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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天下知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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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京城的天气如同孩儿面一样善变,晌午前还是酷热难当,而后不知从哪儿飘来的云彩遮挡住了太阳,风也嗖嗖的刮起了,让刚还没有消下去的汗一下子渗到了骨头里。

胡嬷嬷暗道一声邪性的天气,走到玉阶下等候已久的李彩凤身边,道:“娘娘,咱还是回宫吧,您今儿是见不到皇爷了。”

李彩凤的嘴巴微微抿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过下一秒东暖阁紧闭的门就打开了,孟冲小碎步地跑过来,给李彩凤行了个大礼,口中连连赔罪道:“娘娘恕罪,实在是皇爷今儿早就吩咐过了,谁也不见。”

“连我也不见?”见孟冲摇头,李彩凤问道:“你可知道什么原因?”

“是奴婢们没有看顾周全,皇爷昨晚上批了一晚上奏折,神思昏倦,今早上才刚刚睡下,”孟冲低着头道:“吩咐不让人搅扰,就是高阁老来了也不见。”

有了高拱作对比李彩凤本应该满意了,可是李彩凤知道孟冲这奸诈的黄皮子嘴里就没说一句实话。

李彩凤幽深的眼睛望向了东暖阁里。

那里隆庆帝是躺着不起,可是御榻之侧,还有另一个人陪/睡呢。

七月份俺答的使团进了北京,是来入贡称臣的。除了献上余下雁北地区白莲教教徒的首级之外,还献上了马匹、毛毯等表示友好的贡品,当然这贡品里也包括张居正先前提到的塞外异族的美女。

六个蒙古美女,李彩凤都仔细看过,其中五个都是脑门子宽宽的,脸圆滚滚的,颧骨凸出,单眼皮下面一双小而细长的眼睛——不可以称之为漂亮,说是周正朴素到还差不多,只是身材都很有料,□□的,放在后世是可以称之为魔鬼身材的。

看来蒙古人评判女人的最大标准还是生育啊,李彩凤暗道,不过他们的审美观还是没问题的,因为钟金这种举世罕见的美女,赢得了草原各部的追求,最后还是被俺答纳入帐中了。

李彩凤观察这些蒙古女人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钟金——先前见了钟金的绝色,还以为蒙古女人都长得不赖呢,没想到钟金只是千万人中的特例罢了。

不过李彩凤在见到姗姗来迟的第六位蒙古美女的时候她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这个叫奴儿花花的女人长得太不一般了,高鼻深目,肤如凝脂,五官立体,让李彩凤深刻怀疑她是不是俺答从俄罗斯掳回来的,一股欧洲美女的即视感。

从身材到脸蛋,几乎是黄金比例了,连李彩凤这个女人见了都挪不开眼睛,何况贪花好色的隆庆帝呢。

后来李彩凤听闻这个奴儿花花的母亲是波斯人,父亲不知道是谁了,也许是鞑靼人,也许是罗刹国的人,总之她遗传到了母亲长相上的全部优点,而且这奴儿花花天性上有西方人的轻佻放达,对于汉家礼节约束一概不知,进宫两个月了,不知道朝见中宫,不知道换上汉人衣裳,依旧穿着她那身民族服饰。

自从奴儿花花进宫以来,后宫平静的表象终于有了崩裂的迹象。

这位波斯美女几乎填满了隆庆帝生活的全部空间。隆庆帝与她同起卧,天天饮酒调琴,闻歌而舞,把国家大事,外托高拱,内倚孟冲,自己和这新封的奇嫔,耳鬓厮磨在一起,如今已有两个月了。

奇嫔,就是隆庆帝给这鞑靼女人定的位份。李彩凤也是服了隆庆帝,放着宗人府给拟定的几个嘉号不用,自己选了个“奇”字来,说是“与众不同、无双妙品”的意思,趁着册封杨安妃、赵和妃、韩容妃的机会,也册封了她。

