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报之以歌番外——爱情万岁(上)(1 / 1)
有人说我疯,我知道的。但也有人说,疯子都能谈恋爱,爱要爱得疯,否则怎称得上爱情万岁——《爱情万岁》
贺立丘去机场接贺清明。
街面上的店面装饰得红红绿绿,有真人扮得圣诞老人给路过的小朋友发放圣诞礼物,不过一些糖块和气球,小孩子拿在手里咧嘴笑,脸上是真心实意的欢乐。
贺立丘排在红绿灯路口的车队里瞧着那些小孩欢快的模样,不自觉也跟着笑了笑。
贺清明看见贺立丘从外面走过,他招了招手,贺立丘便朝他跑过来。
“大哥。”贺立丘一面打招呼一面拉过行李箱,“快走吧,趁这会儿还没到高峰期。”
“穿这么少,不冷?”贺清明随手翻了翻贺立丘的大衣领,一件短款大衣里只穿了件薄衫和衬衣。
贺立丘赶紧缩了下脖子,“不冷不冷,车里开暖气了。”脚下跟着紧走几步逃开贺清明的势力范围。
两人上了车,贺立丘开足暖气,偷眼去瞟贺清明神色。
贺清明束好安全带就靠紧椅背闭上了眼。
贺立丘轻轻呼出一口气,专心开车。
夏之和贺立丘的圣诞假期比贺清明的早几天,两人一放假就回了国。
“等会儿大哥回来先让他喝点粥,他嘴挑啊,飞机餐肯定没吃什么。秦叔看看那锅汤怎么样了?”贺冬芝在厨房亲自给贺清明熬粥,用勺小心地搅拌着。
“长途飞机都不吃东西吗?那得多饿。”夏之在旁边帮忙择菜,接着贺冬芝的话说。
“你是不知道,大哥有时候就有这么倔的毛病。”贺冬芝说完冲夏之吐吐舌头,“可别告诉大哥我又在背地里编排他。”
夏之哈哈笑,暗想别说贺清明,贺立丘毛病能少?
贺冬芝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关掉炉火盖上锅盖,让余温焖着粥。
“大小姐这个汤也好了,把鸭翅卤上吧。”
“对对,卤上。”贺冬芝答应着。
秦叔把汤锅端上冷铁架放着,又把早就熬好的卤水放上炉灶,鸭翅入锅,很快醉人的卤香就弥散开来。
夏之使劲吸了一大口,食物的香味刺激他的唾液分泌,禁不住吞了下口水。
“饿了吧,”贺冬芝见他这样,笑着说,“等他们回来就可以吃了,有秦叔炸的糍粑糕你先吃个。”
贺冬芝说着用筷子夹了块糍粑糕递到夏之嘴巴,夏之嘻嘻笑,张嘴老实不客气的吃掉。
“出去坐坐,剩下的秦叔能搞定的。”贺冬芝说着招呼夏之也到客厅。
刚一坐定贺冬芝的手机就响起来。
“喂?啊对对,好的,谢谢,我肯定让他去。”
贺冬芝接完电话一脸喜色。
“哎呀,这下定了我也放下一件事。”贺冬芝坐回沙发,自言自语道。
“什么事?姐姐吃橙子。”夏之拿着半个剥好的脐橙递给贺冬芝,随口问着。
“姐姐朋友的女儿啊,还一个人呢,长得俊,和立丘年纪相当,刚好可以见见。”贺冬芝说着把手机上的照片翻出来,“你看,就这姑娘。”
夏之生硬得接过来,手机近在眼前,那照片上的模样是怎么也瞧不上眼。
一回来贺冬芝就开始锲而不舍得介绍这个介绍那个,贺立丘每次都忙忙忙得搪塞,贺冬芝不知其中弯弯绕绕,只当他敷衍,可是介绍的事情是一点没断。
夏之心里苦涩难耐,即使他和贺立丘已经互通心意,但是贺冬芝这样大的一道坎没有迈过去,怎样都是不舒服的,更何况,贺清明那座山还沉默着。
“贺哥不会喜欢的。”夏之忍不住嘟囔。
“怎么会?这样俊的姑娘。”贺冬芝惊奇得问,又拿回手机端详又端详。
他根本不喜欢女的,他喜欢的是我。夏之愁闷得想。
“这姑娘复旦毕业的,琴棋书画样样精呢,以后啊他们小孩也得这么教。”贺冬芝越说越起劲,未来竟然也被她畅想。
夏之在贺立丘身边十八般武艺无一不精,但是他谨记贺立丘告诫他,修身养性,勿要无谓逞能。
“哪有这么好事。”夏之忍不住接嘴。
贺冬芝转过头仔细瞧着夏之神色,这个一向温顺善解人意的年轻人,怎么今天尽和她唱反调。“怎么没有?你不希望你贺哥将来家庭美满?”
