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生死逃亡(1 / 1)
青嫘打不过了了黄,内力也没他强,但轻功一流,牢牢甩开他,越离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踪影。
“这边。”
很快青嫘便追上了东方怀寒,主动一把接过韩浪漫。韩浪漫见是青嫘,激动的恨不得又要哭出来。青嫘没发现他的异常,不知道他哭了,也不知道他被东方怀寒点了穴,专心逃窜。
“怀寒姐姐,我们回城吗?”
“先甩了那人再说。”
“好。”
两人不敢掉以轻心,青嫘领着韩浪漫轻功几乎跟东方怀寒持平,而了了黄的能力远在东方怀寒之上,如果不趁此良机逃远一点,过不了多久势必又会被追上。到时再战,大家体力都已不支,境况或许又不一样了。
树林大而无边,暮色将近,为了迷惑了了黄,两人带着韩浪漫先兜了一个大圈,黑幕降临后,就着夜色又往西跑了几十里。估计甩开了了黄,精疲力尽,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
背靠着山体,韩浪漫生火,两女附近找吃的,仿佛又过起了前二十天穿林绕麓的生活。
韩浪漫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他喜欢这样的日子。他的要求向来不高,只希望能有个人陪着。深山野地,与世无争,盖间小屋,成个小家,悄然一生。
每当这么想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肮脏龌蹉,因为那个陪他住在小屋里的对象总是青嫘。怎么可以这样,她可是一直把自己当哥哥看待的。
东方怀寒显然不可能跟自己过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她不仅心冷,心气也高,有她大而无边的追求,宏图伟业。不甘清淡无为。
他又不敢去想小师妹,越想只会越伤心,就近之下,两女之间,可不青嫘最合适。
小屋安静,山原恬然,溪水潺潺,野风轻轻,夕阳旭日,老雀归巢,新燕含春,抬头妻子,低头儿女,那将是多美多幸福的画卷呀。
人生若如此,还有什么好追求的呢?
他同时也知道,青嫘从小在山谷长大,早过惯早厌恶了这种单调没有色彩的日子,她喜欢自由喜欢外面的繁华热闹,所以也不可能是真的,一切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藏自己一个愿望,许自己一个美好,为了这个愿望这个没有实现的美好,他怎么样也会坚持活下去。他要一个家,一个真正属于他的家。
胡思乱想间,两女回来了,又是只可怜的野兔。鸡鸭没肉,狼鹿太大,兔子刚好,韩浪漫一点点,东方怀寒一小腿,其余全归青嫘。也不晓得她的清澈稚嫩是怎么保持的,食肉成性,比一般男子还厉害。
或许她震天的鼾声就是这么来的吧,白天吃了太多肉,夜里借机发散出来,所以第二天一见,还是一个水柔的姑娘,而非汉子。阴阳调和,养身之道。
只是这养身之道未免太强悍,太惊心动魄了一些。
看见她韩浪漫不免一丝脸红,低头添火,生怕被她出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不然多难堪多难为情啊。她小小年纪单纯可爱,自己却心猿意马,□□非非,实在有愧于她口口声声清纯无染的“浪漫哥哥”。
兔子破腹去脏,青嫘捡起一根树枝,娴熟一插,直接上火烧烤。她显得有点兴奋,笑挂嘴边,根本没注意到韩浪漫。见东方怀寒一直沉默而奇怪地盯着她,兔子往韩浪漫手里一递,从怀里摸出了一颗拇指般大小,浑然通透的珍珠。
笑道:“就是它。”
见两人不解,她详细道:“我说我身上的毒应该就是它帮我化解掉的。”
这么一来两人便纳罕了,珍珠解毒?闻所未闻。
东方怀寒不由拿过珍珠,细看了看,除了比普通珍珠通透透明并不觉得哪有特别,突然想起一件事:“这是那天童颜给的那颗?”
“就是童颜姐姐叫浪漫哥哥交给艳儿姐姐的那颗,没见到艳儿姐,一直随身携带,没想它竟这么神奇,等于救了我一命。我可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的,只是想在关键的时刻给你们一个惊喜。惊喜吧?”
“原来如此。”东方怀寒若有所知,“想必这颗就是传说中的盈月了。”
此话一出,该换青嫘惊讶了,盈月?真的假的,这可是童颜姐姐的父亲拿命所换,她曾明确表示不肯轻易示人,何况送人?
“你为什么这么说?”虽然隐隐青嫘心里也同意了这个答案,但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可能送人?
