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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辞旧迎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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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的晚上,李老爹和李彩凤一起吃了羊肉萝卜的荤饺子;等到大年初一早上,又吃了纯萝卜的素馅饺子,和着面条一起吃了,李老爹美名其曰“金丝穿元宝”。

忘了说了,原来这里饺子还不叫“饺子”,叫“扁食”或“水点心”。李彩凤刚开始叫错了,还惹得李老爹一个劲地追问什么是“饺子”。

李彩凤现在已经迷上了放爆竹。李老爹买回来的的烟花爆竹李彩凤都玩过了,十分好玩。当然,这个时候的鞭炮和后世的不太相同。这爆竹已经有了相当高的制作水平,品种有很多,上面画着逼真的花草人物等图案。

烟花从制作材料和形态上进行区分:用泥包裹的叫“砂锅儿”;用纸包裹的叫“花筒”;用筐封装的叫“花盆”;只发出声响的叫“响炮”;能飞上天空的叫“起火”;飞上天空后发出响声的叫“三级浪”;在地上旋转的叫“地老鼠”。

李彩凤又央着李老爹买了些爆竹,看着小小的烟花噼里啪啦地升起来又落下去,竟乐此不疲地晚了一早上。

不过也确实得闲,李彩凤发现漷县倒没什么大的集会——崇文门果然开了,人人都往京里赶。还是马大婶说了:“北京城离这又不远,那边灯会庙会集市,可是切切实实的热闹。以前叫你和我家阿梅一起去京里耍两天,你还害羞,不知错过了多少好东西。”

因着李家四五代都是单传,李家并无旁的亲戚上门拜年。李彩凤去隔壁马大婶家里拜了年,看到一屋子的婆娘叽叽喳喳围着说话,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不说左邻右舍了,甚至隔着几十里远的东边庄子都知道马大婶的刺绣手艺,趁着过年都带着自己的闺女上门,想求马大婶给指点指点。这不,马大婶的炕桌上就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荷包,香带,巾帕,甚至还有几双绣花鞋。

看到做工精致,盈盈一握的绣花鞋李彩凤就明白了,这是民间妇女们交流的一种方式,互相赠遗,各献奇巧,以求博得赞誉。要是谁家的闺女绣的出彩,得到马大婶一句夸赞,定然是倍觉荣耀,以后去了夫家底气也足。

看着这群妇人明里暗里挤兑她人的闺女,李彩凤实在坐立不住,匆匆送上自己准备的礼物——大食盒里装着自己做的豆面糕、油酥果子和春饼,就找了个借口回去了。

要说油酥果子和春饼,上辈子家里人都做过,和在马大婶家里吃的口味一般无二,李彩凤都还记着做法。油酥果子类似麻花,都是面食,都要炸出来味道足;春饼就是菜卷饼,饼子里头放什么菜都好吃。

只有这豆面糕,也就是驴打滚,不是现下的吃食,算起来要到清朝入关的时候才渐渐兴起来。它的原料是用黄米面加水蒸熟,另将黄豆炒熟后,轧成粉面。制作时将蒸熟发黄米面外面沾上黄豆粉面擀成片,然后抹上赤豆沙馅卷起来,切成小方块,撒上白糖或芝麻就成了。因为以黄豆面为其主要原料,故称豆面糕。

李彩凤上辈子就爱吃这个,大学的美食赛上还用这道小吃征服了评委,拿了个三等奖。来到这里后,李彩凤自己也做了一些给李老爹和李大哥尝,都夸好吃。不过给马大婶送的,还是第一次,李彩凤还是挺期待别人的品评的。

到了晚上,南市出现了县里人自己组织的狮灯舞。李彩凤听着新鲜,走到街上才发现原来狮灯舞就是舞狮子。那狮子的造型外夸张,狮头圆大,看起来不怎么威武雄壮,反倒憨态可掬,但是表演的不错,不仅能模仿真狮子的看、站、走、跑、跳、滚、睡、抖毛等动作,还能展示“耍长凳”、“梅花桩”、“隔桩跳”、“后空翻下桩”等高难度技巧。周围看的人不多,只是小孩子们却很是欢欣,蹦蹦跳跳总是想抱住狮子的鼻子。

看完舞狮子,李彩凤意犹未尽。回到家,却发现李老爹不知什么时候约了三个人,在自家院子里摆开桌子玩起叶子牌来。

说到叶子牌,刚开始看到李老爹打的时候,李彩凤以为这就是马吊。因为这纸牌的花色什么的看起来和后世故宫博物院珍藏的水浒马吊几乎没什么不同。因为马吊据说是麻将的祖宗,李彩凤记得自己当时还是蛮有兴致地观赏了好久。

后来才慢慢明白了,叶子牌和马吊还是有区别的。马吊或叶子牌都有四门花色,但马吊的四门花色分别为:十万贯、万贯、索子和文钱,可是李老爹手中拿的叶子牌,四门花色却是:文钱、百子、万贯和十万贯。

记录马吊这门娱乐活动的书籍不少,可是有关叶子牌的记载不是很多。史载1100年前的唐代中州《成定录》中说:“唐幸帮为糍州刺电,与妓人十蔑莲江行.因撰骰子选,谓之‘叶子戏’。”

也许这“叶子戏”就是叶子牌的前身吧,更有可能的是,叶子牌也许就是马吊的前身。而马吊,确确实实就是麻将的前身。

马吊的出现一般被认为是明朝天启年间,但是在《金瓶悔》一书却有潘金莲与王潮儿斗马吊的描写,不过没有明说是马吊,而是推牌九、打□□和捡红点。这书写成于嘉靖年间(具体时间有待商榷),就此推断,马吊牌产生不会晚于明代中叶。

