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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惊心动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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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很难,”胡嬷嬷想来沉静的声音都泻出了一点急虑:“皇爷远在行宫,身边又有滕祥,他是不会同意让冯保回来的。”

“你说得对,所以我没想请来圣旨。”李彩凤道。

“可是贵妃令旨不能出皇城,只能行之后宫啊,”胡嬷嬷道:“娘娘若发令旨,不仅连通政司这一关都过不去,而且会引来外廷言官大肆参奏——娘娘,这是滔天风雨,就是皇爷有心庇佑,也必然不能轻易了结。“

“而且张四维随扈阅武营,他的那条线路也走不通,更何况比官驿慢多了,若是被滕祥的旨意抢在前面,就前功尽弃了,”胡嬷嬷道:“若是锦衣卫,那更是不凑巧,陆家二兄弟一个在大同,一个在平湖,根本联系不上。”

李彩凤听着胡嬷嬷的话,心里那个可以被形容为疯狂的计划却渐渐成型了。

“胡嬷嬷,你莫急,且先去把白茅和萧女史唤过来,”李彩凤有个非同凡响的地方,情势越是复杂峻切,她反而越能冷静自持,便吩咐道:“我要跟你们说我的安排。”

等到三人站在李彩凤面前,李彩凤慢慢道:“冯保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所以我就不多言了,总之,这个人,我是必要救的。”

胡嬷嬷叹了口气,道:“一切听从娘娘吩咐。”

“我要说了怎么救——你们一定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李彩凤道:“不,只要敢做,什么都有可能。”

“我要用题本,”李彩凤听见自己的声音,“走通政司加急驰驿,堂堂正正地出这会极门!”

三人惊愕莫名,在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自己不可置信的神色。

“娘娘,娘娘,”萧女史满头都沁出了汗来,她道:“这绝不可能。”

“题本,末幅正中写具题年月日,月日下列具题者官衔姓名。封面及文尾俱加盖官印——是要用官员的公印的,”萧氏道:“宫中怎么取得官员的公印呢?”

“第二,还是用印的问题。”萧氏语速加快,道:“最重要的就是陛下的大印,可是在乾清宫的大印,只有陛下和司礼监掌印滕祥可动——任何人私自动用,是要株连九族的!”

“对,这事儿一旦被抖露出一点风声,我们都要死了,甚至连我这个太子生母。”李彩凤道:”所以你们如果不愿做,我也不勉强。”

三人第一次直面这么大的事情,不由得发起抖来。

李彩凤的目光看进了她们心里,“你们都是我能信任的人,是我的心腹股肱,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地,但是谁叫你们摊上了我这个不安分的人呢——我要做这世上千难万难的事情,你们若要与我同进退,我李彩凤发誓,将来绝不相负!”

胡嬷嬷只思考了一会,便道:“我本是个该死而侥幸未死的人罢了,若真要株连,我也无亲人——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的脸上似乎有了释然和解脱,似乎最可怕的结局不过是那一年的重演罢了——这一回,她反倒能平平静静地了。

萧氏望着窗外许久,缓缓下拜道:“妾居宫中三十年,未尝蒙后妃见召,此身才学,意恐与草木同朽。“

“唯娘娘于众人之中简拔此身,言听计从,不以嫔御视之,”萧氏道:“遇经史疑难,竟行之师礼,讨教学问,奉妾为宾客。”

“妾尝读史,闻豫让刺赵襄子,以报智伯之恩——士君子立身事主,既名知己,则当竭尽智谋,唯死而已。”萧氏道:“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娘娘以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李彩凤的眼里有了泪花。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白茅抬起头来。

李彩凤便道:“白茅,你莫要怕,明日我便送你出宫——”

白茅抽噎着抬起头来,李彩凤看她满眼的泪花,便让她过来,摸了摸她头顶的头发:“你还小,不禁吓,没关系——”

“不,我不怕!”白茅的鼻涕眼泪都抹到了李彩凤的裙摆上,“娘娘,我是想,要是别人知道了,你就说是我干的——我和冯保结了对食,是我想把他救出来的!这样你就没事了!”

李彩凤怔住了,她强忍着大哭一场的冲动,抱住了缩成一团的白茅:“干嘛这么悲凉——真要出了事,咱们都成了刀下鬼,谁也救不了谁啦。”

她并没有付出十分的真心,甚至只怀了一点滴水的恩情,却得了这世界还给她的涌泉的善意。

*

晚上,值守文华殿的太监迎来了一个人。

等到那人把披风的帽子摘下,小太监才看清,不由得笑道:“原来是钟粹宫的白姑姑!这时候了,您不在贵妃娘娘身边服侍,怎么跑来了文华殿了?”

