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1）
周书逸觉得这俩小姑娘有趣，动起了好玩的心思。
对面那个中年男人一套一套的话实在是惹人厌恶，一看就是个肚子里没点墨水，非要装个文化人搞画廊的。
江亦行之所以不想来就是因为艺术这东西实在是被搞得太乌烟瘴气了。
辛瑜在酒桌下捏了捏夏寒的手，夏寒抬眸看她。
夏寒的一只手已经攥紧了眼前的酒杯。
那里头装的是什么酒夏寒不知道，但是不喝一定不好交代。
周书逸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夏寒的一举一动连个眼神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眯起双眼觉得有意思极了，果然就像辛瑜说的带出来见见世面的，而他，就喜欢带人家看看世面。
一桌人全部屏息看着夏寒。
辛瑜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夏寒注意到辛瑜的脸色变了，“你出去接电话吧。”
辛瑜在夏寒耳边说，“你悠着点。”
“江先生，我出去接个电话。”辛瑜笑着对周书逸说。
辛瑜一走出包间，周书逸举起酒杯就对夏寒说，“夏小姐，我先干为敬。”
说完，抬头一饮而尽。
夏寒也不是不懂这些，拿起酒杯也一大口的朝嘴巴里灌。
火辣辣的感觉在口腔里燃烧，又蔓延到胸前，猛得咳嗽了几声。
“夏小姐，也是好酒量。”
夏寒忍不住在心底暗骂。
一群人见周书逸是有意在灌夏寒，也纷纷举起酒杯朝她敬酒。夏寒不懂如何推辞，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喝到后来，眼前的景象成了有丝分裂，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
夏寒今天带了手机在身上，放在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紧贴着皮肤。一个激灵把涣散的意识给唤回来了一些，她拿出手机看信息，“夏寒我这有点事一时半会回不来，你也别在那呆着了，我叫了纪亚男去接你。”
纪亚男，纪亚男，夏寒在心里念了几遍。
周书逸像是玩上了瘾，又拿了一杯酒来灌她。
夏寒心里头生了气，气辛瑜接个电话就走，气自己还要纪亚男来接，气陆焱的所有。
她闷闷地喝着酒，也不跟别人说话，别人灌她就喝。
晚饭没吃什么，胃里热得发疼，头上出了一阵又一阵的虚汗，头痛欲裂，到后来直接趴倒在了沙发上，神志不清。
周书逸看到这架势走了过去，被夏寒一把抱住了手臂。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夏寒大了舌头，一个劲的说了好多个你。
“我什么我？”周书逸眼角挑着笑意。
没想到夏寒就趴在他的肩头睡了过去，他无奈，抓起了夏寒手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打开了拨号界面。
周书逸被旁边的人一撞，攥紧了手机，手指贴着某个号码键，再看手机的时候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显示的备注是“陆焱”。
周书逸心想，这三个火的是什么字，他怎么没见过，怎么这年头是个人就要跳出来嘲笑他没文化？
又一个瞬间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念头，这名字怎么这么眼熟。
电话接通了，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喂？”
“喂，你是夏寒的朋友？”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带了点警惕的味道，“你是谁？”
“夏寒喝多了，现在在杯酒人生，你过来接她一下。”周书逸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杯酒人生这酒吧在南照很有名，名号一报出去，应该没人会找不到。
夏寒趴在他肩头睡得很沉，周书逸背也不是，抱也不是。
周书逸让江亦行的助理程天把旁边的一行人都给打发走，刚上饭桌就看着烦了，这会倒都喝起劲儿来了。
“你可算来了。”
江亦行推门而入的时候包间里只剩下一个坐在一旁的助理，还有抱着周书逸手臂睡觉的夏寒，和在一旁手酸得不行的周书逸。
“你是打算在这儿上演活春宫？”江亦行看到这画面打趣周书逸。
“我就是看这姑娘有趣多灌了几杯酒，谁知道不会喝酒却还要逞强，这会抱着我不肯松手。”
“今天来的不都是画廊的人？”
“是啊，她们总经理抛下她走了。”
江亦行觉得奇怪，走近看了看夏寒，看清她的脸之后，蹙起了眉头。
夏寒睡得不舒服，换了姿势，江亦行正好就在边上坐下，被夏寒扑了个满怀。
“这姑娘看见谁都抱啊。”周书逸抬起自己的手活动了几下，拿起茶几上的酒喝了一口。
“你有没有通知她朋友来接一下？”
“通知了个男的，这会把她送去门口吧，估计该到了。”周书逸幸灾乐祸的看了江亦行，本来还愁着要怎么把这姑娘给弄出去呢。江亦行一来，这个烫手山芋就丢给他了。
“行了你，以后别整人家姑娘，祸害遗留千年。”江亦行白了周书逸一眼。
周书逸心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江亦行这货看到漂亮的姑娘也开始重色轻友了。
江亦行利落地抱起夏寒就出了门。从走廊到大厅有些距离。
屋内冷气开得足，身上有些凉意，夏寒睡得不安稳，在江亦行的肩窝处找了个合适的地方不再乱动，似乎觉得很舒服。
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地喷在他的脖颈处。
江亦行有些恼的瞪了她一眼。
睡梦中的人皱着眉头。
这样子可跟下午在画廊见到的浑身是刺的女人可不一样。