李老爹斗得兴头上,拿出平常舍不得喝的杂粮酒来,各人倒上,一下子就倒空了半瓶。

这杂粮酒,名字贱;但流传到后世可就不是这么个叫法了,说出来你就知道——五粮液。此酒两名,文人雅士称之为“姚子雪曲”,下层人民都叫“杂粮酒”,这就是而今五粮液的直接前身。

这酒浓香爽滑,口感清冽,实在是酒中的上品,算是李老爹的宝贝,藏在院子里的树底下,李老爹没事就要过去瞅两眼——虽然也瞅不出个啥来。原是李老爹年轻的时候。去宜宾认识的一个老大哥送的,都过了三十年了,没想到今天却舍得拿出来喝了。

按李老爹的话来说:“我如今儿女双全,俱都懂事孝顺,这就是天大的福分,别人盼都盼不来。这酒就是图个高兴,图个爽快;现在不喝,难道要等到牙齿掉了,品不出个味道的时候留着糟践吗?”

难得李老爹这么通悟,李彩凤叮嘱了几句不要贪杯,就被不耐烦的李老爹赶到屋子里去了。李彩凤坐在床上,数着自己好不容易做成的三四十朵绢花,一想到马上就能拿它们来赚钱了,心中满的就像要涨起来一样。

另一头,内阁次辅徐阶家中。

宅邸的小香洲如今正是高朋满座、宴饮正酣的好时候,徐阶专门选在这里招待自己的同门、同年和学生。

这小香洲为舫式结构,有两层楼舱,前面有人工凿出的小溪流,难得的是至冬未曾结冰。朱红色桥栏倒映水中,水波粼粼,宛若飞虹;在阁子上,透过雕姿迥异的窗户,能看到溪边瘦骨嶙峋的梅树,只开着两三朵粉梅,暗香宜人。

有美酒美食奉上,有乐坊的歌妓清展歌喉唱起吴侬软语来,主人翁又和蔼可亲,即使身在角落里,也没有被冷落的感觉;这一场宴会,倒真是宾至如归,其乐融融。

徐阶左下首的一位客人首先忍不住了,他起身先敬了徐阶一杯,道:“今日群贤毕至,不才搜肠刮肚,得新词一首,愿抛砖引玉,博众位一笑,”接着徐徐吟诵道:“斜日半江红。柔绿篙添梅子雨,淡黄衫耐藕丝风。家在五湖东。”

“好一首富贵词!”在座的诸人俱都笑道。

“元美这首词可谓柔和至矣,得了三分白乐天的真传,”与徐阶昭穆而坐的人抚须笑道:“我倒忘了,你的《汝南志》还在我家中,你如若不想要了,倒不如……”

“哈哈,荆川先生一代名士,怎会夺人之美?我猜您拿上那书,一定是手不释卷,击节赞赏不已吧?”一时间满座欢笑,气氛欢洽,十分和乐。

原来这吟诵新词的就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如今的刑部员外郎王世贞。这王世贞,出身于以衣冠诗书著称的太仓王氏家族,太仓王氏则是著名的琅琊王氏的后裔。自王家王侨、王倬兄弟于成化年间同举进士,自此科第蝉联。而世贞祖父王倬,是成化十四年进士,终任南京兵部右侍郎,为弘治正德年间名臣。他的父亲王忬,是嘉靖二十年的进士,乃是如今的右都御史兼兵部左侍郎。而自王世贞科举及第后,真真算是“一门三进士”,太仓王氏愈加兴盛,可谓簪缨望族。

王世贞才气纵横,虽然如今才三十而立,可在文坛已闯出一番天地,一时士大夫及山人、词客、僧道莫不奔走其门下,王世贞也曲意结交,使得名声更盛,海内莫不知之。所以他现在虽然只是个员外郎,但是却破格坐在徐阶左下首。

而点评王世贞新词的则是当世大儒、抗倭名将、也是心学大家唐顺之,号荆川。说他是大儒,他博览古今,著作丰厚;说他是名将,他大破倭寇,捷报频传。更难得的是他是王阳明先生的弟子,得其亲传,就算同是心学弟子的徐阶,在他面前,依然要执礼。

徐阶微微颔首,正要说几句话的时候,突然听到楼梯口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徐府的老管家捧着一壶花雕到了。

这管家不愧是跟着徐阶二十年的老人了,只见他熟练的指挥着小厮倒酒,每一桌都妥妥当当不出丝毫差错;而仆役们走路连一丝风声也没有,让人不得不暗叹徐府的礼仪之周、管教之严。

徐管家趁着给徐阶倒酒的空隙,轻身附到徐阶耳边,道:“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这个大小姐,不是徐阶的女儿,徐阶一辈子只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女儿倒没有一个。她是徐阶长子的次女,但是长女早逝,徐苓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嫡长女。

徐阶神色一点都没变,只是轻轻将手中的酒盅打翻,待到酒渍湿了衣袖后,方才起身笑道:“哎呀老眼昏花没看清酒盅,且略失陪一下,待老夫更衣后,再来相陪。”

道了几声慢用,又让徐管家替自己招待来宾,徐阶缓步走下楼梯,背后忽然感到了什么,微微转头,果然对上了角落里张居正略带担忧的目光。

徐阶心中不禁赞叹他的敏锐,师徒两个交换了一下目光。徐阶身形一转,没入了廊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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