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艳儿蔚为(1 / 1)
“嗯,真香。”
蔚为闻着香味醒来,不免又清饿了几分。他迫不及待闯入厨房,一手端起,仰头张嘴,顷刻间一盘凉粥下肚了。
“就知道吃。”艳儿嗔怪道。
蔚为满足地凑过来,艳儿正在翻炒咸竹笋,远远就闻到了,那个清香那个咸爽,最下粥了。也不管烫不烫,伸手直接从热锅里抓了一片。
“好吃,比昨天的还好吃,越来越好吃了。”
“快把火退了。”
“得令。”
蔚为边退火,边说:“艳儿,爷爷走了都两年了,连个信也不来,你说他是不是还生我气啊。要不我们出谷去找他好不好?”
“不好,不管是不是还生气,你忘了爷爷走时留下的字条了,他千万叮嘱我们要在这守着‘金媚儿’,哪也不许去。”艳儿把打好的咸笋端上桌,“你还吃吗?”
“嗯。”蔚为退完火过来,“要是‘金媚儿’一世不现,我们岂不要在这终老一生?”
艳儿给他打凉粥:“你不愿意吗?”
“我倒没什么,就是怕委屈了你。”
他话中有话,艳儿不由羞恼:“你想什么呢?”
蔚为接过她手里的粥,笑道:“我没想什么啊,你想什么呢?”
“我也没想什么。”
“你没想什么你背对着我干嘛,该不是脸红了吧?”
“你才脸红呢。”
蔚为小喝一口粥,满脸幸福:“对了,再过几天就是於师叔六十大寿了,你说到时候爷爷会去吗?”
“爷爷走的那年正好也是他六十大寿,於师叔来了吗?”
“没有。”
“这不就是了。”
蔚为一时无语,见艳儿慢慢又转过来,那纤手,那小嘴,那喝粥的小心样,直叫人迷离,想到了什么:“艳儿,你今年几岁了,我都忘了你今年几岁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突然想不起来了,随便问问,几岁了,十六还是十七?”
他笑眯眯的样子,艳儿想起了什么,双颊又是一阵绯红,又背过了身。
艳儿今年十九,不是十六也不是十七,蔚为才是十七。他其实问的也不是艳儿的年龄,而是透过这个问题想让艳儿想起他的年龄。再过一年蔚为十八,届时两人上居佣峰给涂师叔行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到时涂师叔会把艳儿许配给他。
蔚为这么问,艳儿能不脸红吗。
他俩都是爷爷也就是师傅单东铁从小收的徒弟,虽然不像短刀门到了年龄师兄妹两人必须结婚,但如果双方都不反对,这事肯定成了。
且蔚为从小一直盼着这么一天,第一眼见到艳儿,他就种下了这棵美好的愿望。他不知道的是,愿望再美好毕竟是愿望,现实正朝他慢慢走来呢。
而这个现实就是韩浪漫,打小深受女人喜欢的韩浪漫。
一路跟着东方怀寒在山间林里穿梭了好几天,三人又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溪跟前。溪水慢慢,宽余数丈,如这里的青山白云,微风野树,清净怡人。过了溪再不远就是问仙谷,上下没有桥怎么办?
韩浪漫还没做好准备,东方怀寒直接一把拎起他的胳膊,跟拎一只野猴一样,足尖一点,腾飞出去,再落地时猴子跟着也过溪了。
韩浪漫觉得自己很委屈,分外想念青嫘对他的羞辱。至少青嫘比较温柔,同样也是拎也是飞,青嫘拎自己一点也不疼,感觉像是自己在飞。东方怀寒呢,不但抓疼了自己,前后摇晃,还得担心会不会掉下去,完全不考虑自己的感受,简单粗暴。
“浪漫哥哥,你怎么了?”
