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同情背叛(1 / 1)
时间回到一年多前愚仙谷的那个清晨,韩浪漫跟着蔚为醒来,推门仙气腾腾,他迷路找路,无意被他看见蔚为以惊人的速度破开了一条巨大的蕲蛇的蛇胆。让给一旁的艳儿吃,艳儿说什么也不吃。
如果当时她把那颗蛇胆吃了,或许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即便她中了湿斑也安然无恙。
佣金客人从小接受百毒洗礼,加之日常调和,基本百毒不侵。湿斑是个异类,它乃百毒之首,若想对它免疫,必须再经过更多的医药化练,才能真正达到百毒不侵。而最后的那味药引子便是那颗特殊的蕲蛇的蛇胆。
蔚为吃了,从此他真正百毒不侵。
艳儿没吃,所以中了湿斑后照样剧毒发作。
只是她比常人幸运,毕竟从小免疫,蔚为又送救及时,再加上於师叔超常的医术,救她于不死。可惜毒已入髓,一时半刻不能彻底化解,艳儿只能行走,却没有任何知觉。
起初蔚为伤心沉痛自责,恨不得自残,被於师叔劝止。说艳儿并非无药可医,假以时日,定还他一个原来的艳儿。
蔚为渐渐看开,接受现实,带艳儿回问仙谷,每半年需到於师叔那复诊一次。
第一次没有任何进展,第二次艳儿似乎恢复了一点知觉,虽不能说话做动作,也不能表达情感,至少眼睛会动了。跟着刺激做出反应,有了些许意识。所有人都很激动。
这一年来,蔚为一直跟艳儿小菲菲相依为命。平时小菲菲生火他做饭,并帮着一起照顾艳儿。山谷冷清,蔚为难过多愁沉默,小菲菲也没了之前的活泼,每每看着跟前一动不动的艳儿姐,常常忍不住偷偷落泪,又不好让蔚为知道,三个人跟着这山谷一起幽宁寂静。
发现艳儿有所好转的这声笑,几乎是这时隔一年后的头一次。
回问仙谷的路上,也显得比前两次热闹了许多。
第一次悲伤,第二次沉寂,而这次蔚为却愿意跟小菲菲聊聊回去后打算给艳儿做些什么好吃的了。
走至半路,遇到前面传来打斗,蔚为领着两女站在远处看个仔细。
只见缠斗的一共有四人,蔚为认得其中一人,那便是脸若满月,身材高大威武的唐满月。他放弃了巨勺,改用一柄金色的武器,乃是前堂主也就是他义父唐风廉的金勺锥。不但兵刃贴金,衣着也一身华贵,俨然一个彪悍的大财主。
他使起金勺锥来,似乎也继承了唐风廉的刚中有柔,粗中有细,武功精进不少。看似漫不经心,像深陷蜜汁,得意忘形魂不守舍,实则招招到位,虚实结合,赫赫威风。
看见他,蔚为想起往事,不免心口抽痛。若不是刚好艳儿有所好转,指不定便像那天一样,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先杀了他再说。
这在佣金客是犯忌的,他们不可以轻易伤人性命。那次唐风廉偷袭在先,重要的是事情已然发生,即便有人怨言,也不能把蔚为怎么样,更没人敢上前问罪。
唐满月坐享其成,自然也不愿意。
其他人就更不会为唐风廉出头了。
如果艳儿能说话,她还认识其中一人。轻纱白缎,身姿娇柔,模样水养,舞动妖娆。那双波光闪闪的眼睛更有一种说不尽的柔情陷进,一会似清泉的凉,一会又像温泉的热,直叫人水深火热,欲罢不能。
同是女子都不敢多看,更何况堂堂血性男子。
此人正是那天在桑城深夜跳窗报信,自称雨花门使者的女子。其实她真实的对外身份是雨花居居住葬花仙子的养女,少主桑女。
说起这桑女,前些年包括雨花居本派弟子,几乎没有一人知道她的存在。她两年前乍然冒出,自称葬花仙子的养女,巧合的是,于此同时葬花仙子却闭关修炼了,无从当面对峙。
一试武功,她一身纯正的“空衣缠丝”正是葬花仙子的看家绝学,且有葬花仙子的亲笔留书,于是她便成了雨花居代理居主,直至现在,手段严苛,门下弟子无一敢违命放肆。
场中的另外两人,从没见过,不过看他们的刀剑身法,却也不难猜出两人所属的门派。
持剑长相清秀的那个,不但长相斯文,连手中的剑也很斯文,剑招清雅,情意绵绵,如山雨如清风。生来富贵,享尽荣华,无欲无求,应该是无人谷的人。
另一个相貌平平,却也一身华丽,刀法阴毒狠辣。刀刀要命,步步为营,似乎有点不合身份,正是青衣门的“枯花色”刀法。
他们四人看似混战一处,其实唐满月跟那清衣门的人为一伙,相互帮助,桑女则跟那文质彬彬的男子也像是一伙,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似乎又各自为营,桑女大有怕他受伤又不希望他赢的意思。一会相助,一会拆台,犹豫不决,很快那持剑的斯文公子便中了大刀一招,伤了手臂,退出战斗。
