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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东走西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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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里的自鸣钟指向了十点的时候,寿哥儿才心满意足地回来。

平常都是八点多就睡下了,今日因为上元节,是普天同庆的节日,也是官员们休假的日子,宫城内外通宵夜饮,倒也没什么忌讳。

寿哥儿提着一盏做工精致的宫灯,高兴道:“滕祥会办事儿——今年的宫灯,比去年的好看多了!”

接过灯的白茅也点头道:“刚才那鳌山一出来,老百姓可是高兴坏了,山呼海啸一样,后面那个什么南京富商打做的灯墙,本来说是今年灯节的重头戏——但是也没博得多少彩儿。”

“小吃也很好吃,跟咱们宫里做得不一样,好几种吃起来很辛辣,但是味道特别香,”寿哥儿兴奋道:“怪道父皇要吃外面的吃食呢。”

李彩凤刚刚把脸上的脂粉洗掉,听到这话不由道:“你就是图个新鲜罢了,外面的食物不干净,你忘了你吃得闹肚子的时候了?”

“滕祥说这些东西都还算干净,”寿哥儿怕李彩凤揪住不放,急忙岔开话题道:“他还说,给我在南海子的马苑建好了!”

本来李彩凤是想在西苑修建马场的,但是隆庆帝对西苑总是有一点心结,这马场也不光是为寿哥儿建造的,隆庆帝也想骑马松泛松泛。

于是位于皇城之南,在宣德年间本用作围猎的南苑,就成了新地址。

这一处的选址很容易,宣宗皇帝曾拨军修治南海子围墙、桥道、土墙长约一百二十多华里,同时还修建了庑殿行宫,虽然荒废了很长时间,但是重新装修一下是很简易的。

李彩凤估摸着,重修永宁宫、南海子和零零散散毁在地震中的房屋,隆庆帝从嘉靖帝手上继承的一点家底就用的差不多了,自己手上握着皇庄和邸店的收益,将来还有下西洋的利润,隆庆帝不好意思问自己要钱,居然向户部伸手了。

你要是真问我要钱,我难道还不给吗?

不知道这个滕祥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隆庆帝能问户部要钱采买珠宝,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李彩凤看着寿哥儿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吧。”

“滕祥说,马苑建好了,但是里面的马,归属御马监管辖——他没有权力调配。”寿哥儿道:“说这事儿,还得来找您。”

李彩凤眯着眼睛道:“那就明天,明天派个人去御马监跟主事的商量一下,看能抽调多少马匹进南苑。”

“好嘞。”寿哥儿抱着李彩凤狠狠亲了一口,乐得牙不见眼地。

李彩凤却在想滕祥说这话的用意——是看上了御马监掌印的位置了吗?

冯保虽然是李彩凤身边的人,但是滕祥要是真的说动了隆庆帝——要知道,隆庆帝是一直不太喜欢冯保的。

但是李彩凤也不怕他。

宫里十二监最重要的两个衙门,无非是司礼监和御马监,这两个监的掌印就好比外廷的内阁首辅和吏部尚书。

内阁首辅绝不可能兼任吏部尚书这个职位,而当了吏部尚书的人,绝不可能进内阁。

杨博和徐阶相互制衡的关系,就是这样。

所以内廷也是。当了司礼监大铛的人,怎么可能染指御马监——武宗时候刘瑾多大的权力,御马监还不是死对头张永管着,还有嘉靖时候的黄锦和陈宏。

滕祥再得隆庆帝宠信,也不可能身兼二职——你要说他提拔手下的人,这个御马监的掌印非内廷有资历的人不能担任,内廷的老人大都去了南京,数一数剩下来的,无非是孟冲、张诚、和李芳。

孟冲是有能力和他竞争司礼监掌印的人,在宫中势力不小,完全能和他分庭抗礼,他怎么能提拔这么个人?

