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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章写的不算好,我觉得,但这是我写这篇文的所有起源——那个关于陈葛在春风家H被杜宪撞见的梦境。我用了前面6万字来铺垫这个梦境,接下来还不知道要用多少字填平这个坑,但我终于看到它写出来了,那就是成功的。好了这里是猫酱陈葛同人《君住江头我在江尾》七夕节特别奉献,陈葛杜撕逼大作战——你要感谢所有天下的有情人,在撕逼的时候给我们无穷无尽的想象和乐趣。以上。13.

我脑子里几乎荒谬的闪过了一个与此毫不相关的滑稽场景,我们三个在陈道明家的厨房里,身后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导演过来指挥我们:“好,四号机准备——陈老师你太镇定了,这时候你应该再稍稍慌张一点,表现出那种对妻子的愧疚就好,对一点点就好;葛老师,你这个时候试试站起来却被陈老师按住;杜老师你别太慌,现在的表情不错,但是你太慌张了。好——葛老师你看这么处理怎么样?”

怎么处理?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导演麻烦你快点喊cut吧。

我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模样。大张着腿,骑在陈道明身上——他倒是衣冠楚楚,就是脸上都沾着一道白面。我呢?身上就那么一件衬衫,大敞着,半脱不脱,有还不如没有。被陈道明啃出来的红印子从脖子到肩膀,再密密麻麻布满了前胸,惨不忍睹。我们三个都傻了,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先说话,杜宪就那么颤抖着嘴唇看着我们,我想她现在脑子绝对比我还空白——这场景任凭谁也都觉得冲击力太大了些。还是陈道明先反应过来,掐着我的腰把我从他身上抽离出来,又伸手扯了一块我俩前天买的新桌布把我裹了个严实,扶我在椅子上坐好,安慰似的用力捏了一下我的肩膀,抬头迎着杜宪的目光就看了回去:“出去说。”

我听着他俩似乎是去了客厅里,身上裹着那块桌布就开始止也止不住的发抖——那是我每次紧张和恐惧的必然反应。我似乎听见陈道明在问杜宪,他的声音在离开我的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一下子就疲惫了很多:“不是要去英国看格格的么?”

杜宪说:“航班出了点问题,改签了。”接着又咬牙切齿:“你不希望我回来是不是?好把这个家留给你们两个轧姘头?”

“你小点声!”我听见陈道明在呵斥她,“有什么冲我来,让优子听见了怎么办?”

“敢做还不敢让人说?”杜宪讥讽的冷笑,“陈道明,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竟也干这种龌蹉事儿。还有那个葛优——天天哥长哥短的跟在你后边,在床上肯定叫的更欢吧——”

“我他妈叫你闭嘴你听没听见?!”陈道明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好几个分贝,甚至盖过了杜宪。可没过多久他又颓败下来:“杜宪,对不住。”

我突然就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一种巨大到难以言喻的心痛与凄凉就在我的胃里翻涌上来,迫使我不得不弯下腰才能抑制那种剧烈的抽搐。这是陈道明么?那个无论做什么都理直气壮的,哪怕是错了也固执的不肯摆一个理亏的表情的陈道明?我们错了吗?我想,可就算是错了,谁能告诉我们要怎么走才能走到对的路上?让我们可以像普通的男女一样,不用失去那么多,就能堂堂正正的得到彼此?

谁能告诉我?

那边杜宪还在说话,可语气已经有了一点商量的意味——这女人实在是个聪明人,这时候的陈道明,只能商量着来,不能激,一激就炸:“我过一段时间才能去英国,可能会在那边和格格多住一段时间。道明,你多想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是演员,这事儿早晚天下人都得知道,那时候你怎么收场?就算你不在乎天下人,那格格呢?她知道她爸爸和她叔叔搞在了一起,她该怎么办?”

陈道明说:“杜宪,我累了。”

杜宪说:“好,那你休息。”说着我就听见了防盗门打开的声音,这时候陈道明的说话声又如影随形传了过来:“这件事,贺聪不会知道。”

杜宪慢慢把打开一半的门关上,听起来像是在逼视陈道明:“不一定。”

陈道明说:“我说不会知道,就是不会知道。”

杜宪说:“就算是知道了,也得装作不知道是不是?”

