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铜城大战(1 / 1)
星火派跟星水派规模相近,建筑格局也都相仿。
早在六十年前,两派便是一家,相承于星铁门。
师祖东方日月是个伟大的铸剑师,耗尽平生所学,铸成两柄旷世子母宝剑,一把叫赤水剑,一把名冰火刀,阴阳交割,互取男女精华。赤水剑恍若女子浓情时的爱恋,□□焚身,奋不顾身。冰火刀则犹如男子决绝时的冷漠,纵然佳人有意,可是孤心已死。
爱恨纠缠,或生不如死,或死去活来,亦可感天动地泣不成声。
传承百年,直到六十年前星铁门出现了一对孪胎子女,姐弟两人历练世间情爱,感悟阴阳苍生,既有独立人格,亦有一心相连,合二为一,发挥子母剑最大威力,名震江湖。
为使两把宝剑继续传承下去,又不受彼此影响,各自保持独立,星铁门从此一分为二,分别取名星水星火,但两派依然阴阳互体,刀剑合一,是为一家,共同进退。
青嫘拎着韩浪漫在最高的屋檐处站定,蹲下可以藏身又能够俯看底下一切状况。两人来的时候,这边也已经打起来了。
但见星火派的数百男子分成了六个战圈,撒开剑阵里三层外三层分别包围住了浅紫女子紫求没,天蓝女子秋谷蓝,还有了了黄白虫耳,以及刚刚跟过去的黑皮难肉愁绿。众星火派的男弟子也各个骁勇不惧生死,惨况却也跟星水派这边的女弟子差不多,剑阵不管用,所围的六人每每一招一式都将死伤数个。
剑割声哀嚎声,响彻广场。
东方寻音协同一手执似刀非刀似剑飞剑的男子以两人之力强势抵住了一位青袍中年。
隔着远,看不清这青袍中年的具体长相,只觉得他满身的断肠忧伤,掌风入殓,熊熊愤懑,恨不得一掌□□人间,摧毁一切。两人阴阳的刀剑也不容小觑,处处压制着他,发敌先机,使其不能尽情发泄。
但即便如此,色人川韩削山依旧占据上风。
他越打越发狂失性,两眼通红如浓血,摧天灭地。
东方寻音跟东方彦,也就是星火派的掌门,两人不惊不燥,小心应对。一个赤水狂潮,一个冰火寒刀,或柔如水或硬如冰,或汹涌或冷酷,或浓情蜜意或爱恨交织,绚丽又悲伤。
一刀一剑之间都能触人心扉,跟随着两人或快乐甜蜜,或伤心痛苦,看得青嫘百感交集,哭又不是笑又不及,情绪变坏太快,好似瞬间便走完了人世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也就那青袍的韩削山漠然泯灭,换做一般人,早掩面痛哭了。
青嫘不敢再看,移向一边,只见怀寒姐姐跟一个同样飞舞着长剑的年轻公子勉强抵住了一个一身血红的女子。她招招虚幻如隐若现,仿佛天边忽藏忽躲的霞影,搅人视线,错乱判断,危机重重。
东方怀寒跟表哥东方韵从小一起长大,共同练习合二为一,不论情感还是威力都远不及父母,好在已有雏形,像模像样,惊险吃力,一时半会却也没有生命危险。青嫘盯住不放,满脸担心,想过去帮忙,却被韩浪漫一把拉住了。
“别动,先看看再说。”
青嫘只好作罢。
韩浪漫也担忧东方怀寒的安危,但相比青嫘,他显然更紧张青嫘,下面太乱了,她这会下去,众人又不认识她,万一被当成了敌人怎么办?何况战局只是惨烈一点,还没有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与其下去冒险,还不如静观其变。
这是韩浪漫的私心,他不想让青嫘出事。
刚想问她伤是怎么好的,以便分心她的注意力,就在这时,场面发生了变化。从对面高墙突然飞入了七八个人,且各个武功非凡,其中四个直接当独一对一接过了浅紫女子紫求没天蓝女子秋谷蓝以及肉愁绿黑皮难。
另外四个则分别两两对准了白虫耳了了黄,一刀一剑,一拳一脚,也是不遑多让。
青嫘韩浪漫双双感叹,这铜城果然是个高手云集的地方,这下可以宽心了。
两人似乎还听到那个独眼的中年大喝着:“寻你不来,自寻死路,今日便给我拿命来。”
黑壮如熊的黑皮难狂笑着:“就凭你!”