张诚是个极聪明的,他请命修筑永宁宫,还没修完呢,又讨了诏命,去南京申斥黄锦用八人抬的轿子的事儿去了。

总之就是能躲便躲,完全一副不参与争夺司礼监掌印的架势。

李芳,李彩凤叹气道,这个人是个正直的人,先前听闻和滕祥、孟冲合不来,皇帝偏袒滕祥,好像让他受了不小的委屈——这样的人,滕祥是恨不得让他消失的,怎么可能提拔他进御马监取代冯保呢?

不过看滕祥对御马监这个职位有觊觎的心思,还明里暗里通过寿哥儿来打探自己的心思——

滕祥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讨好自己、讨好寿哥儿,自然也知道冯保是从她这里出来的,轻易不能动——那为什么,还流露出这样的心思呢?

李彩凤思来想去,恐怕还是隆庆帝有什么打算,让滕祥知道了。

临睡觉前寿哥儿还嘟嘟哝哝道:“明天要去玄武门看走百病——滕祥说这个也好看呢。”

北京等地正月十六日,妇女夜间约齐外出行走,一人持香前导,走桥渡危、登城、摸钉求子,直到夜半始归,谓可健身却病,称为“走百病”,也叫“游百病”,“散百病”等,是一种消灾祈健康的活动。

走百病的活动和闹花灯一样,原本主要参与者只限于妇女,后来便发展到男女老少一起参与。

上元节是汉族传统的年节,到后来满清入关了,取消了鳌山灯会,但是在民间,却一直没有忘记看灯、走百病这样的风俗。

第二天一大早,李彩凤和寿哥儿刚刚坐到饭桌前,就听张鲸带来个消息。

“你说,就是刚才,东暖阁传下旨意,杖李芳八十?”李彩凤道:“一大早的,陛下怎么会突然动怒?他平常约摸还要再睡一个时辰的啊?”

张鲸道:“昨晚、昨晚陛下长夜饮,直到三更的时候才睡去。”

“哦,喝了一晚上啊,”李彩凤给寿哥儿舀了碗紫米粥,道:“这床气可真大。”

要是以前,听到这事儿,李彩凤肯定坐不住——可是以前,隆庆帝也从没有喝酒喝一个晚上这样的先例。

“你打听清楚了吗?”李彩凤问道:“李芳怎么服侍的,惹得陛下生气了呢?”

“李公公看到陛下喝醉了,就切谏,说不可长夜饮,”张鲸把头低下道:“陛下很生气,廷杖了他,还下刑部□□待决。”

“真是好笑,”李彩凤不咸不淡道:“内廷的事儿,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张鲸似乎欲言又止,李彩凤就暂时止住了话头,等寿哥儿吃得差不多了,让他先去侧殿温书了。

“你继续说,到底怎么回事?”李彩凤问道。

“奴婢听说,只是听说,李公公是对陛下说了,说了请起复高拱的事情,”张鲸紧张道:“陛下忽然大发雷霆,斥他无礼,立马拖出去廷杖了。”

李彩凤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李芳是提了高拱?”

张鲸点点头。

“如今徐阶既已出走,皇上的心思人所尽知,”李彩凤不解道:“怎么李芳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反而惹得他动怒呢?”

张鲸犹豫着徐徐道:“奴婢觉得,觉得可能是,可能是——”

“你怎么想,尽管说。”李彩凤道。

“奴婢觉得,皇爷是认为李芳是内廷供奉的人,内廷的人,怎能随便预知政事——特别还是这种敏感的事情,皇爷很有可能觉得,是外廷的人,把手伸到了他身边,想通过李公公,探听皇爷的心意。”

李彩凤恍然:“不错,你说的很对。”

“这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不把李芳弄到东厂审问去,而是竟然关到了外廷的刑部大牢里,”李彩凤道:“这就是让那个李芳背后的人,心生不安。”

