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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唯将永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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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庆元年一月一日。

元旦是个隆重的节日,皇帝会在皇极殿接受群臣的朝贺;而皇后也会在坤宁宫里,接受五品以上京官夫人,即外命妇的朝见。

当李彩凤带着寿哥儿走到坤宁宫大门外的时候,就有陈皇后身边的女官出来迎接了。

“贵妃娘娘安——”她向李彩凤和寿哥儿行礼道:“太子殿下安。”

“起吧。”李彩凤和颜悦色道:“皇后娘娘起来了吗?”

“起来了。”那女官笑道:“三更就睡醒了,没动身。听到太子殿下的脚步声,才高高兴兴地起来了。”

“闻履声辄喜”,陈皇后听到寿哥儿的脚步声,就非常欢喜。

走进殿里,见到陈皇后在宫女的服侍下,往头上戴着冠。

“你们来了,”陈皇后把寿哥儿抱在膝上狠狠亲了几口,惊呼道:“怎么这么多汗!”

说着微微瞪了李彩凤一眼:“让你不用每天早上这么早起来看我,你不听——你还要带上寿哥儿一起,你瞧瞧,这走出来的汗,为什么不坐肩舆呢?”

“因为晨昏定省,是对母亲的孝道。”寿哥儿很认真地说。

陈皇后的眼睛里浮上一层泪花:“唉,我们寿哥儿,真是个好孩子。”

“寿哥儿进学,张先生管得严,没有多少休息和运动的时间,”李彩凤道:“我想让他多走走路,就是他的大伴那里,我也吩咐了,不叫经常抱他。”

陈皇后叫人把寿哥儿带下去换衣服了,然后继续戴她的九翟冠。

“我怎么听到风声,说你和陛下怄气了,是吗?”陈氏问道:“这怎么回事啊?”

“唉,是因为寿哥儿伴伴的事,”李彩凤提起这事不太高兴:“我想让冯保去司礼监,皇爷没同意。”

“你说那冯保啊,”陈氏想了下,道:“他是你跟前得用的人,陛下不应该不给你这个脸面啊。”

“是这个道理。”李彩凤道:“他本来就是个舞文弄墨的人,学识还不浅,如今跟了寿哥儿,我想他在张先生面前也不能丢了范儿,便想让他去司礼监进修一下,好歹有个佥事、文书这样的职位,且先不说辅佐皇爷,只为寿哥儿将来打算吧,也不该驳了我。”

“他是内书堂出身的人,当初理应进司礼监的啊,”陈氏皱眉道:“是犯了什么错,被遣出宫的?”

“是触怒了先帝,”李彩凤一语带过:“其实他也曾在先帝跟前服侍过,伺候先帝批阅奏折,先帝还称呼他叫‘大写字’呢。”

“这样的情况,你和陛下说清楚了吗?”陈氏问道。

“我怎么没说清楚,他进府都一年了,”李彩凤叹气道:“当初也是说好让他进司礼监的,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卦了。”

“那如今是个什么结果?”陈氏和李彩凤携手站起来,走出内殿。

“他还是不同意冯保进司礼监,”李彩凤道:“但是同意让冯保任御马监的管事。”

“他跟我说,”李彩凤道:“哪一天冯保不当寿哥儿的伴伴了,再跟他提入司礼监的事儿——简直是不知所谓。”

“永宁宫的大管事兼御马监的管事牌子,这权儿也不小了,”陈氏安慰道:“都是潜邸的旧人,怎么会不提携呢?”

“可是皇爷也要顾着其他的人啊,”陈氏道:“陈宏、张诚、张鲸这几个,不都是伺候他许久的人吗,总不能被一个刚刚入府才一年的冯保后来居上了吧。”

李彩凤其实心里还是不爽的,她感到了皇帝对冯保若有若无的偏见,而她甚至不知道这种偏见是从哪儿生出的。

“我跟你多句嘴,这宫里啊,到底是人多嘴碎,”陈氏道:“瞧见没有,前天你和陛下拌嘴,第二天就有宫人唧唧歪歪,什么说法的都有。”

“看样子是都知道新帝仁厚,咱们潜邸的旧人也才刚刚抓上权,”李彩凤道:“心思未定呢。”

两人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聊了没几句,江菡也过来了。

江菡的封号是贤妃,住在景仁宫里。

她素来颜色好,也会收拾打扮。

孝期里满宫都是素白衣裳,除了头上的冠上的宝石可以不计之外,其他花钿、簪环统统要卸了。

可是江菡愣是换了个发式,穿上孝衣显得非常楚楚可怜。

一时间陈皇后和李彩凤都没有说话。

要真是挑理吧,确实挑不出来——她没有逾制的地方。

可是看着就是膈应人。

李彩凤忽然也明白了,恐怕还是合不合眼的问题。她看江菡,就好像电视剧里演的小白花一样,柔弱无依,很能打动男人的心。

说不定皇帝看冯保,也是莫名地不舒服,觉得他巧佞奸诈也说不一定。

“贵妃姐姐,”江贤妃这样说道:“太子殿下仁孝,每日早上都来皇后娘娘这里请安,阖宫之人,无不称赞。”