陈道明说:“对。”

于是杜宪又冷笑:“陈道明,你这也未免太自私。你这是在威胁我?你以为只有你——”

陈道明毫不留情的打断她:“你可以试试。”

杜宪被他噎的愕然了半晌,愤然摔门离去。我以为陈道明会回来找我,可是他没有,我们两个就这样一个坐在客厅,一个坐在厨房,默默无话。我想我应该是起来把衣服穿好的,可是我也很累,疲惫像潮水一样,从我的指尖开始,在窒息中把我淹没。太阳一点一点沉下去了,只露出半张脸,有气无力的嘲笑着我们。大概过了七八支烟的功夫,我听见客厅里有拖沓的脚步声走来,没有开灯,就那么停在我面前,借着外面别人家透过来的一点光亮仔细看我。我知道他看不清,但我还是努力对他笑了一下:“......我去给你包饺子?”

他不答话,黑暗中我勉强可以看清他的轮廓,他伸出手碰了碰我的脸,很欲哭无泪的味道。我犹豫了一下,慢慢靠过去,小心的把自己的脸贴到他身上:“其实......你不应该那么对嫂子的,那些话,再重一点我也受得住,我......”我现在整个人思维都是慢的,所以也只能慢慢的说,“我其实一早就什么都想过......”

他突然弯下身,抱住我,让身上的烟味把我所有的知觉都包裹住,然后我听见他抽烟抽哑了的嗓子在对我说:“优子,我对不起你。”

我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那一天我们最终还是吃完了那顿饺子,多心大。他安静的擀皮,我就在旁边安静的包,然后安静的下锅,安静的看它们煮熟,然后安静的盛出来,安静的吃完,我安静的替他刷了最后一次碗,安静的回家。我出门的时候还能看见他坐在饭桌旁,没有挽留,也没有任何话讲,美丽的吊灯,就在他头顶,唱着一首哀伤的歌。我就在这时候,身体里在那时候被他抽离时的空虚和痛又全部复苏,难过的几乎让我不能自持。我逃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把自己凌乱的丢到床上。我以为我会想很多,可是我没有,我只是对自己说,我好累,然后我就睡着了。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们都没怎么见面,说是没怎么,其实也见了好几次,楼上楼下,出门的时候总是能碰见的——每次他身边都跟着一个冷冰冰的杜宪,这使我们两个在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只能是在匆匆间对看一眼,然后又慌忙的错开。可有一天下午他突然来我们家,我们两个就坐在客厅里,贺聪去沏茶洗水果的功夫,他悄悄凑过来,捏了捏我的手腕:“又瘦了。”然后他就自嘲的轻笑起来:“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养胖点。”

我说:“凭良心说话,是我自己在你家做饭,自己养的。”

他的拇指在我的支楞在外的腕骨上摩挲,好像只会找到这一个话题:“可是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那一瞬间真的想坐过去把他抱住,可是我不敢,贺聪还在家里。于是我只能摸着他的胳膊,用力的反握回去,就像这么用尽了全身力气,就能使自己的悲伤稍稍好过一些,让自己能忘掉很多东西。

我心疼他,我是真心疼他,不知道这几天他在家里怎么过的。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在沙发上发现了一串钥匙,陈道明家的,上面还挂着我在王府井给他买的钥匙扣。我本来想现在就给他送过去,但想想算了吧,不知道杜宪在不在——她应该是在的不是么?我这样想,那是她名正言顺的家。

睡觉的时候,大概是后半夜,我感觉到贺聪在迷迷糊糊推我:“你听楼下是不是在吵架?”