电梯一路往下，带着两颗隔着相当远的距离的心。
夏寒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江亦行把夏寒放了下来。
夏天的晚上，燥热的风吹在夜空底下。
夏寒靠在江亦行身上，江亦行扶着她的腰，一手接了电话，电话里是个男人的声音。
“喂，我到了，夏寒在哪里？”
说着声音不断靠近，江亦行抬头，正好那个人举着手机在说话，相互看了一眼手机里的通话界面。
刚刚接电话时没有注意名字，看到“陆焱”两个字江亦行的眼睛眯了眯。
外面的夜色昏暗。夏天的晚上总是这样，热得有一层雾气罩在空中，让人的视线有些不清晰。
“夏寒的朋友？”江亦行收了手机塞进夏寒的裤袋里，神色如常，这个连个包都没有的女人。
“是的，今天麻烦了你了。”陆焱脸色不太好，似乎是不满意夏寒的行为，离一个男人这么近，赶紧把她扶在自己的身上。
“江亦行？”
陆焱扶起夏寒要往外面走，突然转过头去，面前的人太过熟悉，怎么可能忘记。
心下腾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当年的事，他不多说，就不代表他能放下。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只是夏寒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陆焱。”江亦行勾起嘴角，好久不见。
江亦行走回包间，周书逸和助理程天正在那边玩骰子，两个人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送走了？”
“嗯。”江亦行轻轻提了下裤子，在沙发上坐下。一天到晚在外面风吹雨打跑摄影的人做点小动作都能显得这么斯文。
周书逸看着他，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四个大字，斯文败类。
“又在编排我什么？”江亦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怎么知道？”周书逸猛地抬起头来看江亦行。
一旁的程天也正嘴角憋着笑，跟着江亦行这几年，对他和周书逸这两人的模式也已经基本摸透了。
“你十一岁的时候尿了几次床我都知道，你说我知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江亦行嘴上是笑着的，一杯酒喝下去，果然够涩，眼底有说不清的情绪在流转。
周书逸的攻击目标转向小助理。
夏寒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感觉睡了很久，看了一眼床头的钟，七点整。
生物钟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夏寒摸了摸自己身上，衣服都没脱，一切都是昨天出去的时候的样子，是怎么回家的她已经不记得了。
她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里冲了个澡，换下的衣服全是酒味还有种说不出的奇怪的味道。
一大早上的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袋浮肿，眼底有深深的青色。
头发长到披肩，夏寒随意地在收纳盒子里拿了一根皮筋扎了起来，走到客厅却发现还有一个男人睡在沙发上。
她走过去，看清他的脸。
“陆焱？”
陆焱已经醒了，慢腾腾地睁开眼，“你起了？”
“你怎么在我家？”夏寒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白花花的腿晃着看着陆焱的眼睛生疼。
他坐了起来，“你昨天喝多了，有人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接你。”
夏寒记得辛瑜给她发过信息说让纪亚男来接她，纪亚男让陆焱来接她也是有可能的。
她不再多想。
“你去洗漱一下吧，储物柜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
陆焱揉了揉太阳穴，走进了卫生间。
夏寒的早餐从来都只是面包和牛奶，天气热了，她也懒得再热牛奶，从冰箱里拿出来在外面放一会就能喝。
“你早上就吃这个？”陆焱拿起一片面包问她。
夏寒嚼着面包点了点头。
陆焱叹了口气站起身子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眼前一片牛奶和面包。
上层是面包，码得整整齐齐。
下层是牛奶，摆得整整齐齐。
从大一的时候认识夏寒，到后来，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达过什么想法，连话都少得可怜。纪亚男说夏寒就是讨厌你这种男人。
可是男人也有直觉，那种感觉不是讨厌。但是陆焱也无法知道是什么。
除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焱转身开口，“夏寒，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夏寒一下子冷了脸，语气也是淡漠的，“陆焱，我的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
夏寒也是人，也有感情。
看到陆焱昨天送她回来在自己沙发上委屈了一夜，说没有点感动是假的，更何况是曾经喜欢过的人。
但是从前是从前，从那以后，夏寒的一切都跟他陆焱再没有半分关系。
说是认识也好，陌生人也罢，总归不再是朋友，更别提别的什么关系。
陆焱有什么资格来过问她的生活。
答案当然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