“我也想拎她飞飞试试。”
韩浪漫闷闷不乐地独自朝前走去,他能高兴的起来吗。先是青嫘又是东方怀寒,再这么下去自己到底还得遭受多少女人的屈辱啊?逢溪拎,遇沟也拎,这已经是这一路翻山越岭的第七次了。
想他堂堂男子汉,屡次被拎,一点尊严也没有。最主要的是,前面青嫘加起来也没东方怀寒这么多,还这么粗鲁,若不是为了青嫘的伤,他才不忍气吞声呢。
东方怀寒对他也没什么好感,第一印象糟透了。刚开始以为他不帮忙反而帮倒忙,后来知道他是因为有伤,更可气。有伤还瞎跑出来,害了青嫘便宜了黑皮难,没准以她们二人之力已经把那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拿下了呢。
如果没有青嫘,也才不愿跟他一起呢,还得不嫌麻烦地一次次拎他过溪过沟,自己没喊什么,他先有气,典型的小男人,也就可以骗骗青嫘这样的小姑娘。
韩浪漫韩浪漫,光听这名字就知道有多恶心。很浪漫很浪漫,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只会哄骗女孩似的。明知女孩最受不了这套,最期待浪漫,偏偏来这套,这种男人最可恶。越是投其所好,说明他越是心怀不轨。自己才不会上当呢。哼!
青嫘牵着韩浪漫,东方怀寒拉着青嫘,傍晚时分,三人来到了一片竹林跟前。
东方怀寒示意停步,刚想千里传音,被青嫘制止了。
“怎么了?”
“我想试试。”
“你知道这里面有阵法?”
青嫘笑说:“这有什么,你看这些竹子,粗中有细细中有粗,粗粗细细排列清晰,如果是自然生长的竹子,怎么可能这么有规律。”
东方怀寒疑惑,韩浪漫困惑,两人试着仔细看跟前的竹林,什么粗粗细细排列清晰,这在他俩眼里根本就是普通的竹子,就是普通地按着自然生长才长成这样的竹子,粗细很明显,但规律?哪有什么规律?
“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么笨的问题当然只有韩浪漫会说,东方怀寒才不说这样的蠢话呢,即便不知道也要装着,至少不急着先承认自己不知道。这种愚蠢的事,还是让蠢货先来吧。
“你们等着。”说着青嫘信心满满地单独走了进去。
韩浪漫放心不下,跟上。东方怀寒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来。
青嫘进了竹林后,很是放松,四下随便看了看,立马有眉目了:“这边。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回环田螺阵’,一般的人兽进了这里并没有害处,只会多走点冤枉路回到原点,而一旦我们找准了田螺的屁股,对准那条细缝钻进去,便会越走越大,豁然开朗。”
听她这么说,东方怀寒不再怀疑,两年前艳儿带她穿进这里时,她记得很清楚,跟青嫘形容的一模一样。先是侧身穿过两根挨得很紧的竹子,接着越走越宽,越走越好走。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三人轻轻松松走出了竹林,没有半点耽搁。但见眼前绝崖上雾萦雾绕看不到顶,底下有三间木屋依崖而立,中间偏长,两旁较窄,一个大院篱笆深深,家畜浅浅,只有零星的几只公鸡母鸡带着一群小鸡。
夕阳片片,晚风习习,崖上飘落下几片树叶儿,悄然入院,好不清寂悠然。世外桃源。
艳儿早上穿着一身翠绿,中午换成了宝蓝,到了这会晚边她又换了一身玫红。一天换三遍,是她的一大爱好,她的衣橱里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每一件她都很喜欢,每一个颜色她也都很喜欢。不管黑的白的,素的雅的,明的艳的,她统统喜欢。
“艳儿姐。”
艳儿拿着一瓢谷物照常出门喂鸡,一抬头看见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还是她唯一的好朋友东方怀寒,忘了他们是怎么穿过竹林进来的,也没看她有什么动作,整个人突然就那么飘了起来,瞬间到跟前。
衣裙翩翩,玫红惊艳,韩浪漫还以为她是什么仙子呢。小脸尖而圆,白而润,感觉清晰又模糊,两眼明媚,小嘴粉桃,好美啊,连向来对女子有芥蒂的他不由都睁大了眼,多看了几眼。
像盛夏露水的玫瑰花瓣忽然凌空轻舞而来。可现在明明是黄昏傍晚,哪来的露水?梦幻真实却又不切实。
“姐姐你好美啊!”青嫘直接瞠目惊叹道。连身为女子都为她惊叹。
艳儿亲切笑笑,看清她的衣着时,不免皱眉。再看向韩浪漫,对他的衣着也着实不敢恭维,不过对上他的脸却不由多停了两秒。黑瘦的脸上长着一副旋涡梅花会笑的眉毛,好是有趣,会心一笑。最后才看向东方怀寒,充满了温情,两年不见。
“你怎么来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是她。”
艳儿再看向东方怀寒笑指的这位老衣新穿的小姑娘,不免多了几份惊讶:“你?你知道回环田螺阵?”
