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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般般入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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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彩凤是被一阵淙淙的水声惊醒的。

她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自己不是在紫禁城的钟粹宫里,而是在小汤山行宫里——这响彻了一晚上的水声,就是从这里的浴池里发出的。

“娘娘醒了?”白茅进来看到李彩凤睁着眼睛,便道:“外面的马车都备好了,咱们得快点收拾了。”

李彩凤稍微一动身体,就觉得酸软地不得了,她嘶嘶地吸了几口气,笑道:“昨日泡了整整一天的浴池子,我说不泡了,你们还拉着我泡——你看,今儿我浑身都软了,像是被醋泡了似的,快来扶我一把。”

白茅过来拉她,笑道:“可不是被醋泡了,我以前都不知道,泡温泉还有这么多种泡法,姜池、醋池、米酒池、药池,还有牛乳、蔷薇花、薰衣草池,您说这里的公公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反正我是想不出来的。”

“也不是他们想出来的,这古代人早都比咱们更懂得享受,”李彩凤活动了一下身子,觉得特别柔软,“咱们这里就是个小行宫罢了,而且离京城那么近,上午出发下午就到了,你想想人家唐朝人,去华清池沐浴——经常是皇帝带着百官、后妃,那么多人,连国事都在华清池办了,泡个两三个月也是寻常,那陕西的华清池有多大?”

“我没见过华清池,但是觉得小汤山这里的温泉已经是人间天堂了,”白茅道:“怪不得太妃们年年都要来呢,今年跟着贵太妃来了一趟,才知道这不同寻常的好处。”

“那倒是,”李彩凤道:“温谷葱葱佳气色,离宫奕奕叶光辉。浴日温泉复在兹,群仙洞府那相及。”

“这首诗妾能听懂,”白茅欢快道:“就是说离开了宫城,人人脸上都神采奕奕,连叶子看起来都更有光辉!”

“对,”李彩凤道:“离开宫城,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感觉没了那种束缚和压迫,浑身的毛孔都在呼吸。”

李彩凤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发现脸上果然红扑扑的,气色好得不得了。

“我平素不用铅粉,多是用草药涂面,”李彩凤道:“但是年岁一日日长,便觉得再好的草药,也挡不住细小的纹路,连懿太妃那边的蔷薇露,都不大有用了。恐怕是我平日多思多虑,比别人都老得快的缘故。”

“娘娘说哪里话,”白茅把窗户打开,道:“娘娘的容色一如以前,丝毫没有衰老的痕迹呢。”

清风从窗子里透进来,李彩凤感到一阵惬意,她道:“但是现在我发现温泉的好处了,你瞧瞧我的脸,摸起来细软了许多,确实有润肤养颜的功效。”

白茅果然摸了一把,嘻嘻笑道:“温泉的好处可多呢,昨儿那管事的太监都说了,能舒展身体各关节、缓解疲劳、疏通经络、延年益寿呢——我便打趣他,说他五十岁了看上去还是身轻体健的,是不是天天在泡着呢,他就跟我说了一堆温泉的好处,末了还摸了摸自己的皮,说看他有么有鹤发童颜、返老还童的迹象,这可不都是泡出来的——把我的隔夜饭都差点没吐出来!”

李彩凤哈哈大笑。

“回宫去后,可不能给寿哥儿夸这地方,要不然下次他指定闹着要来,就不好打发了,”李彩凤道:“今年他的课业一下子紧张起来,也有了正式的师傅了,我怎能把他带出来,那些师傅们,肯定都把他盯着紧呢。哦,瞧他几个师傅里,那个叫申时行的,是个端良君子,将来要得重用的,得让寿哥儿好好礼敬。”

“这也得回宫去后再说了,”白茅给她绾上了头发,梳了个普通的妇人的髻,道:“这不是有一个月的时间能在温泉宫玩耍吗,咱们先好好玩了,回去再说。”

“这倒是,我已把娥姐儿和瑛姐儿抱到贵太妃那里去了,”李彩凤笑道:“贵太妃看着孩子,我就能放心去赶集场了——”

李彩凤很久没有赶过集了,小时候她在漷县东街上看过集场,然而这种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而她跟随李老爹从漷县去京城那一次,并不算是赶集。

“三月三,上巳节,正是郊外游春的日子,”李彩凤道:“咱们这回去的那个真武庙,离这不远,咱还有马车,方便呢。”

“能逛庙会,还能赶集,”白茅欢喜道:“真好!”