当然,同一批册封为嫔的还有庄敬嫔、李恭嫔、于懿嫔——这是李彩凤早就筹谋好的,就是不想让安妃因为肚子里有块肉就觉得高人一等了。

这一次恩封,从美人封为嫔,从嫔上升为妃,算是一次大封,除了几个心里不痛快的,大家本该是人人欢喜才是——可是这个奇嫔,一人霸占了皇帝,顿时让后宫女子危机感爆棚。

一时间,后宫三千佳丽,人人身上都弥漫着老坛酸菜的味道,但是她们又不敢和隆庆帝抱怨,奇嫔就成了她们诅咒的对象。

就是面对着李彩凤,这些女人也一口一个“骚狐狸”、“骚鞑子”称呼奇嫔,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连番哭诉下来,弄得李彩凤不厌其烦。

其实李彩凤知道,这些女人想让自己对上这个奇嫔,最好弄得两败俱伤——具体案例可以参照电视剧《还珠格格》中含香和皇后的PK,在李彩凤看来,皇后什么结果是很有教育意义的。

李彩凤看着眼前谦恭的孟冲,嘴角露出一丝笑来,道:“皇爷辛苦了——孟公公一向能者多劳,怎么就不为皇爷分担一点呢?”

“哎呦,娘娘这夸奖奴婢可不敢当,”孟冲以为李彩凤是指斥他批红,急忙道:“这国家大事,奴婢懂个什么?都是皇爷怎么说,奴婢怎么做罢了。”

“行了,孟公公,我这次来也就是替景仁宫的魏婕妤问一声,”李彩凤道:“算来魏氏这一胎都八个月了,该到了临产的时候了——总闭着个宫,也不是回事吧?”

“到底是皇爷的子嗣,皇爷就是再恼魏氏,也不能不管她肚里的孩子。”李彩凤道:“等什么时候皇爷醒来了,孟公公,你就跟他提一声,让稳婆啊,乳母,医婆什么的,提前在偏殿预备着——要不然,一不留神发动起来,身边没人伺候,谁能担得起这个后果?”

孟冲唯唯诺诺应下了,李彩凤又嘱咐了孟冲几句,什么让尚膳监把膳食提早备好,免得皇爷醒来饿了,才姗姗然登上了肩舆离开了东暖阁。

看着李彩凤离开,孟冲转身进了暖阁里,蹑手蹑脚地进去,看见床上隆庆帝的眼睛是半闭半睁的,不由哀叫一声:“我的爷啊,这都未时了,贵妃娘娘面前,甚是难糊弄——您要是再不起,申时高相来了,奴婢这套儿,可瞒不过高相去!”

“怕什么——”隆庆帝胳膊一伸,把同样是睡眼惺忪的女人搂到胸口,不以为意道:“朕已经给了高师傅口谕了,外头一切大事,任他自专!”

孟冲似乎放下心来,道:“嘿呦,还是皇爷神机妙算。”

隆庆帝其实早已醒来了,也听到了门口孟冲和李彩凤的对话。他宿醉之后昏沉沉的脑袋似乎有些清明,他道:“方才贵妃说的事,听她的吧,魏氏——当初朕真是糊涂,怎么会看上她?”

“看上谁?”隆庆帝怀里那女子抬起眼来,正是他不久前新封的鞑靼美人奇嫔。难为这奇嫔汉话居然说得如此好,与汉人也并无两样了,只可惜光学会了汉话,没学到汉人的其他东西。

“没谁,”隆庆帝唤一声心肝宝贝,道:“你睡你的。”

可怀中的美人却不依了,娇滴滴地缠着隆庆帝道:“万岁,昨晚上没玩尽兴呢。”

隆庆帝想到昨晚上樱桃小口递皮杯的香/艳一幕,不由得兴奋起来:“好呀,你是还想接着玩——这次你要是输了,就把昨晚上跳得那什么肚皮舞再给朕跳一遍……”

东暖阁这里风月无边,后宫里得不到雨露滋润的妃嫔们却一片愁云惨淡。

在又送走了一个明里暗里控诉奇嫔的妃嫔之后,李彩凤不由得扶额叹道:“连平日里的稳重人端妃都忍不住了,看来后宫确实是怨声载道了。”

寿哥儿从内间走出了,看样子是听到了刚才的一切,他问道:“这是什么事儿——难道真如她说的,尚食局和尚衣局都无限度供给这个奇嫔吗?”

