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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自成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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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彩凤回来,先提水烧热洗了个澡。干了一天的农活,身上除了尘土还有树叶上抖落的细小虫子,虽然没有肉眼看见,但是李彩凤总是觉得背后痒痒地紧,她也不将就,从柴房后头找出了两个松木盆,一个指给了武招弟,自己拿着一个去井边洗刷干净了。

等她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发现武招弟还没有去洗澡,不由道:“是不是腿上的伤还疼?要不然我帮你打水,你就洗个头行了。”

武招弟转过身来,把手掌上的幼鼠给李彩凤看:“这家伙啃了一下午的榛子了,我不给它,它还冲我叫唤。”

李彩凤新奇地凑上来,只见这只松鼠崽子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眼睛两侧各有一条白线。一个粉红色的小鼻子不停地东闻闻西闻闻。背上是黑白黄色的条状花纹,大约长了小半寸的毛,肚皮的绒毛却是细白的。

“哪儿来的?总不会是从窗户里跳进来的吧?”李彩凤伸手摸了摸松鼠的肚子。

幼鼠的肚子膨膨鼓鼓的,轻弹有“咚咚”的声音。果然如武招弟所说,吃了一下午的东西。

许久没听到武招弟回答,李彩凤转头一看,武招弟似乎很是无措,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我出恭的时候看到树洞,就忍不住想掏……你不会告诉司药吧?我的五十篇大字写完了的。”

李彩凤以为她被打怕了,好笑道:“只要你每天按时完成任务,好好改了你那个莽撞的脾性,司药自然不会反对你养它。”李彩凤想了想,道:“只是过不得几日,咱们就要回去了,这松鼠也不能带回好山园里,那里的树木又不结果实,带回去没人看顾的话也活不了多久。”

武招弟嗯了一声,道:“就在这里养一阵,咱们要回去的时候就把它放回去。”看到李彩凤的手在抚弄松鼠的胡须,不由惊道:“小心它咬你!”

话还没说完,果然这松鼠狠狠咬了一口李彩凤的食指,把李彩凤疼得哎呦一声。带它还要使劲地时候,李彩凤紧忙挣脱出来指头,仔细一看,果然被咬破了皮,好在没有渗出血来。

“还真是牙尖嘴利呢。”李彩凤懊恼道:“我不过就是碰了碰它的须,它还以为跟它抢东西吃呢,这护食的样子。”

李彩凤用茶杯里的水给自己的指头洗了洗,忽然想到一事,对心不在焉的武招弟说:“今儿我听司药说,咱们八月份回宫之后,要去尚服局领弓鞋,今年新进宫的五百名宫女子,都要去领呢。”

武招弟道:“早都该领了。我的脚趾头大,这鞋子不经穿。”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要开始裹脚了。”李彩凤道:“尖头弓鞋,两边窄窄的,走起路来怕是有点不太舒服呢。”

武招弟却高兴地不得了:“我都不知道进了宫可以裹脚呢,怪不得选秀的时候,嬷嬷看到我的一双大脚也没有把我刷下去。真是福分!我娘常说我的脚跟蒲扇叶子似的,一辈子就是做活的命。”

李彩凤就知道,这个时候的裹脚和清朝的完全不同,绝对不是那种把脚骨掰折了的那种变态。根据后世出土的本朝文物,此时女子的脚尺寸大小都极其正常,可见三寸金莲是在很久以后满清入关后才变了味道。

关于这一点,李彩凤曾经读到过一种很新颖的论点。

满清统治者入主中原后,有“剃发令”,在武力高压下,汉族男子最后不得不屈服执行,故而男子剃发,被视为向清廷屈服的象征。同样满清统治者想要女子也服从自己,便极力反对汉人的缠足风俗,一再下令禁止女子缠足。但此时缠足之风已是难以停止了,到康熙七年只好罢禁。这件事,一度被人们渲染为“男降女不降”。

女子缠足虽也同样为清廷下令停止,但后来并未达到禁止的目的,汉人看头发留不成了,缠足居然可以留下来,自然要世世代代的传下去,让后代知道,汉人的特征没有失去。当一个行为成了象征意义的时候,就会被无限放大,原本如化妆一般平常的缠足,就成了从儿童时代就开始断骨的全民“抗清”运动,不得不说非常的悲壮和凄凉。

