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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我评轩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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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李彩凤看完手上的奏疏,去了没三刻钟的圆哥儿又被带了回来。

不过和走之前不同的是,圆哥儿这回是哭着回来的。

“怎么回事?”李彩凤看着目光呆滞魂不守舍的圆哥儿,又惊又怒:“圆哥儿怎么了?”

伺候圆哥儿的乳母似乎也受了惊,半晌才把话说清楚:“是皇爷那儿出了事——皇爷,不,是高相爷,被英妃娘娘给挠了!”

原来一行人去了东暖阁,隆庆帝跟高拱和张居正还没议完事,陈矩就抱着圆哥儿在庑房等候,不过很快就宣他们进去了,因为两位阁老听说二皇子来了,都想见一见。

乳母不能进暖阁,就在门口侍立,却见打西边迤逦来了一队人,等肩舆上的人下来,才看清楚是景仁宫的魏英妃。

乳母不敢失礼,没想到魏英妃看都没看她们,甚至也没让人通报,径直闯进了暖阁里。

乳母觉得不妙,果然没一会儿阁子里就传来了惊叫声。

“奴婢就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地,英妃又哭又喊,”那乳母道:“说皇爷全忘了鞑靼的凶恶,还有庚戌那一年的事儿,京里横死了多少人,还说,还说皇爷曾在床笫之间答应过的,为她报仇雪恨的事儿——”

那乳母脸憋得通红,想来她也觉得不堪入耳地很。

“然后呢?”李彩凤道。

“英妃撒起泼来,孟公公和陈公公两个人拦不住,”乳母道:“里面噼噼啪啪地,不知道是茶壶碎了还是桌子倒了,陈矩就喊侍卫进来,没想到、没想到英妃一下子发起狠来,把高阁老的脸抓破了。”

“对,英妃本来跟皇爷犟,皇爷并没有发脾气,”另一个乳母道:“也没听到皇爷的斥责声——但是英妃骂了高相,说他奴颜媚骨跟俺答媾和,怎配居于庙堂之高,皇爷才大发雷霆,叫孟冲当场褫夺了英妃的封号,降为婕妤。”

李彩凤“啊”了一声,怔然道:“降为婕妤了?”

“是,”乳母道:“被一路拖出去,禁闭在景仁宫里。”

“高拱呢?”李彩凤问道。

“这个奴婢不知道了,陈公公抱着小殿下出来,只吩咐赶紧回宫里去,奴婢们哪儿还敢停留。”乳母心有余悸道。

李彩凤一面给圆哥儿擦着眼泪鼻涕,一面把他的衣服解开,问道:“那女人发起疯来,是不是摔了东西了?你有没有被碎渣子溅到?”

圆哥儿抽噎了好一会,也没有点头或是摇头。

李彩凤干脆把他全身摸了一遍,摸到裤裆的时候才发现圆哥儿尿了。

“你们也是,都没发觉他尿了吗?都只顾着跑回来,”李彩凤生气道,“这一路上冷冰冰湿漉漉地,他多难受,你们也不晓得问一声!”

乳母都瑟缩了,跪在一排请罪。

“还愣着干什么,把他带下去,热水冲个澡,”李彩凤道:“把侧殿的地暖烧热了再让他洗,不要给他洗头了,就洗身上,然后给他喂点红枣姜茶,等太医过来。”

李彩凤看圆哥儿呆滞的样子,知道这次把他吓坏了,便哄到:“不怕啊,圆哥儿,英娘娘和你父皇跟你玩耍呢,打稻戏你不也看过了吗,就是伶人演出来你觉得好玩的那种戏——跟那一样的,有什么好怕的?”

圆哥儿被他哄了几句,好像身体软和了一点。

“亏得是三月了,天气也不那么冷,”李彩凤故意道:“要是正月里,你的小雀儿就得冻成冰凌了——我想想给取个什么名儿啊,沙糖冰雪冷圆酪怎么样?”

圆哥儿虽然没尝过冰,但是宫里多得是用冰雪取名的食物,圆哥儿想来想去,忍不住破涕为笑。

等圆哥儿被带了下去,李彩凤才召了冯保。

“到底怎么回事?”李彩凤皱起眉头道:“你打听清楚了没?”

“乳母说的大抵不离,”冯保道:“英妃确实大闹东暖阁,还把高拱和张居正弄伤了。”

“张居正也受伤了?”李彩凤惊讶道。

“高拱被抓伤了面目,英妃手上带了两三个护甲,这可不算轻伤了,”冯保道:“张居正被茶杯砸到了膝盖,匍在地上半天。”

“英妃这是失心疯了不成?”李彩凤捂住胸口道:“两个阁老都被弄伤了——皇爷呢?”

