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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慧：

展信佳！

我并不是很清楚我为什么要写这封邮件……也不是很清楚我究竟想表达一点什么……也不知道这封信发出来是不是合适……这封邮件是我在春节期间写的，会在6月底发给你，我想尝试着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对我自己混乱的想法做一个整理，其中有些想法可能会和这封邮件里表达的一些内容有关。

我告诉过很多人他们在我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告诉他们我很欣赏他们，听了狼哥的一期广播节目后我觉得我也有必要告诉那个到目前为止我“最特别欣赏”的女孩一些我的想法。

嗯……想说点我对你的看法，但我对你的了解确实太少了，只有那么点儿说不清的朦胧的情愫。大家平时联系也不多，我不知道你的现状，不知道你的经历，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像高中时的样子，不知道你对未来是什么样的打算，不知道你怎么看身边的世界，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男朋友（估计你也不太可能有，你要找到男朋友的难度还是相当大的——不过比我小多了——老实说这点是我相对比较担心的吧，希望不要打扰了你）……想来你也不会怪我的吧，毕竟我这写封邮件主要目的还是要表达对你的好感的。

还记得我去年冬天我“生日”（我过农历的生日，不过还是很感谢你的祝福）时给你发短信吗。那时我正一个人在哈尔滨……对，我逃了两天课时较少的课，加上周末和一天没课，独自去鸡西和哈尔滨走了一圈。一来是去见见自己向往已久的真正的冰天雪地，二来也是赴友人之约。嗯~，友人之约。网友、女的、和我交往得最深入的一位异性朋友——其实也谈不上有约，只是在年初的时候跟她说过想在冬天去一趟黑龙江活冻一下——有这么个交往得很深的朋友就更想去了——当交往得很深却又快成了陌路时自然就更更想去了。她是有男朋友的，分分和和，我们交谈的内容也有很多是关于他俩的，但我心里并不存任何芥蒂，只是很纯粹的朋友，很交心的朋友……唉，写到这儿的时候我又怀疑我跟她是不是像我先以为的那样了解对方了……她是鸡西人，所以我也一便去鸡西走了一圈，想去她的世界、她的生活看看——但我没有告诉她，本来就已经感觉到我可能无意地给她造成了一些困扰和压力，她在刻意地躲着我似的，再告诉她的话可能会更麻烦。最终她还是找各种理由没有和我见面，可能是她在怕我会带给她什么、也可能是她想逃避或守护些什么吧，我没有去追问原因，因为这对我其实并不重要。——很喜欢一个人旅行，一个人在黑龙江走了5天也感受了很多，心情总的来说是恬静的。但也不得不说有一丝遗憾——但其实这都不出乎我的意料——那时只能苦笑着觉得自己不应该受到朋友这样的对待，便想找个人聊聊，而在当时，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春节和母亲聊天的时候，她说一个男人还是不能只有兄弟，得有几个能一起喝酒的“蓝颜知己”的，难得她和我的想法能是一样的，确实让我心里震了一下，思之再三……所以其实我也很想和你这样的女孩有很深的交情。

我是一个单身主义者，其原因很是复杂，很难详呈，甚至我都很难把理由清楚地呈现给自己。但我很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多么地莫名其妙地坚定着这一点——我想了很长时间是否该用“坚定”，因为我不想表达出像是“坚持”这样感觉自己是在忍受着什么的意味，我是很自在地享受着这一切。寒假给北川民中的孩子们讲了点东西的时候略提了一下自己对“爱情”的看法：一般所谓的爱情更多的是一种“情”而不是“爱”。爱是更广博的一种东西，硬要用个词来解释就用“博爱”吧。是对自己、父母、亲人、陌生人乃至一切人、一切自然的生物及非生物的广博的爱，比男女之爱的范围广博得多。我从不把爱看得很神圣，我觉得她是生活中很平常很普通的东西，生命里不能也不会缺少爱，就像空气和水，我几乎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蕴藏在各种形式下的爱，所以我并不因为缺少了爱情而感到任何的压抑，每个人都不可能拥有生活中的一切，经历一切生活。

当然，我并不轻视爱情这种感情，这确实也是无比伟大的一种感情——伟大得和仇恨、孤独一样——愿所有的人都能拥有它，当然这也包括你，也包括我——但总有人是不会拥有她的，比如我就不会要她。必然有人不会拥有爱情，不一定要有什么原因，很正常的一个现象而已，嗯哼~。