“我不知道,只是从小比较喜欢吃田螺,一看有点像,就循着它的屁股进来了。歪打正着。”
“是吗?”艳儿有点不敢相信,她小小年纪,却把难倒无数高手的阵法说得这么轻巧,见识不凡,绝非等闲。下意识地便想试一下她的身手,一出手立马发现了古怪,她明明有所反应,知道自己要打她,却没有任何动作,这又是为什么?
“不要。艳儿姐,她有伤。”东方怀寒惊叫道。
原来如此,艳儿早收住了,虚惊一场。青嫘也没什么事,她早看出了艳儿的意图。深深佩服,即便自己完好,也绝不是她的对手,怪不得一路上怀寒姐姐会把这个“佣金客”说得这么邪乎呢。确实不一般。
她们都没事,只是韩浪漫出了点事,他眼看着青嫘受袭,却帮不上忙,一急一用力,胃下那根没有完全康复的经脉又断开了。猛吐了一口鲜血。
“浪漫哥哥,你没事吧?”青嫘着急道。
“没事,只是伤口又裂开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
浪漫哥哥?伤口又裂开?艳儿抬起他的手,轻轻一搭脉搏,整个人跟着也快凌乱了。他怎么了,受了什么伤,体内的经脉怎会如此混乱?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至少其中的经络完好,只是有点败坏。而他的呢,堵的堵死的死坏的坏,迷乱成了麻。这也能活着,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心惊震撼。
东方怀寒见怪不怪,因为她没摸过韩浪漫的手。只知道这一路上除了吐血,再没见他还有别的什么本事。动不动就吐,动不动就吐,比随地吐痰的家伙还随意,活成他这样,也真是为难他了。
“你是怎么受的伤,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太不可思议了?”
韩浪漫有点尴尬,或是苦笑,这很不可思议吗?废人一个而已。不想说,抽回了手。
这么一来,艳儿尴尬了,居然拉着他的手忘了神。其实这也没什么,又不是故意的,只要不被蔚为看见就好。可是偏偏蔚为看见了,而且十分清楚。
只听身后砰地一声,蔚为大力甩门,气呼呼地直朝韩浪漫走来。
韩浪漫看得仔细,这气冲冲的来者长得很是白净,像不受阳光的青苔,一点不阴暗,反而鲜绿欲滴。
他甚至比艳儿还要白。
两人站在一起,再跟身前的东方怀寒、青嫘、自己一比,自己就不用说了,即便如东方怀寒、青嫘这么好看的女子,光白这一点也把她俩完全比了下去。
不知道当初单东铁在收选徒弟的时候,是否刻意为之,只收白的其他一概不考虑。
不管有没有这事,韩浪漫自觉惭愧。怪不得从小他总被师傅们不喜欢老被人赶,除了有不该喜欢他的女人喜欢了他,估计跟他长得黑也有很大的关系。但凡他能稍微白净一点,没准也不会这么惨。
又黑又受女人喜欢,肯定比又白又受女人喜欢更可恨。后者别的男人至少还可以给自己找个借口,没女人喜欢那是因为自己长得不够白,怨不得自己。前者简直就是□□裸的羞辱,长得没自己白,喜欢他的女人却一大堆,这是笑话谁呢?这不欺负人吗?