桑女以一敌二,暂时不落下风,设法刺激唐满月:“唐堂主,想你义父生前也是响当当的一方枭雄,他刚把家业交到你手里,你不思进取也就算了,却怎么还甘心当起了别人的贴身仆从?你堂堂堂主之尊,卑躬屈膝于如此,我都替你义父感到脸红。”
“少说废话,识相的便自行离去。”
桑女不甘心,转而娇柔引诱道:“不如你我合作怎么样?我一介女流只求能有个……”
“堂兄别听她的,我俩早已结为兄弟,不分你我。”青衣门那持刀的公子凛然打断,大喝一声,恨不得把桑女劈成两半。
蔚为心里纳罕,才短短一年,向来平安无事的南方四大派的人怎么混战在了一起?汤儿堂还跟青衣门结了盟?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他不解,三人激战正酣的时候,或许是被惊着,突然从旁边茂密的一棵大树里飞出了一只金色的小鸟,快如闪电。原来是金媚儿,蔚为知道他们四人为什么会不惜撕破脸打在一起了。
三人见金媚儿要逃,无心恋战,刚想追去,只见跟前黑影一闪,金媚儿已经落入了一个黑衣男子的手中。
四人只有唐满月认识蔚为,一年前眼看着他一掌烧死义父唐风廉的恨,在这会却化成了鲜为人知的恐惧。另外三人都着急愤怒地跑过去,只有他心里打鼓,知道蔚为的能耐,迟疑了片刻,才慢慢跟上去,免得让人一眼看出了他内心的胆怯。
“你是什么人,快把手中的鸟放了?”青衣门的木谢率先跑到,既急又怒。
蔚为平静地看着三人,一声不吭。
“他是佣金客。”唐满月站到木谢身后小声说道。
三人俱是一惊,佣金客?同时不免松了口气,因为按照佣金客的约定,佣金客门人不可以自己捕捉金媚儿。也就是说他抓住了也没用。真真有惊无险,这江湖上最后的一只金媚儿,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落到了别人手里,这一年的努力岂不全白忙活了。
唐风廉骤然轰塌,南方武林的平衡瞬间打破。
青衣门雨花居汤儿堂,原本互为掎角之势,包围着无人谷,虎视眈眈,却也相互牵制,所以近几十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如今汤儿堂一派陡然走衰,三虎成二虎,一山之争便是迟早的事。
在此之前,青衣门雨花居都在拉帮结派壮大实力。青衣门抢先拉走了唐满月,占有优势,如果金媚儿再落入他的手中,整个南方武林也必将落入其中。
所以这金媚儿便显得尤为重要,得金媚儿得天下,只因可以借到佣金客的力。
四派不惜一切,倾力寻找,总算在前几天看到了这唯一一只金媚儿的身影,群起狂追。金媚儿身法太快,一路下来,可不就只剩下这四位武功出群的才能追上。
“想必四位是在争夺我手中的这只鸟吧,”蔚为不管他们的心思,轻松说道,“看你们争得实在辛苦,不然这样,我暂时先带走,等改天放了,你们再去找它如何?”
什么?四人一时无话,蔚为不想多留,转身就要走,无人谷的丰球琳上前一步有礼道:“这位公子请留步,我乃无人谷谷主丰前人之子丰球琳,此番出来寻找金媚儿实属无奈,只因一年前我的夫人中了奇毒,多番努力后虽保得性命,却终日卧床不醒,说是余毒入脉,听说普天之下只有贵派的神药‘蛇月’可去入脉之毒,所以特来寻找金媚儿,以求蛇月,救我夫人于床榻之中。不知公子看在我那可怜娘子的份上可否相赠一二?”
中毒?卧床不醒?这跟艳儿的遭遇是多么的相似啊。蔚为不由回头,怪不得这文质彬彬,无欲无求的人,刚才缠斗的时候多少有那么几分心急呢,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快败下阵来。
想他的用情,想自己对艳儿的用情,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同情也罢怜悯也罢,正好这蛇月也是艳儿处方中的一药,给他两粒也没什么,毫不犹豫:“先服一次,月后再服一次。”
丰球琳双手接过蔚为手中那两粒盈透碧亮的蛇月,欣喜激动,感激涕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唯有深深鞠躬:“多谢公子慷慨,此番恩情日后定当相报。”
蔚为没想过报与不报,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淡淡地回身走了。木谢两眼凶光,想跟上去,被唐满月牢牢拉住,示意他不要做傻事。木谢只得作罢。
桑女倒是显得平静,只是看着蔚为简单平静离开的背影,未免有点意味深长。轻描淡写,不愠而怒,纵然刀山火海,如入无人之境。这就是佣金客,果然不同凡响。
只是他身旁那另一位小女孩又是谁?
