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1 / 1）

凡是程宝棠看出几分可爱的女子都上了他的床，霍承嘉也没例外。

除了公差、要务和少的可怜的旅行，他第一次因别的原因留宿在外。程宝棠坐起来拿过手机看时间，七点零五，陈淀青没打来一个电话。霍承嘉也醒了，迷迷糊糊的抱住程宝棠。程宝棠抚摸她浓密的长卷发。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来，程宝棠忙拿起刚放下的手机，却是霍承健来的电话。

“喂，宝棠，我这是为了我妹妹才没打扰你。赶紧过来，旧街139号，出人命了。今年真他妈怪，大过年的净出命案。”霍承健抱怨到。

“我马上到。”

程宝棠挂了电话，推开霍承嘉迅速穿衣。

“又有案子了？”霍承嘉睁开迷蒙的眼睛问。

“嗯。你不用去。”

程宝棠快速地刷牙洗脸出门，在早餐店狼吞虎咽地吃了早饭。他不停的给陈淀青打电话，边开车赶往案发现场。陈淀青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心急火燎，快到旧街时掉头往家赶。什么急事都比不上陈淀青的安全。陈淀青接了电话，他靠边停了车。

“家里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

两人都无话可说了，各自沉默。程宝棠掉头往旧街赶，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寂静之声把程宝棠变成一座寂寞的空城。

“在家出门都要注意安全。”说完程宝棠挂了电话。

程宝棠转入旧街，远远看到维持秩序的警察和围在警戒线外的三五人群。他心里终于找到一点填充物了。

“被害人是女性，叫周云童，25岁。整个家里只有被害人、被害人的哥哥、亲生父母和姐弟的指纹。这些人都没有作案时间，而且都有证人。浴缸里有氢氟酸的残液，氢氟酸溶尸溶不干净，现场也不像有打扫过的痕迹。所以我觉得氢氟酸是嫌疑人留下扰人耳目的东西。人要么死了被弄到别的地方，要么就没死。”霍承健一席话说的颠颠倒倒。

现场很惨烈。卧室、浴室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最大一滩在床上，洇湿了了白底青花被子，大部分血迹已呈黑色凝块。

“法医鉴定过了，血迹是三天前留下的，初三上午十点左右。被害人的哥哥早上七点半到家，发现被害人发烧感冒，就出门买药，回来看见被害人和一个男子搂搂抱抱，一气之下又走了，邻里街坊都能证明。被害人的哥哥是咱们市2006年的理科状元，叫周云赫，邻居都认识。现在和父母住在天津。”霍承健说。

“健哥，你给我捋捋被害人的人际关系，我听得很糊涂。”程宝棠一面勘现场一面问。

“是得捋捋。这周云童和周云赫不是亲兄妹，她是周家领养的，就像你那个陈淀青。这不过年吗，周云童的亲生父母听说周家都搬到天津了，把周云童一个人扔这儿，心疼了，就来看看女儿。这是大年初二的事儿。周云赫一直喜欢这个妹妹，这么些年一直藏着。大过年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撞见周云童和另一个男人暧昧不清，一气之下就走了。过几天，不放心又回来了，看见这种场面疯了似的，见谁揍谁，把人押警局了。”霍承健说，“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流了这么多血，不及时治疗活不了。”程宝棠说。

“英子带人去各个医院、诊所查去了。”霍承健说。

他们将走时，程宝棠一眼瞥见窗台上一撮蜜黄色的毛。

“家里养猫？”程宝棠问。

“有只狗，失踪了。”

霍承健凑过去看。程宝棠小心地把毛装进物证袋。

“这个周云童喜欢动物，家里那狗原来是个流浪狗，再往家里弄个猫不是没可能。”霍承健说。

程宝棠总觉得这撮猫毛很关键，又说不出哪里关键。

到了警局，霍、程下了车，看见周云赫走出警局大门。突然人喊了一声“云童”便冲向车流。程宝棠加速跑过去拉着周云赫倒向路旁的绿化带。

“你干什么！”程宝棠厉声问。

“她叫我，云童在叫我！你听到了吗？她在叫我，她没死！她没死！你让开，我要去找她！”

周云赫癫狂地抓住程宝棠的前襟，挣扎着起身。程宝棠难以压制他时，霍承健用力搡了周云赫一拳。周云赫嘴角出了血，顺着力道躺回被压垮的小灌木，血红的眼睛里泪水夺眶而出。

“云童……”

周云赫双臂放在面前，身体害冷似的颤抖不止。

“健哥，他还有亲人在本地吗？”

“通知了姑姑，正往过赶。”见习警官刘以晨说。

“小刘，看着他。”程宝棠说。

“是。”刘以晨答。

程宝棠和霍承健进了警局大楼。程宝棠心有所触，看着周云赫总像是提前见证了自己的命运。已经十点了，昨天这个时候，阳光已经把过道照成一片金光灿灿，现在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从窗户望出去，隐隐青山藏在缭缭薄雾中。

人生命途无一不是缠绕着层层薄雾，自以为双手拨开，真相毕现，却原来还是一层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