韩浪漫便是这个长得黑又受女人喜欢的人。全男人的公敌。
因而还没跟蔚为正式认识,他这个长得比较黑的家伙,就已经被比他白净无数以白为美以白为傲的人仇视上了。
“艳儿,他谁啊,他的手有这么特别吗?我看看。”
艳儿无奈,又来了。
东方怀寒无语,她可是再清楚不过这个家伙了。
青嫘有点讨厌,长得白白净净,说话这么酸冷,斤斤计较,小家子气,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韩浪漫惊讶,他这眼神这语气像极了当年梅山庄的青衣子师兄,他肯定很喜欢艳儿姐吧?不免又有点担忧,几年后他也会像青衣子那样变心吗?艳儿姐这么漂亮,伤心起来肯定很难过,真不希望这样。
“果然有点不一样,命真大。”
韩浪漫朝他微微笑笑,蔚为也是,只不过一个关心一个敌意,不管什么心态,两人也算是认识了。
东方怀寒说了此行的目的,希望艳儿帮青嫘祛毒。艳儿听说青嫘中了鬼沁脚还能活着,又是一惊。拉她到房间查看伤势,只见小腹处一小团幽黑,如蚕茧般大小,表面萦着一股邪恶之气,不停翻滚,试图挣脱。
青嫘说她这是用尽了“轻蚕功”,才牢牢把毒素困在了里面,只是这么一来,恶毒不除她也没法用功了。艳儿东方怀寒都没听过轻蚕功,但似乎很神奇。再是以艳儿的能力,她也无可奈何,恐怕这事只有她的於师叔才能办到。
而要请於师叔,普天之下恐怕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一只“金媚儿”,拿金媚儿说事。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青嫘不知道什么金媚儿,她也不是很急,祛不祛毒无所谓,只要好玩有意思就行。因为她相信,只要她爷爷一来,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她现在最想要的是快乐是自由。
艳儿问她爷爷是谁,她说她也不知道爷爷叫什么,从没听别人喊过他的名字。从小到大,山谷里只有她跟爷爷两人。
艳儿喜欢她的活泼开朗,天真童趣,实在看不了她这身老古董的衣服,身为女孩,最重要的应该是美。想她常年在谷里,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三个人,那美也是无时不刻不能丢掉的,打开琳琅满目的衣橱,随便挑。
青嫘只觉得自己的双眼突然不够用了,五颜六色五彩缤纷,刚才进房间还奇怪怎么摆着这么多柜子,原来里面全是好看的衣服。她从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好看的衣服,身上这件已经是在谷里所能找到的最新的一件了。
看着满眼争奇斗艳的衣服们,她的欣喜她的激动,无异于初逃爷爷的魔爪,来到繁华世界,一切都那么新鲜震撼。她选不过来,也不会选,完全没有概念。最后艳儿帮她挑了一件鹅黄的,说是这颜色特别适合她这个年纪。
洗漱换衣,韩浪漫再看到青嫘,不免呆了。黄莹莹的,像个刚出水清亮的黄柠檬,清新亮丽,清澈自然,最主要的是她一点也不会让人联想到柠檬的酸,满嘴的全是清甜全是可爱。原先那个怪异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小水人。清香可人。
“浪漫哥哥,我漂亮吗?”
“漂亮。”
“我也觉得漂亮,我从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青嫘欢乐地转身对向艳儿,“艳儿姐姐,你还有衣服吗,能给我浪漫哥哥也来一件吗?”
艳儿顿了顿,这事有点难办,看向蔚为,果然他的嘴角已经歪了,一脸的不情愿。但是耐不住艳儿这么看他,只好很不情愿地说了句:“跟我来吧。”
“谢谢蔚为哥哥,快去快去。”青嫘开心地直推韩浪漫跟上去。
韩浪漫有点迟疑,也不是不愿意,而是知道蔚为为什么会这样。从小到大,这种待遇他经历的实在太多了,上至师傅下至师兄弟,都不怎么喜欢他,也都没什么好脸色。初见蔚为,他便针对上了自己,也没觉得艳儿姐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啊,不就把了一下脉吗?