“世人向来只知道盈月是个至宝,但除了汤儿堂历代掌门,江湖中几乎没有人见过它,更不知道它有什么用,现在我知道了。”
东方怀寒把盈月还给青嫘,继续说道,“你们可还记得我们初见童颜是在瘴气漫天的湿幕林,她竟能在里面待上十天半月却安然无事。再是天下第一剧毒湿斑,传闻数十年前天下只有汤儿堂的堂主才能化练它却不被反噬。可在前段时间,唐风廉唐堂主报仇心切化练湿斑偷袭艳儿姐时,结果却反噬了自己,即便蔚为最后不杀他,恐怕他也活不长了。”
说到这青嫘韩浪漫都听出来了,再加上这次青嫘身上的阴毒悄然化解,便足以证明她手里的这颗绝不是普通的珍珠,而正是江湖人人都想得到的至宝盈月。同时三人也知道了盈月的用途,原来它不但可以使人百毒不侵,还能帮人祛毒,不愧为江湖至宝,足以担当这份荣誉。
韩浪漫想不通的是,刚才东方怀寒自然而然地把盈月交还给青嫘的时候,她竟没有一丝不舍丝毫贪念。难道自己看错她了?她只是心比较冷比较狠,本身也并没有什么追求,宏图伟业?
不然看见这样的至宝,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心动?一时间有点迷茫了。或是无地自容,前面她拎着自己只顾逃走,而不管青嫘,自己还把她想得那么坏,那样不堪,自惭形秽,没脸见她。
以后可千万不能再随随便便定义别人了。
不多久兔肉分食完毕,平时的青嫘吃饱了会很开心,一会傻乐,一会叫韩浪漫陪她数星星捉萤火虫,一会又活泼地往火里添柴,总之闲不下来。今天不太正常,刚才还好好的,吃完兔肉后整个人一下沉静了,跟着东方怀寒两人一起直直盯着跟前的火堆心事重重。
“你怎么了?”韩浪漫关心道。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想爷爷了。以前每次我刚跑出谷,还没见着人,就被他抓回去。可这次出来都快两个月了,爷爷还没找来,我害怕他是不是一个人在谷里生病了,身边也没个人,无依无靠。”
说到这青嫘更加伤心起来,说哭就哭,哗哗流下了两行担心自责的眼泪。
韩浪漫拍拍她:“没事的,你爷爷那么厉害,肯定没事的。江湖这么大,找个人哪那么容易,你又东奔西跑,没准过两天就找到你了。”
“真的吗?”
“你真的想回去了吗?”韩浪漫反问她。
“我……我不知道。”
“别胡思乱想了。”
“怀寒姐姐,你又难过什么?”
韩浪漫拿她没办法,自己这还安慰着她呢,她可好,风向一转,操心别人去了。还没长大就是还没长大,哭笑之间总是那么容易。
“没什么,我也只是有点担心我娘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东方怀寒低落的说。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三人闻声看去,竟然是了了黄,他竟然追上来了。慌忙站起来,东方怀寒出剑,韩浪漫下意识地操了一根木棍,只有青嫘不紧张,反而有点不耐烦。
“我说病鬼叔叔,难道你不累吗?反正你也打不过我们两人,一路上都没休息吃东西吧,要不你先休息一会?”
“少说废话,给我拿命来。”
“怀寒姐姐,你们先走。”
东方怀寒当下不迟疑,拎上韩浪漫就走。了了黄被青嫘的轻蚕功拦下,两人再次捉起了看得见却摸不着的迷藏。大概又过了一刻钟,青嫘又骤然逃开,直追东方怀寒而去,两人这一跑,咬牙坚持着,一直抹黑借着月光在山地里跑到了深夜。不知身在处何,实在跑不动,翻身跳上一棵大树,打算隐在树上休息一晚。
岂料没过多久,了了黄又追来了。他不但鼻子比狗灵敏,视觉也异于常人,连三人躲在遮天蔽日的树冠里都能看见。只能故技再重施,东方怀寒拎着韩浪漫先跑,青嫘缠住了了黄一段时间后,再追上。
这一逃,干脆从深夜跑到了天明,青嫘一直有意无意地领着东方怀寒往西窜。东方怀寒已经跑晕了,迷迷糊糊,只觉得丹田空虚,血海翻腾,早顾不及自己往哪跑,跑到什么地方了。
青嫘也差不多,当三人在一条小溪旁停下,她连弯身喝口水的力气都没了。直接瘫在鹅卵石上。韩浪漫给她掬水,自恨心疼不已。
“来,喝口水。不如你们先走吧,我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回头你们再来找我。”
“我才不会丢下你呢。”青嫘坚强笑笑,“这水真甜,我还想要。”
韩浪漫感动得说不出话,唯有回身再去给她掬水。她越这样,自己越难过,平时累赘也就算了,这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拖累她们,恨不得一头扎进这溪水里,淹死算了。
倘若真死了也就罢了,万一不死不活,岂不更连累她们。
“来,张嘴。”
“谢谢浪漫哥哥。”
“我们这是在哪?”稍微休息一会,东方怀寒恢复了一些知觉,问道。
“快到青崖了。”
“青崖?怎么跑到这来了?”
