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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添柴架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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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李彩凤心里把这大半年的事情桩桩件件地盘算了一下,得出了这个结论。

感谢所有人的添柴架火。

杨博、张居正、陈宏,还有自己。

从去年七月份边事开始的时候,李彩凤就对隆庆帝提到了天寿山。

这是皇陵所在之地。

李彩凤告诉隆庆帝,在这个天寿山的山顶上,能眺望到北地的烽火。

隆庆帝一直很意动。

也许他只是在皇城闷坏了,想要借祭陵的机会走出京城玩一圈罢了。

但是李彩凤成功地挑起了他的兴致。

但是这个看似很简单的想法,遭到了内阁的阻拦,徐阶甚至还专门上疏,拿武宗比例,说天子不可轻出皇城。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隆庆帝在这件事情上居然有意想不到的坚持。

他跟内阁争取了三次。

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他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天寿山——祭拜了列祖列宗。

后来李彩凤才知道,高拱曾经拿天寿山比例,告诉隆庆帝原来战争的前线,离京城是如此之近。

高拱也给他上了为什么太宗陛下要把都城迁到北京,以天子守国门的重要意义的一课。

李彩凤就知道,皇帝这是想念高拱了。

宫中年节赐下的礼物,李彩凤在给高拱和张居正的表礼上花费地心思最多。

因为她深知高拱在隆庆帝心里,有着怎样的地位。

但是徐阶,居然这样轻易地将他赶走了。

还让他颜面尽失地走了。

如果说天寿山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让隆庆帝感觉内阁管得闲事太多了,后来的事情,就上升成了皇帝的心病。

六月份的时候,户部尚书葛守礼致仕了。

这个老头,是个非常有操守的人。

举朝倾拱的时候,他独不为所动。

甚至在侍郎刘养正请教他的时候,他还劝说别人,说内阁纷斗,不要介入。

徐阶当初为了压制张居正,把葛守礼调用了户部尚书。

但是如今张居正看似很乖顺了,这个人就没有了多大用处。

徐阶一直记着呢,记着他不肯依附自己的罪过。

所以,葛守礼在不久之前乞归。

去奉养老母了。

李彩凤一直记着隆庆帝在批复完葛守礼的奏折之后,对自己发出的感叹:“朝中连最后一个不肯依附首辅的人都走了,剩下来就真是一言堂了。”

原来隆庆帝心里清清楚楚地,只是他是个情长的人,他无法真的狠下心来,把为他操持国事的徐阶怎么样。

毕竟——徐阶刚当上首辅时,还是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六十岁老人,现如今看起来,须发尽白,有了七老八十的模样了。

其实应该感谢他在隆庆初年亲手拟定的国策方针,让这一段时期,平平稳稳地渡过了。

但是革新这样的事情,真的不适合他了。

今年七月,皇帝下旨内阁,拟对科道进行考察。

这是隆庆帝迫不得已想出来的方法。

他吃够了言官的苦,也不想动徐阶——他只是想把这些徐阶的羽毛,抖落干净。

算是给早已离开的高师傅、郭阁老,还有乞归的葛守礼一个交代吧。

官员无不法之事且称职者自不会畏惧考核,这只是一个很简单考察罢了,但首辅徐阶却为了保护言官而谏止了隆庆帝。

愿意为了一帮党护的言官而得罪皇帝——这让李彩凤去看,简直要怀疑徐阶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其实不是。