一个厉拳一个恶脚,拳脚相向,拳拳凶狠,脚脚邪恶,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这独眼的乃是“铁拳”程世连,踏川盟四首之一,另三个分别是对上浅紫女子紫求没的“须半仙”须五,对住天蓝女子秋谷蓝的“拐之瘸”杜钓,以及对着肉愁绿的“不甘剑”卢羌,各个身手一流。
尤其拐之瘸杜钓,只有一只完脚,功夫却是四人之首。他们因仇恨韩削山而结盟,是踏川盟的首要发起者。刚才随他们一起飞跳过来的另外四人,也都是江湖上出类拔萃的高手,因为同一个目标而聚集在一起,成立“踏川盟”,以踏平消灭色人川韩削山为宗旨,势不两立。
“寒儿,快去找项老庄主。”东方寻音见时机成熟,朝东方怀寒大叫道。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青嫘韩浪漫东方怀寒东方寻音,就连东方韵也不清楚具体原因,东方怀寒还没来得及说,韩削山便杀到了,二话不说上来索命,而且直冲东方怀寒而去。
幸而东方韵挡了几招,东方寻音又及时赶到,以东方韵一己之力,根本不是韩削山的对手。
韩削山等人向来隐匿深藏专门喜欢埋伏暗杀,像这样光明正大地倾巢来袭,还是头一次。平时想找他们找不到,今天却主动送上门,众人也不在乎原因,机会难得,各个杀红眼了,势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东方怀寒听出了娘的意思,铜城虽然武林人士众多,但真正的高手能够跟韩削山及他坐下七个徒弟有得一对的基本在这里了,自己跟表哥东方韵显然不是这血红女子血红泪的对手,其他人又自顾无暇,只好再去找帮手。
而这个高人非金仙翁项无莫属。
当下不迟疑,她跟东方韵配合默契,心领神会,陡然一个猛攻后,顺势逃走了。血红女子血红泪早有防备,弃东方韵于不顾,连忙追去。
了了黄等七人此行的目明确,皆为少主报仇,见东方怀寒逃离,纷纷设法摆脱身边的对手。韩削山被东方寻音东方韵两人全心缠住,一时不好脱身。
另外六人先后挣脱,依次追了上去。紫求没秋谷蓝肉愁绿黑皮难分别被踏川盟四首拖着,跳开几步后立马又被追上,只能重新应战。
血红女子血红泪见自己身后反正有个东方韵碍事,她干脆替了了黄拦下了追击他的两人,了了黄顺利摆脱。紫求没秋谷蓝照做,分别替白虫耳拖住一人,好让白虫耳也顺利追上去。
这么一来,血红泪便对住了三人,紫求没秋谷蓝则各对上两人。她们三人本来在七人中武功排名前三,短时间倒也应对自如。把杀东方怀寒的希望全寄托在了了了黄白虫耳两人身上。
这边青嫘见东方怀寒窜走,毫不犹豫,拎上韩浪漫躲过众人,从旁边绕追了上去。她轻功一流,多个韩浪漫也完全不在东方怀寒了了黄白虫耳之下,悄悄跟在三人之后。
沿途飞檐走壁,跳墙点瓦,所见之人虽大多都是武林出身,却资质平平,面对四人高深莫测的轻功,唯有望而心叹。一路顺利,不多时便到了聚阳庄中。
“项爷爷,项爷爷救命。”东方怀寒大叫着。
金仙翁项无刚听女婿车庞松说三大门派出事了,刚准备去接应,不想东方怀寒就来求救了。不仅人来,还直接带了敌人,倒也省事,直接一招“日上三竿”接过了随后追到的了了黄白虫耳两人。
项无自小聪明绝顶,“拼散阳”乃他自创,被誉为江湖第一纯阳神功。蔚为的“男儿真”除了男人阳刚血性的一面,也有男人的温暖柔情,而这拼散阳没有半点儿女私情,熊熊燃烧之火,金光肆意,比之车庞松晖虎刀的晖虎窍魂一式还要绚烂恢弘。
只可惜项无已是七旬老人,不比当年,哪怕他再年轻个十岁,便是三个了了黄也不在话下,如今以一敌二明显有点吃力。拼散阳又是纯阳之功,极耗内力,若不能速决,必受其累。
了了黄白虫耳都是一等高手,怎么会看不出其中蹊跷,避重就轻,只躲不还,只等这老头气尽力竭。东方怀寒车庞松看出了两人的歹意,看准时机,替项无接过了了了黄。这么一来,项无返老回春,内力纯绵不绝,游刃有余,可就苦了白虫耳,避无可避,全力以赴。