等大家都收拾妥当出来,李彩凤就坐上了停在行宫外面的马车。

冯保一共备了两辆马车,都是京里富贵人家女眷出行的温车,帘子厚实暖和,车里面宽宽绰绰地,坐了李彩凤、胡嬷嬷、白茅和萧女史。

前面一辆车里坐着冯保和几个侍卫,一行人就高高兴兴地出发了。

小汤山温泉行宫位于京北昌平镇东部,被辟为皇家的寰游禁地,用汉白玉围栏围住,就像好山园一样,上游的水被皇家用了,百姓可在禁地之外,用其他地方的水洗浴。

而今日要去的真武庙,就在昌平黄土东村旁边,侍卫里有熟悉道路的,直接引着就去了。

因为本朝崇信道教,永乐皇帝又以真武大帝自命,所以三月三这个真武大帝诞生的日子,也是各地道观香火鼎盛的日子,赶来的各地的信徒特别多。

“娘娘,你看那座山,”萧氏指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山峰,道:“那是圣莲山。”

李彩凤觉得这山远远看上去绿油油地,想必植被旺盛。

“那里山势陡峭,巍峨俊秀,山下幽谷深邃,溪流潺潺,是个天生的洞天福地,”萧氏给她们解释道:“南天门一峰分两分院,佛门、道家两重天。佛门建寺名曰胜泉寺,不久之后道教也落脚于此地,后建蟠桃宫于胜泉寺的后山北侧,俗称北庙。”

“这些个寺庙建在山上,香火怎么样啊?”李彩凤问。

“香火很旺。”萧氏道:“观中主持善于医道,又有圣水洞之圣水有调理百病,故此名声大噪,进香朝拜,寻医求药者络绎不绝。”

“可惜还要上山下山的,没个两三天不能回来,”李彩凤叹息道:“要不然还真想去看看呢。”

几个人说说笑笑,一个半时辰不到,就到了真武庙前面。

只见这真武庙前面,早已是人山人海了,因为有庙会,又赶上镇子里的大集,十里八乡的人都赶过来了,所以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地,把李彩凤几个只瞧得是眼花缭乱——

庙前面斗九翻牌、舞棍踢球的杂耍让人啧啧称叹,还有唱说评话、耍傀儡戏和走高跷的,唢呐锣鼓声铿铿锵锵地,和着乱窜的孩子们到处扔的轰天雷的声音,一派热闹的景象。

集市就在离真武庙不远的地方,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摩肩接踵三五成群,不要说挑着担子或是背着筐子的人,就是李彩凤她们什么都没带的游客,从集市上通过也非常艰难。

她们瞧得稀罕,便小心地从集市里穿行进去,幸亏穿得是粗布青罗裙,不怕粘上灰尘,几个人凑在一起没分开,左瞧右顾地赚了一圈,白茅在卖花草种子小树苗的摊子前面看上了几个手掌大小的盆栽,干脆买了下来。胡嬷嬷也买了一些松子、杏仁和红枣这样新鲜的山货,几个人甚至在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因为瞧着几个孩子吃的痛快,所以大家都有点馋了。

不过糖葫芦是开胃的,所以吃下去之后肚子反而饿起来了,冯保一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建议去庙里面,那里有斋饭。

李彩凤她们便走进真武庙里面,参观了前殿、后殿及左右配殿。这个真武庙的大殿主供真武大帝,披发跣足,端坐于殿堂之上,旁边塑有金童、玉女。殿前有三脚龙爪紫铜香炉一座,前殿有两位护卫大神,左侧塑威武的青龙神像,右侧塑勇猛的白虎神像,俱都神态逼真。

此时香客正是人数最多的时候,真武大帝前面的拜席排了满满两行人,跪祷的香客和信徒络绎不绝,不过大都是祈求家事的村哥里妇,不像是京城里的道观寺庙里,多得是达官贵人。

李彩凤从后殿看完了掌生死司的阎罗画像,走到前面来一看还是许多人,便摆手道:“还是先吃饭吧,这么多人,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

