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1 / 1)
第五章
“你打我?”程宝棠把陈淀青拽进浴室看着镜子里淤肿的左脸。
“你回来的时候就这样。”陈淀青老实巴交地说。
程宝棠撩起衣服,指着腰上一片青紫斑斓,“我回来的时候就这样啦?”
“嗯。”陈淀青看了程宝棠一眼,又飞快的看向别处,“这不会是吻痕吧?你去哪儿鬼混了?”
程宝棠一脚踢上陈淀青的屁股。
“吻痕会疼吗?再说,哪个敢在老子身上留吻痕,我打不死她。”
人一清醒,暴戾的人格就回来了。
“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动你。你问问霍承嘉,她送你回来的。你快放开我,我要洗脸,一会儿还有约呢!”
“有什么约啊!老子难得在家,家呆着!”
程宝棠松开陈淀青出了浴室。看程宝棠完全出去了,陈淀青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展颜一笑。
程宝棠很郁闷,他从不吃亏,如今莫名其妙地受了伤,还搞不清是谁动了手。陈淀青的话不能信,他不信陈淀青不借机占便宜。在这种想法的支配下,他怎么看陈淀青都觉得对方像私藏了一罐蜜的熊。
第二天,程宝棠去上班,路遇霍承嘉。
“还肿着呢!”霍承嘉既讽刺又幸灾乐祸。
“关你什么事?”程宝棠向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你打的?”
霍承嘉笑着一挑眉,默认了。
程宝棠瞪着一双死鱼眼,心里冷哼一声,迈着阔步走了。
寒假第二天,在齐悦天的鼓动下,陈淀青和原婧莎第一次进夜店。原因便是,大学之路眼看着走到头了,不进一次夜店实在可惜。
三人坐在吧台前喝着酒精度低的鸡尾酒。陈淀青转着眼珠私处乱看,这一看便晃到一个熟人。程宝棠扯着嘴角叼着酒杯目露凶光地看着她。陈淀青进来运势实在不好,总是平白无故地遭天雷。她放下酒杯闷头往人群里钻,试图躲开程宝棠。
“去哪儿呀?”
原婧莎没拉住她,齐悦天伸出长臂把人捞回来。陈淀青使劲给两人使眼色,两人不仅浑然不觉还开着玩笑,乐呵呵地自娱不已。当两人回过神来看到程宝棠时,总觉得二哥是从天而降、凭空出现的。
“长大了啊?什么鱼龙混杂的地方都敢来!”程宝棠用了只陈淀青能听到的音量,他攥紧了陈淀青的手。
“二哥,我们就是来看看,体验一下夜生活。”陈淀青堆了一脸笑。
“二哥,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我这……”
“你以为成年人就是满法定年龄吗?”程宝棠冷哼一声,打断齐悦天,“别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自己能负起的责任到真正来临的时候,就凭你这个历练不足柔软的肩膀是扛不起来的。”
“二哥瞧不起人啊!”齐悦天瞪着眼睛,扬起眉毛。
“不是瞧不起你,以后你有机会明白。过来一起坐,我同事在那边。”
“职业病。”齐悦天小声咕哝一句,原婧莎打了他一巴掌。
程宝棠这边还有霍承健、霍承嘉和赵英,程宝棠将两拨人相互介绍了一番。
“果然是你啊,霍承嘉,几年不见,长成了大美人,我都不敢认了。”齐悦天说。
“别来无恙啊。”霍承嘉说。
两人的语气都带着讥讽。
“你们认识啊?”原婧莎问。
“何止认识……”
“我来说!”齐悦天打断霍承嘉的话“我们还有一段孽缘呢!”
“少往脸上贴金,是你一厢情愿,可谈不上孽缘。”霍承嘉飞快地看了程宝棠一眼,恰被齐悦天捕捉到。
“看上我们二哥啦?”齐悦天开门见山地问。
陈淀青惊讶地抬起头。
“是又怎么样?”霍承嘉漂亮的脸上结了一层冷霜。
“我能怎么样?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这不是怕你吃了闭门羹吗?我们二哥可不是个吃素的!”
“齐悦天!”
霍承嘉拍桌子往起站,被霍承健按住了。
“坐在一起都是朋友,说话别太呛了。”霍承健说。
“我这不算呛的,当初你妹妹怎么呛我的,你都没见识过。说到最后,我他妈都觉得喜欢上你妹妹简直罪大恶极,恨不得一头撞死。”齐悦天说。经过霍承嘉一事,他讨厌所有漂亮又聪明的女人。
“好了,过去的咱现在翻篇了,就当重新认识。程宝棠,你他妈说句话,人可是你领来的。”
“健哥说的对。来,杯酒释前嫌。”
程宝棠拿起酒杯。桌上各位陆续拿起杯子碰杯。程宝棠一口闷下自己的酒,又眼疾手快地把陈淀青送到唇边的被子抢过来喝了。
“走,陈淀青,二哥带你跳舞。”
陈淀青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程宝棠拉走了。霍承健和赵英也进了舞池。
“霍承嘉,提醒你一句,陈淀青可不是程宝棠的亲妹妹,我看他们俩这架势不对,你自己悠着点吧。现在可不是咱们高中那会儿,谁都围着你霍承嘉转。小心撞破头。”齐悦天笑了笑,拉着原婧莎走了。
霍承嘉形单影只的坐在沙发上,瞪着齐悦天离开的背影。
“我什么都不会跳。”舞池中的陈淀青对着程宝棠的耳朵大声说。
“你什么都不用会。”程宝棠说。
强烈的节奏带着心脏一起跳动,乱晃的破碎灯光时明时暗。程宝棠、陈淀青对站着互看,突然都有些羞赧。程宝棠从没想过陈淀青有一天会长大,会和她在这种场所相见;陈淀青也从没见过程宝棠这一面,穿的光鲜亮丽地现在动感的音乐和灯光中,像个酷帅的摇滚歌手。陈淀青脸红了,不过在乱颤、五颜六色的灯光中看不到她的脸色。程宝棠一笑,拉着陈淀青跳起来。陈淀青笑出声,不过立马被嘈杂之声吞没了。
程宝棠很快融入背景,陈淀青随他乱跳。锋利的灯光和音乐划碎了了程宝棠伪装的坚硬外壳,一点软弱泄出来。不同于旁人的疯狂和自放,程宝棠沉溺于人群昏暗的阴影中露出哀伤。陈淀青立马上前抱紧他。对于程宝棠的隐伤处,她只略略明白一二,不知他具体伤在何处、伤有多深。她仅能感觉到他孤独又痛苦,正如霜月,与地球隔着38.4万千米的距离,依然准确无误的将孤寂清冷的光辉洒向地面。而陈淀青抬头仰望孤月,却触手不及,无能为力。