无奈,世上要是能多几个东方怀寒这样的女子就好了,对自己爱答不理,冷言冷语,看不惯自己更不会喜欢自己,这么一来,估计其他男同胞们也就不再会把自己当成敌人敌对疏远自己了。
突然有点喜欢东方怀寒了,跟她在一起自己应该会很受男同胞的欢迎吧,因为自己对他们而言是无害的。
这也就是世人为什么常吃鸡鸭鹅,而很少敢动豺狼虎豹的原因,因为相对而言,鸡鸭鹅是无害的。反正也要受欺负,如果让韩浪漫选,他会选择融入式的被欺负,而不是单独孤立出来仍被欺负。
如果他是鹤也行,可惜他不是,也不是什么豺狼虎豹,就是一只无依无靠的野猴子。
“去呀,快去呀,你不是说你最爱美了吗?”
韩浪漫尴尬,青嫘居然把他这个小秘密都抖出来了,这可是他除了想有个家以外第二个最深且最不受控的秘密。比如他偷偷请小师妹龙儿教他短刀术,是为了让生茧的短刀指恢复原样,恢复它本来的美。为了这个目的,他甘愿冒着被师傅驱逐乃至丢命的危险,可见美在他的心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重要。
在崖底小茅屋的那小半年,他唯一的收获就是终于把食指上的茧肉练没了,变得跟普通人的手指一模一样。可是每天他又会有更多的烦恼,或是痛苦,他没有干净好看的衣服可以穿。
他不想承认决定离开谷底有一部分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想穿好看的衣服,而不仅仅只是因为无法面对那堆草木高累的坟堆。身为一个大男人,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爱美,除了本身长得黑没有自信,另一个恐怕就跟雨生门的师娘有关了。她天天帮自己洗澡,天天穿好看的衣服,从小品质太高,穿得太美,标准难弃呀。
“随便挑。”蔚为打开他的衣柜冷冷的说。
好多衣服啊,如果刚才韩浪漫也进了艳儿房间,蔚为衣柜里的衣服可不比艳儿少多少,也是琳琅满目五颜六色,款式样式,直看得韩浪漫眼花缭乱。而且全是崭新的。
“可以拿这件吗?”
“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你知道穿人的是什么吗?赶紧闪。”
韩浪漫选了件他最喜欢的蓝色劲装,低头轻说了声“谢谢”,出来了。他不想惹蔚为,也不会惹他,也不会觉得受气难过,反正低三下四,小心做人的日子又不是没少过,不在乎再多这一时半会的。
如果说功夫,看人脸色才是他学的最最厉害的本领。
依着青嫘的迫切,韩浪漫快速洗漱后,立马也换上了新衣服。蓝色紧身,身姿挺拔了不少,黑跟蓝本来相衬,人也明显精神了许多。青嫘狂笑的是他洗干净后,更加明显了旋涡梅花眉,呆板的脸上长着两个笑眼,能不觉得好笑吗。
就连一向看他不顺的东方怀寒也忍不住笑了。艳儿也想笑,只是一见蔚为那拉长的脸,只得作罢,免得他又跟自己耍孩子脾气跟自己闹。想着他们还没吃晚饭,肯定饿坏了。
正想去给他们做,屋里突然飞进了一只金羽的小鸟,像是通人性,直朝艳儿来。艳儿难以置信,下意识地摊开手掌,这只金鸟自己乖乖落到了她手上,丝毫不怕生。一双小眼金光在放,一闪一闪好不亮闪。
“金媚儿?”蔚为惊喜叫道,“果然是金媚儿,等了十几年终于等到它了。”
他的这种兴奋高兴,青嫘韩浪漫东方怀寒三人是无法理解的,只有艳儿知道。自打他两人懂事起,师傅爷爷就把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等到金媚儿。
只见它口中缓缓吐出一张小字条,蔚为小心摊开,上面只有五个字:速来湿幕林。
韩浪漫以前隐约听到过关于金媚儿以及佣金客的传说,江湖上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金媚绝尘,天享人福”,大致是说谁能得金媚儿谁就能得天下。
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直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个年纪轻轻跟自己相仿的人真的是佣金客的传人?天下武功第一,能力第一的人?
之前东方怀寒说要带青嫘去找佣金客门人疗伤,韩浪漫只是半信半疑,看到艳儿蔚为后,觉得一点也不像,直到这只绝尘的金色眼放着金光的金媚儿真真实实地落在艳儿手里,他这才不得不相信了。
佣金者,克之天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