这庙里的道士把她们引到侧殿里,那里备了素斋,李彩凤给每人要了一份,大家也不讲究这饭食粗糙,便就着米饭吃了起来。

正吃着,忽然见道士又引了几个女客进来,给她们腾了干净的桌椅让坐。

李彩凤正巧面对着门,看清了那为首的女客的样子,穿着淡黄色梅花蜂蝶纹短袄和月白织金襕马面裙,头上却戴着轻纱,把自己的容貌遮住了,不过李彩凤目测了一下,这个女人身材还是很不错的,宽肩细腰骨架子匀称。

身后两个婢女也穿着不俗,看起来很机灵的样子。

李彩凤看了几眼,便继续扒拉自己碗里的饭了。

而她们一坐下,冯保夹菜的手忽然顿住了。

李彩凤疑惑地看他,就见冯保盯着对面的三个女人,眼里的厉色一闪而过。

“怎么了?”李彩凤心里一咯噔,也把筷子放下了。

冯保似乎在评估着什么,然后他站了起来,把侧殿的门合上了。

这真武庙本就是个小庙,而来的香客都是平民百姓,宁愿吃自家带的干粮或是外面集市上的小吃,也不会到这里来吃二十文一位的素斋的,所以冯保把殿门合上,外面的人都没有反应。

“俗话说庙小妖风大,今儿我算是明白了,”冯保徐徐道,“乡下土地方,这么破败的庙里,居然也让我见到了蒙古人——还真是失敬呢。”

那主仆三个,覆着面纱的女子分毫未动,另两个侍女,一个皱眉,一个惊讶道:“这位公子说什么?你认错人了吧,什么蒙古人?你是在说我们吗——”

“你们两个当然是汉人,不过是从小长在草原上的汉人,一身的羊膻味和蒙古人没什么异同了,”冯保毫不客气道:“而这位蒙着面的姑娘,则是地地道道的蒙古人吧,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因为蒙古人和汉人容貌是完全不同的,高鼻深目,要是不遮掩着,一进汉地,就会被发现。”

“我们姑娘是因为面有瘢痕,自小得来的胎记,不愿示人,”那侍女牙尖嘴利:“这不知道你都在瞎说什么,莫要坏了我们姑娘的清誉。”

“知道她从哪儿暴露了吗,”冯保冷笑道:“真是好笑,裙子底下一双牛皮靴子,一坐下我就看到了。”

“汉地的女子,大都骨架子小巧,且以小脚为美,”冯保道:“当然也有不缠足或是脚骨大的,但是谁会穿高靴呢——她们都穿着布鞋、绣鞋,谁会像男子一样着靴,谁又舍得用耕牛的牛皮做靴子呢?”

“想来你是觉得裙子遮掩住,不会有人注意的,”冯保道:“而且这绣鞋不如靴子方便,关键时候靴子可以骑马,而绣鞋是个不经穿的,多走几步都会磨破底。”

“我们小姐是穿了靴子,但是里面是塞了棉花的,怎么,你还想把鞋子扒开看吗?”那侍女毫不相让:“我看你们不是什么正经人,如果还不打开门,我们就喊了——到时候让人把你扭送到官府治罪!”

“那正好,喊吧,”冯保道:“让官府的人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另一个侍女缓缓站起来,然而李彩凤身后那三个侍卫也站了起来,双方似乎都在评估对方的实力。

“我们汉人一般不对女子动手,但是敌人的女人就不一定了,”冯保道:“我提前告诉你,我在大同呆过,还亲手砍下了十四个鞑子的人头。”

然而这三个女子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你杀多少鞑子都和我们无关,”那为首的女子终于开口了,她说着一口纯正的官话,声音极为明亮动听,“就算去了你们的官府,也治不了我的罪。”

她转过头来,把面纱取下,道:“我是蒙古人不错,但是蒙古早就分裂了——我所在的部落,一向与大明秋毫无犯。”

揭开面纱后,她的容颜让对面的李彩凤微微吸了一口气。

那竟是一张秀美绝伦、般般入画的面庞,肤如凝脂,细嫩如婴儿,尤其是她那双若灿若星辰的眸子,顾盼生辉——她眼睛扫过的地方,便好似光芒照耀过一样,蕴藏着生机勃勃的灵性和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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