或间接地导致了FS的早夭。
可是他还想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