“那边索要多少,我是吩咐过尽数付与的,”李彩凤道:“当时想着,算是优待外番吧,吃穿而已,能花费多少——没想到这两个月了下来,一应开销,还真让我吃惊呢。”

奇嫔是蒙古人,喝牛乳羊乳,但是却嫌光禄寺饲养的牛羊产奶不鲜纯,竟使得隆庆帝特地降旨从边境新开的互市上面购买了十几头奶牛,专门供给奇嫔一人喝。

不穿汉服,但是偏偏喜欢做工精细的绸缎,各种料子从江南织染局送往北京大内之后,都先由着这位挑选。

“这次苏州那边进贡的龙纹缂丝,我本来是答应了给端妃的,”李彩凤道:“她和惠妃缂制的《瑶池献寿图》就缺那么几根线,没想到被奇嫔拿走用作帽子上的彩带了。”

“奇嫔不穿汉人服饰,天天穿个长袍坎肩像什么样子!”寿哥儿道:“袍子上缀的宝石,还是儿子命张鲸从多宝阁买来孝敬给父皇的——居然被赏赐给了她,她也配用?”

李彩凤觉得寿哥儿怒目的样子挺好玩,不由得笑了两声。

“她虽然不知进退,但谁叫你父皇偏偏喜欢这样的呢?”李彩凤道:“在你父亲眼里她是个宝,在我眼里不过是个逗趣的角儿,就留着给你父亲增添一点乐趣吧。”

“我看俺答不安好心,”寿哥儿皱着眉头:“不知从哪儿淘澄出来的狐狸精,怎么就把父皇迷得颠三倒四的?”

“什么狐狸精,”李彩凤道:“是你父皇把持不住,不要怪到女人头上,就是没了奇嫔,也还会有别的女人的。你这话以后别乱说了,封贡的事儿尘埃落定,咱们大明没嫁去一个公主,反而把蒙古的贵女骗回来了——这事多好啊,没看到除了后宫这群拈酸吃醋的女人,天下人都觉得颜面有光吗?”

寿哥儿神色还是不愉,倒是嘟囔道:“和亲——真是抬举他们了,倒是让蒙古有机窥我汉家虚实,对国家有什么益处?”

李彩凤瞅他一眼正要说话,就听到有人来报:“景仁宫的魏婕妤——发动了!”

“嗯,知道了,”李彩凤蹬着鞋子下地,道:“让侧殿里的稳婆她们进去服侍,打发人去东暖阁禀告皇爷一声,我过去看看。”

李彩凤赶到景仁宫,询问了一下魏氏的胎象,看到稳婆嬷嬷们那个心照不宣的神色,就也不多问了。

她坐在大殿的座椅上,眼前是渐渐西沉的太阳,耳边是魏氏从中气十足到衰微的惨嚎,觉得自己仿佛入定了一般。

“娘娘,不太好,胎位不正。”一个稳婆出来道。

“哦,”李彩凤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稳婆得了李彩凤这一声,便真正使了手段出来——让本来已经没什么动静的产房里再次充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

李彩凤也就听着,约摸是“保孩子”喊了七八声,“我不想死,我不要这个孩子了”喊了三四十声。

“魏氏疼糊涂了,”李彩凤朝里面道:“你们也糊涂了吗?小皇子在里面五个多时辰了,憋得不难受吗——你们倒是用点心地办差!”

里面一阵人仰马翻,除了魏氏嗓子里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嘶吼之外,似乎还有稳婆咬牙切齿的声音:“抓住了——”

然后,呼啦啦,一个小公主诞生了。

然而迎接她的并不是众人的喜悦,而是惧怕和仓皇。

“我看看——”李彩凤托举起这个孩子,看到她小小的手指之间有一层投明的蹼相连着,就像鸭掌一般,两个手都是,不过右手似乎稍微好点。

稳婆嬷嬷宫人全都跪在地上,个个都瑟缩着不敢说话。

“公主平安降生,还带了个天大的祥瑞,”李彩凤道:“你们服侍生产功不可没,每人着赏三月例钱。”

“白嬷嬷,”李彩凤叫了个离她最近的稳婆,道:“你看小公主这手,是不是跟庙里佛爷的手一样?这是不是天大的福气,是不是和佛祖有缘呢?”