说着她掩口一笑:“听说已经有人在皇爷面前提了,想把这事情啊,画进《圣功图》里呢。”

弘治八年十月,南京太常寺卿郑纪,进《圣功图》于皇太子。盖采前代自周文王始,以至本朝,储宫自童冠至登极,凡百余事。前用金碧绘为图,后录出处,并己之论断于后。

《圣功图》又称《养正图》,是带有启蒙教育性质的作品,明清两代均有绘制,画面内容皆为历代贤明君主的故事,图文并茂,能够起到以史为鉴、以图育人的教育目的。

李彩凤心里一顿,她就知道总有人要拿寿哥儿作伐子,要把她们母子架到火上烤。

“《圣功图》画的是前朝明君圣主的有为之事,我们寿哥儿算个什么?”李彩凤笑道:“他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多走了几步路,便要把他捧上天去不成?这岂不是要出个无法无天骄矜自大的性子来?我们寿哥儿可不依。”

其实寿哥儿被封为太子,前朝是有一些议论的。

为何?

因为他虽然是长子,但不是嫡子。

新帝才三十岁,年轻啊,谁知道会不会生出嫡子来呢?

外廷相当一部分官员,是不清楚朱载垕和陈氏之间的关系的。

他们只看到,新帝正是年富力强,而寿哥儿才三岁。

为什么不再等两年,说不定中道就有变故了呢?

他们其实是这样一种心理:看到嘉靖一朝,确实是早早的立了太子了,但是十年之后,太子居然早逝了。

那么谁知道寿哥儿会不会也早夭呢?

不是诅咒,是保险。

但是他们也不是反对立太子,因为嘉靖帝就是后期和大臣拉磨了十几年,愣是不立裕王为太子,让外廷都疲于应对了。

所以,国本早固,也是一件挺好的事。

他们不高兴的是,这样的大事,居然是由高拱和张居正两个人提出来的——突然就在某一天的早朝提出来了,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自然是大家肚里打商量的时候,既想反对又反对不了,既想赞成又落后一步的情形下,立寿哥儿为太子,居然就这么定下来了。

好处都让高拱和张居正得了。

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是,张居正,这个徐阶最看重的弟子,怎么和高拱搅和到一起去了?

如果这个时候,百官还看不明白高拱和徐阶的矛盾,那你就趁早卷包袱走人吧,你还能在官场上混下去吗?

多么明显的事儿啊。

一开始,在文渊阁值房留守的问题上,新入阁的高拱就和首辅徐阶呛声了,几句话明捧暗贬,说的徐阶差点没面子。

然后就是嘉靖遗诏了。

高拱非常恼怒。

内阁除了自己,还有李春芳、郭朴呢,居然绕过了这些人,和他的弟子——一个官阶五品的张居正拟写了!

虽然他承认张居正的才能,但是他生气张居正的不识时务。

让你写,你就写啊——你咋好意思呢?

真给自己脸上贴金擦粉啊。

原谅高拱的直线思维,他是个看你顺眼,你干什么都顺眼;看你不顺眼,你干什么都不顺眼的人。

但是张居正居然踩在了他评判人的边界线上。

而此时的徐阶还没有腾出手来对付高拱。

他有更多的事要办。

先是在立太子的问题上,他沉默了,沉默就是心有所想,有言官看出了他的心思,上疏试探不应过早立太子的问题。

幸亏隆庆帝是个温和的人,并没有发落他,只是解释道,“我无嫡子,长子就是继承人,这有什么不合礼法的吗?”

这个言官竟无言以对,因为皇后确实没有嫡子,也没有怀孕。

徐阶本来是想在某一件事上,给新君一记下马威的。

这是传统。

不提以前的朝代,单说本朝,就连二十六岁即位的宣宗皇帝,都吃过文官的下马威呢。

要不然他怎么抽风似的,居然让宦官读书识字了呢。

更别说吃过三杨亏的英宗,被杨廷和逼得快发疯的嘉靖帝了。

百官要掂量一下新君,然后告诉你,别看你是皇帝,你呀,嫩着呢。

好好摆正你的位置吧。

治国,还得是我们这帮老家伙行。

徐阶本来是想利用立太子的事情的。

但是张居正的劝说改变了他的注意。

徐阶想了想,算了——还是京察要紧。

当然,那个人老成精的杨博也要回来了。

在边关吹了十年风,这一回来,可不就是来搅风搅雨来了么。

这可是重点关注对象,朝中的山西帮又要卷土重来了。

徐阶还忙着嘉靖遗诏的贯彻,恢复名誉、洗雪冤狱,这些都很要绷着根弦儿——像杨慎、杨廷和这样的的人,徐阶就不敢贸然提出来。

李彩凤今天就可以见到徐阶、高拱和杨博的夫人了,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可是她的好心情被江菡给搅和了。

因为江菡摸着肚子,羞涩地说:“还有一件事想禀报娘娘呢。”

她身边的嬷嬷替她说完了:“我们娘娘这是有喜了,太医刚刚确诊的,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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