“皇爷被孟冲护着,毫发未损,”冯保道:“不过我想英妃也是不敢伤了皇爷的。”

“她要是敢弄伤皇爷,岂不是要株连九族了,”李彩凤道:“幸亏圆哥儿也只是受了惊吓,没有被伤着,要不然我也不轻饶了她。”

“陈矩护着圆哥儿呢,他把貂裘覆在圆哥儿身上,一把搡到了榻上,”冯保道:“要不然五个大老爷们,怎么会制不住一个女人?”

“简直是无妄之灾,简直是莫名其妙了,”李彩凤气愤道:“英妃就是和鞑靼血海深仇,也不至于连命都不要了吧,闹这一场,后半生的体面和尊荣可都没了!”

“国朝两百年了,从没听说过后妃和廷臣撕掳的——”李彩凤道:“真是闻所未闻,真像是一场闹剧!”

“后妃不可预闻政事,如今魏氏把一切都扯到明面上来,”冯保道:“鞑靼封贡的事儿,本已经尘埃落定了,不知道还要掀起什么风波来。”

封贡一事在内阁五个人罕见的同心协力下,终于在今年二月底促成了。

为了这个事儿,赵贞吉在廷议上滔滔雄辩,驳斥倒一堆反对封贡的人;一向温和难违众意的李春芳,居然绕过言官,带着高拱、张居正在隆庆帝御前陈述利害,高拱张居正更是一心要促成和议,甚至连本来中立的殷士儋,都在廷议上投了支持封贡的一票。

最后阁臣面请外示羁縻,内修守备,隆庆帝乃诏封俺答顺义王,名所居城曰归化;昆都力、辛爱等皆授官;封把汉昭勇将军,指挥使如故。又采王崇古及廷臣议,赐王印,给食用,加抚赏。

允许俺答每年用500匹马进贡,由朝廷优予马价,另赏赐同价的丝绸等物品,每年在大同关外开市贸易。

这是一件让李彩凤非常高兴的事儿,因为她甚至也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她向隆庆帝请命,在册封俺答为顺义王的同时,也册封钟金为忠顺夫人。

她担忧隆庆帝不许,还特地走了张居正的路子,没想到高拱却是十分赞同的,甚至还说服了隆庆帝,特许钟金一年两贡,参照诸王例——这是极为难得的殊荣了。

这种入贡资格,足以让钟金的地位显赫——朝廷给俺答部落的入贡数量,是有限制的,而且这东西不能抢,是谁的就是谁的。钟金这种入贡资格,是蒙古各部梦寐以求的,她可以在春秋两季与朝廷换来无数丰厚的生活用品,保证自己的部落甚至自己亲卫的供给。

除此之外,李彩凤还准备了八宝冠、百凤云衣等物品馈赠给三娘子,提醒她勿忘自己亲睦两族的誓言。

隆庆和议终于达成——和平终究实现了,蒙古不再是让明廷焦头烂额的隐患,折腾了两百多年的明蒙战争终于落下帷幕,此后近百年中,双方再未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这是高拱回归之后,立下的不朽功勋。

李彩凤钦佩他。

她知道,没有高拱,是决不能达成这样的和平的——他用自己的决心、谋略和勇气,解除了为患百年的威胁,节省了数以百万计的军费,自此以后,北部边防从宣府到嘉峪关的战事基本结束,边境休息、军民乐业、不用兵革,其意义如何渲染都不为过。

这是真正的宰相之才,宰相之业——中国历史上的宰相,不是满清遗留下来的那种卑躬屈膝君命是从的人,而是内安黎庶、外抚四夷,上辅天子,下理百官的人,这种人,才是真的宰相。

同样让她刮目相看的还有王崇古,这个老西儿,同样是个极具眼光和手段的人才。

他敏锐地看到了千载难逢的时机,他果决地抓住了这个时机,最后,不遗余力地促成了这个时机带来的转折。

在和议达成之后,王崇古甚至亲自赠送了俺答《大明律》和《孝经》,在他的影响下,俺答制定了《阿拉坦汗法典》,或称《金汗法典》。

而《孝经》,居然成为了俺答及夫人教育子孙所使用的书籍之一。

最后在河套这个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问题上,王崇古也有独特的手段——奏请给河套的蒙古济农们和鞑靼同等的待遇,然后广召商贩,听令贸易。布帛、菽粟、皮革远自江淮、湖广辐辏塞下,因收其税以充犒赏。其大小部长则官给金缯,岁市马各有数。

瞧,把本属于晋商的蛋糕分出一大口给了浙商、闽商,大家都赚得钵满盆溢心满意足了。

商人是天生的政治家,政治家却不一定有经商的头脑——这句话李彩凤觉得很对。

来之不易的和平,决不能被魏氏这样一个不识时务的人给破坏了,李彩凤想了想,道:“魏氏这般胆大,我想一定有所依仗——你说,她是不是怀上了?”