白虫耳一身“陨天灭”,听似霸道,却是韩削山四个男弟子中最为阴柔的一个。韩削山结合他爱好女色的特点,专门为其打造,阴狠飘飘,喜怒无常。一会娇媚一会邪恶,阴阳不定。
可怜他这次遇上了纯阳神功,不能以柔克刚,反被克之,以刚化柔,处处受制,危险重重。
车庞松东方怀寒两人这边也好不到哪去。了了黄所使的肆恍拳同样阴毒无比,看似病病殃殃,其实虚里藏刀,一身陷阱,拳拳招风,虚黄黑气幽幽,一旦被伤或侵体,若无仙丹妙药,必死无疑。
车忆果站一旁看得着急,有心加入帮爹爹一把,却被车庞松严厉喝止。项无使出浑身解数,以便尽快重伤白虫耳,回助他二人。了了黄也是这个心思,也拼尽全力毫无保留,想赶在项无前面击溃东方怀寒车庞松。
青嫘躲在屋顶上看个仔细,此时不出手相救,更待何时。但她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时东方怀寒却主动脱离了了了黄,窜逃而去了。
了了黄毫不犹豫,扔下白虫耳直追上去。
青嫘只好拎上韩浪漫再次跟上。
车忆果发现屋顶有异动,一眼便认出了韩浪漫。
韩浪漫?自己没看错吧,他不是落崖摔死了吗?难道他没死?
丢下老爹外公,慌忙而去。
“果儿!”车庞松看眼岳父大人,也忙跟上去。
“哪里逃。”
白虫耳虚晃一招摆脱项无想跑,项无自然不能放过他,紧追其后。
如此一连串,车庞松追至城外只追到了女儿车忆果,东方怀寒已不知去向,听见身后有异响,原来是白虫耳,挥刀截住了他。
项无翻身赶上,两人夹击一人,白虫耳遁无可遁,痛苦不已。
车忆果再不懂事,这会也不好再跑了,免得影响爹爹杀敌,就当是自己看错了吧。乖乖站一旁助阵。
这边东方怀寒一口气跑进了树林,她深知了了黄他们的目的,除了盼望项爷爷早先重伤白虫耳以解危机,还有另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再次窜走。
如果一旦了了黄先重伤了自己跟车庞松,后果不堪设想。到时他俩再联起手来对付项爷爷一人,项爷爷也危矣。
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独自一人冒险。
她又不知道青嫘就在一旁,更不晓得她身上的毒已经化解了。
就当时而言,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因为一旦被了了黄追上,只有死路一条。
她想过再回星火派,一想起那些因自己的过错而害死的师兄弟姐妹,她自责她难过,不敢再把祸事回带给大家。都是自己太鲁莽了,韩丘子杀了也就杀了,却没有去细想后果,没有提前跟娘师伯他们打声招呼,早做准备。要不也不至于死伤那么多的师兄弟姐妹。
韩削山之众,各个心狠手辣,阴毒无比,受了他们的伤,即便当场不死,也绝难活命。别说受伤了,他们浑身是毒,连碰也不能碰。
眨眼间便是百十号的性命,全是她一人的错。
“我看你往哪逃。”
东方怀寒远不是了了黄的对手,轻功也差上一些,占着地理优势,她才勉强跑到这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往这树林跑,星水派不敢回去,至少找个其它有人的地方。可是又能再找谁帮忙呢?秋山派青铁门?他们的一帮之主只有名声,武功平平,跟坐虎庄的车庄主一样,过去了也只能连累他们。
若满大街乱跑,又会牵连无辜,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可不是逃进了这静无人声的树林。这下可好,前路堵死,举目无援,过不了几十招必定死于了了黄之下。