听说佣金客年轻辈只收了一男一女两人,该不会是他们的女儿吧?
这女儿会不会也太大了点?
竟有种怅然的失落。
如果能得到他那该多好,纵使与天下为敌也毫无所惧!
而唐满月震惊的是,这世上竟还有中了湿斑而不死的人。
“浪漫哥哥,你快点。”青嫘兴奋道。
两人出了青崖天坑后,青嫘想先去看看东方怀寒,离得也比较近。韩浪漫惦记着小师妹,以他目前的能力,龙师傅已然奈何不了他,他急于见小师妹,再有几个月可就整整两年杳无音信了。
也不知道小师妹现在怎么样了。
可是又不好明说,便谎称他更担心艳儿,想先去看看艳儿姐。至于答应师傅万俟星的承诺,一时半会他也没心思履行。
他计划着见了艳儿后,再去找韩削山也好,东方怀寒也罢,势必经过短刀门地界,到时再绕道拜访,一来没那么突兀,二也是给自己一点时间准备。不管山上如何,他都得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毕竟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不愿去多想,小师妹他是一定要去见的。
因为她是生平第一个许诺给自己一个家的人。
就为了这个家,他愿意为小师妹付出所有,愿与一切为敌。不然他怎么也不会去跟大师兄史石竞争。
韩浪漫加紧几步,跟上青嫘,很快两人便来到了问仙谷前的竹林外。青嫘还来不及找田螺的□□,先看到了一旁晕趴着的一个小姑娘。那背影像极了小菲菲,跑过去一看,果然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成这样了?
虚弱惨白,已经晕死过去了。一把脉,并无大概,只是好几天没进食而已,到底怎么回事?
喂她水,小菲菲慢慢苏醒,见是青嫘,直接一把紧紧抱住,然后就是痛哭不止。却一点声音一滴眼泪也没有,太虚弱了,似乎有说不尽的痛苦委屈。
青嫘也抱着她,问她:“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蔚为哥哥呢,他不管你了吗?”
小菲菲身上没有一点伤,她只哭不说,青嫘怎么问也没用,只能先带她进去当面问蔚为哥哥了。
小菲菲死死抱着她,竟有点害怕。
“你到底怎么了?”
小菲菲头一低,仍不肯说话。
“我来吧。”
韩浪漫上前背起,却也没有反抗。
跟着青嫘一路循着田螺的□□走进去,越走越宽,越走越顺,不一会穿出竹林,豁然开朗,看见了跟前崖底下的那三间木屋。
竹林声声,高空叶落,一群大鸡领着一群小鸡,叽叽喳喳,这里还是那么的幽宁安静,似乎一点没变。
院前一张新做的躺椅,夕阳红云,微风慢入夜,躺在那上面一定很享受。看完了黄昏接着看月亮,月牙悄悄,繁星灿灿,虫鸣鸟叫,一眼睁开,又是一个清净的黎明。
青嫘刚想大叫,蔚为一身黑,扶着一身玫红的艳儿出来了。
依然是傍晚,依然是那梦幻的玫红,若不细看艳儿轻柔轻缓走路的样子,还以为她安然无恙,只是变得温婉含蓄了呢。
可是再看两步,青嫘不由泪下,艳儿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知觉也没有?全靠蔚为引导。
蔚为抬头看见三人,很是平静,照常把艳儿扶上躺椅,小心躺下。艳儿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四肢迟钝,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蔚为帮助。
青嫘再也忍不住,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推开篱笆门,就要冲过来,却被蔚为一把拦住了。
冷冷道:“你们怎么来了?你俩可以留下,但她不行。”
小菲菲早缩在了韩浪漫背后,头也不敢抬。
青嫘抹一把眼泪,纳闷了:“为什么?小菲菲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竟要这样待她?她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饿晕过去了。”
“你问她自己。”
“我问了,她不说。”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走吧。”
青嫘才不呢,一把推开,蹲到艳儿跟前捧起她的手:“艳儿姐姐,你说句话,你最疼小菲菲了是不是?”
艳儿两眼似乎动了一下,原来望着红云,一闪又望着红云,仿佛错觉一般。
青嫘又哭了,直问蔚为:“蔚为哥哥,艳儿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试着把脉,以她的道行,什么也看不出来,脉象上一切正常。
蔚为上前拉开她:“你来看艳儿我不反对,总之她不能留。”
“为什么啊?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小菲菲到底做错什么了?”