我太困,翻了个身也没听清什么,心里想的是杜宪那么聪明的女人,这么多年的夫妻怎么能不知道和陈道明什么时候都不能吵?可是过了一会儿竟听见楼下传来了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坐起身,看见贺聪也在看我。我心慌:“我下去看看。”

贺聪赞成:“你快下去看看。”

我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穿着睡衣,但鬼使神差般把钥匙揣进了衣兜里——为什么呢?我问自己。为了第一时间看看案发现场?为了看看陈道明到底为你做到什么程度?还是害怕你见到开门的他,就那么忍不住,把他抢走?有了钥匙的我悄无声息的开了门,溜进去,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全是瓷器的碎片,我从那上面烧制的花样上来看应该是陈道明最喜欢的那个大青花。杜宪连头发丝都没乱,坐在一地碎片里哭,我不敢去扶她,就看向站在旁边的陈道明。他穿着一件高领的运动款毛衣,袖子挽上去,胳膊和手上都有被割出来的细小血口,最显眼的一道在左边的颧骨上,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那样刺目。

我突然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脸上的那道伤,周围其他的一切都和我无关。我想伸手去摸却怕碰疼了他,所以只是那么站着看着,他也回望回来,那一天和他在灯下的那一种“相依为命”的味道又回到了我们身上。这种气氛一定很适合山盟海誓吧——可是我忘了杜宪,女人打架一向是把自己当兵刃的,我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从地上跳起来冲过来的,就被她撞在了墙上,然后脸上很利落的挨了她一耳光。

好了,会发怒的女人才是女人,会点燃的引信才是战争,我此时倒是稍稍放心了些,这至少看起来她精神没什么大碍——这种事情上冷静的女人才不是女人。我沉默的任她撕扯,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耳朵里只听得见嗡鸣,眼前是大段的光,让我觉得,这嗡鸣声是这道光的吟唱。等我好不容易才从那阵眩晕中清醒过来,下巴上就感觉发痒,好像有什么在往下淌,我伸手擦了一把,一手的红色,我毫不在意的往睡衣上一抹,继续忍耐着杜宪的疯狂。她一脚踢到了我的膝盖与腿骨中间的那道缝上,我疼的一抖,慢慢顺着墙壁弯下腰去。

这时候我看见一直站在一边的陈道明眼里有一种名为“仇恨”的情绪被点燃了——我从来没在他身上看见过这种情绪,他会生气,会恼怒,哪怕是提起姜文的时候他也不过是烦躁,极其的心烦,可是我今天却在他眼中看见了明明白白的恨意。他抓住杜宪继续扬起来的胳膊,不费什么力气就把她推搡到落地窗前,刻意压低的声音倒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咆哮:“不许叫!听见没?不许叫!你要是叫一声我就把你推下去!我他妈和没和你说过你把我怎么样都行你他妈就是别碰他——”

我要怎么做?我上去用力的从后面箍住陈道明的身体,以一种命令的姿态让他和杜宪分开。杜宪愣愣的看着他,脸上有泪水滑落下来,与刚才那场暴烈完全不符合的沉寂。我在陈道明耳边对他说:“冷静,你不会真想闹出人命的,要是有人该死,那也是我们。”

这句话像一针镇定剂一样,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我的怀里一下子就垮了下来,我尝试着松开他,然后他迟缓的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我试图对他笑一下,可是不行,那半边脸好像不是我的一样动不了。他迟疑着伸手摸上我的脸,冰冷,我甚至分不清是因为我的脸太烫还是他的手太冷,于是我也抬起手去握他的手,在确信是他在颤抖之后我们两个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站着,像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哭泣。

这时候有人敲门,我放开他的手去开门,是贺聪。贺聪看了一眼我脸上的血吓了一跳,但没有多问——她以为是我拉架的时候被误伤的,进了屋又看见这一地的狼藉又被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哥......嫂子......这是......”

杜宪突然大哭着扑过来抱住她,站也站不住的姿态,贺聪只好搂着她坐到地上:“贺聪,我们的命怎么就这么的苦......我们......”

我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但我出奇的,一点阻拦的欲望都没有。说吧,什么都说吧,都说出来吧,我会告诉你们都发生了什么,我会向你们道歉,但不会希望你们的原谅,你们恨我吧,你们恨我,让我带着负疚过一辈子,才是对我最好的报复。

可她没说出来,她旁边站的人是谁啊,陈道明啊。他就在杜宪即将把所有事情说出来的那一刻,拎着她的肩膀把她从贺聪怀里抢了出来,像拎着他一件旧风衣一样,把杜宪逼在墙角。他的声音冷静而又残忍:“杜宪,我向你道歉。我会走,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是想,我净身出户也可以——只要你记住我说过的话!”