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

李彩凤原本非常憎恨这位日本学者提出的论断,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这个人说得不能再对了。

一直等到熄灯的时候,李彩凤依然觉得心头像憋了块大石头一般压抑地紧。辗转反侧了半天,甚至都听到了隔壁武招弟的微微的鼾声,自己仍然夜不能寐。

李彩凤伸手抓了抓头发,发现还残余一点水汽,干脆起身披上了袄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七月的蝉儿鸣叫地正起劲,不远处的水泽里也不时传来蛙鸣。李彩凤悠悠走了几步,坐到了井沿子上,把轱辘绳子摇起来,从里面捞出个筐子来。

这筐子里头是杏子和李子,还有半盆豆腐。晚上放进井水里冰着,第二天吃起来又凉又脆,口感很好。李彩凤随手拿了一个李子咬了一口,顿时被冰地一个激灵,牙都麻了半天。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忽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此言虽小,可以谕大也。”李彩凤无意识地接上了,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手里的绳子一松,沉甸甸的筐子砰的一声又落到了水里,激出沉闷的水花声。

只见对面一个麻布道袍的老头缓步走来,在漆黑的夜晚倒像是披上了一层月华似的,使得李彩凤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老者的面目。原来是陶天师!

李彩凤急忙起来躬身行礼,却见陶天师摆摆手,坐到了刚才李彩凤坐过的井沿上,示意李彩凤也坐过来。

李彩凤哪儿敢跟这位传奇人物坐到一起?只插起双手连道不敢。陶天师也不强求,眼睛盯了李彩凤一会却不说话。

李彩凤被盯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位陶天师的眼睛并不像其他七八十岁的老头子那样浑浊,而是深邃明亮地像是能把自己的想法望穿。

“看样子你读过史记,知道桃李不言这话的出处。”陶天师微微一笑。

“是。太史公赞美李将军忠实诚信,得到天下人的爱戴。”李彩凤小心回道,摸不清陶天师的意思,她只好也跟着打一回太极。

“太史公啊,太史公看不起我们方士,连列传也不想为我们列一个。连优旃这种伶人也能上滑稽列传,书里怎么就没有我们道家的一席之地呢?”陶天师摇摇头,似有所叹。

“那是因为司马公不是一个合格的史官,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说成一家之言,就是这个意思。”李彩凤看到陶天师投向自己的目光,不由解释道:“司马公爱项羽,他就把他写进帝王本纪里;爱李广,就拿卫青做对比衬托他的悲情。所以人们在读史记的时候,都是喜其所喜,恶其所恶。这样的人,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史官。”

陶天师哈哈大笑,白色的胡须也跟着抖动起来:“女娃娃说的好啊,说的好啊!我们道门虽不得司马迁欢心,但是生生不息一直到今天,百千劫数中次次破而后立、毁而后兴,难道还在意那么一点千秋史笔吗?骂我们的也好,恨我们的也罢,我道门又不倚仗他们而活。”

“我们道家深晓阴消阳长的道理,达则济世,穷则独身。老道揽阅史书,发现一个规律。佛教兴则道教衰;道教兴则佛教衰。就拿本朝来说,高皇帝出身沙门,自然贬斥道教;成祖得真武大帝庇佑,武当大兴,而白莲教却几乎被赶尽杀绝。宪庙生前宠爱的一批道士,在孝庙登基后全部被驱逐。武庙常去佛寺,今上却独尊道家。”

陶天师看着低头不语的李彩凤道:“如今我们道家又一次兴盛了三十五年,老道不用推算都知道这样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到时候新皇登基,我道门恐怕就要经历一次大劫难了。”

李彩凤实在有点郁闷,只道:“天师为何对我这个素昧平生的小孩子说这种话?所谓交浅言深,天师难道以为小女子能帮上什么忙吗?”

陶天师缓缓笑道:“老道说这话,自然有一番道理。因为老道推演了无数遍,却发现能让我道门安然度过此劫的,非是别人,就是你啊!”

李彩凤大惊失色,想说出什么话来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穿越肯定是带了金手指的,要不然怎么一个两个的全对自己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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