“就是我们娘娘差遣我过来的,”白茅笑道:“太子走前,娘娘被他糊弄住了,今儿才想起来已有三五日的功课不曾抽查——娘娘一生气,让我过来文华殿把太子殿下的课业还有临的大字都拿回去给她看,看殿下是不是偷懒了,是不是没用功。”

“这可是冤枉殿下了,”那太监领她进去,笑道:“太子殿下对功课可是十分上心,张先生让临三十个大字,殿下就能临四十个、五十个呢,每日从咸褔宫给皇后娘娘问安过来,进殿就要大声诵读两个时辰的书呢——门外头服侍的太监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儿就是殿下读书的地方,”那太监指着临窗的书桌,又道:“张先生就坐在上面讲课。”

白茅拿起桌上的宣旨,看了一会儿,点头道:“这应该就是太子殿下前几日的功课,我拾掇一下,都拿过去给娘娘瞧。”

那太监便道一声好,过来帮她翻检。

白茅的余光望向张居正的红木桌,那里——第一个柜子里,是李彩凤告诉她的张居正存放公印和题本的地方。

张居正与其他阁老不同的是,身上还肩负着教导太子的责任,是需要花心思和时间在太子的课业上的,这就导致他处理内阁事物的时间不够用。

于是张居正便养成一个习惯,在过来给太子讲课的时候,他把书讲习一遍,然后让寿哥儿自己背诵,在寿哥儿默记的时候,他就在一旁批阅随身带的一沓子折子,批地差不多的时候,寿哥儿也记诵地差不多了——这样两边的功夫都没浪费。

有时候甚至还要在这里起草奏折,公印久而久之便留在了文华殿这边——因为文华殿统御地比较严格,是专门给太子读书的地方,一般的太监甚至普通官员,都不能轻易进入,所以张居正把自己的公印放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安全上的考虑。

李彩凤从寿哥儿那里知晓了这事儿,今日果然用上了。

白茅把一叠大字纸小心折好,惊叫起来:“哎呀,一只鼠儿从我脚上跳走了!”

那太监急忙来看,道:“文华殿天天打扫收整,怎么还会有鼠儿?”

“你看看,往那头跑了!”白茅给他指了个西头最远的地方:“我瞧着好像是奔着书架那边去了!一只鼠儿现了,那就是不知道哪儿窝了一窝呢!”

那太监端着烛台一照,明明灭灭的,似乎真有一坨黑影飞快地跳跃着。

“我得去瞧瞧,”那太监不安道:“我说上次怎么搜检出来几本书坑坑洼洼地,敢情是这耗子作祟呢!这要是让王公公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了!”

看着那太监走远了,白茅摊开袖子里拿出来的小袋子,从第一层柜子里取出了张居正的公印和题本。

拿到了公印和题本之后,李彩凤从侧殿取出张居正给寿哥儿作的《论语》直解,让萧女史仔细照看。

萧氏有一个好本事,便是如那圣手书生萧让一般,可以临摹天下所有人的字体——张居正的字也不例外。

不到一个时辰,萧氏便摹出了一本名为“请饬武备以固邦本疏”,在这本奏折里,萧氏不仅成功仿照了张居正的字体,也惟妙惟肖地仿照了张居正的口吻,写道“夷狄之患,虽自古有之,然守备素具,外侮不能侵也。惟愿振积弱之气,严查有无实效,大行赏罚而励将士之心。”

最后提到,“中使冯某,监军则权过节度,出使则列郡辟易,臣唯言监军专将柄,而一代弊政,莫此为甚。”

李彩凤看了几遍,大大夸赞了一番萧氏的文采。

接下来,就是批朱和盖印了。

李彩凤和萧氏走到了乾清宫的门口,正在擦地的太监宫人见了她,都站起来不知所措。

“你们管事的呢?”李彩凤问道。

“回娘娘,老祖宗和几个老公公去了行营,”被问话的小太监回道:“如今是陈矩,陈公公管着事呢。”

“他人呢?”李彩凤问道。

“一刻钟前好像去了司礼监了,不知道是什么事。”那太监回道。

是胡嬷嬷拖住了陈矩。

李彩凤抬脚便进了乾清宫。

那几个小太监急忙跪下,道:“娘娘,这里不能进的——”

“我知道,你们慌什么?”李彩凤慢悠悠道:“我就在这儿等你们陈公公过来,还不快去告诉他?”