夏之暗地里咬牙,这样无意的问句,刺痛夏之脑中那根弦,他再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也不能忽略贺立丘大姐,支持也好反对也罢,有些问题逼到眼前总要解决——即使他跟贺立丘相互默契得沉默着。
任何复杂问题都有暴露的那天,更何况,是藏也藏不住的感情。
夏之从来秉承以理服人,赤诚相待,但是他忘了,女人有时候很不讲道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贺冬芝站起来尖利得喊叫。
“我说贺哥和我……啪!”夏之话未说完就被贺冬芝一巴掌生生截断,他偏过头去,女人下手很重,夏之耳中嗡嗡响。
“你真敢说!什么真心!你知道什么是真心?枉我把你当亲弟弟看!你要是毁了贺立丘,你不得好死!”贺冬芝气得发疯,口不择言。
这时候再回想两人之间种种互动,怎么就没发现?!贺冬芝气得牙齿咯吱响,左右望了望,伸手把沙发一侧花瓶里做装饰的长条枯枝抽出来,顺手一捋,拽在手里将那一把枯枝劈头盖脸抽向夏之。
她在气头上,手下没有轻重,夏之竭力稳住身形也被她抽得弯腰,枯枝尽数落在背脊上,一下下如斧凿刀砍。
“给我跪下!”贺冬芝手上不停抬脚踹向夏之膝盖,夏之吃痛跪下去,四肢冰凉。
夏之疼得紧紧抓住膝下地毯,眼前一阵阵发虚,咬牙忍得辛苦,背上火烧般疼成一片,他艰难得偏头望了下大门,盼望贺立丘下一秒出现。
“你们的事,我去和你姐说。”车子驶入老宅停车库时贺清明开了口。
贺立丘倒着车,乍一听没醒过神,意识到贺清明话里的意思时他猛得踩下刹车,车身不可避免的剧烈震荡,贺立丘撑着方向盘怔愣得望着贺清明。
贺清明不满他开车技术,眉头微皱,低头解开安全带,“你和夏之最近都安分点。”
“到时候你姐骂你就受着,你在她心里什么分量你知道。”
贺清明说完就下了车。
贺立丘把着方向盘定定神,他去年被大哥收拾得惨,现在也不会轻易提起这个话题。
夏之顺利通过伦敦大学遴选时,贺清明的表现让贺立丘拿不准。
“好好表现吧。”贺清明当时说。
持得完全是一个旁观者的姿态。
要怎样表现才算满意?并没有标准。好在伦敦离大哥大姐都有相当的距离,天高皇帝远,怎么表现都可以。
贺立丘停好车,拿出行李箱拉上,“大哥……”正要跟站在车旁的贺清明讲话。
“大少爷!小少爷!”秦叔气喘吁吁得话就打断了他。
“怎么了秦叔?”贺清明扶住跑过来得秦叔,沉着声问。
“你们……你们可回来了,去看看大小姐!哎呀!快走!”秦叔急的说不完话,直拉着贺清明往家门疾走。
“我姐怎么了?生病了?”贺立丘听他说贺冬芝,赶忙放下后车门拉着行李箱跟过来。
秦叔使劲摆手,“不是不是!哎呀小夏!”
贺立丘脑袋里嗡地一下,使力提起不轻的行李箱,三步并两步,哐得推开虚掩的大门,“大姐!”
“啪!”这一声重重落在贺立丘心上。
“大姐!”贺立丘心急如焚,眼看贺冬芝还要再打,赶紧疾走几步挡在蜷缩在地的夏之前面,伸手拽住贺冬芝两只手腕,“大姐,有话好说!”