“很有可能,”冯保看上去也是这样想的,道:“只有肚里多块肉,才能有恃无恐。”

“她身体强壮,闹一场也不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的,”李彩凤道:“只是高拱张居正倒是倒霉,无端端受了伤还不能拿罪魁祸首如何。”

李彩凤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

“怎么回事?“李彩凤朝外头喊了一声。

“回娘娘,是景仁宫魏娘娘身边的宫人,”琥珀隔着窗子喊道:“非要见娘娘。”

“让她进来吧。”李彩凤道。

那宫人倒也算是个有品级的,一进来行得是妾礼,伏在地上哭道:“请贵妃娘娘救我们娘娘一命!”

“起来说话,”李彩凤道:“你们娘娘怎么了?”

“我们娘娘下身见红了,不是天葵,是小漏啊,”那女官哭诉道:“请娘娘给指派个太医去瞧一瞧,现在景仁宫里外不通,请不到太医啊!”

“拿我的牌子去请吧,”李彩凤瞅了她一眼,道:“顺便把这几个月给你们娘娘扶脉的太医唤来,我也有话问他。”

那女官面色一紧,磕头道:“禀娘娘,我们娘娘自从听闻廷议通贡之事后,就不曾召太医扶脉了——说是饭都吃不下,还吃什么药?”

“饭都吃不下,还有力气胡闹东暖阁了,”李彩凤似笑非笑:“这自小锻炼的身体,就是和咱们普通人不一样呢。”

那女官面上沁出汗来。

“我看你的体质恐怕也随了你们娘娘吧,”李彩凤继续不咸不淡道:“能冲破那么多内府的中军,一路跑到我的宫里,连珍珠琥珀都拦不住——可见也是日日打熬着筋骨。”

说着往窗外望了一眼,道:“你从景仁宫跑出来了,怎么不见张诚的中军追过来?还是我永宁宫真成了阎罗宝殿,魑魅魍魉进得,八大天王进不得了?”

那女官伏在地上失声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自己下去领罚吧,”李彩凤道:“魏氏是个没脑子的,做事不计后果,你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也是为难,我不深究。”

“但是我现在说与你听,你仔细听好了,”李彩凤走到她跟前,道:“她什么货色都不值钱了,唯有肚子那个金疙瘩,是你们还能在我面前取巧卖乖的倚仗——皇爷也许能看在孩子的面上从轻发落她,但是在我的眼里,母子是分开的,珍珠和鱼目怎能混为一谈?到时候,选珍珠还是选鱼目,这可干系大了。”

等这名女官踉跄着退下的时候,胡嬷嬷一向镇静的脸色也稍微露出了异样,她扶着李彩凤坐下,问道:“娘娘——是要留子去母吗?”

“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吗?”李彩凤反问道。

胡嬷嬷点头道:“娘娘为什么说这么一番让人心惊的话——还是对着魏妃的宫人!”

“这个女官,是尚食局的人,还是隆庆三年我令各局各司申报女官人选,她们举荐上来的人,”李彩凤回忆道:“隆庆元年因大丧停了内廷晋官一次,我在隆庆三年选秀之前特意加恩两次——为的就是让这些人和选秀新晋来的宫女区别待遇,让她们念我的情。”

“现在看来还是有作用的,”李彩凤道:“她还没忘了谁提拔了她,也清楚将来谁还能让她再进一层——嬷嬷,其实女人也有事业心的,萧女史总跟我说宫女子读书不认真,看来这个问题也是因人而异的。”

“娘娘,”胡嬷嬷抱怨了一声,“就算是对有心投效的人,也不能直接说出那些话来。”

“不,我的意思我还没说清楚,”李彩凤摆摆手道:“我不是让她暗害魏氏肚子里的孩子,相反,我要她使尽各种手段,保住魏氏肚子里的孩子。”