有那么一瞬间,东方怀寒都想放弃了,这是她应得的,杀了韩丘子,竟亲手杀了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男人。只因为他是恶魔韩削山的儿子。
那一剑刺进去的时候,其实她当场就后悔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大不了从此不相往来。
可是这不符合她一贯的坚毅性格,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敌人就是敌人,他父亲以及他父亲的手下不问青红皂白全凭个人喜好随意残杀了那么多英雄好汉,纵然他没杀过人,他也有罪。父债子偿。
于是乎那冰冷令人绝望的一剑,就那么几乎没有犹豫地深深刺了进去。同时也深深扎进了东方怀寒她自己的心里,是自己辜负了他。这二十天她消瘦了不少,每每一闭上双眼,全是韩丘子最后那惊诧不敢相信死不瞑目的表情。
她不敢闭眼,不敢睡觉,更不愿把这些说给青嫘或是韩浪漫听。独自默默承受着。她以为随着时间流逝,自己终将平复忘记。还没等她调整片刻,上百个师兄弟姐妹便因此活生生死在了她跟前。
她崩溃了,不想再反抗,好累,她想休息。要不就这样吧,就当是偿还了韩丘子对自己的信任。
风吹有痕,树叶有声,连了了黄也意想不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旁会悄然出现一个小丫头。
一身男人的脏衣服,一手扶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小男人,还有身前这位同样穿着男人衣服的东方怀寒,怪不得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原来三人既没有走官道小路也没走水路,而是穿山越岭而来。
好好一个鲜柠檬稚嫩清澈清甜可爱的小姑娘,这都成什么样了。状如乞丐。
“好久不见。”青嫘轻松笑笑,一点也不紧张。
了了黄凝目沉思,她身上的毒是怎么解的,难不成轻蚕功不仅可以缚毒,还能化毒?
“小姑娘,我看你还是别管闲事的好,看在你爷爷的份上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
“你这病鬼真有趣,我爷爷不在你能看见,我就站在你跟前你倒看不见了,你这得的是什么病?我怎么从没听过,天下奇闻。可还有药医?”
“你……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这可是你自找的,今天我便让你尝尝我肆恍拳的厉害。”
了了黄心想着,既然她不识趣,即便她真是万俟星的孙女,真伤了她也无妨,出师有名,留她一条性命便可。当下双拳一震精神一抖,杀向了东方怀寒。
东方怀寒险些走神,有点措手不及,她也想不明白青嫘的伤怎么突然就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她又围着自己圈跑,左手贴腹右手不停画圈,自己一点没事,矛头指向了了黄,他不得不一心二用。
这回林里除了在场的四人再没有其他人,韩浪漫安然无事,青嫘不必分心担忧他,只需一心对付了了黄即可。她负责压迫,东方怀寒负责进攻,饶是了了黄的武功比黑皮难高出一截,也不大好受。
东方怀寒的随心经,能料敌先知,青嫘的轻蚕功圈圈紧逼,束缚拳脚,了了黄选择的战术跟黑皮难一样,先全力对付青嫘。
青嫘这回没了后顾之忧,不再像之前对战黑皮难时过于冒进,她或远或近地躲着,一会画个扁圈一会画个圆圈,一会往右移一点,一会又朝左去一点,了了黄根本奈何不了她。
爷爷教她轻蚕功的时候就明确告诉她,这门武功最大威力在于逃生而不是对抗,先缠住敌人,找准机会再骤然离去。以她的追风影,保证天下没几个人能够追上她。