东方怀寒从没听过有这么个地方,乱山之中,四野无人,感觉比之前二十天所穿走过的山林丘地还荒蛮。她一直以为青嫘在带着自己兜圈,还在铜城附近,现在仔细一看这里的树木地貌,似有不同。
林更密树更茂,空气也湿润了起来。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又刚好在溪边,晨间多水?
不等青嫘回答,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小树林后跑出了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瘦如骨虚如重病缠身的了了黄。
显然他也没比两女好到哪去,至少青嫘东方怀寒中间多少休息了一小会,他却没有停歇半刻,甚至于连口水都没喝。
“别跑。”
了了黄刚到溪前,青嫘东方怀寒已经一左一右架着韩浪漫过溪去了。他大喘着气,直接累趴在水里,很是狼狈。同时也提神不少,狂喝几口,站起来又继续追。蜻蜓点水,着了魔般,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跑。”
韩浪漫清楚的记得,他初遇青嫘的时候,青嫘已经追了何西我一天一夜,何西我体力不支,她却连大气也不喘,依然内力充沛。而现在呢,才不过拎着自己跑了一夜,便累成了这副模样。咬牙重喘,全凭毅力坚持,并且能明显感觉到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也没之前那么有力了。
倘若没有东方怀寒帮着一起架自己,估计她已经拎不动自己了吧。
昨天她数次当独敌对了了黄耗费大量内力,再是这段时间一直没休息好,以及阴毒刚除,大病初愈,便遭受如此强度的亡命之旅,有一半都是自己害的,若没有自己这个累赘,她早跑远了。
还有右手边的东方怀寒,跟青嫘差不多,也都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过了溪后,她俩几乎飞不起来了,丹田洗劫一空,托举着自己,她们却只能在地上跑,这让空架在天上的韩浪漫情何以堪。
他不能跑,所以她俩只能托着他一起跑,不让他双脚着地,以免他错乱脆弱的五脏六腑受伤。
这简直生不如死,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青嫘出事。同时也很感激,很意外在这样的生死时刻东方怀寒竟也没放弃自己,跟青嫘一样,毫不犹豫地拖着自己。
韩浪漫再也安奈不住,再这么下去,三人都得死,顾不得许多,拼命大喊着:“我自己能跑!我自己能跑!”
噗呲一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只因为他用力过猛,震伤了自己。
青嫘东方怀寒不得不停住,也就在这时意想不到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青嫘还没来得及关心他伤得怎么样,他双拳紧握,也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力量直接甩开了两人的手,朝前飞奔而去。
虽然不是很快,但就以他的情况,以他力所能及的范围,足以震惊两人。他不是不能用力吗?连刚才大喊两声都会吐血,这么跑他没事吗?而且越跑越快,几丈过后竟还离地腾飞了起来。他还能使用轻功?
虽然也是一般般,可就震撼而言,没有比这更能震慑两人的了。尤其东方怀寒,打一开始认识他,对他印象极差,分明一块豆腐,哪都不能碰,这会却这么男人,竟然不用别人帮忙?
有那么瞬间的错觉以为他跟蔚为一样,是不是从头到尾全是装的?
不可能吧?
刚想追上去,了了黄一咬牙,一个翻身跃到了两人跟前,躬身喘气,虚得随时可能自己趴地不动:“跑啊,跑、跑吐血了吧。”
他的丹田也几乎掏空了,从昨天傍晚的铜城大战开始,一直到现在没有休息片刻,见两人身上有血,地上也一大滩还以为她们跑吐了呢。还有一个人呢?那男的呢?难道她俩把他藏起来了?
“我说病鬼,你这又是何必呢?马上就到我爷爷的地盘了,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你要害我,你就不怕他老人家找你算账吗?”
