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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武陵桃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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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彩凤和裕王两个躺在床上说话。

“你怎么就让寿哥儿去了呢?”裕王道:“寿哥儿又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别被那些激愤的人给吓着了。”

“是他自己要去的,我拗不过他,”李彩凤道:“大明的习气就是这样,他早早见识了也好。”

百官经常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对同僚还能手轻点;碰上了宦官,那就是打得咽气的份儿。

当年土木堡之变后,群情激奋的百官在朝堂上当场殴死了五六个王振的党羽。

国子监虽然是斯文之地、讲学之所,但是里面都是血气方刚的太学生,也有聚众斗殴的事情发生。

特别是今儿海瑞被带到三公槐的台上,差一点就遭到了维护纲常体统的士大夫和学子们的拳脚相加。

不过这次出动了厂卫,安保工作做得不错。

“再说不是有张先生和冯保在嘛,”李彩凤完全忘了自己是如何担心寿哥儿的:“该看的看,不该看的肯定不会让寿哥儿看的。”

“寿哥儿身边的那个冯保——”裕王面色有点奇怪:“是你给他挑的伴伴?”

“是啊,”李彩凤道:“你觉得怎么样?”

裕王没有说话。

他想起了前几天高拱在他耳边说的那几句话。

“依我看啊,给世子的伴伴,还要精挑细选仔细甄别才是!”高拱意有所指道:“不知根知底的人,到底是不放心啊!现在多得是巧言令色、腹内藏奸的奸邪小人,可别把好好的苗儿勾带坏了!”

裕王再问他,高拱也不明言了。

“到底是要陪着寿哥儿的人,你仔细挑好了?”裕王问道:“虽然我答应了你,但是也要经过我这一关啊。”

“我是绝对放心把寿哥儿交给他的,”李彩凤给他打了保票:“要不然你亲自考验考验,看看他能不能符合你的标准。”

“这么肯定?”裕王笑道:“看来此人是有一技之长了,要不然怎么会得了你的青眼。”

“览四书、通古今、会吟诗作画,还有一手好厨艺。”李彩凤夸赞道:“这些也就罢了,难得的是忠心、练达,还能好好规劝寿哥儿,也投了寿哥儿的眼缘。”

这和高师傅说的不一样啊,难道是高师傅存了偏见?

亦或是,这个冯保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善于欺骗和伪装?

裕王决意要好好观察一下这个叫冯保的太监。

“张先生也是,要不是他提到了三公槐,寿哥儿也不会非要去看,”裕王看冯保被李彩凤护地紧,只好埋怨张居正了:“你看到寿哥儿的腕子了吗,已经磨掉了一层皮了!他才三岁,每天要悬腕摹三十张大字!”

“都说严父慈母,怎么到你这儿,就倒过来了?”李彩凤觉得挺好玩:“溺之则害之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严师出高徒,只要有张先生这样的严师,我看寿哥儿将来的品行就差不了——你可别拿自己比例,当年你可是被当成藩王培养的。”

“我当年啊,还真是,”裕王哈哈两声:“六岁本来要出阁了,但我愣是拖到十三岁,群臣也没有问一声的,当时我二哥还在呢,还是太子,他们自然是把我当藩王放养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李彩凤便跟他讲了今儿寿哥儿在三公槐上的见闻。

其实裕王也听说了,但是再听一次,还是觉得很刺激。

“你说这个海瑞,是不是准备学杨继盛啊,连棺材都备好了,是要死谏吗?”裕王咂摸道:“这风头出的,不像是悬而待决的死囚,倒像是凯旋的英雄似的!”

李彩凤被他的话逗乐了。

“你这都关注了些什么啊,”李彩凤道:“你怎么不说海瑞折服了所有人呢。”

“我固然知道海瑞的忠心,也知道他直言利害,更知道他的话,其实就是天下人的心声,”裕王叹口气道:“但是也要考虑父皇的年老啊。”

“父皇都六十岁了,享国四十五年,哪里被这样骂过?”裕王伤心道:“虽然海瑞是出自赤诚,但是也让父皇着实下不来台啊。”

“他希望天下捍卫正统的人,能够好好骂一骂海瑞,能给自己个台阶下,”裕王道:“没想到,天下人反倒跟着海瑞一起,反过来把自己架上了高台。这一回,父皇肯定是要气病了。”

“皇爷没杀海瑞,真的是因为海瑞的罪过没有定名,是因为皇爷想要海瑞承认自己冒犯君父,从他身上找回场子吗?”李彩凤忽然问道。

“不然呢?”裕王疑惑道。

“我听说,皇爷把海瑞那本奏疏找了出来,让司礼监的公公们每天都要念给他听,”李彩凤道:“你说,皇爷心里,会不会有一星半点的感悟呢?”