那时青嫘还埋怨爷爷,为什么不教她一些更厉害的武功,现在看来这武功除了保命,其实还挺好玩的。瞧了了黄那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样子,就觉得有趣。
“来啊,病鬼来啊。”
青嫘不时逗着了了黄,相对东方怀寒,她可是轻松的不能再轻松了。
东方怀寒的武功远不及了了黄,她虽能事先判断了了黄的招式,青嫘也束缚得他出拳的速度放慢了不少,但这家伙够狡猾,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没法打赢两人,便又换了战术。虚招比实招多,东方怀寒不敢大意,奈何不了他。
他同时又不停地去逼迫青嫘,尽量破坏她的轻蚕功,以求自己不被锁死。
如此三人大战了好半天,谁也没占着谁的便宜。长此下去青嫘东方怀寒势必险象环生。
首先两人的内力都不如了了黄,不适合持久对峙。再个两人在山林里钻了二十天,没吃好也没睡好,了了黄却以逸待劳,又占了下风。
显然两人都意识到了这点,若再不分出个结果,恐怕有性命之忧。东方怀寒先着急安奈不住了,破敌心切,中了了了黄一虚招,幸好青嫘及时一个逼近,以为她要偷袭,东方怀寒这才没有着道。
“我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该换了了黄自得畅快了,只等两人体力不支,一举拿下。
韩浪漫也看出了其中蹊跷,无比着急,却帮不上任何忙,不免又是一通自恨。
“怀寒姐姐,你们先走,我断后。”
“你行吗?”
“她伤不了我,你放心吧。”
“想走,没门?”
了了黄试图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回东方怀寒这边,阻止她逃走。但立马就发现了这不太现实,如果他数招之内不能及时把东方怀寒拿下,必定遭青嫘捆缚,依然只能一心二用。
青嫘一个假意偷袭逼近,东方怀寒看准时机,主动跳出了战圈,拎上韩浪漫先行逃开。
“青嫘!”
韩浪漫想挣扎,他怎么可能丢下青嫘只身犯险,却被东方怀寒冷血的直接点了穴道,并冰冷的说:“她轻功了得,你放心吧。”
想想也是,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别人不知道,韩浪漫还不了解吗,东方怀寒可是到目前为止他所见过的这世上第二个比冷血动物还可怕的冷血动物。竟能亲手杀了自己喜欢的人,她还有什么做不到?丢下个朋友又算得了什么?
这也不能怪他一时狭隘了,他着急青嫘,她可不能再出事了。卢大哥已然被这世上最无情的人亲手害死,刚又找到的一个亲人,可千万不能再因另一个无情的人而出事了。
他恨龙师傅,这一刻也恨东方怀寒,为什么她们的心可以这样的冷,难道真的全是冰块做的吗?即便捂热了也是水,而就算是水,也不愿为你多流。
越想越伤心难过,越想越自私狭隘,卢大哥的死,青嫘的险境,自己的无能,两行热泪飘然而下,泣不成声。
东方怀寒看他一眼,叹气无奈,心想他是男人吗?他的心是豆腐做的吗,这么柔弱,一点事也扛不住,这才哪跟哪就先哭成了这样?真拿他没办法。
平生最恨这种没用的小男人,不是因为青嫘,早一手把他扔了,多个累赘。
这边青嫘自有她的自信,了了黄出不去,也袭击不到她。她一会扁圆一会全圆,一会左闪一点,一会又跑一点,了了黄根本抓不到她。而她轻蚕功的束缚力,却无时不对准了了黄,若轻易挣脱,不免遭受暗算,只能焦躁着跟她捉迷藏。
大概过了一刻钟,青嫘觉得差不多了,找个机会,追风在即,手拢并一,影过树叶吹,溘然消失在了树林间。
了了黄不再怀疑她的身份,果然是追风影,又会轻蚕功,定是万俟星前辈的孙女不错了。
他只恨她偏偏为何跟自己作对,循着她们逃走的方向快速追去,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