“你觉得,指使李芳说那话的人会是谁呢?”李彩凤问道:“说实话,肯定是四个阁老中的一个——其他人,不在宫城里办公;言官,身份不够,也唯有几个在文渊阁里办公的阁老们,能实打实地接触内廷的大铛啊。”

“李春芳,我觉着不可能,”李彩凤思索道:“剩下那三位,都有可能啊。”

“我知道,滕祥、孟冲在司礼监的时间不短了,”李彩凤道:“这两人有圣眷,宫里宫外都很看好他们,认为将来的司礼监掌印,必从这二人中出——也确实。内阁大臣、六部九卿、甚至封疆大吏,与之暗通款曲,已经很长时间了。”

“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看好李芳,”李彩凤道:“如今孟冲失宠,李芳下狱,最后的赢家,就是滕祥了。你说,是真的有人指使李芳呢,还是李芳被人家下了套还懵然不知呢?”

李彩凤越细想,越觉得可怕。

就像是一团迷雾,又像是一团乱麻。

“娘娘,李公公那里——”张鲸道。

“他触怒了陛下,轻易不能相救,”李彩凤沉吟道:“而且这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我能感觉到,这里面的水很浑……”

皇极门外。

刑部尚书毛恺刚刚被盛怒中的隆庆帝召见了,他从东暖阁里出来,想到自己还有一大堆案宗要去交办呢,正犹豫要不要先去一趟内阁的时候,他遇到了武英殿大学士张居正。

“毛尚书?”张居正似乎也有点惊讶:“您从何来啊?”

“刚刚陛下召见,”毛恺郁闷道:“给我弄了个大麻烦。”

“什么大麻烦?”张居正糊涂道:“难道是皇上又想起刑部大牢关押的哪位了?”

“不是,”毛恺道:“陛下给我刑部大牢里头,塞进一个太监——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居正也“啊”了一声,很惊讶道:“是什么太监,怎么交给外廷处置?”

“内官监的掌印,李芳李公公,”毛恺道:“早上刚被杖了八十,现在就要弄到牢里去。”

“皇上有没有说,是什么罪名?”张居正问道。

“皇上说——芳事朕无礼,其锢之。”毛恺也莫名其妙道:“这是什么罪名?”

张居正便道:“可能是陛下一时生气。”

“不,不是,”毛恺沉吟道:“陛下让我好好地、仔细地审他。”

张居正心里微微一动,道:“这又是为什么?要审出什么东西来?”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我也是这样问的,但是陛下却说不清楚,只让我好好审,你说奇怪不奇怪。”毛恺道。

“毛兄啊,我有几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张居正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毛恺不以为意示意他继续说,才道:“你知道,这内外廷想来是分界严明的,内廷有好多的事儿,都不能为外人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年老的宫人、太监,都不许回乡,只能老死宫中的原因啊。望兄三思。”

毛恺顿时恍然大悟,额头不禁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来。

“你说的对,”他道:“这事情,我还真不能顺了陛下的意——一个太监,还能三堂会审不成,也太抬举他了,就在牢里好好呆着吧,这牢饭,我刑部倒还供得起。”

毛恺得到了提点,急匆匆地走了。

只剩下张居正,在皇极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叹了口气。

“真是不堪用啊,”他默默道,“成事在他,败事也在他。”

在驱逐徐阶的过程中,李芳出了大力——然而他用高拱提点李芳,这个人却没把握好分寸,把自己赔了进去,还让皇帝生了疑心。

真是——像冯保那样聪明的太监,真是难找啊。

孟冲、滕祥这样的人,张居正看不上,他知道这种只有小聪明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弃盟友。

虽然合格的政客都是这样的——然而张居正是要找一个可信的太监,互为援引的,不是互相拆台的。

“我不清楚冯保是怎么去了宣大,”张居正想到:“恐怕宫里那位李娘娘,也想不通李芳的事儿吧——冯保,真是可惜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回来的一天。要是他还在,我何必找到李芳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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