“啊——”殿里的人都很讶异。

“有些事儿,你们不清楚,我却知晓。”李彩凤叹气,道:“实话说与你们,陛下的身体已经糟透了,能让魏氏有孕,我也无法理解。”

“他在女色上不太知道节制,”自圆哥儿降生之后,她就不和隆庆帝一起睡了,但是作为跟他十年之久的枕边人,李彩凤还是知道隆庆帝在床笫之间的花样的,道:“肾水亏得严重,寿哥儿之前的一子一女,就是先天精元不足,固不住关本才殁的,后面吃了李时珍的药,我才侥幸有了寿哥儿。”

“后面滕祥撺掇他服丹,”李彩凤神色冷漠:“他那时候还记得一点李时珍的话,只是在御女不济的时候偶然吃上一两粒助兴——我有了圆哥儿,他以为是服丹的妙用,其实不知道是我寻出李时珍的方子,交给了太医院的太医,他们制成了药丸子,我放进了膳食里。”

“我有私心的,生了圆哥儿,我就不给他吃那个药了,”李彩凤道:“当年李时珍说得清楚,想要子嗣,非要在女色上节制——那时候还在守孝,正是个大好时机,所以药还有验。但是现在既然停了药,他又荒唐,还觉服丹有用,吃了那么多丹药,铅汞杀精,还天天喝粉彩瓷呈送的茶水……”

李彩凤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道:“怎么看都不能让人有孕了,可是魏氏偏偏怀上了——”

“娘娘可知耕种(三声)和土壤的关系?”冯保笑道:“种子是先天元精,若是蔫种,虽有肥沃的土壤孵育,也生不出好苗儿来。”

这就和后世科学研究发现抽烟喝酒可以造成精/子畸形,生下的孩子也畸形的道理一样。

“我也是这般想的,”李彩凤道:“而且魏氏这胎肯定怀得辛苦,说不定还有小产的征兆,且看她还敢去东暖阁闹一场,就知道她怀了这胎是得意非凡不懂得精心养育的——”

“后宫只有我生的几个孩子,二公主的母亲还早死,这就说不清楚了,”李彩凤道:“太显眼了,宫里宫外的眼睛都盯着,真是不舒服。”

“我知道是皇帝身体的问题,可是别人不明白,总觉得子嗣稀少,与我有那么点关系,”李彩凤道:“所以魏氏这一胎,一定要保住,但是用什么手段,我就不问了。”

“魏氏身边的人,都是聪明人,当年我给她们分派的时候,嬷嬷全部挑的是严肃刚正的,而女官,全挑的是懂得分寸知道进退的人。”李彩凤道:“她们会尽最大全力保住魏氏肚子里的胎儿的,我管她们是用艾还是用偏方,但是一定会损耗母体,也就是说,魏氏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用自己的精元温养着这个肚子里的孩子。”

“怪谁呢——是怪皇爷种子不好,还是怪她自己得意张狂,还是怪她身边的人都想活命?”李彩凤道:“要是保母体,胎儿保不住,魏妃哪里有复宠的可能?她身边的人都要遭殃——反过来,保住了胎儿,我刚刚也说得清楚了,母子分开算,他母亲的账不算在他身上,我保她们景仁宫的人都无虞。”

“多简单的事儿,其实不用想的,”李彩凤道:“大家发现之后,都会心照不宣地做的——就算是太医知道了,就算是皇爷知道了,肯定也不会顾念一个女人,皇嗣重要还是女人重要?根本不在一个天秤上衡量。”

李彩凤比谁都清楚,怀上一个畸形儿是多么可怕的事儿——前世她在医院工作的亲人就对她说起过一个事例,一个怀胎五月的女人,明明验出来胎儿畸形,被劝了无数次流掉,她固执己见就是要生出来,倒也不能怪她,因为她先前流产多次,这一胎能怀上确实不容易,如果再次流产是很有可能不育的——所以她坚决不流产,说孩子就是残疾也没事,反正家里有钱。

然后拖到七个月的时候,这女人面色黄瘦,肌肤消削,腹大如斗,不像个人形了——而且根本监听不到胎心,被家人强制送去做了引产,孩子早都死了,而且狰狞可怕。引产的的时候,差一点就大出血抢救不回了。

“不一定是鬼胎呢,”李彩凤道:“也有可能是个健全的孩子,但是体质羸弱,活不长或是一辈子病怏怏地,看看吧,这就是咱们的好皇帝造的孽。”

“想不明白,为什么咱们历代的皇帝,总是对服丹情有独钟,”李彩凤怅然:“这东西就是□□啊,为什么偏偏戒不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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