说完他就松手,任凭杜宪靠着墙滑坐下来,径直走到卧室里。十分钟后他已经穿戴整齐,拎着一个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硝烟弥漫的战场。我惊愕,心虚的对贺聪说了一句“我去追他”,就也跟着跑了出去。

我顾不得在屋内会发生什么,杜宪到底会不会把事情全告诉贺聪,这都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想找到陈道明。北京的天即使是到了初春也很冷,我穿着一件睡衣追下来就有些冻得发抖。这时我在花坛旁边看见了陈道明,他坐在花坛边上抽烟,烟头的火光随着他的呼吸明灭,半夜没什么人,只有那只大行李箱像一只巨大的幼犬一样,温顺的蹲在他的身边。我走过去拽了拽他,他就抬起头装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对我笑,在地上按灭了烟头,站起身用身上的大衣把我拥住:“也不知道多穿点。”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很奇怪的,一点也不像我:“陈道明,我们私奔吧。”

他与我缠绵的长吻:“好。”

说是私奔,其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难不成真能躲到哪个江南水乡里去?陈道明打开了远光灯,黄色的光线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把这段路照的寂静而又漫长,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使我感觉不是我们在往前走,而是它在向后游移。走了一段陈道明突然开口:“优子,你要是愿意,我明天就去离婚。你护照到期没?我陪你坐火车,我们去一个能让我们生活的国家。”

我摇头,努力抑制自己声音里那些试图飘起来的东西:“陈道明,别孩子气了,我说私奔,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他不说话,我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丝丝的抽搐,这让我担心他会一激动把车撞到路边的护栏上。过了很久他开始冷笑:“说说而已。你和谁说说而已?我他妈为你做到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告诉我你就是说说而已?”

我慢慢的摇头:“别说是为了我,你自己也清楚的,那里面还有你自己——我们谁也没资格说活着是完全为了别人。”我突然就感觉到心累和悲哀——不我不是怀疑他会为我做到什么地步,我只是害怕他会为我做到什么地步。他看这种事太简单,动辄飞蛾扑火,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拿去演莎翁戏码——你看我们爱的死心塌地,你们就应该给我们让路?这不好,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麦克白的。于是我说:“为了我,太重了。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你自己要比较好。”

“我他妈是为了自己?!”他不可置信的反问我,“我要是为了我自己我就应该——”他突然顿住了,烦躁的把头磕在方向盘上,按响了车笛在路上随着他的失控飘荡的东倒西歪。我惊慌失措的去扶他的脑袋:“你干什么?想死吗?!”

“可不是么。”他失神的笑,“为了我自己——可我就不能也是为了你么?优子你怕什么?你怕身败名裂?”

我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告诉他:“我怕我爸打断我的腿。”

我们最终还是连北京城都没有出去,陈道明把车开到香山下的一个高档小区里,倒入车库停下,简洁的命令我:“下车。”

我没有动,慢慢的把我想了一路的话告诉他:“哥,我其实仔细想了,咱们两个就这么分开......”我咬了咬牙,无意识的拧着安全带,强迫自己把剩下的话说完,“也不错。你刚演完康熙,正是事业上升的阶段,离婚的事儿一出就什么都完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自毁前程......”

我说到这儿的时候安全带终于被我玩儿的“咔哒”一声弹开了,响声在车库里尤为清冽,吓了我一跳。我看着陈道明,他也看着我,突然就翻身压了过来,我背后一空,靠背向后倒去,就被他这么按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中。他扒下我的裤子,手指毫不吝惜的挤进来,什么都没有,我疼的想哭,但他的吻太绝望,比疼痛更让人痴迷沉醉。他进入我,在律动中喊我名字的声音也终于染上了哭腔,他对我说:“优子,每次和你在一块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我安抚的吻上他的眼睑,对他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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