那两个小太监便应了一声,提着下摆飞也似的跑了。

李彩凤环视一圈,道:“行了,皇爷又不在,地擦得那么亮作甚——都回去歇着吧,我跟你们陈公公讲一声,免了你们的活计。”

太监和宫人本就不想擦地,无非是陈矩守着规矩,硬要每天按时擦一次地,听了李彩凤的话,都高兴地退下了。

李彩凤让珍珠、琥珀看着大门,自己和萧女史进了内殿。

“娘娘,朱笔和大印都在这儿。”萧氏指着桌上的红漆盒和红泥道。

“我念你写,”李彩凤坐到隆庆帝平常坐的位置上,让萧氏做到滕祥批红坐的椅子上,道:“执笔吧。”

萧氏第一次用狼毫蘸着红泥墨,平常稳如泰山的手竟不由自主地颤起来。

“兹谕,冯某监军,确非所宜,即令召还。”李彩凤道:“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萧氏深吸一口气,在那份伪造的题本上写下了刚才李彩凤说的话。

在昏暗的烛光下,李彩凤和萧氏静静地等待着朱批墨迹变干。

李彩凤从红漆盒里取出沉甸甸的碧玉质交龙纽印章,底下的红泥未干,李彩凤执起来——那冰凉的玉质却带给她火热的感觉,她转头对萧氏道:“我知道你刚才执笔是什么感觉了,就像现在,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只有权力能给予。”

李彩凤使劲拓了上去。

端端正正的“敕命之宝”四个字——无比鲜红地加盖在折子上。

陈矩急匆匆地赶到乾清宫,看到李彩凤站在盘龙柱前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似是等了许久。

“娘娘,”陈矩先跪下了,他肃然道:“此地为乾清宫,非诏不能擅入,按祖制——后妃要是私自进了,是要……”

“是要被金瓜打出的,”李彩凤淡淡道:“那么陈矩,你要用金瓜把我打出去吗?”

陈矩磕头道:“奴婢不敢,只是娘娘万要记着‘祖宗法度,圣贤道理’这八个字。”

“你心中守着规矩,真是难得,”李彩凤心中赞叹,道:“我就听你的话,咱们出去说吧。”

陈矩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跟在李彩凤身后出了殿。

“我找你来,是要说一说经厂库印书的事儿,”李彩凤道:“《女诫》这书字数不多,我看内书堂修完了,但是《女孝经》缺页比较严重,我便想问问,听说南京那边的国子监的监本一直有好名声,这次刊印《女孝经》能不能交到南京那边去?”

陈矩道:“方才娘娘身边的胡嬷嬷来司礼监也问了同样的话,奴婢的意思是,北京、南京相隔较远,运输不方便,如果加印二千本,是要走运河水路的,一来一去,不知道花费多少工夫。”

“我真是糊涂了,原来跟胡嬷嬷说了这事儿了,我以为没说呢,”李彩凤道:“唉,劳烦你来回跑了两趟,我本是要去咸褔宫的,顺道过来找你说这刊印的事情,没想到胡嬷嬷在司礼监跟你说了。”

“是奴婢累着娘娘久候了。“陈矩道。

“算了,”李彩凤望望天,道:“皇后估计睡下了,我明日再去找她吧。”

李彩凤坐上肩舆,慢腾腾地回了宫。

等进了钟粹宫,迎候的胡嬷嬷便道:“已取来了。”

胡嬷嬷的任务,是去司礼监拖时间和障人眼睛的。

李彩凤取出袖子里的折子,只见上面有了工工整整的字迹、有了落款、官衔、姓名,有了官印、朱批和大印的痕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胡嬷嬷道:“妾去了司礼监,向陈矩讨要了内府本、监本出的《女诫》、《女则》等书,陈矩只是值守司礼监,并不了解司礼监的这些书都存放在哪里。”

“是一个小太监给我翻找的,我特意寻了离奏折近的地方挑选的,”胡嬷嬷道:“到时候一定分不清的。”

“第二天一早就送过去,”李彩凤道:“避开陈矩,你知道怎么做的。”

第二天,当胡嬷嬷去司礼监,寻到那个昨晚为她挑书的小太监,把这本伪造的折子拿给他看,道:“你是怎么回事?昨晚我们娘娘一翻书,看到书里面夹了个外廷的折子!”

那小太监胆战心惊地一看,果然是本只等发出会极门的一应俱全的折子,上面甚至还有即刻办理、不得拖延的御批,登时吓了个半死,道:“奶奶!我实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祖宗走之前,把所有的折子都发出去了,我真不知哪里会漏了这么一本!”

“这要是让陈矩知道了,有你好看,”胡嬷嬷假意训斥道:“你的疏漏,还不赶快弥补了,还等着陈公公回来看到,狠狠收拾你吗?”

“我这就去,这就去——”那小太监道:“会极门的筐子还没放下去,通政司要不了一刻就能收到,马上就能发下去。这差了三两天,应当没事的吧?”

“你要是慢一步,可就保不准了。”胡嬷嬷道。

看着拿着折子飞奔而去的小太监,胡嬷嬷长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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