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1)
齐悦天是个怪人。人前圆滑热情,人后孤独冷漠,永远不肯以真面目视人。这不能怪他,就像我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孩子变成孤僻的人,道理相同,都有不能启齿的伤痛。时间起不了治愈作用,因为这些伤痛不管是经历很长时间的回避或坦然面对,都不能愈合,想起来就会痛。所以我很明白他。带着重重伪装,只想自保。
奇怪的齐悦天一路尾随我到了西安。他说他在路上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放心。他说,他喜欢原婧莎也喜欢我;确切的说,他先喜欢原婧莎,后喜欢我。却爱上了我,对原婧莎还停留在喜欢。
他的妈妈是西安人,在这里有人脉。帮我找了住的地方,也找了工作。就像我要如孤魂野鬼般永远定居在异地他乡,就像从家里出走后就永远不得回家。只要不在家乡,去哪里都像流放。惶惶惑惑不可终日。齐悦天却想让我留在这里,他说这里是他第二个故乡,也会让这里变成我的故乡。我觉得他在夸海口,没有理他。他继续说他和原婧莎并不是真情侣,高中追霍承嘉是哥们儿起哄。他说,他见过我看着二哥像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他就不打算表白了。他说,他不会像她的妈妈一样妄想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人。他说,我现在失去自己的宝物,正是他趁虚而入的时候。我说,原婧莎特别喜欢他。他说,他认识的陈淀青不会被世俗的伦理道德束缚。我说,我只有在破釜沉舟的时候才自由。他说,现在就是破釜沉舟的时候。说完,我们都不再说话。我知道、他也知道,我还在期待。
期待二哥会来找我。
这是一个无望的期待,就像小学六一汇演时,我希望我能领舞,但领舞的是班主任的女儿。即便如此,我还是期待,直到汇演结束。
大概一辈子都过完了,我才能相信,二哥是真的不找我,就像黑夜的魑魅魍魉跟着我,一样。对于我短暂的生命来讲,都是永恒。
晚上,齐悦天再次送我回家。他像在提防什么人。停在家门前,他突然抱住我。我推不开他。我犯难之际,一股熟悉的风刮过来,吹得我猝不及防。我大概做了个很丑的惊慌的表情,因为他看到我的一瞬间,脸上立刻升起一种我出丑时常常在他脸上看到的笑意。后来的事情记得不清楚了。看到他的一瞬间,我想大概不管他爱不爱我、结不结婚,我都要和他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