徐阶从赶走高拱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始终是得不到圣心的了。

他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言路、六部、百官、民望了。

看起来很强大,但是别忘了那句话——宫里的风,内阁的云。

遮天蔽日的云,最后是被风吹跑的。

日月高悬,本朝太/祖想尽了一切办法维护皇权。

权臣,为什么不能动摇皇朝根基,因为他没有兵权。

宦官,为什么不能像唐末一样废立新君,因为他没有兵权。

再怎么牛,也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儿。

徐阶不知道,自己最大的倚仗,其实根本不是言路,不是百官,不是民望——是皇帝一颗始终狠不下来的仁慈之心。

是他自己,在一次次地和皇帝对着干的过程中,亲手把这份倚仗推远了。

如果说杨博是出于宿怨,和徐阶是争斗不止的话,其他人,就是各有心思了。

张居正——李彩凤觉得很有意思。

李彩凤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是如何渐渐伸展出原先隐藏地很深的触角的。

就是今天早上,隆庆帝的案头摆放了一本奏折。

根本想不到是说什么的——是弹劾早就罢官许久、在家务农的高拱高肃卿的。

神来之笔——李彩凤暗赞。

张居正学会了他老师最爱用的一着:凡是不用亲力亲为,言官就是最好的枪。

张居正选的这个人,偏偏就是丙辰科的进士,恰好是徐阶正儿八经的学生。

任谁看,都是徐阶指使这个人,要给高拱致命一击的。

张居正的手脚也做得干净,不知道他是如何说动了这个人,如何让他以为自己就是受徐阶指使去弹劾高拱的。

然后把这本奏折,从徐阶的眼皮子底下取出来,放到所有奏折之上这个位置,要下的功夫也够深了。

李彩凤可以想象隆庆帝的滔天怒火。

而徐阶,甚至还什么都不知道。

亲手做到这一步,是真的要和相处十多年的老师分道扬镳了。

事无两样人心别——在将来,他还要用尽手段,除去高拱。

要不是因为知道这个人确确实实是为了实现自己治国的理想,李彩凤真的不敢用这样的人。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其实是诸人可以做到的极限了。

徐阶毕竟是一头猛虎,虽然老去,但是一声长啸,依然可以让百兽慑服——谁也不会忘了他当年斗倒严氏父子的机谋。

谁也不想遭到他的报复,谁也承受不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七月十七,户科左给事中张齐上了一封弹劾奏疏,矛头直指首相徐阶,引起朝廷的又一次大震。

“是谁指使的?”李彩凤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因为她不相信,这么一封惊天奏折,背后没人推动。

科道言官,向来是内阁大佬拼杀的利器。

“是张居正?“李彩凤想了想,摇头道:“不,那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要是再来,就是真的欺师灭祖了——徐阶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陈以勤、殷士儋——要是真有倒徐的心的话,何必拖到今天?”李彩凤挨个排除:“李春芳向来中庸,没有建树。”

“杨博吗?”李彩凤奇怪道:“此人每次出手前,都会掂量一番——看会不会把徐阶惹怒。他虽然沙场拼杀,但是素来是个极为谨慎的人。”

“他给徐阶使绊子,但是每次都在徐阶的承受范围内,绝没有过界的一次。”李彩凤分析着,“他也清楚,要是真把徐阶逼急了,他也扛不住徐阶的怒火,最后一定是两败俱伤——山西人精明,不打这样的算盘。”

“看张齐这封奏疏,倒像是有极大的怨愤。”李彩凤翻来覆去地读了,道:“难不成,真的是最不可能的一种——是出于私怨?”

最不可能的一种,恰恰是真相。

张齐的奏疏弹劾徐阶,最犀利的无非这么几句:

“阶侍世宗皇帝十八年,神仙、土木皆阶所赞成;及世宗崩,乃手草诏,历数其过。阶与严嵩处十五年,缔交连姻,曾无一言相忤;及严氏败,卒背而攻之。阶为人臣不忠,与人交不信,大节已久亏矣。比者,诸边告急,皇上屡廑宣谕,阶略不省闻,惟务养交固宠,擅作威福。天下惟知有阶,不知有陛下。臣谨昧死以闻。”

一,徐阶在先帝时,当十八年内阁大臣。先帝崇拜神仙,大兴土木,徐阶全都一力赞成,还为先帝写青词、炼金丹、赞玄修,此乃逢君之恶,佞臣之举也。

二,当先帝一驾崩,他就拟写《遗诏》来数落先帝那些过错。此乃为人臣不忠。

三,徐阶与严嵩共事十五年,结为儿女亲家,从来没有违逆过严嵩的意思。其明知严嵩父子乃奸臣,仍然以奴婢自居,此乃摇尾乞怜、小人之举也。

四,及严氏败,徐阶却背后攻之,并杀其子。此乃与人交不信,不忠不信大节久已亏矣。

五,先前边关多次告急,皇上屡次宣谕,徐阶却充耳不闻,此乃不思国事,尸位素餐也。

六,徐阶自成为首辅以来,对国事无动于衷、置之不理,只顾着四处拉关系、扩人脉,排除异己、打击同僚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此乃擅作威福的权奸之举。

最后来一句点睛之笔——天下人惟知有阶,不知有陛下。

还记得海瑞的《治安疏》吗?

大体套路差不离——最后一句也是点睛之笔:嘉靖嘉靖,家家净矣。

其实这份奏疏要是让嘉靖帝看到的话,一定会被最后一句气得七窍生烟的,因为前面说的他可以都不信,最后一条藐视君威的——他无论如何都信了。

但是偏偏是隆庆帝。

不用思考,李彩凤都知道隆庆帝现在肯定纠结地吃不下饭。

“娘娘,”胡嬷嬷问询道:“什么都不做吗?”

“这可不是一场独角戏,”李彩凤道:“等着,等徐阶的自辩上来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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