会不会,真的有那么一丝的触动呢?

西苑里,嘉靖帝的床榻前跪着司礼监的太监,真的在为他诵读海瑞的《治安疏》。

“臣受国厚恩矣,请执有犯无隐之义,美曰美,不一毫虚美;过曰过,不一毫讳过。不为悦谀,不暇过计,谨披沥肝胆为陛下言之……”

读到言辞激烈的地方,嘉靖帝甚至破天荒地让这个吓得尿裤子的太监停一停,他要好好想一想。

“非大清明世界也,不及汉文远甚。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嘉靖帝喃喃地念着这句话,忽然问身边的黄锦:“海瑞之忠堪比比干,可朕也不是桀纣啊!你说,天下人是不是真的不值我?”

黄锦回道:“陛下,您怎么能相信这个海疯子说的话!他这种狂悖犯上之言,奴婢都不忍再听第二遍!”

“为什么这样忠诚的肺腑之言,竟然是从一个小小的郎中嘴里说出,而不是朕的国家大臣、文武重器?”嘉靖帝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啊?”

黄锦心里一惊,他觉得嘉靖帝似乎不是要泄愤,而是真的在思考问题。

他对海瑞的评价,已经从“无父无君的畜/生”,变成了“忠诚的肺腑之言”。

“他一心求名也罢,脑袋坏了也罢,”嘉靖帝疲惫地捂住了眼睛:“但是他说了真话。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天下敢说真话的,只有一个杨继盛呢。”

“听说他在三公槐上辩地很好,他说地有理,把别人都说动了,”嘉靖帝道:“那么没理的就是朕了。”

“四十年前出了个杨廷和,让朕下不来台,”嘉靖帝忽然一笑:“四十年后出了个海刚峰,也敢跟朕顶牛。”

“朕,到底是学不来太/祖高皇帝的手段和狠心啊,”嘉靖帝道:“真要是打断了他们的骨头,将来苦的,还是裕王啊。”

黄锦心里一酸。

“也罢了,”嘉靖帝道:“不管老百姓怎么不值我,嘉靖这一朝也快完了。”

黄锦一下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若论重剑无锋,李春芳倒能担得起;若论利剑破锋,恐怕就说的是海瑞吧,”嘉靖帝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奇异的微笑来:“就看新君想怎么用吧。”

尚薇从帘子后面走过来,嘉靖帝已经不避忌她听到了什么了。

“老爷子,”尚薇展颜一笑:“您不是说想回老家看看吗?等您这病好了,咱们就起驾南巡吧。”

“去安陆,去钟祥,看看显陵,看看兴王府,”尚薇兴致勃勃道:“还有武陵的桃花,武昌的鱼!”

嘉靖帝的眼里露出温柔的光来。

他向尚薇伸出了手。

尚薇凑过去,嘉靖帝便摸了摸她的脸蛋。

“深宫寂寞,难为你了,”嘉靖帝道:“我死了,你还有长长的日子打发呢。”

“真没意思,”尚薇嘟起嘴来:“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好、好,那就说个好的。”嘉靖帝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卷黄绫来,让尚薇过来看:“这个吉利。”

只见那黄绫上,是册封尚薇为寿妃的旨意。

“封你为妃,”嘉靖帝道:“等你死了后,就能葬在妃陵里,不用火化了。”

尚薇愣住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嘉靖帝回忆道:“我把磬击错了,满殿的人都噤声,只有你哈哈大笑。”

提到往事,两个人都不由得笑了。

“我当时就想啊,我活了五十岁了,被大臣顶牛也就罢了,怎么后宫也有不怕我的人,”嘉靖帝道:“这世上向来只有我去征服别人,越难征服的人,我偏越要征服。”

“你征服了我,”尚薇看着他:“我想这天底下,没有不被你征服的人。”

“不,你说错了,”嘉靖帝道:“杨廷和是第一个,海瑞是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

“我不想杀他,就像当初不想杀杨慎一样,”嘉靖帝微笑道:“我成就他们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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