我想如果我不是一个单身主义者的话我就成了一个人尽可妻的人了（……好像这才是我的本质）。我似乎可以感受到每一个人的独特，能被每一个人的魅力所折服，我一直相信任何人只要真正走进了另一个人的生活——或者应该说是生命吧——都会爱上它，无论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无论它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俊是丑。这种爱自然是广博的爱，但爱情我想应该也是如此。如果我会有爱人的话我想她是什么样的都不奇怪，每个我接触过甚至只是见过一眼的女孩儿我都觉得很是独特。有时一个女孩儿等人时的踱步，一个女孩儿看书时的神情，一个女孩儿独处时的黯然……都会让我心醉神驰。而且我要是选女朋友的话也不一定会选个十全十美的“成品”，应该选个“半成品”，她的另一半由我来帮她完成。这似乎也是个人生态度的问题吧，我能接受我的人生走上任何一条轨迹并独特地爱上它，但矛盾的是我现在却正坚定地走着一条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路，还拒绝回头。

在我们学校接触的女生自然不会很多，但也谈不上太少。我觉得我还是个很正直的人，因为所有女孩和我一旦接触多了一点便会自动打消对我的任何朋友以外的想法……还好咱们接触不多——OMG，我干嘛用还好呢？？

我觉得我似乎应该表达一些对你的“仰慕之情”了，嗯……那个……说实话，我现在不翻看毕业时的照片都没法儿很清晰地想起来你究竟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太没特点了呢？……呵呵，开个玩笑。你给我留下的最大的印象就是你的特立独行，和我很像，但我以前也仔细但很浅地分析了一下，我们俩的特立独行本质上应该是不一样的。容我再说点诡异的东西吧，我以前有个对女友的要求悖论——这应该才是我的单身主义的本质吧：无名、无实、神似。只说“神似”吧，两个人的形可以相似也可以完全不一样，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神似。这个“神”不是爱好、不是性格、不是人生理想、不是生活态度、不是价值观……它应该是更深入更神的东西，类似“爱”这样的东西吧，我也无法说我的神是个什么样子，或许只能等着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或许是在几年后的你的身上，或许是在她们的身上，或许是在旅途的友人身上，或许——只在一个虚幻的身上。这个悖论自然而然导致了我的单身，但也导致了我有无数的“爱人”。所以……

当然，你的才情也确实让人钦佩，你的豪放和精怪也颇具特点，能找到点古雅的风韵，也不乏非主流的乖张。但——这些好像都无法解释我对你的感觉，毕竟人不是这么几个词能表达出来的。想再写点，但想来想去发现要写的东西也已经被无数的音乐、诗歌、小说表现过很多遍了，自己也实在说不了什么有新意的。你自己去那些作品里面挑你喜欢的吧……

说实话，我想像过和你可能上演什么样的故事——再说点实话，我也想象过和别的女孩儿有什么样的可能……但我们已经在不同的轨迹上了，各自有着自己的生命——我们在不同的大学里肆意着不同的青春，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方式旅行，在旅途上遇见不同的人，我们不听一样的广播节目，我们不被同一首歌感动，我们不一块儿逗小孩儿们玩耍，我们不一起去大排档喝酒……我都已经喜欢一个人或者和兄弟们来做这些事。当然，我也一样没有机会涉足你的生活。这倒不是我的作风了，这也不仅关乎你，除非我能够改变我的轨迹，否则我会失去很多梦想，但改变的话我会失去我最大的梦想。所以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现在是春节期间，我还没有整理我混乱的想法，所以我觉得有很多很深很杂的东西都需要说，却发现竟是找不到一个头绪来把这些东西交代清楚，所以林林总总地说了很多很碎的东西（我写的时候就是偶尔想起一段就随手写一段，最后再来找顺序联在了一起）——其实我觉得还有更多的没说，但一封邮件总得有个尽不是吗，而且这些也不是说得清的，况且我又没亲自对你说，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样的语气来想象我的——你能理解吗？我自己再看自己写的东西都挺难理解的……嗯……本来想多写点对你的仰慕之情，但怎么写得更多的竟然是我自己的怪异呢？不过也好，本来怕写得太动人心旌了让你产生了不该有的误会，现在看这些东西——实在不可能产生那样的效果。

我并不希望从你那里得到任何的答复，或者说我是希望从你那里不得到任何答复，因为无论是何种的答复总会对我是个或大或小的麻烦，而我发这封邮件最初的目的应该只是想自己说一点奇怪的东西。当然，作为朋友你回信给我说些你的事我自然是会很高兴的。

祝好！

敛之谨上

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