“少拿你爷爷说事,昨天看在他的份上我已经三番两次让了你,你识相的话就乖乖站到一边去,我绝不为难你。”
青嫘朝他笑笑:“真是好笑,大家都是半条命的人,你一个人我们两个人,谁为难为还不一定呢。”
说完就地盘腿而坐,左手捧腹,右手不停顺时画圆,两眼紧闭,怪异不已。
东方怀寒见怪不怪,当时她被黑皮难踢伤就是这么为自己疗伤缚毒的,这会身上没伤也没毒,显然是在归纳运气,以达到快速恢复内力的目的。
了了黄怎么可能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双臂一震,肆恍而上。东方怀寒拔剑抗之,两人都没有内力,只能实打实的比招式。了了黄的肆恍拳威力大减,虚黄阴毒不见,于一般拳脚功夫无异。但他还胜在体力跟力量上。
以及他有毒的身体,浑身是毒,万万碰不得。
碰了跟被他打中,性质差不多,也都会中毒。
这才是他们七人真正可怕的地方。
东方怀寒空有剑势,好在随心经依然管用,见招拆招,可人都快站不住了,哪还拿得了剑。步法身姿更是不受控,不但得防着被他打中,更怕跟他身体接触,等于一心多用。
才来回拆解了十数招,东方怀寒终于体力不支,没等了了黄打过来,自己一踉跄倒地不起了。好累,再也不想动了。
了了黄此行的目的只为杀她为少主报仇,见她倒地,正是置她于死地的大好时机,为求快速达到目的,不惜掏尽自己最后一丝真气,跃身飞扑而去。不求打伤直接打死她,目前也没有这个能力,只要跟她发生接触,使其中毒而亡便可。
青嫘双眼紧闭,跟前发生的一切全都听在耳里,心知不妙,也不管因为时间仓促自己只恢复了一点点内力,也不顾自己会受伤,强行提空所有真气,手拢合一,一个追风影一掌推开了了黄,拉起地上的东方怀寒就跑。
迷离间,东方怀寒看见了青嫘嘴角的血迹,她受伤为自己受伤了?险些落泪,自己这是何德何能,萍水相逢她便救了自己一命,这回又救了自己一命,且都因自己而受伤险些丧命。
这小丫头,人小却满满的江湖侠气,接近昏厥边缘的东方怀寒,本来都准备好两眼一闭直接躺下什么也不管了,青嫘的舍生相救生生刺激了她。不但如此,还凭空又添入不少能量,不是青嫘扶着她,而是她扶着青嫘在跑。
“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东方怀寒听不懂青嫘到底在说什么,哪到了?但她听得出来,这是希望,马上就有希望了,只要再坚持坚持。两人相互扶持着,踉踉跄跄,也不知跑了多远,一路上还担心韩浪漫哪去了,直到看到他的身影。总算松了口气。
只见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跟前一滩鲜血,触目惊心。他尚有一丝知觉,发现两人扶他,倔强着说着:“别管我,你们别管我。”
其实韩浪漫一直可以发力,身上也仍留存有一部分的内力,只是他不能使用,强用也就意味着胸腹再次破裂受伤。小伤无所谓,吐点血也没什么大不了,自打他出九层崖谷底后,吐血受伤已然成了家常便饭,三天两头光顾。
他只需催动疗伤术,休息一晚,少数断开的经络便可自行修复。这次不一样,为了不拖累青嫘,他不仅用力还用功,强行跑了这么远,即便五脏六腑包括骨骼崩裂也强撑着,不管不顾,直到实在坚持不住才扑倒在地。
这无异于重新将他胸腹内复合好的伤口再次完全撕开震碎。
经络全毁,骨头错位,回到了当时卢大哥为救他发力在他胸腹间猛推他一掌的最初状态。可那是初伤,这次是复伤,雪上加霜。本来就凌乱弹指可破的胸腹,如今被他再次打烂,伤上加伤,烂上加烂,之前是华佗在世不可医,这回恐怕连是否还能活下来都成问题了。
“浪漫哥哥,你不会有事的,我们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你坚持住。”
青嫘看到韩浪漫变成这副模样,泪流不止,回头见了了黄捂着胸口站都站不直,路也走不稳了还在追,朝他拼命大喊:“你别过来,别再追了!”
了了黄怎么可能因她两句伤心嘶吼而停止为少主报仇的脚步。
东方怀寒今天也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他的可怕之处,以前只听说他们杀人不眨眼,肆意妄为,全凭个人喜好,嗜血成性,原来那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这种誓死不罢休的意志,不达目的不放手,即便死也要死在执行命令的路上。
用尽所有力气,跟青嫘一起扶起韩浪漫,两人双肩架着他,趁了了黄没靠近前继续往前走,也全凭意志。
四个人一个已经昏迷失去知觉,三个都将达到自身体力毅力的极限,两个拖着一个,后面七八丈外跟着一个。越来越吃力,身子越来越虚,意志力也越来越弱,越走越慢,身后却越追越紧。
六丈五丈四丈三丈两丈一丈,不仅如此,就在这时,老天还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跟前突然出现一个天然的大圆坑,宽只有三四丈,却深不见底。跳还是绕?
却根本容不得她们思考,因为马上了了黄就要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