白嬷嬷心里知道这就是民间俗称的“鸭掌手”,明明是再遭人厌弃不过的了——可是李彩凤既然说这是福气,她就本能地知道顺杆爬。

“娘娘好眼力啊,”她道:“这可不就是咱们老百姓说的佛手吗?母体里便与佛有一段前缘,才降下这么大的祥瑞来!”

白嬷嬷这话说出来,景仁宫上上下下顿时充斥着夸赞小公主福缘深厚的话来。

李彩凤抱着孩子道一声好,外面等候许久的太医才上去给魏氏诊脉。

看着似乎要掉书袋的太医,李彩凤道:“我不听这些听不懂的话,你就说魏婕妤怎么样了吧。”

“禀娘娘,小公主天生……”章太医道:“乃是父体亏损的原因——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所以在母体上,吸取的精元太多,魏娘娘的身体怕是不大好。”

“这不是也没有大出血吗?”李彩凤道。

“其实身体已经亏透。”章太医道:“一般女子若是碰上这胎,怕是早都撑不住了,孩子是否能生下更是全听天命——可是魏娘娘与其他深闺女子还是不同,底子甚好,所以才能顺利产育。”

“以后,”章太医摸摸胡子,道:“就算是人参鹿茸的滋补,也不过拖延命数罢了,十月还是一年,其实并无分别。”

“你倒敢直言,”李彩凤斜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就去开方子吧。”

看着殿里躬身伺候的众人,李彩凤虽然看不见她们的脸,但是知道魏氏这个结果,和每个人都脱不开干系。

“好好伺候魏氏,”李彩凤道:“小公主满月前,先养育在魏氏身边,着太医一日请脉三次,景仁宫供给,增奉两倍。”

走到门口,李彩凤问守门的小太监:“怎么,皇爷还没来?也没打发个人过来看看?”

那太监低头道:“按娘娘吩咐,打发了两拨人去请皇爷,可是孟公公出来传话,让娘娘看顾就行了,若是皇子再遣人去禀报,若是皇女——就无须禀报了。”

“知道了。”李彩凤慢腾腾上了肩舆,道:“叫淑妃、端妃、德妃到我宫里来。”

晚上戌时左右,平常这个时候李彩凤是该吩咐人铺被子了,可是今天值夜的宫人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李彩凤的吩咐。

胡嬷嬷端着牛/乳走进去,看见李彩凤还伏在案几上凝神思索。

“娘娘,”胡嬷嬷道:“喝点热奶,该就寝了。”

“嬷嬷,魏氏生的这个孩子,我准备交给端妃抚养,”李彩凤道:“你觉得怎样?”

“端妃一向端庄恭敬,”胡嬷嬷道:“这几年宠眷渐渐少了,但是却一直不曾埋怨——”

“后宫的日子难熬啊,”李彩凤道:“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熬地像庙里的佛爷一样。”

“要真是修成佛倒也罢了,不过端妃盼望这个孩子,”胡嬷嬷道:“就算这孩子天生残疾也不怕,可见还是扛不住冷清寂寞。”

“是想要个依靠罢了。”李彩凤道:“端妃和德妃一向对我恭敬,彼此又交好,她们俩的宫殿又挨在一处,魏氏所出的这个小公主,交给她们抚育,这也挺好。”

“最主要是这两人已无宠幸,将来也不会再有子嗣,”胡嬷嬷道:“她们会善待小公主的。”

“当然。”李彩凤道:“今天秦氏托病不来,可见她是不想要一个天生残疾的孩子的,怎么着,她还想着自己能生一个不成?”

“前两年淑妃宠眷最重的时候,用尽了办法都怀不上呢。”胡嬷嬷道:“现在皇爷身体江河日下,更何况,还有个狐狸精缠住了,淑妃是一星半点的宠眷都要不来了——原先我见她向娘娘投诚,还以为是指望着魏氏肚子里的孩子,没想到她眼见这孩子天残,竟不愿抚养了。”

“她是想要个孩子,”李彩凤忽然道:“你说——她是不是打量安妃肚子里的那个呢?”

“安妃?”胡嬷嬷惊诧道:“安妃这一胎,孟冲死死盯着呢——淑妃哪里能得了?”

“淑妃是个有手段的人,不可小看她。”李彩凤沉吟道:“她要是真对安妃出手,我定然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得了安妃肚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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