贺冬芝手腕被制,一脸怒容瞪视贺立丘,眼里一层薄薄水光氤氲起来。
贺立丘头次见她这样神情,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心里着急夏之情况又不敢轻易放松手上力道。
“好了,都住手。”贺清明走进来看三人阵势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他最不愿的事情,已然逼到眼前。
“秦叔,你先回房休息吧。”他转头吩咐秦叔,“晚饭晚一点再吃。”
秦叔担忧得看着贺清明,但见贺清明偏偏头,意思再明显不过:赶紧走。他只好点头应是,回了自己的屋。
夏之知道贺立丘回来了,他轻声喘气勉力手撑着地,半抬起头寻找男人,“……贺哥……”
那声音颤栗软弱,从嗓子里竭力挤出来,贺立丘的心狠命得疼,如针扎,实在管不了贺冬芝反应,他立马放开大姐双手,转身蹲下去,夏之满头是汗,嘴唇也被自己咬破,脸颊一侧有些红印,贺立丘眉头虬结,心里又气又疼,不知道是气贺冬芝下手重,还是气自己,他伸手想把夏之扶起来,手刚抚上年轻人的背就引起一阵闷哼。
“小之,忍忍。”贺立丘轻声安慰,拍拍夏之后脑勺。
夏之抬眼望向贺立丘,又垂下眼,小动作得点点头。
贺立丘只得勉强绕过夏之背部,费劲伸长手撑住夏之一侧腋下,把他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小心翼翼把人架起来。
夏之顺着贺立丘的力量站起来,每个动作都牵扯身后那些可憎得肿痕,他暗自咬牙把痛哼咽下肚。
贺冬芝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动作,直看得呆了。
贺立丘扶着夏之绕过呆怔的贺冬芝,头也不回的走进自己卧室。
一旁的贺清明看着两人走进屋,伸手把贺冬芝仍然拽在手里的枯枝拿下来。
贺冬芝一下子惊跳起来,像被摁了开关,“大哥!他们……他们!”贺冬芝惊声厉气,脑中寻找合适词汇,怎么也说不出来。
贺清明比她淡定许多,他把枯枝放下,两手稳稳抓住惊怒的贺冬芝肩膀,“我知道。”
贺冬芝刷的抬起来,震惊撑满整个瞳仁,她抖着唇,句不成句,支离破碎,“知道?……你,……什么?”
惊讶程度并不亚于夏之告诉她,贺立丘喜欢的人是他。
贺清明叹口气,明明可以更温和的切入,却搞成现在这种狼狈景象。
“我知道的,去年就知道了,今天回来我就准备跟你好好谈……”
“我不听这些!”贺冬芝突然暴起,两臂用力甩开贺清明的手,“为什么瞒我?!”
贺冬芝这样发问,贺清明也不知作何解答。
原来唯独自己不知道,被亲人排除在外的沉重痛楚让贺冬芝忍不住落泪。
“冬至……”一向无往不利的贺清明看见妹妹的眼泪也会无措。
贺冬芝胸口发闷,她难以消化接连砸像她的信息,只能没出息的借由眼泪流出来,“为什么这样……”她口中喃喃,推开面前的贺清明,低头快步奔回卧室,关门的巨响震得贺清明头疼。
“平时我揍你你都知道求情,你都知道躲,怎么到了大姐这里你什么都不会了?!你不会哭啊!你不疼啊!?”贺立丘气急败坏。
他把夏之放床上,好不容易脱下年轻人衬衣,才看见背上紫红肿痕纵横交错,像某种动物的触角。
“疼啊……呜呜,疼啊……哥……”本来就强忍得委屈连同不甘,排山倒海般涌上来,夏之这时才敢放松下来,身上的痛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贺立丘一见夏之哭,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低头凑过去轻轻吻了吻夏之脸颊,低声抚慰,“没事了没事了……”心里是实实在在的疼,又恼怒贺冬芝的狠心,其实说到底是对自己最生气。
自从两个人确定了彼此心意后,在贺冬芝面前都默契得保持限度,不越雷池半步,贺清明不发话,两个人更不会贸然进攻。
“我去拿药,你别动。”
夏之听贺立丘这样说一把抓住他的手,“嘶……别走……”背上的伤也顾不得了。
“叫你别动!”贺立丘训斥,又瞧他可怜样软了语气劝,“马上就过来,我保证。”
夏之不松手。
贺立丘无奈,“就一会儿,你这样不处理好得慢。”
“慢就慢点,总会好的。”听起来倒像是在安慰贺立丘。
“说什么傻话。”贺立丘皱眉。
夏之察觉男人不悦,闭上嘴,手上力量不减反增。
贺立丘握住他的手,凑到唇边,轻柔地印了一个吻。
他说,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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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世间两全法?
哎,我一个番外长得都要分成上下来写,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