蔚为看一眼韩浪漫,以及缩躲在他背上的小菲菲,平淡地说了来龙去脉。
原来一个月前,蔚为从桑女木谢唐满月丰球琳四人跟前那抓回的那只金媚儿他并没有放生。一是不愿再让别人抓到的私心,免得又要出谷办事,二来想着艳儿关心青嫘,先留着这只金媚儿,若有缘再遇到青嫘,她便可以拿着这只金媚儿去找於师叔,求他祛毒。没想到就在三天前,原本好好关在鸟笼里的金媚儿,突然不见了,这里一共只有三人,除了小菲菲不是她又会是谁?
就知道一年前她的莫名出现绝非偶然,质问她到底是谁派来的,什么人?她怎么也不说。一气之下,拎她出了竹林,哪里来的哪里去,眼不见为净。
叙述的时候,蔚为并没有讲明自己留下金媚儿的原因,不想让青嫘觉得自己也关心她。只说小菲菲是奸细,逐她出谷已是对她网开一面了。
青嫘不服气:“你又没亲眼看见是小菲菲放走的,你凭什么就怀疑她?也有可能是金媚儿它自己飞走的呢?”
“绝不可能。”
“为什么……”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蔚为动气,气小菲菲辜负了艳儿对她的好,这事没得商量,“你要么送走她,要么跟她一起离开,这里不欢迎她。”
除了那次蔚为绝望发狂的烧火的双眼,青嫘第二次见他这么凶,不威而怒,回头看韩浪漫,问他怎么办?韩浪漫能怎么办,他刚想说要不就先带小菲菲出去吧,她再不吃点东西,恐怕撑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篱笆小院里飞进了一只金色的小鸟,两翅灿灿,能通人性,找到蔚为,飞上他的手心。两眼金光,好不闪亮。
青嫘直兴奋道:“你看,它这不是自己回来了吗?你冤枉人了吧?”
她话音刚落,金媚儿从小嘴里吐出了一张小纸条,这情景怎么好似在哪见过?青嫘随即鸦雀无声,因为她立马想到了第一次见金媚儿缓缓吐出童颜那张小纸条的场景,也就是说这只金媚儿从这里飞走没两天就又被人抓了?
蔚为缓缓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庄重地写着五个字:恭请青衣门。
看向仍旧缩躲在韩浪漫背上的小菲菲,冷笑道:“原来你是青衣门的人。”
把金媚儿交给青嫘,不再说什么,小心扶起艳儿,慢慢回屋去了。
青嫘两手捧着金媚儿,几乎僵在原地,难道蔚为哥哥说的是真的?
韩浪漫朝她肯定的点点头,小菲菲一直趴在他背上,一举一动他再清楚不过。刚才听到蔚为说“原来你是青衣门的人”的时候,小菲菲分明全身都在哆嗦颤抖。满满的自责与愧疚。
韩浪漫不免心疼,她小小年纪却要承受这样的压力,信任与背叛,那个安排她过来的人,实在是太坏太有心机了。
青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去还是留?
“先住一晚再说吧。”
说着韩浪漫把青嫘背进了厨房。他想着身份既然确定,已成事实,蔚为再赶她走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果然蔚为没有过来反对。
灶台还是热的,说明蔚为艳儿已经吃过了。三人简单弄点吃的,不敢乱走,也怕见他,在厨房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清早醒来,发现蔚为艳儿以及金媚儿都不见了。
按照上次的经验,他肯定是带着艳儿去愚仙谷请教於师叔去了。
小菲菲仍旧不说话,青嫘韩浪漫商量过后,决定先把她送回青衣门,顺便可以在那里等蔚为艳儿。
一路无语,一年前那个天真活泼可爱的小菲菲轰然远去,成了一个满身负罪可怜又可悲的小女孩。
青嫘韩浪漫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纷纷表示同情。并愤懑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然派这么个小女孩来做这种龌蹉的事。太残忍了,见了那人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刚出了树林刚走上官道,两人就知道这个可恶的家伙了,直不敢相信。
路边停着一辆马车,年轻的车夫一上来就说:“二小姐有请,小的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这位二小姐显然不可能是青嫘,而是小菲菲,她是青衣门的二小姐?那派她过来的可不就是青衣门的门主她的亲爹?
虎毒不食子,哪有把自己的小女儿往深渊里推的。
她小小年纪经受如此打击,除非她没心没肺,可她已然跟艳儿他们产生了感情。这是背叛。夹在亲情跟友情之间的背叛。
无论她怎么选择,她的余生都不可能再像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样长大。
何况她已经做了最坏的选择。
为了一只金媚儿,真的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